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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節

  一直到天明都沒有再發生什麼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鎮南方就接到了郭軒的電話:「鎮同志,你起了嗎?」鎮南方說道:「有進展了?」郭軒說道:「我在你們門外。」鎮南方忙起身去把門打開。郭軒進了門:「沒影響你們休息吧?」鎮南方說道:「沒事,我們早起來,裡面坐吧。」
  郭軒剛坐下,小惠給他泡了杯茶,郭軒忙說道:「謝謝,謝謝!」
  鎮南方說道:「不必客氣!」
  郭軒看上去有些憔悴,眼圈都是黑的,眼睛也佈滿了血絲。
  鎮南方說道:「一晚上都沒睡吧?」郭軒淡淡地笑了笑:「嗯,折騰了一夜,總算有些眉目了。」鎮南方沒有說話,微笑地望著郭軒,等待著他的下文。
  郭軒說道:「王河林夫妻是死在王家祠堂裡的,就是老王頭原先住的那個房間裡。兩人的頭都是被鈍器重擊,當場死亡。凶器我們也在現場找到了,就是祠堂外面那條小河裡的石頭,就扔在祠堂裡。」
  鎮南方說道:「兇手抓到了嗎?」郭軒搖了搖頭:「沒有,現場除了找到那塊砸死人的石頭再也沒有任何線索。」鎮南方淡淡地說道:「你們市局鑒證科的人來了嗎?」郭軒說道:「案發後兩個多小時就趕到了,這結果就是他們給的。」
  鎮南方的手梳了梳眉毛:「守祠堂的那個英姑找到了嗎?」
  郭軒像是被鎮南方的話嚇了一跳:「什麼?英,英姑?」鎮南方點了點頭:「對啊,怎麼了?」郭軒苦笑道:「鎮同志,別開這樣的玩笑,人嚇人會嚇死人的。」鎮南方不解地問道:「到底什麼意思?」
  郭軒反問道:「你們不會告訴我說見過英姑吧?」鎮南方和小惠同時點了點頭:「是啊,我們昨天在祠堂就見過她。」郭軒說道:「英姑已經死了十幾年了,她是老王頭的妻子!」小惠和鎮南方都楞住了,他們確信昨天真的是見到了英姑的。
  鎮南方說道:「英姑是不是駝背,眇目?」郭軒的臉色微微發白:「是的。」鎮南方歎了口氣:「那就沒錯!」郭軒說道:「老王頭就是老婆死了以後才去守祠堂的。」小惠說道:「那老王頭死了以後王家祠堂就沒有人看守了嗎?」
  郭軒點了點頭:「你想想,老王頭就吊死在那裡,誰還願意去守?」
  小惠倒吸一口涼氣。
  鎮南方又問道:「你家也是鎮上的吧?」郭軒說道:「嗯,我是鎮裡土生土長的。」鎮南方笑了笑:「郭警官應該四十多歲了吧?」郭軒回答道:「四十八了。」鎮南方說道:「那麼你一定見過王一民的妻子吧?」郭軒回答道:「見過,她叫柳香,是我們鎮柳老夫子的女兒,書香門第,人也長得漂亮,特別是那一手的字畫可謂漭鎮一絕!」
  鎮南方說道:「來!」說完拉著郭軒就向著王一民家走去。
  王一民已經起來了,正在給大家做早餐,見到鎮南方領著郭軒來了他楞了一下,隨即笑道:「小鎮,馬上就可以開飯了。小郭,留下一起吃吧。」鎮南方笑道:「辛苦你了,對了,王先生,我想讓郭警官看看你的衣櫃,我很喜歡那個式樣的櫃子,想請郭警官幫我留心一下,給弄一個。」
  王一民聽了說道:「都是些老傢伙什了,沒想到你竟然會喜歡,去看吧!」
  鎮南方領著郭軒進了王一民的臥室,王一民在院子裡望著鎮南方他們的背影,皺起了眉頭!
