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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節

  他們還沒上到半山,先前派去的那一組人已經回來了,領頭的一個少尉向王參謀長敬了個禮:「報告參謀長,我們到了那戶人家,家裡並沒有人,在屋子周圍也仔細查找了,也沒見到一個人影。」
  鎮南方的心裡「咯登」了一下,看來那晚自己被騙了!他歎了口氣,看來自己是錯過了搜山的好時機。不過此刻鎮南方的心裡又有另外的想法,他開始為舒逸擔心起來。如果說那晚的那戶人家就是山上那些人的眼線,他們告訴自己的那些話無非是想阻止自己的人上山,那說明當時山上並沒有任何的準備。
  再接下來舒逸告訴自己三五天內不能夠搜山,鎮南方也知道這是舒逸和陸亦雷溝通的結果,陸亦雷為什麼要這樣做?兵貴神速,鎮南方甚至覺得如果那晚上山說不定早就已經把梭裡山的問題搞清楚了,或者那個什麼天行者基地也早就查出來了,陸亦雷會不會是故意這樣做的,給山上的人爭取時間?
  莫非除了廣家,就連陸家也扯進來了?鎮南方覺得事情越來越複雜了,他陷入了思考中,他突然覺得什麼人都不能相信,他的目光望向廣儒,廣儒也在看著他,不過廣儒的目光很是坦然,就像根本沒有什麼問題一般。
  這時分在另一個小組的杜遷也走了過來:「南方,怎麼不走了?」鎮南方說道:「沒事。」杜遷哪裡會相信,鎮南方的臉色很不好看,這在杜遷和鎮南方相處的這些日子裡還從未見到過的。杜遷暗暗謹慎起來,他也不再離鎮南方太遠,反正他的小組些次上山也沒有什麼具體的任務,他打定主意,一定要保證鎮南方的安全。
  過了片刻,鎮南方才對王參謀長說道:「老王,命令隊伍加快速度,我們上山!」
  王參謀長帶的人不少,一百來號人,不過撒到了山上,還是覺得不夠多。一行人慢慢向山上搜索著,直到山頂,都沒有看到一個人影。
  山頂上是幾排空空的房屋。
  各組人員都回來報告說沒有發現任何人。
  鎮南方的心沉了下去,如果上山前他還懷疑可能是廣家在搗鬼,而現在他竟然不能確實了,因為在他看來,廣家或者陸家都有可能洩露這次行動。
  王參謀長沒有說話,他和其他人一樣,跟在鎮南方的身後,對那幾排房屋進行了搜查。鎮南方能確定,這山上肯定是駐紮過人的,人數還不會太少,從宿舍的通鋪多少來看,山上曾經至少駐紮過一百多人,整個半山,宿舍區,訓練區,倉庫等等分佈得井井有條。
  王參謀長說道:「這裡就好像一個軍營!」鎮南方點了點頭,他也懷疑這裡果真就是那個天行者基地,那些黑西裝的高手應該就是從這裡培訓出來的。只是人呢?到底人都跑哪去了?不過鎮南方也沒有為這事多糾結,他知道就算自己撲了空,但有人卻一定知道這些人都跑哪去了。
  那個人就是陸亦雷,無論陸亦雷有沒有問題,他都應該是知道的。
  陸亦雷沒有問題,那麼他早就已經盯上梭裡山了,梭裡山上的人的行蹤他自然是不會放過的,而陸亦雷如果真的有問題,那麼梭裡山的人的撤離他說脫不了干係,更應該知道他們的下落了。
  鎮南方淡淡地說道:「我們撤吧!」王參謀長彷彿並不關心這些事情,反正鎮南方說什麼他就做什麼,他馬上命令下去了,倒是跟著鎮南方一起的人,包括廣儒、杜遷的神情都有些沮喪。
  下山的時候,鎮南方的情緒竟然開朗了不少,還有興致和大家說笑。大家都沒理睬他的笑話,只有王參謀長偶爾和他答兩句話。
  送他們回到了住處,王參謀長便帶著他的人走了。大家都跟著鎮南方去了他的房間,鎮南方望著大家笑道:「都跟著我做什麼?」杜遷的性子急,他說道:「南方啊,你說我們辦的是什麼事啊,要是那天你不攔著我,哪會讓他們跑掉?」小惠也說道:「是啊,我也有些後悔呢!」
  廣儒沒有說話,不過他的眼中也有些遺憾。
  鎮南方說道:「大家放心吧,他們跑不掉的,就算這次他們跑掉了,我保證絕不會有下次!」
第一百七十四章 哪出了問題
  雖然鎮南方在安慰大家,可他的心裡也不好受,他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當然,鎮南方對舒逸是無條件的信任的,沒有舒逸也就沒有他鎮南方的今天,他只是對陸家,確切地說是對陸亦雷產生了懷疑,如果不是陸亦雷讓舒逸令自己三五日後再上梭裡山,山上的人也不會跑得乾乾淨淨。
