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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節

  朱毅又說道:「至於為什麼先讓人去盯住葉恆修那邊,原因也很簡單,既然我們已經認定這個葉恆修就是對方的下一個目標,他們要準確的對葉恆修實施打擊,必然就得更多的瞭解葉恆修的一些生活規律及近期的活動安排,因為葉恆修是個知名人士,他有著自己的社會活動,這一點他們是必須要提前搞清楚的。」
  此時沐七兒和張峻的心裡對朱毅已經很是佩服了,特別是沐七兒,和舒逸在一起的時間不短,舒逸的那套辦案的方法她大概也有所瞭解,但現在他覺得朱毅的思維比舒逸的更發散,看待問題也更一針見血。
  而張峻的心裡出現了一句老話,薑還是老的辣。
  張峻問道:「鮑局那邊呢?我們要不要也派人盯著?」朱毅搖了搖頭:「暫時還不用,一來鮑偉本身是警察局長,他的身份很惹眼,派人盯他一來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二來也容易被對手察覺。他那邊我再想想,我想我們總會有辦法阻止這場悲劇並將兇手繩之以法的。」
  車子停在了馬新蘭家的樓下,朱毅並不急著上樓,而是在街上來回地走了幾趟。張峻和沐七兒不解地跟在他的身後。朱毅又走到了街的對面,在路燈下站著,向馬新蘭家的窗戶望了望。
  大約十幾分鐘後,他才對張峻他們說道:「好了,上車吧。」這下可是把張峻和沐七兒徹底搞糊塗了,張峻發動了車子,輕輕問道:「接下來我們去哪?」朱毅說道:「沈碧君家!」
  史墨晗不在家裡,劉媽打開門,望著張峻和沐七兒,她皺起了眉頭:「兩位警官,又有什麼事?」朱毅輕輕地說道:「沒什麼事,就想再進去看看。」劉媽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門打開了。三人跟著劉媽進了屋子,朱毅問道:「這幢房子裡出了兩起人命,老人家,你就不害怕嗎?」
  劉媽輕輕歎了口氣:「要說不怕那是假的,不過有什麼辦法呢?我也曾經向史先生辭職,可他說家裡現在離不了人手,況且他又給我漲了一倍的薪水,我怎麼好意思再提離開的事情。」朱毅點了點頭:「史先生是個好僱主。」劉媽也說道:「是啊,先生太太都是好人,對我們就像是一家人一樣。」
  朱毅說道:「能帶我去湯娟的房間看看嗎?」劉媽說道:「這邊請。」張峻輕輕對沐七兒說道:「案發經過及現場勘察報告案卷裡不是有嗎?現場早就被破壞了,他這是想看什麼?」沐七兒瞪了他一眼:「別說話,跟著就是了。」
  朱毅進了湯娟的房間,房間裡早就收拾乾淨了,朱毅隨便看了一下,然後便出來了:「湯娟平時有什麼愛好嗎?」劉媽說道:「這姑娘喜歡唱歌,以前建業最喜歡聽她唱歌了,建業說,她唱的兒歌比那碟子裡的還要好聽。」朱毅皺起了眉頭:「她平時在屋裡也唱嗎?」劉媽點了點頭:「她常常在自己的房間裡輕輕地哼哼。」
  朱毅又問道:「你們太太喜歡音樂嗎?」劉媽說道:「喜歡,太太經常就說啊,音樂和美術是共通的,所以她經常也去看一些音樂會,她特別喜歡鋼琴和小琴,她說這兩個琴是交響樂的什麼王什麼後的。」
  朱毅沒有多逗留,和劉媽告別後便帶著沐七兒和張峻離開了。
  接下來的兩天裡,朱毅拖著沐七兒和張峻走了很多的地方,凡是與幾起案子有關的地方他們全都跑遍了,也走訪了一些人,不過朱毅問的很多問題感覺與案子並沒有太大的關係,他的側重點在於幾起案件中受害者與殺人者他們的興趣,愛好,活動的規律,張峻和沐七兒不知道他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問了兩次,他都只是笑笑,並不回答。
第五十章 預感危機
  六天了,舒逸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大家像是約好了一樣,盡量不在沐七兒的面前提起舒逸。可就算大家都不提,沐七兒的心裡卻一直在記掛著舒逸,她相信舒逸一定會回來的,一定。
