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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節

  龐鐵鑫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他偶爾會停下來,緊張地望向身後,趕到確實並沒有人追上來他才鬆了口氣。從內心裡他還是很感激鮑偉的,如果不是最後鮑偉替他抱住了那個黑衣人的話,他也不可能成功逃脫。也不知道鮑偉怎麼樣了,鮑偉是自己的老上級,一直也算是很照顧他,唉,可惜……
  他的心情很是複雜,要是自己沒有走上這條不歸路多好!
  龐鐵鑫的身上沒有一分錢,也沒有電話。
  他跑到一個暗處,站住了,他在想自己現在應該何去何從。
  他很想去找他們,質問一下為什麼要這樣對自己。如果不是他們來這麼一出,或許他還有可能逃過這一劫,畢竟舒逸的手上沒有任何能夠說明自己有問題的證據。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輸在「自己人」的手上。
  龐鐵鑫長長地歎了口氣,過去的一切都結束了,他甚至有些想不通,為什麼自己會走上這條路。現在應該怎麼辦?龐鐵鑫不知道,他甚至想跑到一個誰也不認識他的地方,一切從頭開始,但一分錢也能難倒英雄漢,自己為他們做了那麼多,到頭來得到了什麼?
  龐鐵鑫越想越想不通,他決定還是要找他們,一來他想搞清楚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對待自己,二來他想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就算是想隱居,那也得手頭上有錢不是?
  龐鐵鑫打定了主意,便繼續往前奔跑。
  廣仁暗笑,這小子也有意思,竟然在黑暗中發了那麼久的呆。
  龐鐵鑫攔了部出租車,不知道是要去哪。廣仁揮了下手,後面一輛黑色的奧迪車悄無聲息地停到了他的身邊,廣仁上了車,淡淡地說道:「跟上那輛出租。」車子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
  車子在浦南路「三和家園」停了下來,廣仁的車也在五十米之外停下。廣仁那眼力很是厲害,遠遠的他看到龐鐵鑫和出租車司機發生了爭執,廣仁笑了,看來這小子身上根本就沒錢。最後不知道龐鐵鑫對出租司機說了些什麼,只見那個出租司機嘴上不停地拗動著,很是不滿,可臉上的表情卻很是無奈,坐回到駕駛室發動車子走了。
  龐鐵鑫像是鬆了口氣,望著絕塵而去的出租車,他長長地出了口氣,然後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在確定沒有危險以後才大步向著「三和家園」小區走去。
  他剛進別墅,廣仁便下車了,幾個閃躍,廣仁也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舒逸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喂,我是舒逸!」舒逸帶著睏倦輕輕地說道。電話裡頭一個成熟男人的聲音響起:「舒逸,你馬上到清溪賓館來。」說完電話便掛斷了。舒逸楞了一下,清溪賓館?突然他一激淋,這不是五號首長下榻的地方嗎?舒逸「蹭」地坐了起來,接著飛快地穿好了衣服,出了房間。
  舒逸穿過院子的時候葉清寒正在值崗:「舒處,你去哪?」雖然說舒逸信任葉清寒,但這件事情他還是不敢亂說,他輕輕回答道:「哦,我有事情出去一趟,這的安全你們就多費心了,對了,讓和尚警惕一點。」
  葉清寒也不再多問,舒逸跳上一輛獵豹越野車發動車子便離開了。
  清溪賓館門口,一個穿著黑西裝的年輕男子等在了那兒,見舒逸下了車,他迎上來微笑著問道:「舒逸嗎?」舒逸點了點頭:「對。」男子說道:「請跟我來。」
