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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5節

  舒逸笑了笑:「我一般很少喝酒。」沐七兒說道:「我知道你的心裡不痛快,明天我們就離開這兒了,既然放了長假,就安心休息,把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都放到一邊去吧。」
  舒逸輕輕地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嗯,這段時間我就陪著你,好好地享受我們的二人世界。」沐七兒點了點頭,接著卻又歎了口氣。
  舒逸說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相信我,一定不會有事的。」
  沐七兒說道:「我沒訂到直飛昆彌的機票,所以我們只能在林城轉機。」舒逸微微一笑:「也好,我正好是看看老師。」沐七兒說道:「圓法的那張名片我也收起來了,我想萬一我們能用得著。」舒逸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抬手緊緊地抱住了沐七兒,輕輕地吻著她的臉,她的唇。
  沐七兒熱情地回應著,舒逸在她耳邊輕輕說道:「回到麗江我們就結婚吧!」
  沐七兒的身子微微顫抖,雙手抱住了舒逸的頭,深情地咬住了舒逸的唇,兩人在熱吻中褪去了身上的束縛,沐七兒突然哼了一聲,接著雙腿盤了上來,纏住了舒逸……
  望著一飛沖天的波音客機,鎮南方長長地歎了口氣:「藍關,難關也,不知道老舒能不能順利逃過此劫。」謝意輕聲說道:「吉人自有天相,先生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葉清寒拍了拍和尚的肩膀:「你準備什麼時候動身?」和尚說道:「我聽柳月的母親說她去了西部的寧海省支教,我一定會找到她的。」葉清寒說道:「有什麼需要大伙幫忙的,記得來個電話。」和尚問道:「你們也要走了麼?」葉清寒點了點頭:「下午我們就回京,南方那小子的心早就飛回去了,他急著去見小惠。」
  和尚笑了笑:「葉大哥,有鍾離姑娘的消息嗎?」
  葉清寒的神色黯淡了下來:「我打過幾次電話給她,她都沒接。」和尚說道:「去找她吧!」葉清寒搖了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她有心結,給她點時間吧。」
  和尚說道:「希望你們能夠早日相見。」
  林城正下著瓢潑大雨。
  城郊一個破舊的小旅館二樓最靠裡面的一個小房間門窗緊閉,屋裡黑漆漆的,一個老婦人把一個紅布包裹著的小陶罐放在小圓几上,點了一對白燭,上了三柱香,她坐床上,雙手合著什,閉著眼睛,嘴裡輕聲地念著什麼。突然,她睜開了眼睛,發出了尖利刺耳的笑聲。
  她的笑聲驚動了隔壁的巖花,巖花跑到她的房間門口,使勁地敲著門。
  老婦人終於把門打開了,她的臉上還有著笑意,那張皺如雞皮的臉搭配著她猙獰般的笑,看上去很是恐懼,巖花的視線繞過婦人,望向屋裡,她皺起了眉頭:「你找到他了?」老婦人轉身進了屋子,巖花跟著也進來了。
  老婦人說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就在昨天以前我還感覺到他離我們很遠很遠,可現在我卻發現他竟然跟我們近來咫尺,看來就連老天爺都覺得他該死!」巖花的心裡不禁緊張起來,她知道老婦人不會騙她,老婦人是她的阿嬤,是整個西鄉苗寨出了名的蠱師,如果那個男人真是被她下了心蠱,想要知道他的行蹤自然就不是什麼難事。
  老婦人看到巖花臉上的變化,她冷冷地說道:「閨女,你是我們苗疆的蠱王,你如果真的想要護著他自然有的是辦法,不過你也應該知道,要破了你阿嬤的蠱,必須先殺了你阿嬤,因為這不是簡單的心蠱,我還下了血咒。」
