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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5節

  舒逸看了看表:「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沐七兒說道:「那你呢?」舒逸說道:「我再坐坐,你別管我,先睡吧!」沐七兒知道舒逸是想再靜靜地思考一些問題,她說道:「那好吧,別坐太久,夜深了天氣很涼,小心感冒了。」交代完,沐七兒便回房去了。
  望著沐七兒走進了招待所裡,舒逸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臉上的笑容沒有了,只聽他淡淡地說道:「既然來了就出來吧!」舒逸的話才說完,從暗處的花樹之間緩緩地走出來一個黑衣蒙面人,他輕笑道:「舒逸,你果然厲害,竟然能夠發現我。」
  舒逸點上煙:「你剛才為什麼不動手?如果你剛才出手,抓住她,那樣你不是更有勝算?」黑衣人搖了搖頭:「剛才我要出手,一定會驚動其他人,況且你受了重傷,我勝算在握,又何必要給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煩呢!」
  舒逸笑了:「薑是老的辣,這句話果然不錯,你就不怕我大聲叫喊嗎?」黑衣人淡淡地說道:「你以為自己有這樣的機會嗎?我只要出手,你根本連喊的機會都沒有。」
  舒逸吸了口煙:「是的,你很精明,你上次重創了我,知道我現在面對你根本沒有還手之力,你也知道我身邊能夠與你抗衡的人都走了,你是穩操勝券。動手吧!」
  舒逸坐在那沒動,就連臉上的笑容也不減半分。
  他這樣的淡定沉穩,黑衣蒙面人反而楞住了,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錯了,舒逸這個樣子必然是有所恃,再聯想到舒逸用這樣的手段逼自己出來他不由得冒出了冷汗,陷阱,這絕對是一個陷阱!
  黑衣人動了,不過他並不是對舒逸出手,而是迅速地退了幾步準備離開。
  舒逸笑道:「既然來了,你覺得你還走得了嗎?」舒逸話音剛落,從暗處左右攏出兩撥人,封住了黑衣人的退路,兩撥人中領頭的分別是廣仁和廣儒!兩人的身後都是一色的武裝警察,荷槍實彈,二三十支槍已經對準了黑衣人。
  黑衣人先是一楞,接著大聲笑了起來:「可笑啊,我明明知道是個套子還一頭鑽進來!舒逸,你贏了!看來你坐在這裡就是為了等我的吧?」舒逸微笑著點了點頭:「不錯,只是我原本預計至少要兩天,或者三天你才會現身,沒想到你竟然來得這麼快!」
  黑人衣沒有動,他知道自己已經走不了了,如果單單是那二三十支槍,他還有搏一下的機會,他對自己的速度還是很自信的,可廣家的兩大高手在場,尤其是廣儒,可以稱得上廣家第一高手,要想在二人的合圍中逃脫那是不可能的。
  舒逸歎了口氣:「鍾離老家主,你太令我失望了。」黑衣人取下了面巾,果然是鍾離思遠,鍾離思遠淡淡地說道:「成者王,敗者寇,既然落到你的手上我也沒有什麼說的,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廣儒一抬手,兩個武裝警察上前把鍾離思無給架住,反銬了起來。鍾離思遠沒有反抗,他望著舒逸:「舒逸,能答應我一件事情嗎?」舒逸說道:「放心吧,你是你,鍾離家是鍾離家,只要和案子沒有太大的牽連,我也不會傷害無辜。」
  鍾離思遠長長地歎了口氣:「謝謝!」舒逸擺了擺手:「不用謝我,我也有個要求!」鍾離思遠說道:「既然我都向你開口了,你想問什麼,只要我知道的,我會告訴你。」
  舒逸問道:「你為什麼那麼執著地要殺我?」鍾離思遠說道:「你太聰明了,不管我們再怎麼掩飾和偽裝,你都能夠一眼看到問題的本質,所以你必須死!」舒逸淡淡地說道:「殺了我還會有王逸,張逸,實不相瞞,你們的事情不只是國安,就是軍方也在調查之中!」
