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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節

  舒逸吐出兩個字:「約定!」鮑偉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他從沙發上跳起來說道:「舒逸,你到底想說什麼?你是說芷嫻背著我和人約會嗎?」舒逸淡淡地說道:「鮑局,坐下吧,別激動,聽我把話說完!」鮑偉這才坐了下來。
  舒逸說道:「周芷嫻,蜀川省體工隊游泳教練,曾經培養出鄧申雨、劉紅艷等全運會冠軍。」鮑偉說道:「那又怎樣?」舒逸說:「我只想說以她的水性,溺死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因為她是游泳教練,她自己在對應游泳時的突發危險有著豐富的經驗與辦法。」
  舒逸重新點上支煙:「所以我敢肯定她的死一定不會那麼簡單,我還是堅持我的判斷,那天她要到水庫去,一定是與什麼人有約定,當然,這個人或許是男人,又或許是女人。好,現在我又給你一個日期,周芷嫻死後的一個半月,也就是十月二十七號,嫣紅出現了。或許你會說是個偶然,但我再給你一個日期,同年的十月二十二日。」
  鮑偉想了想:「我母親接到父親病重的電報,十月二十二日趕回的老家。」
  舒逸笑了:「是的,你母親要回去照顧你的父親,孩子的擔子就落到了你的身上,因為老人家分不了身。我敢保證,在你母親回去後的這幾天裡,你一個人對付著孩子,又還要顧及你的工作,你一定焦頭爛額了。」
  鮑偉歎了口氣:「確實是這樣。」
  舒逸說道:「這在你最難過的時候,嫣紅突然走進了你的生活,那一刻,你感覺她好像就是上天派來拯救你的一樣。如你所說,她給了你無微不至的照顧,疼愛你的孩子,她的出現,讓你頓時有了一種強烈的依賴感,你甚至很快就有了一種你的生活已經離不開她的感覺。」鮑偉驚訝地看著舒逸,他相信這些資料上根本不可能有,舒逸又是怎麼知道的。
  舒逸也不理會他的驚訝,繼續說道:「如果不是因為這把警槍的出現,鮑局,我可能也不會想到去翻你的資料,你知道嗎?當我那天看到那把警槍的時候我就在想,鮑艷哪裡來的槍,我第一個想到的是你,你是警察局長,你最有可能搞到警槍,但我讓小鎮暗中查過滬海市的所有警槍,並沒有誰遺失,於是我就在想有沒有可能是你到滬海市以前悄悄藏匿的。」
  「所以我向嚴部長申請調閱你的全部資料,看過資料,我才放下了對你的懷疑,轉而把視線放到了嫣紅的身上。」舒逸換了個姿勢,右手手指輕輕梳理著眉毛。
  「接下來我再說個名字,嫣紫,你一定不會陌生吧?」
  鮑偉回答道:「嗯,我聽嫣紅說過,說是她的孿生姐姐,不過我沒見過她本人,因為在我認識嫣紅之前她就已經死了。」舒逸拿起檔案袋,從裡面抽出一份資料輕輕說道:「嫣紫,一九九零年畢業於日本早稻田大學,心理學系,應用心理學專業,同時考取了日本心理學學會頒發的催眠師資格證書。同年回國,在東山省『心理疾病研究中心』從事研究工作。」
  「一九九三年六月因為失戀,在家中割腕自殺。」舒逸一口氣念完了嫣紫的簡歷。
  鮑偉說道:「這些我知道,嫣紅都告訴過我。」舒逸放下檔案,微笑著問道:「我很想知道一件事情,為什麼嫣紅會放棄自己的話劇專業,轉行做警察?」
  鮑偉回答道:「這也是因為我,當時嫣紅為了照顧我們的生活,向劇團請了很長時間的假,時間一長,團裡也就沒再給她安排什麼工作了,剛好在王力軍的案子破獲以後我便轉業到了地方,到滬海市來擔任警察局副局長,她就跟我一起來了。起初我也問過她,到滬海還要不要繼續從事她的專業工作,她說離開舞台很長的時間了,也沒那種表演的慾望了。」
  「她說想做點輕鬆的工作,能夠多點時間照顧家裡,照顧孩子。後來我們一合計,就讓她也進了警察局,做了一個政工幹部。」
  鮑偉說完,拿起舒逸桌上的煙點了一支:「可這和嫣紫有什麼關係呢?」舒逸歎了口氣:「如果我說她不從事話劇是因為她根本就不會話劇表演,你會怎麼想?」鮑偉再一次被舒逸的話震住了:「怎麼可能?你是說嫣紅她……」鮑偉頓住了。