  老婦人走到圓幾邊上,撫摸著那紅布包裹的陶罐,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從你姐姐死的那年起,每月逢初一我會餵它陽血,逢十五我便餵它陰血,是我自己的血,是你阿嬤的血!」巖花痛苦地問道:「阿嬤,你這是何苦呢?」
  老婦人收起了笑容,換上了怨毒的表情:「因為你姐姐!」巖花大聲叫道:「你說謊,如果單單是為了我姐姐,你應該早就對他下手了,不可能要等十二年!」老婦人楞了一楞,巖花接著說道:「阿嬤,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要無端端地去傷人的性命呢?」
  老婦人沉下了臉:「出去,你給我滾出去,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從今天起,我不再是你阿嬤,你也不再是我的女兒,你要救他可以,有本事你就殺了我!」老婦人連推帶搡地把巖花推出房間,「砰」地關上了門。
  朱毅開著他的那輛捷達來到了機場,他看到了正在大門口避雨的舒逸和沐七兒,落下半截車窗,摁了兩聲喇叭。舒逸和沐七兒飛快地上了車,朱毅笑道:「我是從辦公室趕過來的,車上沒雨傘就沒下車去接你們。」
  舒逸看了看這車子:「老師,這車該換了吧?」朱毅搖了搖頭:「沒那必要,這玩意對我來說就是代步,換它做什麼?再說了,你就是開法拉利在這城裡也頂多能跑出QQ車的速度。」舒逸望了沐七兒一眼,兩人都笑了。
第四章 遺忘有時候也很恐怖
  朱毅原本是想讓舒逸他們在家裡住的,可是舒逸還是覺得不太方便,畢竟自己和沐七兒還沒有真正的成婚,在朱毅家怎麼住法就成了問題,所以他婉言謝絕了。朱毅也不堅持,便把二人安排在了距離他家不遠的省廳招待所。
  車子開到招待所的時候雨已經停了下來,朱毅戲謔道:「你小子一來這老天爺都放晴了。」舒逸咳了一聲:「那是,咱這是充滿陽光的正能量。」落實好了房間,舒逸和沐七兒把東西放了才跟著去朱毅家。
  「你師母已經做好了飯菜,有你最喜歡的鹽酸扣肉。」朱毅說道。舒逸的心裡一暖:「沒想到這麼多年了師母還記得我這點小嗜好啊!」朱毅歎了口氣:「看到你現在這能耐,老師想不認老都不行了。」舒逸說道:「老師哪裡就老了?」朱毅笑著搖了搖頭:「你也不用安慰我,生老病死,人生的自然法則。」
  說話間朱毅便停好了車,下了車三人便上了樓。朱毅和舒逸走在頭面,沐七兒落後幾步。朱毅輕聲說道:「圓法昨晚給我打了個電話,他說你遇到麻煩了?」舒逸楞了一下,他沒想到圓法竟然會給朱毅打電話。
  舒逸笑了笑:「他那是危言聳聽,老師,你知道的,我並不相信那些所謂的鬼神之說,至於什麼盅術,在我看來更是無稽之談。」朱毅皺起了眉頭,一面掏出鑰匙開門,一面說道:「舒逸,這件事情我覺得你還是不能大意。」沐七兒也進來了,她在後面已經把二人的對話聽了個大概,她說道:「舒逸,老師說的也很有道理,聽聽對你沒壞處。」
  舒逸望向沐七兒,笑道:「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好,我聽還不成嗎?」
  朱毅佯裝生氣的樣子:「好啊,鬧了半天我這個當老師的說話楞沒媳婦的管用。」這時一個女人的聲音從廚房傳來:「舒逸來了?」舒逸忙換了拖鞋走到廚房門口:「師母!」女人微笑著說道:「唉!這位是沐姑娘吧?」沐七兒也跟著叫了聲師母。師母的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火上還燒著菜呢,你們先坐,我就不招呼你們了。」
  沐七兒挽起了衣袖:「師母,我幫你打下手吧!」師母看了一眼朱毅和舒逸,也明白他們一定有話要談,就點了點頭說道:「也好,沐姑娘,你幫我把那棒豆給摘了。」
  朱毅泡了壺新茶:「嘗嘗吧,這可是今年新出的雲霧。」舒逸嘗了一口:「嗯,很香。」朱毅說道:「你和沐姑娘準備什麼時候辦啊?」舒逸說道:「今年吧,具體的時間要和她的家人商議後再定。」朱毅點了點頭:「嗯,早點辦吧,沐姑娘是個好女孩,別耽誤了人家。」
  舒逸只是笑,並不答話。
  朱毅話鋒一轉:「記得十二年前你曾經去過西鄉苗寨吧?」舒逸回答道:「那段時間我可是把整個黔州省的苗家村寨都給跑遍了。」朱毅搖了搖頭:「不,我記得你在西鄉呆的時間最長,前前後後應該一共呆了兩個多月吧。」