  舒逸跟著他進了賓館,舒逸發現賓館一樓就守著三四個黑西裝的男人,戴著耳麥,見到舒逸他們也沒有任何的表情。
  清溪賓館只有四層樓,古老的捷克式建築,但內飾很是豪華。
  舒逸被領上了二樓,203房間門口,年輕男子敲了敲門,裡面傳來一個成熟男人的聲音:「進來。」年輕男子推門進去:「舒逸到了。」說完他示意舒逸進去以後,他退出了房間,輕輕把門關好。
  舒逸進了房間,看到一個男人面對窗外,背對著自己。
  舒逸走上前兩步,然後站了下來,從背影看,舒逸相信眼前的人並不是五號首長,會是誰呢?男人轉過身來望著舒逸,露出了淡淡的微笑:「舒逸?」舒逸點了點頭,男人指了指沙發:「坐。」舒逸坐下後,男人也坐了下來,拿起茶几上的茶杯倒了杯茶,遞給舒逸:「嘗嘗。」舒逸雙手接了過來,然後輕輕地品了一口:「都勻毛尖,今年的明前茶。」
  男人笑了笑:「不錯,不愧是先生的學生。」
  男人也喝了一口,然後輕聲問道:「知道我是誰嗎?」舒逸想了想微笑著說道:「我想你一定就是陸優吧?」陸優點了點頭:「我是陸優。」舒逸說道:「你的故事我不知道聽了多少遍,可惜我跟在老師身邊的時間太短,沒有緣能夠相見。」陸優笑道:「老是聽先生提起你,他很欣賞你,甚至把你引為他的驕傲。」
  舒逸很是謙虛地說道:「這是老師的抬愛。」陸優說道:「在年輕一輩之中,你確實已經很優秀了。」舒逸點了點頭,陸優繼續說道:「我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就顯得青澀多了。」舒逸說道:「陸大哥,你也別謙虛了,『鳳凰』的名頭就是現在也還是個傳奇。」舒逸這話才出口就後悔了,他馬上閉上了嘴,低下了頭。
  陸優淡淡地說道:「沒事的,你不用這樣,該過去的也早已經過去了。」舒逸不敢再說這個話題,輕輕地問道:「不知道陸大哥叫我來有什麼事麼?」陸優微笑著說道:「一來是想見見你這個後起之秀,二來真正要見你的不是我。」舒逸楞了一下:「莫非是?」陸優微微點了點頭:「你先安心地陪我坐坐,一會有人會叫你的。」
  從陸優那得到了證實,舒逸的內心不禁忐忑起來。陸優感覺到了舒逸的不安,他輕聲說道:「怎麼?害怕了?」舒逸苦笑道:「害怕倒是談不上,只是有些緊張。」陸優笑道:「你也知道怕啊?說實話,你在滬海鬧出的動靜確實不小。先是扣了市警察局的局長,後來又在緊要關頭拘了警衛局局長,都是大手筆啊!」
  舒逸不好意思是說道:「怎麼你們都知道了?」陸優說道:「你以為呢?只怕不想知道,要想知道的話,在華夏國你的一舉一動根本就逃不過我們的眼睛。」舒逸看了看門外,悄聲問道:「首長怎麼說?」陸優皺起了眉頭:「怎麼?想從我這套話麼?小小年紀,學會鑽營了?」舒逸苦著臉:「陸大哥,你可是冤枉我了,我只是想有個思想準備嘛!」
  陸優也笑了:「敢做要敢當,再說了,你也沒做錯什麼。好了,告訴你吧,首長說,這個舒逸啊,有點意思!看來首長對你還是蠻欣賞的,一會見了首長別緊張,就做平常的自己說好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火線任命
  陸優和舒逸很隨意地閒聊著,舒逸已經沒有了當初的侷促。
  大概半個多小時以後,一個穿著黑西裝的年輕男子推門進來:「那邊的談話結束了。」陸優點了點頭,那人又退出了房間。陸優對舒逸說道:「走吧。」舒逸跟在陸優的身後走到了隔壁的房間門口,陸優敲了敲門。
  一個中年男子打開了門,微笑著和陸優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舒逸:「進來吧。」陸優和舒逸跟在中年男子的身後進了屋,向套間裡走去。
  套間裡的沙發上坐著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戴著眼鏡,手裡拿著一份文件正在仔細地看著。中年男子走到老人的身旁,低聲耳語。老人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陸優和舒逸,露出一個微笑,抬手示意二人坐下。
