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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節

  沐七兒說道:「那姜顏是最有嫌疑的人。」舒逸笑道:「是的,不過她卻失憶了!而我們的一切也只是推斷,沒有確切的證據。」沐七兒說道:「是啊,唯一對她不利的,就只有林洋疑似被迫服藥,如果她找到合理的解釋,我們就還得重新尋找新的證據。」
  舒逸微笑著對沐七兒說道:「看來你已經學會用腦了。我這裡還有一個大膽的假設,當然,同樣也沒有任何的證據,因為證據很可能是在被撕掉的那兩頁日記上。」沐七兒問道:「說來聽聽,我看看是不是真的夠大膽?」
  舒逸說道:「射殺西門的槍手就是姜顏。」他這話一出,沐七兒一下子楞住了,半天才回過神來:「為什麼?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假設?」
  舒逸點上支煙:「被撕掉的日記根據時間推算正好是西門被槍擊的前後五天之內的,而林洋的同學小杜曾經告訴我一件事情,就是林洋懷疑姜顏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可能曾經偷偷去過山都縣,根據小杜提供的線索,林洋去山都縣的時間也大致是這幾天。你想想,他去了一趟山都,對姜顏的態度就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是什麼樣的事情才會讓他如此堅決地放棄這段感情呢?」
  舒逸說道:「一定是巨大的,令他惶恐不安的事情。七兒,我們現在先把姜顏就是那個槍手做一個真命題,然後倒過來推理。林洋偷偷去了山都縣,他知道姜顏的住處,於是就悄悄地跟蹤他,又恰好正巧是那個晚上,他發現了姜顏開槍殺人的秘密。而這一發現,讓他感到不安,感到恐懼,出於人的自我保護,他不敢去質問姜顏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出於人的自我保護的本能,他悄悄地離開了山都縣,回到了省城,但記日記的習慣使他把這一段恐怖的經歷記錄了下來。也就從那天起,他覺得他對姜顏一點都不瞭解,甚至越想越感到陌生,他才下定決心要和她分手。」
  「而姜顏並不知道這一切,一直到昨晚,她逼問林洋分手的原因,林洋無奈也好,說漏嘴也好,便把那晚他看到的事情說了出來,也正因為如此,林洋送了命。姜顏與林洋相處了這麼些年,對於林洋有記日記的習慣她是知道的,所以她一面除掉林洋,一面讓人去林洋的家裡撕掉了林洋日記中與此相關的內容。」
  舒逸一口氣說到這裡,喝了口茶,重新點上支煙:「之所以只是撕掉日記,而不是整本日記都拿走,也是因為兩人的熟悉程度,林洋雖然有記日記的習慣,卻不嚴謹,經常會有間斷,撕掉相關部分,做得小心謹慎一些,別人也發現不了,如果把日記偷走,那目標就大了。」
  沐七兒長長地出了口氣:「聽起來倒是像那麼回事,可是他們的行動被崔瑩察覺了,為什麼不把崔瑩殺了?」舒逸搖了搖頭:「他們並不知道我會關注到日記的事情,所以他們想把活做得漂亮些,就像一起入室盜竊,只是我和小杜都看過了,林洋的家裡確實沒有什麼值得偷的。後來小杜他們檢查過,好像還真少了一兩件值錢的東西。」
  沐七兒說道:「真看不出來,姜顏竟然會是槍手。」
  舒逸笑道:「你別忘記了,姜緒雲是從部隊轉業的,姜顏從小就是隨軍的,有很多機會能夠接觸到槍械,她會打槍我一點都意外。還有西門出事的那個晚上,我讓他對全城的旅館、酒店進行排查,卻沒找到符合條件的女人,說明什麼?說明那個女人應該就是山都縣的人。而姜顏又恰好符合這一點,更重要的,她的身份讓人根本不會懷疑到她的身上。」