第十三章 失蹤的淑琴
  鎮南方指著牆壁上柳香的遺像說道:「這就是柳香吧?」郭軒望著照片上的柳香發呆。
  鎮南方靜靜地望著郭軒,郭軒的眼角跳動了幾下:「是,這就是柳香,曾經是我們漭鎮的第一美人。」鎮南方輕輕地問道:「她是怎麼死的?」
  郭軒歎了口氣:「病死的,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紅顏薄命啊。」
  鎮南方也微微地點了點頭:「知道她得的是什麼病嗎?」郭軒想了想說道:「好像是傷寒吧。」鎮南方「哦」了一聲:「對了,你們鎮上有沒有一個女人,和她長得很像,像得就是一個人一樣。」郭軒驚訝地說道:「竟然有這樣的事情?我還真沒見過呢。」
  隨即他又說道:「不可能吧?這漭鎮的人大多我都認識,如果真有這樣一個女人我一定見過。你們是什麼時候見到的啊?在什麼地方?」鎮南方輕聲回答道:「昨天大半夜,就在外面的橋上,她和我們擦肩而過,不僅僅是我,我們所有的人都看見了。」
  郭軒的臉又微微變了:「你們不會是見鬼了吧?」
  鎮南方笑了笑:「郭警官,你也信鬼神之說?」郭軒尷尬地笑了笑:「說真的,在這種小地方,還經常發生一些詭異的事情,不由得我們不信。」鎮南方說道:「我倒想看看鬼到底長什麼樣子。」
  「小鎮,郭警官,你們看好了嗎?出來吃早餐了。」王一民在外面大聲地叫道。
  兩人走出屋子,鎮南方發現王一民的眼睛不時地瞟向郭軒,而郭軒好像也在有意地迴避著王一民的目光。
  和尚他們也都過來了,自然還有隔壁的那個男人。
  男人進了院子,很友善地和大家點頭示意,鎮南方輕聲說道:「這位先生,認識到現在,還不知道怎麼稱呼你?」男人微笑著說道:「這樣吧,我姓羅,你們就叫我羅先生吧!」鎮南方皺起了眉頭,他覺得男人說的應該不是實話。可男人那個樣子又不太像是說謊,他也笑了笑:「羅先生,你準備在漭鎮呆多久?」
  羅先生輕輕說道:「這個還說不準,看情況吧,我準備拍一組以江南水鄉為題材的照片,而漭鎮是水鄉里最有特色的,沒有受到商業化的污染,這裡的一切都帶著自然的清新。」鎮南方笑了笑:「這倒是,羅先生是專業從事攝影的嗎?」羅先生搖了搖頭:「愛好而已,當然,如果有可能,出本攝影集也很不錯。」
  王一民說道:「來,先吃吧,一會涼了,大家邊吃邊聊。」
  郭軒的神情很不自然,鎮南方說道:「王先生,你知道昨晚發生的事情嗎?」王一民說道:「昨晚我睡得太熟悉,怎麼了?出了什麼大事了嗎?」鎮南方望著郭軒:「你讓郭警官告訴你吧。」郭軒說道:「昨晚王河林夫婦在祠堂被人殺害了。」王一民吃了一驚,碗筷都差點掉到了地上。
  王一民說道:「是誰這樣狠毒,河林夫妻是那麼的善良,而且他們要有一個女兒需要照顧,這下淑琴這孩子就可憐了。對了,郭警官,淑琴現在在哪?」郭軒搖了搖頭:「不知道,因為王淑琴失蹤,所以王河林夫婦才會出去尋找,可能是找到祠堂的時候遇害的。唉,我們覺得兇手很可能是路過的,他們夫婦倆可真是命苦。」
  鎮南方問道:「你說你們已經得出結論了?兇手真是過路的?」郭軒苦笑著說道:「不然漭鎮還會有誰會對他們夫婦下手?在漭鎮大家都知道這兩夫妻很命苦,大家明裡暗裡對他們一家都很是照顧的。」鎮南方淡淡地說道:「真是這樣嗎?我倒想問問,王淑琴是誰放走的?」郭軒說道:「估計是她自己想辦法跑出來的。」