  舒逸忙上前一步,敬了個標準的軍禮:「首長好。」
  老人說道:「坐下吧。」舒逸和陸優這才坐下,兩人都坐得很端正。
  老人輕輕問道:「龐鐵鑫的問題查清楚了吧?」舒逸搖了搖頭:「還沒有。」老人說道:「還是年輕了,衝動了些。」舒逸低下了頭。老人說道:「有衝勁是好事,不過如果冷靜地想想,我想你應該還能夠找到更好的解決問題的辦法。」
  舒逸點了點頭:「是。」老人抬手指了指茶几上的香煙,陸優忙伸手拿了起來,取出一根遞給老人,老人擺了擺手,又指指舒逸:「給他吧。」舒逸哪裡敢接,老人卻笑道:「抽吧,沒那麼多講究的。」舒逸這才接過煙點上。
  老人繼續說道:「你知道這次因為你在滬海鬧出的動靜,讓我們大家都很被動嗎?」舒逸回答道:「嗯,我知道。」老人說道:「知道就好,下不為例。」舒逸忙回答道:「是!」
  老人轉換了話題:「你今年應該三十六了吧?」舒逸輕輕說道:「是的。」老人笑道:「記得那年給你授銜的時候你才三十三歲,華夏國最年輕的將軍,當時這事也是惹得大家意見紛紜。一晃這又是幾年過去了,你還是老樣子,按說你應該是個很理性的人,可做事卻又總是容易傳動。」
  舒逸也笑了:「我知道我這臭脾氣不容易討人喜歡,不過改不了了。」老人說道:「改不改就算了,只要本性是好的,出發點是好的,衝動一點也沒什麼,不過有一點你得好好克制一下。」舒逸忙抬頭望著老人,老人說道:「那晚那二十幾條人命,你是不是下手太狠了些。」舒逸楞了一下,望向老人,老人淡淡地說:「這麼大的事情,你覺得厲剛有那個膽子替你隱瞞嗎?」
  舒逸歎了口氣:「我錯了。」老人點了點頭:「知道自己錯了就好。」舒逸接著又說道:「不過如果重來一次我還會這樣做。」舒逸說話讓陸優都吃了一驚,他忙望向老人,老人皺起眉頭望著舒逸,舒逸一臉的坦然:「對待這樣見不得光的嗜血殺手,我從來不會手軟。」老人笑了:「好個舒逸,你老師沒有說錯,有時候你就是茅坑裡的石頭,又硬又臭!」
  舒逸也微微地笑了笑。
  老人打了個哈欠:「就這樣吧,我要休息了,龐鐵鑫的案子要抓緊,拖得太久,會讓我們都很被動!」舒逸和陸優忙站了起來,舒逸說道:「好的。」老人說道:「放手去做吧,只要不是出於私心,而是胸懷天下,怎麼做都不會錯,不會錯的。」
  陸優和舒逸離開了老人的房間,舒逸這才長長地出了口氣。
  陸優笑道:「你還是沒能做到淡定。」舒逸苦笑道:「我做不到,陸老的身上那股無形的壓力壓得我根本就喘不過氣來。」陸優說道:「時間不早了,你也趕緊回去吧,我知道你的事情不少,回去抓緊休息一下,陸老估計在滬海會停留三四天,希望你能夠在陸老離開之前把龐鐵鑫的案子給結了。現在陸家和廣家都頂著很大的壓力,別讓大家失望。」
  房間裡,中年男子給陸國光端了茶杯,陸國光接過以後輕輕說道:「這個舒逸,還是太年輕啊!」中年男子笑道:「或許他身上的那份衝勁正是我們現在所欠缺的。」陸國光也笑了:「看來你也很欣賞他?」中年男子說道:「他能夠得到首長的青睞,自然有值得我們欣賞的地方。」
  陸國光說道:「和滬海市打個招呼,不許他們人為地給舒逸的調查工作設置障礙。」中年男子說道:「好的,天亮我就給他們去電話。」陸國光像是又想到了什麼:「對了,舒逸還在特訓處掛著的?」中年男子回答道:「是的,特訓處首席教官。不過現在他只是掛名,已經有兩年沒在特訓處出現了。」
  陸國光說道:「這樣吧,把他從特訓處調出來吧,他不是領了國安九處的差事嗎?你們軍安也設個類似的部門,讓他兼著,這樣的人才不用就太浪費了,況且國安和軍安在很多案子上還是有交集的嘛。」
  中年男子楞了一下:「他的軍銜太高,他這個處長誰能夠領導得了?」陸國光笑了:「大不了你們局長直管嘛!這事就這麼定了,一會你給亦雷打個電話就說是我的意思。對了,好像他手底下那個叫沐七兒的女孩還的廣家那個小惠都還沒進入國安的序列,正好,一併收編了。這樣以後他再碰到這樣的事情,調動軍隊也不算名不正言不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