  待大家都離開後,鎮南方掏出手機給舒逸打了過去。
  「老舒,你問問陸亦雷,他到底是什麼意思!」鎮南方的語氣很是不善。舒逸楞了一下:「南方,怎麼了?」鎮南方冷笑道:「讓我三五日後再搜山,還好心讓分區的人配合我,感情是早就佈置好了空城計!」舒逸總算聽出了端倪,原來是鎮南方上梭裡山撲了個空。這是舒逸也沒有想到的事情,對於鎮南方的質問他自然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
  鎮南方說道:「老舒,你要覺得不好問,我來問,我倒想聽聽他陸亦雷能夠給我一個什麼樣的滿意解釋。」舒逸說道:「南方,你別激動,我知道你覺得很窩火,這樣吧,我再和陸局長溝通一下,具體是怎麼回事,回頭我給你電話。」鎮南方說道:「哼,老舒,你還相信他啊?」舒逸說道:「南方,不管怎麼說,陸局都不會是你想的那種人,所以我希望你冷靜一下,還有,對陸局你還是尊重點,別讓人家說我舒逸的人不懂禮儀。」
  鎮南方雖然心裡還有著氣,但是舒逸的話他還是聽的,他心裡有些替舒逸不值,就算陸亦雷真有什麼難言之隱,他覺得也不應該瞞著舒逸,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做人不應該是這樣的。鎮南方無奈地說道:「那好吧,老舒,依我說,乾脆我們撂挑子算了,這費力不討好的活計,真他媽不是人幹的。」
  舒逸笑道:「你就少發牢騷了,先這樣吧,我和陸局先溝通一下。」
  舒逸掛了電話,臉上的笑容沒有了。陸亦雷通知今天搜索梭裡山,還鄭重地讓分區參謀長帶人配合,難道就是為了去欣賞一場《空城計》嗎?不應該啊!舒逸拿著電話,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給陸亦雷打過去,他知道這時候打過去無形中就是對陸亦雷有懷疑,對陸家的問責。
  舒逸正舉棋不定的時候,鎮南方也在思索,他已經慢慢冷靜下來了,難道這一切真的都是陸亦雷的問題嗎?自己也提前把行動的事情告訴了廣儒,如果廣儒通風報信,今天的撲空也應該是預料之中的。
  自己還是太衝動了。
  可鎮南方還是不希望真是廣儒,畢竟小惠也是廣家的人,從感情上來說他還是不太能夠接受的,他不想看到小惠痛苦。也正是因為這樣,在行動失敗之後他才會下意識地把廣儒的因素排除在外,第一時間將責任歸結於陸亦雷。鎮南方想了想覺得還是應該客觀一點,他重新拿起電話,再次給舒逸撥打過去,可是舒逸的電話卻在通話中。
  舒逸此刻也剛撥通陸亦雷的電話。
  陸亦雷看了一眼電話號碼,他微笑著對朱毅說道:「是你那得意弟子!看來他們在梭裡山撲空了!」朱毅說道:「唉,他們一定會以為是你在其中做了手腳。」陸亦雷苦笑道:「其實也確實是我做了手腳,如果我不阻止他們晚幾天搜山的話,他們早就有收穫了。」
  也不等朱毅再說什麼,陸亦雷接通了電話:「喂,舒逸啊,怎麼樣,梭裡山那邊有結果了嗎?」聽到陸亦雷問得有板有眼,朱毅在一旁微笑著搖頭。舒逸輕輕歎了口氣:「陸局,小鎮他們今天去搜山,結果人去樓空。」陸亦雷故作驚訝:「啊?怎麼會這樣?」舒逸是什麼人?他可是行為心理與微表情分析的行家,從陸亦雷就一聲驚呼,他就聽出了陸亦雷這是在做戲。
  舒逸苦笑著說道:「陸局,小鎮現在很想不通,他已經懷疑這事情是不是你從中做了什麼手腳,他還說……」舒逸說到這裡故意停頓了一下,陸亦雷淡淡地問道:「他還說什麼?」舒逸說道:「他還說,如果陸局不能夠給他一個滿意的解釋,他一定會到燕京來,向你,向陸家問責!」
  陸亦雷聽了皺起了眉頭:「放肆,黃口小兒,竟然敢威脅我!」舒逸也不管陸亦雷表露出的憤怒,他繼續說道:「那小子年輕,不知天高地厚,就是連我的話他也不一定會聽,他就是對我也一樣,老舒老舒的叫,初生牛犢不怕虎,陸局,到時候他要是有什麼無禮之處還希望你老人家高抬貴手,別和那小子計較!」
  陸亦雷楞了一下,然後笑了:「舒逸,你小子也想威脅我啊?」舒逸心道,你要是心中沒鬼,又怎麼會怕威脅呢?舒逸說道:「陸局,我哪裡敢威脅你,我只是說實話。再說了,我也是局裡的人,再怎麼你也讓我掛了個九處處長的虛銜,可我也總覺得陸局一直就把我當外人呢!」