  鍾離思遠冷笑了一聲:「你以為我們不知道,軍方調查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可是他們卻根本沒有任何進展,如果不是你的介入,他們永遠都只知道有『風行者』,根本就不知道有『新世家聯盟』!」舒逸的心裡一驚,看來陸亦雷他們的調查早就在人家的眼皮底下了。
  「你作為一個世家的當家人,難道不知道你這樣做會把鍾離家給毀了嗎?」舒逸又問道。鍾離思遠的眼神黯淡了下來,他沒有說話,舒逸盯住他的眼睛:「告訴我,龍頭是誰?」鍾離思遠低下了頭,不一會,只見他整個人都軟了下去,舒逸心知不妙,他和廣仁都蹲了下去,鍾離思遠已經閉上了眼睛,嘴角溢出一縷鮮血。
  舒逸掰開了鍾離思遠的嘴,看了看:「他事先就在嘴裡藏了毒,發作得很快,應該是氫化鉀類的。」廣仁說道:「看來這條線索又斷了。」廣儒冷笑道:「他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只有兩個下場,殺人或被殺,我還真想領教一下他的功夫,可惜沒機會了。」
第二百零九章 總部在哪裡
  鍾離思遠死了,舒逸輕輕地歎了口氣。舒逸和鍾離世家是有淵源的,鍾離思遠在他的心目中原本是個很令人敬佩的尊長,睿智而淵博。很多年前,舒逸站在他的面前,感受到的是一份淡泊與寧靜,可是現在他卻倒在了地上,就在舒逸的面前。
  廣儒拍了拍舒逸的肩膀,沒有說話。
  廣儒曾經陪著舒逸一起上漓山,他親眼見到當時舒逸對鍾離思遠那充滿尊敬與信任的目光,他知道鍾離思遠的死,對舒逸來說也是個不大不小的打擊,這種打擊很有可能會摧毀了舒逸心中存在的那份人與人之間的信任。
  舒逸淡淡地說道:「廣叔,這裡就麻煩你了。」廣仁點了點頭,舒逸又望向廣儒:「六叔,陸局那邊你幫忙打個招呼吧,希望不要因為鍾離家的一些人犯了錯而殃及整個鐘離家族。」廣儒說道:「這你就放心吧,陸局已經說了,只針對有問題的人,不針對整個家族。」
  舒逸點了點頭:「我和我的人準備明天去東南省,這邊還有些瑣事我會交給伍局長他們。」廣儒說道:「我也和你一起吧。」舒逸微微一笑:「那當然好,現在我可是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此刻西門無望他們已經得知了涼亭中發生的一切,都跑了出來。
  沐七兒掐了一下舒逸的胳膊:「好啊,原來你們早就有了準備,還故意瞞著我,你知道我是多擔心嗎?」舒逸帶著內疚輕聲說道:「你問我的時候我沒有告訴你實情是因為我感覺到他已經來了。我怕對你說實話,會把他給嚇跑的。」
  廣仁和廣儒也笑了起來。
  舒逸對西門無望說道:「西門,趕緊訂機票,明天我們離開安西,到東南去。」西門無望楞了一下,他沒想到就這麼離開了,他問道:「舒處,這邊的事情就這樣完了?」舒逸淡淡地說道:「差不多吧,剩下的都是些小事了,就交給伍局長他們吧。」西門說道:「全都走嗎?」舒逸回答道:「嗯,還有廣叔他們也一起走。」
  江南灞莊。
  鎮南方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我們已經在這裡呆了兩三天了,先生那邊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啊?」小惠坐在床沿,赤著雙腳輕輕地前後晃著:「南方,你能不能老是這樣晃悠?晃得人心煩。」小惠也早就坐不住了,每天呆在旅館裡,大家大眼瞪小眼,除了無聊還是無聊。最主要的是朱毅說過,為了不暴露,他們最好連旅館都少出去。
  小惠和鎮南方都是少年心性,要他們整天呆在旅館裡,確實憋得慌。葉清寒推門進來,鎮南方停下了腳步:「葉哥,是不是有什麼消息了?」葉清寒笑了:「瞧你急的,要有什麼消息朱先生也是先聯繫你。我是受杜處的委託來問問你,我們要等到什麼時候。」
