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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2節

  鎮南方的心情很好,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能夠讓唐三惱羞成怒他覺得心裡很舒服。
  車子停在了柳雪的別墅前,柳雪正在院子裡澆著花,鎮南方的車停下來的時候她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鎮南方站在院子的鐵柵欄前,一臉的笑意:「小雪姐!」
  柳雪這才看了他一眼:「喲,什麼風把你吹來了?我還以為你們帶走了那個人就不再需要我了呢!」鎮南方笑道:「怎麼會呢?」柳雪說道:「現在的人啊,太現實了,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過河拆橋的事情比比皆是,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也不少。」
  鎮南方說道:「我可不是那樣的人,小雪姐,你總不能就讓我站在門口吧?」柳雪抬了抬手:「沒上鎖,自己不知道進來啊!」鎮南方走了進去,看了看屋子的方向:「你怎麼親自澆花啊?譚媽呢?」
  柳雪說道:「譚媽的家裡有事,請假回去兩天。」說罷她扭過頭望著鎮南方:「你問這個做什麼?是不是知道譚媽不在想對我行非份之事?」鎮南方忙舉起了雙手:「天地良心,我可不敢。」柳雪這才笑了:「逗你玩呢!說吧,我知道你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在我面前你就別玩彎彎繞了!」
  鎮南方搓了搓手:「小雪姐,你總是呆在別墅這邊,就不用去陪陪老爺子?」柳風的死對柳老頭的打擊應該不小,按理說柳雪應該多陪陪他才是。
  柳雪放下了水中的花壺,拍了拍手,然後挽住鎮南方的胳膊,鎮南方沒有掙扎,他已經習慣了,和柳雪在一起的時候,這已經成為了柳雪的習慣動作:「你今天應該不是來找我的嗎?說,是不是打我家老爺子的主意?」
  鎮南方微微一笑,兩人向別墅裡面走去。
  在客廳裡坐下,柳雪為鎮南方泡茶,鎮南方說道:「改喝茶了?不是還有半瓶紅酒?」柳雪臉上一紅,抬起手來打了鎮南方的肩膀一下:「你找死是不?」鎮南方這才笑道:「好了,就許你開玩笑,我就不行啊!」
  柳雪這才饒了他,把茶遞到他的面前:「這兩天老爺子一直把自己關在屋裡,誰都不見,我也去過兩次,都讓他給攆了出來。」鎮南方輕聲說道:「老爺子一定是因為柳風的事情傷心過度吧!」
  柳雪搖了搖頭:「你不瞭解老爺子,雖然柳風的死確實是給了他不小的打擊,可是他絕對不會因此而變成這樣,老爺子一般把自己關起來的時候都是在謀劃什麼事情,他總是說,一個人的時候思路會最清晰,適合謀略、佈局!」
  鎮南方望著柳雪那張美麗得要令人窒息的臉輕聲問道:「小雪姐,你猜他在謀劃什麼?」柳雪歎了口氣:「老爺子的心思,哪裡是我能夠揣測得到的。」鎮南方笑了:「那我猜猜,老爺子應該是在謀劃綁架!」柳雪吃了一驚:「飯可以亂吃,話可千萬不要亂說,這要傳到老爺子的耳朵裡去,有得你的好看。」
  鎮南方聳了聳肩膀,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不信你打個電話問問他!」柳雪以為鎮南方是在開玩笑,她白了鎮南方一眼。鎮南方卻很認真地說道:「打吧,他絕對不會責怪你的。」
第四十章 妥協與合作
  柳雪沒有想到,她把鎮南方的原話對父親說以後,父親竟然並沒有發火,只是沉默了一下,然後問道:「鎮南方是不是在你那兒?」柳雪「嗯」了一聲。
  柳老爺子說道:「能不能請他過來一趟。」
  柳雪望了鎮南方一眼,然後輕聲問道:「南方,老爺子想請你去一趟。」鎮南方微微一笑:「好啊,我也正想見見他。」
  柳雪沒有開車,她上了鎮南方的車:「南方,你和我父親到底在打什麼啞謎?」鎮南方淡淡地說道:「你真不知道?」柳雪點了點頭:「知道我還會問你嗎?」鎮南方說道:「老爺子讓人綁架謝意和肖楠!」柳雪嚇了一跳,她怎麼也不相信柳老爺子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不過從剛才和老爺子通話的情況來看,鎮南方說的應該不是假話,不然依老爺子的脾氣早就暴跳如雷了。她突然有一種對不起鎮南方的感覺,她說道:「我不知道老爺子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她的口氣像是在道歉。
  鎮南方說道:「這不關你的事情,再說了,我知道老爺子並沒有惡意。」柳雪這才鬆了口氣,她還真害怕老爺子一旦和鎮南方他們槓上的話,自己又該持一個什麼樣的立場。她知道和鎮南方他們幹上是不明智的,且不說鎮南方他們的背景,就單單鎮南方這個人也不是好對付的,甚至可以說他是個難纏的主。
  柳雪想不明白,父親既然沒有惡意,可為什麼還要做出這樣的事情。
  鎮南方也不等她開口問,便說道:「其實老爺子的目的就是想見老舒一面,被我婉言拒絕了兩次,他沒有辦法只能出此下策。他也摸清了老舒的脾氣,只要拿住謝意,他就有可能逼老舒現身。」
