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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節

  朱毅也沒再說他什麼,而是繼續說道:「那時我就想,如果鍾離家的人不值得信任,那麼他們的目標就是你,他們本來就想讓你背黑鍋,卻苦於沒有機會,你竟然親自送上門去,這是他們求之不得的。於是我便讓廣儒想辦法潛藏回漓山,我想如果我的猜測正確,那麼當你離開嶺南,鍾離家一定會有所動作。果然,你才走沒多久,鍾離思遠便『死』了。」
  「可惜廣儒也沒能夠確定鍾離思遠是不是真的死了,就連去參加葬禮的人都看到鍾離思遠躺在了棺木之中,當然,要做這樣一齣戲辦法很多,很多時候就算是親眼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畢竟鍾離思遠死得太蹊蹺,特別是這個時間也太是時候了!所以我就做了兩個猜想,一是有人利用你的局,真的殺了鍾離思遠,當然,能利用這個局的人肯定是鍾離家的人。」
  「第二,就是鍾離思遠自己在搗鬼,他詐死!這樣一直就封死了你的退路!」朱毅說完,掏出煙來點上一支:「醫院不讓抽煙,我忍不住,偷偷來一支,就不給你們發了!」沐七兒笑道:「先生的煙和茶什麼時候都沒丟下過!」
  鎮南方瞇著眼睛,輕聲問道:「關鍵問題是鍾離思遠為什麼會出現在安西,而鍾離家又為什麼要綁架蒙斌他們?他們是不是和費家都是一夥的?」舒逸說道:「老師,等蒙斌他們醒來,我想請你幫著向他們瞭解下情況!」朱毅點了點頭:「沒問題,我讓南方陪我吧!」
第一百八十八章 誰值得相信
  費遷已經能夠吃點東西了。
  費一涵和費一潔兩姊妹這兩天一直都守在他的身邊,幾乎沒有怎麼休息,兩個女孩都出現了黑眼圈。
  費逝走進房間,看到兩個侄女憔悴的樣子,他歎了口氣:「一涵,一潔,你們都去休息一下吧,今天我留下來照看你們的父親!」費一涵看了看病床上的費遷,有些不捨,費一潔卻是打了個哈欠:「也好,八叔,那就麻煩你了!」
  費遷也微微點了點頭:「這兩天辛苦你們姐妹了,都去休息吧!」
  費一涵歎了口氣:「那好吧,八叔,那就拜託你了!」費逝笑道:「傻丫頭,我是你父親的兄弟,你用得著和八叔客氣嗎?」費一涵笑了笑,和一潔離開了房間。
  兩姐妹到了隔壁房間,費一涵說道:「我想出去一下!」費一潔問道:「出去?出去做什麼?你難道不知道現在他們正在到處搜查父親嗎?我們是父親的直系親屬,一旦被他們發現,一定會牽連父親的!你也聽說了,我們費家那邊已經有人去調查過了!」
  費一涵微笑著說道:「放心吧,我會小心的,不會出事的。」費一潔說道:「要不我陪你去?」費一涵搖了搖頭:「不用,一點私事!」費一潔笑道:「姐,你不會是去會情人吧?老實交待,到底是哪家的公子哥兒啊?」費一涵白了她一眼:「你真多事啊,想當包打聽?」
  費一潔吐了吐舌頭:「好吧,你去吧,我累了,得靠一會!」
  費逝關好了門,坐到床邊的椅子上,他從床頭櫃上的果籃裡拿起一個蘋果,慢慢地削著。費遷看了看門口,然後輕聲問道:「這兩天那邊有消息來嗎?」費逝搖了搖頭:「沒有,那天舒逸不是讓我告訴你好好養傷嗎?估計他知道你一定傷得很重,要等你好一點了才會和你聯繫。」
  費遷點了點頭,這倒是符合舒逸的性格。雖然接觸得並不深,但費遷也感覺出來了,舒逸是個有情有義的人,舒逸對自己的關切也是真實的。費逝輕聲問道:「三哥,你這樣做就不怕門主知道嗎?」費遷淡然地說道:「我連槍子都挨了,早就在閻王殿裡轉了一圈了,怕什麼?」
  費逝把削好的蘋果遞給費遷,費遷接過去咬了一口:「明天我就能下地了!」費逝說道:「我已經把你成功脫逃的事情上報了門主,不過那邊沒有任何動靜。希望他們不會懷疑你,不然他們一定會使盡手段來試探你的。」
  費遷流露出堅定的目光:「這次我一定要查出門主到底是誰!」費逝說道:「三哥,你看我們是不是和老家主溝通一下?」費遷眼睛一亮,隨即又黯淡了:「不,老家主的處境也艱難,我們還是別再給他添麻煩,再說了,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利於我們自我保護!」
  費遷的眼睛在房間裡瞟了瞟,費逝說道:「放心吧,這個屋子是我親自安排的,在隱蔽的地方我安裝了監控,沒有人能夠在房間裡做手腳。」費遷聽了他這話皺起了眉頭,費逝安裝監控自然不會是針對自己,而這個房間真正能夠進出的除了費逝就只有自己的兩個女兒了,莫非費逝懷疑自己的女兒麼?