  舒逸點了點頭:「怎麼了?」舒逸的心裡有些納悶,看來無論是圓法還是朱毅好像對蠱術一說都很是上心。
  朱毅說道:「在那兒接觸過的人還有印象嗎?」舒逸皺起了眉頭:「不好說,雖然接觸過很多人,但並沒有太多的瓜葛,老師,你到底想說什麼?」朱毅喝了口茶,淡淡地說道:「如今的苗疆蠱王就是出自西鄉,是個二十七八歲的女人,叫巖花,這個名字你還記得嗎?」
  舒逸想了半天,還是搖了搖頭。
  朱毅說道:「她還有個姐姐,叫巖芸,十二年前死了,就在你完成任務的當晚。」朱毅抬起眼睛望向舒逸,舒逸苦笑道:「我說老師,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當時我去西鄉是有任務,不錯,當時我確實殺了兩個人,可都是男人,而且他們並不是當地人,而是潛逃的南亞間諜。和當地人我還真沒有打過多少交道,不過這個叫巖芸的女人我倒是覺得聽起來耳熟。」
  朱毅點了支煙:「你當然應該耳熟,你在西鄉的時候,是人家一家留宿你的,你在那兒呆了近兩個月,就在她的家裡住了近兩個月。」
  舒逸楞住了:「你不會說她的死和我有關係吧?記得當時任務結束的時候,臨離開黔州,我還去了一趟,我知道她的家裡並不寬裕,而她父親又生病在身沒錢醫治,我專程把任務獲得的獎金送去,希望能夠給她父親治病。不過只見到了她的阿嬤麻姑,可麻姑當時什麼沒告訴我她已經死了啊。」
  朱毅歎了口氣:「至於這個巖芸到底是怎麼死的我也不知道,昨晚接了圓法的電話以後,我首先想到的這是西鄉的這一家子,因為你在西鄉呆的時間最長,而這一家就是蠱術世家。」舒逸說道:「繞了半天還是這個該死的蠱術,老師,你不覺得這玩意太邪乎了嗎?我說這個圓法也真是的,這閒事也管得太寬了吧?」
  朱毅瞪了他一眼:「圓法不僅是佛學高人,還是苗民族文化的大師,對蠱術有很深的研究,另外他在中醫學上的成就也很驚人。舒逸啊,你太執著,你知道嗎?對於有沒有鬼神這些,我一直不和你爭執,因為我相信總會有一天你自己會親身體驗到,多爭無益。」
  舒逸知道朱毅有些生氣了,他說道:「老師,這樣吧,如果我真的見到了,我一定會信的。」朱毅說道:「圓法已經說了,從你的表像上來看你十有八九已經中了蠱了,舒逸,聽老師一句勸,如果你真的有什麼不良的感覺,一定別因為不相信而排斥和拒絕大家的幫助,好嗎?」舒逸點了點頭:「好吧,如果真是這樣,我一定……」
  話還沒說完,舒逸的臉色突然蒼白起來,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茶几上的茶具,他的腦子裡又出現了那幾個雜亂的畫面,胸口悶得慌,接著,一股血腥湧到喉間,「噗」的一聲,舒逸噴出一口鮮血,然後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一般,癱靠在沙發靠背上。
  「舒逸,舒逸!」朱毅大聲叫著,而舒逸卻已經暈死過去。
  沐七兒和師母聽到朱毅的叫喊,也從廚房跑了出來,師母問道:「這孩子怎麼了?」沐七兒一把抱住舒逸,拿起桌上的餐巾紙輕輕給舒逸擦拭著嘴角的鮮血,眼裡隱隱有淚水。她望向朱毅:「先生,他到底怎麼了?」
  朱毅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舒逸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正說著話,突然他眼睛一直,便噴了口血出來。」沐七兒說道:「我想送他去醫院做一個全面的檢查,看看他到底是得了什麼病,這已經是他這幾天來第二次咯血了。」
  師母說道:「要不現在就去吧,別給耽誤了。」朱毅也說道:「嗯,現在就去。」
  說罷朱毅和沐七兒把舒逸扶下了樓,弄上車,車子向省醫開去。
  在檢查的過程中舒逸甦醒了,他配合著做了個全身的檢查,檢查結果要明天上午才能拿到,三人便先回去。朱毅從後視鏡裡望了一眼面無血色的舒逸:「聽七兒說你已經是第二次出現這樣的情況了?」舒逸點了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