  吃過晚飯,沐七兒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靜靜地坐在沙發上,望著手裡的電話發呆。她多麼希望能夠接到舒逸的電話,她多麼希望收到舒逸平安的消息。
  電話響了,她看了看來電顯示,是鎮南方。
  「沐姐姐,我是南方。」鎮南方的聲音裡有些感傷。沐七兒輕輕說道:「南方,有什麼事嗎?」鎮南方說道:「老舒的事情我聽說了,沐姐姐,你不要太擔心,老舒不會有事的,他也許有什麼事情給絆住了,過幾天就會回來的。」鎮南方說這話的時候他自己都不相信,他是在安慰沐七兒。
  沐七兒說道:「嗯,我沒事。對了,你能不能為他算上一卦?看看他現在在什麼地方?」鎮南方遲疑了一下:「這個,不用了吧。」他不敢算,就像當初小惠出事一樣,他也不敢算,他怕看到自己接受不了的結果。
  沐七兒也沒有勉強,只是輕輕地歎了口氣:「你們那邊的事情完了嗎?」鎮南方說道:「基本上已經結束了,事情進展得很順利,我和小惠準備明天來滬海,這邊掃尾的工作就讓葉大哥他們辛苦一下。」沐七兒說道:「也好,明天我去接你們。」鎮南方說道:「嗯,好的,沐姐姐,你早點休息吧,別想太多,老舒吉人天相,一定會逢凶化吉的。」
  朱毅坐在自己客廳的沙發上,抽著煙。
  這麼多天過去了,還沒有舒逸的消息,這小子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他有些傷感,舒逸是他最得意的學生,只是舒逸這一路走來都太順利了,沒有經歷過什麼坎坷,所以舒逸在處理一些事情的時候盲目的樂觀,缺乏小心謹慎的應對態度。
  他掏出電話,給嚴正打了過去。
  「老嚴,我朱毅。」朱毅輕輕地說道。「老朱啊,有什麼事情?」嚴正問道。
  「沒什麼,就是心裡不太舒服,想找人聊聊。」朱毅說道。
  嚴正知道他一定是在為舒逸的事情難過:「老朱啊,舒逸可是你的得意弟子,不會連你也覺得他真的出事了吧?」朱毅沒有說話,嚴正又說道:「放心吧,這小子命大著呢,沒這麼容易死的。」朱毅說道:「可不管怎麼說他也應該打個電話告訴我們他在哪吧?」嚴正沉默了一下,輕輕說道:「鎮南方跟我說要來滬海,我攔不住,只得答應了,他和小惠明天到。」
  朱毅說道:「也好,那小子倒是能夠獨擋一面,沒準他還真能夠找到舒逸。」嚴正說道:「嗯,他和舒逸的感情很深,雖然平時對著舒逸的時候沒個正形,但聽到舒逸出事的消息,他比誰都著急。對了,你那邊案子進展得怎麼樣?」
  朱毅說道:「不知道樣,到目前為止我還是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嚴正歎氣道:「不著急,慢慢來吧。要不是手上還有事情走不開,我都想到滬海來一趟。」
  兩人又隨便地聊了一會,才掛上電話。
  和嚴正聊了半天,朱毅的心裡好受多了,他重新拿起案卷,又從頭細細地看了起來。
  門鈴響了,朱毅打開門,外面站著的竟然是鮑偉。
  「鮑局,你怎麼跑來了?」朱毅問道。鮑偉在沙發上坐下:「朱先生,我又出現那種感覺了。」朱毅皺起了眉頭:「什麼感覺,說來聽聽。」鮑偉說道:「上次我給舒處說過,我預感到車禍的情境,這事你知道吧?」朱毅點了點頭,舒逸做事情很認真,他把自己掌握的很多信息都詳細地記錄了下來,放在了案卷的後面,朱毅是看過的。
  「一個多小時前,吃過晚飯,我便在家裡看電視,每天飯後我都會看半小時的新聞。可就在新聞開始前的幾分鐘,我的腦子裡出現了一個畫面,是一個男人持刀劫持人質的情景,我看到是我開槍把那個男人打死了,看得很真切。」
  朱毅坐直了身子:「那個男人你認識嗎?」鮑偉苦笑道:「認識,是葉恆修,那個著名的鋼琴演奏家。而她手中的人質便是我的女兒鮑艷。」朱毅問道:「你的女兒現在在什麼地方?」鮑偉說道:「在滬海大學藝術學院讀書,舞蹈專業,明年畢業。」