  費逝看到費遷那疑惑的眼神,他輕聲說道:「三哥,我並不是針對誰,我只是覺得謹慎些好!我從出道以後一直就跟著你混,你教過我,除了自己誰都不能相信,哪怕是自己的親人,但我相信你,在費家我能夠相信的也只有你。唉……」
  費逝長長地歎了口氣然後說道:「別看費家是個大家族,但每個人都各懷鬼胎,有爭名的,有爭權的,有爭利的,什麼親情,什麼家族利益為大,都他媽的狗屁!誰都看得出,老家主有心無力,而咱們這位門主又心狠手辣,費家新舊勢力的爭鬥也愈演愈烈,表面上看平靜如水,那是做給外人看的,實際上已經差不多要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費逝望向費遷:「你還在替家主考慮,我倒覺得最好是讓他們鬥得更猛些,那樣我們才是最安全的。」費遷何嘗不知道費逝的話有道理,可他的心裡存著一個美好的願望,那就是這一切會結束的,他不希望風雨之後的費家千瘡百孔,父親曾經對他說過,祖輩創立費家的基業不容易,可要毀滅掉就難了!
  費遷的父親把費家帶入了『新世家聯盟』,這是他父親平生最大的恨事,他父親覺得是自己使得費家陷入了這場劫難,所以希望費遷能夠帶著費家從這場劫難中走出來,以補救自己的罪過。也正是因為費遷的父親臨終前的囑咐,費遷才會在與舒逸建立了信任之後,答應舒逸合作,才會冒死用這樣的方式重新回到費家,為舒逸臥底。
  可費逝剛才的一番話讓費遷的心又亂了,費家的現狀他是知道的,也正像費逝一樣,他費遷能夠信任的人就是費逝和一對女兒了,但費逝也好,一涵和一潔兩姐妹也好,真的都能夠讓自己信任嗎?費遷的心裡突然沒來由的害怕起來,他害怕被出賣,被自己最親的人,最信任的人出賣,不管這個人是其中的哪一個,他都接受不了!
  費逝見費遷的臉上陰晴不定,他微笑著說道:「三哥,你別多心了,我這樣做只是想謹慎一些,畢竟茲事體大,我不敢有任何的馬虎!」費遷瞇起了眼睛:「老八,你說如果我死了,他們是不是會讓你來負責我們這一支的事情?」費逝一楞:「三哥,你這是什麼意思?」費遷想了想,又搖了搖頭:「算了,如果他們並不是讓你管理我們這支的事,我這一著棋就成臭棋了!」
  他又望向費逝:「我那兩個女兒,你也得多留意,一潔我倒是不太擔心,倒是那一涵,心思太重,我總覺得她有什麼事情瞞著我。」費逝不解是說道:「你的意思是?」費遷說道:「我擔心一涵是他們的人。」費逝驚道:「不會吧?」費遷苦笑了一下:「我也只是懷疑,因為我根本不知道她的心裡都在想什麼。」
  費逝點了點頭:「好吧,我就多留意一下。不過你說的也很有道理,一潔那孩子總是大大咧咧的,沒有心計,不然她和一涵之間倒是更好溝通。」費遷問道:「她們住在哪?」費逝說道:「在最裡面的那個房間。」費遷說道:「這幾天讓她們別亂跑,在這個節骨眼上千萬不要讓她們再給我添亂!」
  費逝說道:「那我去和她們說說。」
  費遷微微點了點頭,繼續吃著蘋果。
  沒幾分鐘,費逝回來了,臉色不太好看。費遷問道:「怎麼了?」費逝說道:「兩個人都沒在房間!」費遷說道:「給她們打電話!」費一涵的電話竟然是關機的,費一潔倒是接了電話,費遷問她在哪,她開始先是吱吱唔唔的不願意說,費遷假裝生氣,她才說正跟著費一涵呢,她還說費一涵像是戀愛了,現在正趕去約會,接著她便掛了電話。
  費逝說道:「她們倆都出去了。」
  費遷楞楞地望著窗外,半天他才說道:「這個時候還去約會,老八,你覺得一涵是不是太不懂事了?」費逝沒有回答,他知道三哥一定不會相信費一涵約會之說,他安慰道:「三哥,孩子大了,也有自己的事了,再說有一潔跟著,你還怕什麼?」費逝也是一語雙關,他的意思很明顯,有費一潔盯著,費一涵就算是有什麼也逃不過他們的眼睛的。
  蒙斌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男人坐在他的病房邊上,男人大約五十多歲,光著光,戴著一副黑框眼鏡,臉上掛著微笑,一套舊式的中山裝,卻很是筆挺,上衣口袋那裡還插著一支鋼筆,蒙斌有些想笑,這身打扮就像是六七十年代華夏國的那些鄉村幹部一般,不過他沒有笑,他想到了他的兩個隊友,他忙向旁邊的病房上望去,兩個人都在,只是還沒醒。
  蒙斌這才長長地出了口氣,這兩個人是因為他而遇險的,如果他們有什麼三長兩短他還真的不知道怎麼交待。