  陸亦雷笑了,他摀住聽筒:「朱哥,你看看你的得意門生,他竟然說我把他當外人!好了,還是你來和他說吧!」朱毅站起來,接過電話,他還沒說話,舒逸就在那頭說道:「陸局,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舒逸說錯什麼,如果是那就得罪了!」
  朱毅說道:「舒逸,是我!」舒逸乍一聽見朱毅的聲音,他楞了楞,然後說道:「老師,怎麼是你?」朱毅說道:「你現在越來越長本事了,有你那樣跟陸局說話的嗎?」別看舒逸的性格乖張,無所畏懼,他卻最怕朱毅了,就是面對華威,他都沒那麼拘謹。
  舒逸說道:「老師,我也是心急嘛!」朱毅說道:「我知道你心裡有很多疑惑,但陸局做的這一切,自然有他的道理,這樣吧,我明天到安西,到時候我會一一解答你的疑惑的。至於鎮南方那邊,你自己看著辦吧!」朱毅也不給舒逸好臉色,直接掛了電話。
  朱毅的出現,讓舒逸不敢再胡思亂想了,他可以懷疑陸亦雷,可他絕對不會懷疑朱毅,他雖然只在朱毅身邊呆了三年,可就是這三年,他就對朱毅人品學識佩服得五體投地。
  朱毅掛掉了電話,舒逸站在那發呆,沐七兒走了過來:「發什麼呆呢?坐下喝口茶吧!」舒逸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端起沐七兒遞給他的茶,喝了一口,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陸局和老師他們到底在搞什麼鬼?」沐七兒不解地問道:「先生怎麼了?」舒逸微笑著說道:「老師明天就會到安西來,南方不是在梭裡山遭遇了空城計嗎,他現在對陸局的意見可大了,老師說他會把整個事情的前因後果給我解答清楚的。」
  沐七兒說道:「唉,我還真擔心南方,他啊,做事情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要說他找上燕京,找上陸家我都不會覺得奇怪。既然先生要來,要不你也讓南方回來一趟吧,如果他那邊的事情不是太急的話。讓他也聽聽,免得他耿耿於懷,還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傻事來!」
  舒逸想了想,點頭說道:「也好,那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讓他明天一早到安西來!」
  鎮南方還在思考,到底是哪出問題了,在他看來,不是陸亦雷就是廣儒,而究竟是誰呢?正想著,舒逸的電話來了,鎮南方已經沒有了剛才的那種情緒,他接過電話:「老舒,怎麼樣,陸局怎麼說的?」舒逸淡淡地問道:「怎麼不叫陸亦雷了?」鎮南方聽得出舒逸的語氣中多少有些責備,他嘿嘿一笑:「不是你說的嗎?要尊重陸局長嘛!」
  舒逸也不理會他的油腔滑調:「南方,你確實是陸局那邊的問題嗎?」鎮南方聽到舒逸這樣問,他不由得心虛起來,他把自己的猜測告訴了小惠,而後來又和小惠商量,把事情告訴了廣儒,這些他都沒有和舒逸提起過,這萬一真是廣儒這邊的問題,那這責任可就算他自己的了。
  舒逸見鎮南方半天沒有說話,他並不知道鎮南方在想什麼,還以為鎮南方還在為陸亦雷這邊的問題而生氣,他笑道:「你小子就不能大度一點嗎?人家好歹是個局長,再說了,陸局以前的傳奇故事你不是沒聽說過,你覺得陸局會是那種人嗎?」鎮南方只得吱唔的應付著。舒逸最後才說道:「好了,老師明天就到安西,他會代陸局做出解釋的,你把手頭的事情安排一下,明天大早也飛過來吧!」
  鎮南方聽了說道:「好,我明天就過來。老舒,有件事情我要向你坦白!」舒逸問道:「什麼事?」鎮南方終於還是把搜山計劃透露給廣儒的事情說了出來,舒逸聽了說道:「也就是說你懷疑廣儒也有可能是洩露秘密的人?」鎮南方苦笑道:「雖然我也安排有人盯著他,可是你也知道,我們不可能盯得那麼仔細,他如果存心要把消息傳遞出去,方法也很多的,更何況我也不敢肯定,我們身邊會不會有他的眼線。」
  舒逸輕聲說道:「先看看吧,在沒有確切證據之前,最好別聲張,以免打草驚蛇!」
第一百七十五章 謀劃苦肉計
  事情涉及廣家,舒逸的心情沒來由的就沉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