  鎮南方笑了:「是嗎?她自己跑出來了,然後不急著逃走,還把牢籠的門重新關好?」郭軒楞了一下。鎮南方輕聲說道:「我覺得你們現在下結論有些草率了,當然,我不會干擾你們的辦案,我只是提個醒,在沒有確切的證據前,不要輕易地下任何的結論。」郭軒的臉紅了:「嗯,我們會慎重的。」
  王一民從聽了王河林夫妻的死訊後,情緒一直都很低落,他歎了口氣:「淑琴這孩子,唉!這下可怎麼辦啊!」鎮南方說道:「王先生放心,一旦找到她我們會幫助她的,讓她到市裡的精神病醫院去接受治療。」王一民露出了感激的笑容:「那真是太好了,我代她父母親謝謝你了。」
  羅先生吃完東西就離開了,背著他的相機,又四處去轉悠去了。
  鎮南方說道:「郭警官,帶我們去祠堂看看吧!」郭軒點了點頭:「好,現在去嗎?」鎮南方點了點頭:「嗯,現在去吧!小惠,你留下幫王先生收拾一下吧。」鎮南方給小惠使了個眼色。小惠明白鎮南方是想讓自己從王一民的嘴裡套話,她點了點頭。
  王一民說道:「不用了,我一個人就能行,反正我閒著也沒有什麼事的。」小惠忙說道:「王先生,你就別客氣了,我還想請教你一下怎麼做菜呢。」王一民這才笑道:「這樣啊,那好吧!」
  鎮南方、和尚和謝意跟著郭軒往祠堂去。
  路上鎮南方問道:「郭警官,王先生以前在鎮上是做什麼的?」郭軒說道:「王先生以前是鎮中學的校長,他可有學問了。也只有他能夠配得上老夫子的女兒,王先生也是詩書畫的行家,而且還通音律,當時他可是深得老夫子的欣賞。」
  鎮南方說道:「嗯,我見過他們夫婦的畫,確實畫得很好。」郭軒說道:「可惜啊,自從柳香死後,王先生就再也沒有看過書,提過筆了。」鎮南方說道:「怪不得,我在王先生的屋裡竟然沒有看到一本書。」郭軒苦笑道:「就在柳香死後的一個月,他就把自己家裡的書和字畫一把火給焚了,整天就在院子裡坐著發呆!」
  謝意好奇地問道:「那他靠什麼生活?」郭軒說道:「學校考慮到他的實際情況,便找了關係,讓他辦理了內退,於是他可以每天都在家裡發呆,然後每月還有些工資拿。」鎮南方說道:「這倒也好,不過王先生好在只是傷心抑鬱,並沒有精神上的問題,生活也能夠自理。」郭軒搖了搖頭:「真不知道他現在的狀況算不算精神有問題。」
  鎮南方淡淡地笑了:「你是說他每晚見鬼的事情?」郭軒說道:「這在漭鎮根本就不是什麼秘密了。」鎮南方說道:「這個問題只有他自己知道了。」郭軒問道:「鎮同志,你們這次到漭鎮來是有什麼公務的吧?」
  鎮南方說道:「也沒什麼公務,原本只是想來玩玩,可是沒想到盡遇到這些怪事,有些好奇,所以便留下來看看。」
  祠堂到了,警方的人已經撤了,只是警戒線還在,幾人進了祠堂,鎮南方、謝意仔細地察看著現場,和尚跟在他們的身後,郭軒在一旁解說著警方的勘察結果。
  就在他們在右邊的房間察看的時候,和尚聽到了左邊的房間有響動,他叫了一聲:「有人!」然後飛快地衝到了左邊的房間。
  和尚看到一個人,一個瘦骨嶙峋的女人,女人的眼睛深陷,骯髒而蓬亂的頭髮,身上也是髒兮兮的,她正在用驚恐的目光望著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