  片刻他才對面前這個男人說道:「你是誰?」男人回答道:「我叫朱毅,是代表舒逸處長來看你們的。」蒙斌根本不知道什麼朱毅、舒逸,畢竟他並沒有和九處的人接觸過。他皺起眉頭問道:「舒逸處長?哪個舒逸處長?」
  這時洪繼淵和鎮南方從外面進來了,洪繼淵聽到蒙斌的話,他才向蒙斌作了解釋,蒙斌沒想到站在他面前的人竟然大有來頭,他忙說道:「對不起,朱先生,蒙斌如果言語中有冒犯還請你原諒!」朱毅笑道:「沒什麼,相識總得有個過程的。」洪繼淵對蒙斌說道:「斌子,你有什麼話就對朱先生和小鎮說吧,有他們在,一定能夠把這個案子給查清楚的。」
第一百八十九章 蒙斌的發現
  蒙斌是鐵路警察,地方上的案子他們一般是無權過問的,不過費一林最初是他們先抓住的,雖然移交給了地方,可他憑著一個刑警的職業敏感,他覺得這個案子並不僅僅是偽鈔銷售那麼簡單。曲歌的出現更是讓他心裡的懷疑加重,曲歌是國安的人,偽鈔案按理說是警方的事情,曲歌他們的插手很不正常,所以他一直在暗中進行調查。
  只是他沒想到,他的調查差點就要了自己和同事的命。
  洪繼淵對蒙斌說道:「斌子,說吧,你們怎麼會這樣的?對了,那晚你不是打電話告訴我,說是有什麼大發現嗎?」蒙斌瞇起眼睛回憶起來。
  「曲歌把王強,哦,應該是費一林。曲歌把費一林從我們那弄了出去,雖然我想過會不會是費一林涉及了什麼危害華夏安全的案子,也就沒在意,可是第二天一個偶然的機會我竟然在街上又看到了費一林和他的那個同夥,這讓我很納悶,國安的人怎麼那麼快就放了他?原本我想或許是國安那邊的什麼策略,放線釣魚這樣的手段在我們這行來說並不稀奇。」
  「可接著我便聽到費一林又被地方警察給抓住了,又是那個曲歌去撈的人。按理說這個費一林既然兩次進了警察局,他就已經失去了做餌的價值,可為什麼曲歌還這樣保他們?」蒙斌說到這,鎮南方淡淡地問道:「費一林二進宮後國安就把他暫時的羈押了,你為什麼會說曲歌在保他?」
  蒙斌苦笑了一下:「費一林兩次被抓錄的口供以及相關的案件卷宗全都被人偷偷拿走了,這是典型的毀滅證據,而且你們專案組來了以後,他們雖然把人交給了你們,卻沒有把案卷交給你們,甚至連王強就是費一林的事情他們也一直隱瞞著不說。」
  朱毅望了洪繼淵一眼,洪繼淵不好意思地說道:「有些情況是我告訴他的,我看他對這個案子上心,再說了,他提出的那些個疑點也正是我所懷疑的。」朱毅微笑著說道:「這正因為曲歌他們這樣做,你們才更加斷定國安的人在這個案子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
  洪繼淵和蒙斌都點了點頭。
  鎮南方說道:「後來呢?」
  蒙斌說道:「後來我的調查就更謹慎了,雖然聽上去我是鐵路警察分局的刑偵處長,可我手底下真正能夠用的人不多,就這兩個兄弟。」他看了看至今還在昏迷中的兩個手下,歎了口氣:「加上我就三個人,三個人繼續對案子進行調查,他們兩個負責咬住費一林,而我呢,則盯上了曲歌。」
  鎮南方笑了:「跟蹤國安局的外勤處長,你倒是很有膽量的。」
  蒙斌的臉上一紅:「我也沒辦法,我原先以為我的跟蹤技術應該很不錯了,沒想到還是讓他發現了。」朱毅問道:「你怎麼知道他發現了你的盯梢?」蒙斌說道:「他如果沒有發現,我們又怎麼會被抓住?」朱毅掏出支煙:「你是懷疑你們這次被抓住是因為被曲歌發現了嗎?」蒙斌點了點頭:「我們本來就是違規辦案,我們的一切行動就相對隱秘得多。」
  蒙斌望了洪繼淵一眼:「我們的很多事情就連我表哥都不知道,而我的這兩個兄弟我相信他們。所以我們被抓最大的可能就是因為曲歌發現了我,然後故意設了這樣一個圈套把我們抓住!」
  鎮南方說道:「你說你發現了重要的線索,他們抓住你們,莫非就是不想你們把變秘密說出去嗎?可是既然如此他們為什麼不乾脆殺了你們滅口?」蒙斌讓鎮南方給問住了,細想一下還確實是這樣。蒙斌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朱毅說道:「南方,先讓他把話說完吧,或許其中我們能夠發現什麼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