  舒逸輕輕地說道:「或許嫣紅就是嫣紫,李代桃僵,而死去的那個才是真正的嫣紅。當然,我只是推測,這也是為什麼我會讓小惠住進你的家原因,保護鮑艷,監視嫣紅,尋找證據。如果我的推測成立,這個嫣紅,她雖然不會話劇表演,但我們卻不得不承認她的演技卻是一流的。」
  鮑偉的腦子亂了,舒逸分析得頭頭是道,可他從感情上卻是很難接受。
  「我把你留在我這裡,就是為了給嫣紅時間!給她做出動作的時間。」舒逸重新給鮑偉泡了杯茶。
  鮑偉說道:「今晚的遇襲你認為也和她有關嗎?」舒逸搖了搖頭:「不,你們的手機在離開酒店的時候我們就已經收掉了,我可以肯定今晚的襲擊跟她沒有任何的關係,問題出在簡妮或者夏小晴的身上,至於是誰,我們會查出來的,我已經派人盯著她們了。」
  鮑偉說道:「照你這樣說,她們都是一夥的?」
  舒逸微微點了點頭:「有這種可能,夏小晴為什麼對她父親的事情瞭如指掌,她曾經明確地告訴過我是市局有人告訴她的,而市局真正知道國安插手這件事情的人並不多。除了刑警隊那幾個人,就只剩下你和嫣紅了。這就是我為什麼一定要留下你的另一個原因,當然,我相信你的職業操守,那麼我的懷疑對像只能是她了。」
  鮑偉的職業病又犯了:「如果讓你判斷,你覺得夏小晴和簡妮誰的嫌疑更大?」舒逸想了想:「都大,不過直覺告訴我夏小晴應該不是我們要查的那個人。」鮑偉問道:「為什麼?」舒逸笑了笑:「因為她太像我們要查的那個人了!」鮑偉楞了一下,馬上明白了舒逸的意思,他微微地笑了。
第一百零七章 迫在眉睫
  小惠在床上翻來覆去地並沒有睡著。
  她確信自己肯定不會是恍惚,因為她從來就沒有恍惚過,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蹊蹺。小惠越想越不對勁,她輕輕地下了床,走到了門邊,豎起耳朵聽了聽,然後輕輕擰開了門鎖走了出去。
  她的隔壁是鮑艷的房間。小惠走到鮑艷的房門前,敲了敲門,沒有反應,她把手放到了門把上,正準備試著擰開,這時另一個房間裡透出了一絲燈光,一個聲音傳來:「你在幹什麼?」嫣紅望著小惠。小惠說道:「哦,我聽到鮑艷的房間有響動,想看看是怎麼回事。」嫣紅皺著眉頭問道:「是嗎?我怎麼沒聽到。」
  小惠說道:「我也是隱約聽到的,我平時睡得很輕,偶爾有一點響動都會被驚醒。」說完小惠擰開了房門,嫣紅也走了過來。
  雖然房間裡很暗,但小惠還是看清了,床上沒有人!小惠忙打開了燈:「鮑艷呢?」嫣紅也是一臉的驚訝:「小艷呢?」她扭著望著小惠:「你不是睡得輕嗎?難道你沒有聽到什麼?」小惠確實沒有聽到任何的動靜,她之所以說聽到鮑艷的房間有動靜完全是為了給自己找個借口。
  小惠跑到了洗手間,裡面也空無一人。
  又搜遍了整個屋子,哪裡有鮑艷的影子。小惠看到客廳的門微微地掩著,莫非鮑艷出去了?小惠撥打和尚的電話,和尚還在路上。小惠對嫣紅說道:「嫣阿姨,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嫣紅說道:「我剛才就告訴你了,我什麼都沒聽到。小惠姑娘,你可是負責保護小艷的,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你說,我們應該怎麼辦?」
  小惠說道:「嫣阿姨,你別著急,我馬上去找,另外我會通知我們同事一起找的,相信我,鮑艷一定會沒事的。」說完小惠便衝了出去。
  小惠站在小區門口,四下裡看了看,深更半夜的,哪裡看得到人的蹤影,這裡四通八達,自己應該往哪追,她決定隨便選擇一條路,一邊向前狂奔,一邊掏出手機給鎮南方打了過去。
  鎮南方接到電話聽著小惠一邊喘息一邊把事情大概說了一遍,他說道:「小惠,你糊塗!馬上回去,趕緊回去。你這樣一追,嫣紅怎麼辦?還有,你說你搜索了整個屋子,可嫣紅的房間你進去了嗎?你再想想,你今晚遇到的事情正常嗎?」