  鎮南方苦笑了一下:「這下你知道答案了吧?」葉清寒點了點頭:「知道了,繼續等。」
  正說著,鎮南方的電話響了,他忙拿起電話,看了一眼,是舒逸打來的。
  「我說老舒,我們已經呆了快三天了,一直窩在旅館裡,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動動啊!」鎮南方沒等舒逸開口,沒好氣地問道。舒逸說道:「什麼時候動得聽老師的,我說了不算。」鎮南方問道:「那你打電話來幹嘛?」
  舒逸說道:「怎麼?我就不能打電話來關心關心你們啊?」鎮南方說道:「你才沒有那麼好心,說吧,有什麼事?」舒逸笑了:「我就是告訴你們一下,我們明天離開安西,到東南去。」鎮南方說道:「東南?去做什麼啊?」
  舒逸把費遷到東南去找費通的事情說了一遍。
  鎮南方輕聲問道:「老舒,既然你也說了,你已經確實了龍頭的嫌疑人,我們還有必要守在漭鎮嗎?」舒逸說道:「當然有必要,你想想,不把這個『新世家聯盟』的總部挖出來,光是抓到龍頭有意義嗎?」
  確實,挖不到「新世家聯盟」的總部,就無法拿出龍頭犯案的證據,而大多「新世家聯盟」的成員要不就是有把柄被龍頭捏住,被逼成為死士,要不就是根本無法接觸到核心,提供不了什麼有利的證據。
  鎮南方說道:「我明白了,你是懷疑他們的總部就在漭鎮?」舒逸說道:「嗯,不僅僅是我,陸局那邊也是這樣的懷疑,也因為這樣,老師才會親自出馬。」鎮南方歎了口氣:「萬一你們弄錯了呢?」
  舒逸回答道:「應該不會,如果漭鎮不是他們的總部,你們也不會被他們設計趕出來了。」鎮南方想想也是,不過他覺得他們在漭鎮呆了這麼久,上次偽鈔案也差點把漭鎮翻了個底朝天,如果他們的總部真在漭鎮,多少也應該露出點馬腳吧。
  鎮南方沒有把心裡的疑惑說出來,因為他也不敢確定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
  舒逸掛了電話,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個鎮南方,才三天就呆不住了,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沐七兒給舒逸換了杯茶:「也怪不得他,你想想,他們在漭鎮那呆的時間太長了,以他和小惠的性格,都是靜不下來的人,天天讓人家呆招待所,還真不是滋味。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我也擔心你的推測會不會出錯。」
  舒逸沒有說話,點了支煙,瞇縫著眼睛。
  原本舒逸對自己的判斷還是很有信心的,但是經過鎮南方和沐七兒這一說,就有些沒底了。他並不是一個容易被別人的意見所左右的人,只是他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重要的細節。
  見到舒逸這副樣子,沐七兒反而不敢開口了,她知道每當這個時候就是舒逸在潛心思考,她適時地閉上了嘴,靜靜地坐在一旁,偶爾起來給舒逸倒續上茶水。
  舒逸摁滅手上的煙頭,雙手輕輕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沐七兒站了起來,走到舒逸的背後,攔開舒逸的雙手,輕輕地給他按摩著。
  舒逸沒有說什麼,放下手,閉上雙眼,看似很享受的樣子。可他的腦子卻沒有閒著,他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判斷錯了。
  漭鎮到底是不是「新世家聯盟」的總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