  「還有一點,他們自殺選用的安眠藥也有問題,那是二代的安眠藥,現在已經很少見了,而那種藥對於有心血管疾病的人來說,無異於毒藥,而碰巧,林洋就有心血管疾病。當所有的巧合都聚在了一起,那就不是巧合了,而是刻意的安排。」
  沐七兒說道:「可你的這個推測為什麼不告訴南方?」舒逸說道:「還是讓他慢慢查吧,再說我這個假設是一點能夠支撐它的證據都沒有的。」
  沐七兒說道:「至少你應該讓南方對姜顏有戒心吧?」舒逸淡淡地說道:「如果他還是不敢面對姜顏和楊潔有問題的事實,我想他可能確實不適合再做這一行,為了他好,我會送他回去讀大學。」
  沐七兒不說話了,舒逸說得對,如果鎮南方在辦案的過程中過不了感情這一關,那麼以後對於他而言,感情將會是他的致命傷。
  「砰砰!」有人敲門。舒逸說道:「應該是老曾來了,這件事情先別在他面前提。」沐七兒點了點頭過去打開了門,曾國慶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一邊說道:「舒處,姜顏的事情我聽說了,她沒事了吧?」
  舒逸說道:「我聽南方說她已經醒過來了,只是對於曾經的一切她失去了記憶,就連姜局她也不認得了。」曾國慶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唉,多好的一個姑娘。對了,那個林洋我聽說已經死了?」舒逸點了點頭:「是的,他們玩的是雙料自殺,而林洋的運氣卻不如姜顏的好。」
  曾國慶說道:「我勸過姜局,孩子的事情就由他們去折騰吧,做為父母的,能幫襯一把便幫襯一把,沒這個能力,也只能夠聽之任之。其實小林這孩子不錯,他那個妹妹的事情我也知道,現在的孩子能夠主動擔起這份責任,不容易啊,有責任心,有愛心,可惜了……」
  舒逸點了點頭:「你從黃田趕過來的,那邊情況怎麼樣?」曾國慶說道:「沒有任何的動靜,就和你走之前一樣。舒處,我覺得現在我們還放那麼多人在那是不是有必要啊?」舒逸微笑著說道:「有必要,再堅持一個星期吧,如果一個星期後還沒有動靜,你就可以把你的人撤了。」
  曾國慶抓起桌子上的煙和火機點了一支:「嗯,好的,舒處,今晚是不是還要干通宵啊?」舒逸搖了搖頭:「不用,到時候我會告訴你今晚怎麼個審法的。」
第八十章 做戲
  鎮南方望著病床上的姜顏,輕輕地問楊潔:「醫生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她才能醒來?」楊潔搖了搖頭,她的眼睛裡有淚水:「醫生說這要看她自己的意志力了,她現在誰都不認識,剛才看到我們她的情緒很是激動,沒辦法,醫生給她打了鎮定劑,才睡下。」
  楊潔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不是說去幫我買點吃的嗎?東西呢?」鎮南方楞了一下,才不好意思是說道:「對不起,我轉了一圈,腦子裡一直在想姜姐的事情,就忘記了,我這就去買。」
  楊潔嗔笑道:「好了,就知道你緊張她,你就在這陪陪她吧,我自己下去吃。」鎮南方問道:「尹繼森呢?」楊潔說道:「單位有些事情,先走了。對了,姜伯伯去市局去了,他們想問一些關於姜顏和林洋的事情,本來尹局長是讓市局的人到這裡來的,姜伯伯拒絕了,他說還是他親自到市局去,他還是堅持想去看看林洋。」
  鎮南方歎了口氣,看來林洋的死在姜緒雲的心裡會留下一個打不開的結。
  鎮南方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馮逸兮則在不遠處的另一把椅子上坐下。鎮南方靜靜地望著姜顏,姜顏依舊是那麼的美麗,她熟睡的樣子很是平和、安詳,鎮南方在心裡暗自歎了口氣,姜姐,為什麼會這樣?這一切都是為什麼?