  柳雪很不解:「父親為什麼一定要和舒逸見上一面?」鎮南方笑了:「還不是為了柳月!他想要救出柳月,而老舒則是想救出釋情,他怕老舒厚此薄彼,只顧釋情而不顧柳月,所以他必須和老舒溝通。再有,以現在的情形來看,老舒是最適合出面進行營救的人,一來他的手中有對方需要的東西,二來,他現在是騎在虎背上,只能一往無前了。」
  鎮南方又說道:「因為你父親目前的處境,他不能夠親自出手救人,一切的希望他就放在老舒的身上了。只是現在他想與老舒對話,手中卻沒有拿得出手的籌碼,逼不得已,他就只能打謝意的主意了。他也知道,在九處就我和謝意最好對付,不過他不會對我用這樣的手段。」柳雪問道:「為什麼?」
  鎮南方說道:「他需要我來解讀他的行為,如果他是對我下手,勝算可能會更大,不過卻沒有人能夠猜透他如此做法的原因,甚至還不一定能夠猜得出這綁架案是他指使的。」柳雪歎了口氣:「你們男人做事情還真怪,喜歡繞那麼大的圈。」
  鎮南方微笑著說道:「男人與男人之間的對話分兩種,一種是用拳頭,誰能打,誰就掌握了話語權,另一個是用智慧,彼此之間給出謎題,讓對方自己去猜測答案,心智高的一方掌握主動權。像你父親那樣,已經達到了一個高度,他們做事情更多是喜歡智鬥,他們已經過了衝動的年紀,也不會因為衝動而去自毀前途,所以他只能選擇後者。」
  柳雪若有所悟的樣子。
  萊港,柳老頭居住的小洋樓。
  鎮南方和柳雪才進屋,那個上尉就迎了上來,這一次他對鎮南方的態度出奇的好,臉上露出笑容:「小鎮同志,首長在樓上等著呢。」鎮南方抬腳向樓上走去,柳雪沒有跟著去,她知道兩個男人之間的對話是不應該有外人在場的。
  她就在樓下的沙發上坐下,和上尉很隨意地聊天。
  相比之下,鎮南方就不如柳雪輕鬆了,他站在書房門口,輕輕地敲了下門。
  「進來吧,門沒有關。」鎮南方推門進去,柳老頭正在書桌前寫著毛筆字。鎮南方沒有說話,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柳老頭的字蒼勁有力,狂放中不失威嚴,儼然自成一體。
  鎮南方輕輕念道:「牆角數枝梅,迎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唯有暗香來!」
  柳老頭一氣呵成,然後放下毛筆:「看看,我這字如何!」鎮南方忙搖了搖頭:「饒了我吧,柳副司令員,我可不懂什麼書法,就你寫的這個,我也是連蒙帶猜才知道是什麼的。」柳老頭楞了一下,然後笑了:「好你個小鎮,彎著法的罵我!」
  鎮南方說他是連蒙帶猜的,那麼就說明柳老頭的字他認識得有限,這並不是柳老頭的字寫得不好,是他自己沒多少欣賞水平。柳老頭並不糾纏這事,他大手一擺:「走,沙發上坐,我給你泡茶!字你不會評價,茶你應該能說個一二吧!」
  他不提讓人綁架謝意的事情,鎮南方也不提。
  鎮南方笑瞇瞇地跟著柳老頭坐到了沙發上,柳老頭指著桌子上的煙:「隨意一點,別太拘束!」鎮南方拿起煙點了一支。
  柳老頭則很專心地泡著茶。
  他已經是第二次看柳老頭泡茶了,可是兩次的感受卻是截然不同。第一次老頭在泡茶的時候,很是沉穩,有種彷彿一切盡在掌控之中的氣勢,而此刻老頭的氣勢弱了些,但也不失平和。
  五六分鐘後,柳老頭把一杯香茶放到鎮南方的面前:「有時候人老了心境反而不如從前了,常常會做一些欲速而不達,費力不討好的事情。」鎮南方品了一口,然後放下了杯子:「關心則亂!」柳老頭端著茶,望著鎮南方,沒有說話。
  鎮南方說道:「其實你和老舒見不見面,他都不會扔下柳月不管的。」
  柳老頭微微頷首:「我對他的瞭解還是太少了,不如你。」鎮南方笑了:「他是個真性情的人,如果讓他知道在這樣的緊要關頭你還暗裡下絆子,我還真不知道他會怎麼想,怎麼做!」
  「我能和他見上一面嗎?」柳老頭看來還不死心,鎮南方淡淡地說道:「說實話,我真的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如果他和我聯繫,我會把副司令的要求轉告他的。」柳老頭搖了搖頭:「你誤會了,我並不是執著於我侄女的那件事,我是擔心他的安危,或許我能夠幫他做點什麼。」
  鎮南方點了點頭:「嗯,我代老舒謝謝副司令了。」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只是閒聊,多半圍繞著茶這個話題,並沒有再提及舒逸。
  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鎮南方站了起來準備告辭,柳老頭點了點頭說道:「嗯,記得轉告舒逸,如果他需要柳家做什麼儘管開口,還有,我不會再給你們添麻煩。」
  從書房下來,柳雪迎了上來,她輕聲問道:「你和老爺子聊什麼聊這麼久?」鎮南方微笑著說道:「品茶!」柳雪哪裡肯信。她和上尉打了個招呼,就跟著鎮南方離開了柳老頭的住所。
  回去的路上,柳雪一直纏著鎮南方,她一定要知道鎮南方和柳老頭之間的到底說了些什麼。鎮南方被她糾纏得沒有辦法才說道:「妥協與合作!柳老爺子答應不再給我們製造麻煩,可以在救柳月這件事情上跟我們進行有限的合作,當然,合作的前提是盡可能地保證舒逸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