  鎮南方的話像一盆冷水潑在小惠的身上,她冷靜了下來,鎮南方說得對,自己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恍惚,以自己的警覺又怎麼可能讓鮑艷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離開家?小惠回過神來:「我現在就回去!」鎮南方說道:「對,你馬上回去,其他的事情交給我們。」
  這個晚上,舒逸和鮑偉談了很久,鮑偉沒想到舒逸竟然會在自己的身上下了這麼多的功夫,但鮑偉知道舒逸說的很有道理,雖然舒逸暫時還拿不出任何的證據,鮑偉卻已經從心裡接受了舒逸的觀點。
  鮑偉說道:「唉,我真沒想到,和我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的女人,我竟然一點都不瞭解她,甚至根本就不認識她。」舒逸淡淡地說道:「這不怪你,從頭到尾你都沒有錯,對了,警衛局的龐副局長和你的關係應該很不錯吧?」
  鮑偉楞了一下,他已經對舒逸有了相當的瞭解,舒逸說話做事都很有深意,他不知道舒逸這個時候提到龐鐵鑫是什麼意思。鮑偉說道:「老龐是我的老部下了,丟槍那天坐在我車上的兩個軍官中有一個就是他。不過舒處,我敢保證他不可能是盜槍的人,因為他一直都跟我在一起。」
  舒逸笑了笑:「哦,我只是隨便問問。」
  這時鎮南方的電話打了進來,舒逸聽了一會,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他對鮑偉說道:「對不起,鮑局,我那邊還有點事,今天咱就聊到這吧,你早點休息。」鮑偉輕輕「嗯」了一聲,他懂紀律,舒逸這是有事在避著自己,他說道:「那你先去忙吧,舒處,我希望你能夠把這案子查清楚,至少別讓嫣紅受委屈。」
  舒逸明白他的意思,是讓舒逸一定要拿出真憑實據來,別冤枉了嫣紅。
  回到自己的房間,舒逸才拿起電話說道:「南方,你聽著,現在你馬上趕到鮑偉家去,看看具體是怎麼一個情況,再有你調動市局的警力全市範圍布卡截查過往車輛,特別是出城向的。如果嫣紅也失蹤了,立刻給我電話!」
  鎮南方驅車趕往鮑偉的家,他到的時候和尚也到了,和小惠在屋裡。
  小惠一臉的緊張:「南方,如你說的一樣,嫣紅她已經不在了!」鎮南方已經預料到或許會有這樣的結果,他讓和尚立即給舒逸回了個電話,然後打親自給市局臨時負責全盤工作的副局長盧雨去了電話,動用了舒逸的特權,下達了設卡布控的命令。
  舒逸聽完和尚的匯報,沒有說話,直接掛斷了電話,然後給厲剛打了過去。
  厲剛看了看表,快四點了,舒逸今天晚上到底搞的什麼名堂,一直都沒有消停似的。厲剛的心裡有些氣,怎麼說舒逸也是國安序列的,可舒逸辦案從來沒有和他這個局長交過底,用人,查資料,甚至善後,擦屁股的事他倒沒少干。
  雖然心裡有些不舒服,他還是很客氣地說道:「舒處,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舒逸說道:「厲局,有件事情可能要你親自出馬。」厲剛苦笑了一下,他親自出馬的事情還少嗎?也不在乎多這一件兩件了:「你就吩咐吧,別和我客套,咱們可是自家人。」
  舒逸說道:「我想請你親自帶人,秘捕龐鐵鑫!」厲剛如果說在接電話的時候還有那麼一絲睡意的話,現在聽了舒逸的話他一下子嚇醒了!他反問道:「你說的是龐鐵鑫?警衛局的龐鐵鑫?」舒逸說道:「對,就是他!」
  厲剛說道:「理由,總得給我一個理由吧?」舒逸說道:「晚一點我再給你理由吧,放心,抓錯我負責!」厲剛說道:「開什麼玩笑,這個時候你讓我抓龐鐵鑫,還抓錯你負責,你知道不知道警衛局是幹什麼的?」
  舒逸說道:「我知道,擔負上級領導到訪的安全警衛任務的。」厲剛接著說道:「那你知道不知道,明天,不,現在應該說是今天晚上八點,五號首長到滬海視察,而老龐是安保總指揮!這個時候你讓我拿人,出了什麼事你負擔得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