  朱毅問道:「你和葉恆修熟嗎?」鮑偉搖了搖頭:「不熟,從來沒有打過交道。」朱毅點了點頭:「鮑局,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真正碰到這樣的事情,你怎麼辦?」鮑偉楞了一下,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想我可能會開槍。」朱毅說道:「這就是我最擔心的問題,我想這樣的預感你還會再有的,不管怎麼樣,我希望到時候你都不要開槍,行嗎?」
  鮑偉歎了口氣,點了點頭。
  朱毅又問道:「對了,你在出現這樣的預感時,有沒有受到過什麼感官上的刺激,例如聽到什麼,看到什麼,甚至是聞到什麼氣味或者觸碰到什麼物體?」鮑偉皺起了眉頭:「這個……」朱毅說道:「別著急,你好好想想。」
  鮑偉想了半天,搖了搖頭:「我實在想不起來了,可能我的心思一下子便被這個場景給抓住了吧。」朱毅點頭說道:「嗯,這倒是,下次你再有這樣的感覺的時候,仔細留意一下,在出現這樣的感知時,有沒有似曾相識的感官刺激,當然,回去以後如果你想起來了也可以打電話告訴我。」
  鮑偉點了點頭,起身和朱毅告辭了。
  鮑偉走後,朱毅陷入了沉思,同樣的一個場景,如果反覆重複在鮑偉的腦海裡,這絕對不是一件小事,就像是一幕戲劇,在反覆的綵排,一旦真正出現了這樣的情況,鮑偉便會下意識地按照記憶裡的畫面做出反應,因為重複的次數多了,自然會形成簡單的條件反射。看來得盡快找到促使他產生這樣的預感的根源,只有找到根源,才能夠知道對手是從何下手的。
  近海縣醫院的住院病房裡,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女孩輕聲地叫道:「爸爸,他醒了!」一個四十多歲,滿臉胡茬的男人走到了病床前。
  舒逸睜開眼睛,面前是一老一小兩張陌生的臉孔。他的嘴翕動了兩下,卻說不出話來。男人對女孩說道:「快去叫醫生!」女孩「哦」了一聲,跑出了病房。
  舒逸掙扎著想坐起來,男人伸手壓住了他的肩膀:「別動,你渾身是傷,別讓傷口再裂開了。」舒逸輕輕握了下拳頭,他感到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力氣。男人拿起床頭櫃上的一瓶礦泉水,然後用一根棉簽輕輕蘸了一下,在舒逸的唇上潤了潤:「醫生說了,你現在很虛弱,能夠活下來已經是奇跡了。」
  「不過話得說在前面,你住院的錢我可是找鄉親們借的,這錢你得還!哎,也是我的運氣不好,偏偏把你撈了起來,總不至於又把你扔海裡去吧?」男人望著舒逸,舒逸的眼神中充滿了感激。
  醫生和護士進來了,醫生給舒逸仔細地檢查了一下:「還好你的體質不錯,要是平常人早就捱不住了。嗯,現在應該已經脫離危險了,好好養幾天。」他又對那男人說道:「你是病人家屬吧?這兩天可以餵他一點流食了,好好給人補充一下營養吧。」男人「哦」了一聲,醫護人員便離開了。
  男人望著舒逸,無可奈何地笑了:「看來我真是欠你的,這營養費也給你記下了,到時候一併還。」女孩瞪了男人一眼:「爸,這個時候你給他說這些做什麼,先把人救活要緊。」男人望了一下女孩:「咋不說?這錢可是你爸爸我去借來的,他不還,我們拿什麼還。」
  舒逸的臉上露出了微笑,能夠遇到這樣善良的一對父女,是他的福氣。他試著抬了抬手,手能動。女孩和她父親靜靜地望著舒逸,舒逸的手輕輕地比劃著,男人問道:「小蝶,他這是想幹什麼?」女孩想了想說道:「我明白了,他想寫字。」說完女孩跑出了病房,不一會拿來了幾張紙和一支元珠筆。
  她小心地把筆放在了舒逸的手中,幫他握好,然後拿著紙,可紙太軟,舒逸無法用力。她又跑去借回來一個病歷夾子,將紙夾好。舒逸這才吃力地在上面寫下了一串阿拉伯數字。舒逸放下筆,嘴唇動了動,女孩湊到了他的嘴邊,仔細地聽了一下,然後對他父親說:「他的意思是叫我們打這個電話。」
  夜已經很深了。
  沐七兒的電話響了,上面是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