  馮逸兮擺弄著他的手機,偶爾攔著望一眼鎮南方這邊。
  鎮南方的電話響了,是舒逸打來的:「南方,說話方便嗎?」鎮南方看了眼床上的姜顏:「你等等!」說完他走到了病房的門口:「說吧。」舒逸問道:「你現在是在醫院嗎?」鎮南方說道:「是的,現在就我和馮哥在。」
  舒逸輕輕說道:「姜顏的失憶有可能是假裝的,你留心一下。」鎮南方也淡淡地說道:「嗯,這一點我想到了,我會注意的。」舒逸說道:「有時間的時候好好地看看林洋的日記吧,我看得並不仔細,我想你一定能夠從裡面發現什麼。往往最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反而會給你意想不到的驚喜。」
  鎮南方說道:「嗯,我會的。」舒逸笑了:「怎麼了?是不是在怪我對你太嚴厲?」鎮南方歎了口氣:「或許我真的有問題,我會努力克服的。」舒逸說道:「南方,有時候錯誤的情感會對自己和同伴造成傷害,甚至是致命的!再給你透個底吧,姜顏很可能就是射殺西門的那個槍手。」
  鎮南方這時才真正吃了一驚:「不,不會吧?」舒逸說道:「很有可能,不過我希望你別表露出來,自己心裡有數就行了。」鎮南方長長地出了口氣:「我知道了。」舒逸說道:「好了,我就說那麼多,你自己小心一點。」
  鎮南方掛掉電話,心裡很是難受,裡面躺著的那個他視為姐姐的人,竟然會是這樣的一個女人,鎮南方咬了咬牙,重新回到了病房,坐在椅子上,望著姜顏那美麗的臉龐,有些心酸,但很快他便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他陷入了思考,如果姜顏真的是假裝失憶,那麼她一定會想辦法與自己的同夥聯繫,而最好的紐帶便是楊潔。
  雖然鎮南方很不願意接受這樣的現實,但他還是從心底對楊潔有了戒備。
  吃過晚飯,舒逸便和曾國慶再次到了看守所。
  再次見到虎姑的時候,舒逸感覺虎姑明顯消瘦了。
  舒逸點上支煙,靜靜地望著虎姑,和上次一樣,沉默著。曾國慶則雙手抱在胸前,閉起眼睛,打起了瞌睡。
  過了一刻鐘,虎姑終於開口了,她的聲音冰冷,不帶任何的情感:「如果你還是想玩你那套心理攻勢,我勸你別浪費彼此的時間。」舒逸笑了:「是嗎?你能夠主動開口,我想這是一個好的開端。其實你很希望我能夠多和你說說話,因為你很想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你更想知道我到底知道了多少。」
  虎姑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舒逸說道:「好吧,既然你不想談,今天就這樣了。」這時曾國慶的電話響了,曾國慶一邊聽著電話「哦,哦,嗯,嗯」地應答著,一邊不時地用眼睛瞟向虎姑,直到掛了電話,他湊到舒逸的耳邊嘁嘁咻咻的時候,他的眼睛還有意無意,彷彿很警惕地望向虎姑,像是生怕他對舒逸說的話被虎姑聽到一般。
  而舒逸在聽了曾國慶的話後,也皺起眉頭看了看虎姑,然後才站了起來:「我們走!」然後根本就沒有再看虎姑一眼,兩人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虎姑的心亂了,她直覺感到這個電話一定和自己有關,莫非他們又有了什麼發現?她咬起了唇,呆呆地坐在那裡,直到看守叫她回監捨的時候她才驚醒。
  從看守所出來,曾國慶和舒逸上了車,舒逸說道:「走吧,回去睡覺。」曾國慶楞了一下:「就這樣就完了?」舒逸點了點頭:「是啊,你表演得很好,很到位。」曾國慶望著舒逸:「不是,我說舒處,這到底唱的是哪出?」
  舒逸說道:「她不是讓我別和她玩心理攻勢嗎?我還就玩了,你知道她現在是什麼感受嗎?」曾國慶搖了搖頭:「我哪裡會知道。」舒逸說道:「不安,惶恐。你不覺得今天見到她比那天消瘦了許多嗎?」曾國慶說道:「這倒是。」
  舒逸說道:「今天你演的這一出,她今晚鐵定失眠,她不知道我們到底又有了什麼新發現,但她肯定已經感覺到我們的發現一定與她有關。」曾國慶說道:「可她一直這樣守口如瓶我們還是拿他沒有一點辦法啊。」
  舒逸笑了,遞給他一支煙:「她的心理素質雖然很好,但我們一點一點的施壓,隔三岔五的來上這樣一出,要不了多久,她的心理防線就會崩潰,那時候我就有辦法讓她開口。」
  曾國慶吐了吐舌頭:「看來心理學還真是恐怖。」舒逸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老曾,其實你做這一行,學一點這方面的知識很有必要的。」曾國慶點了點頭:「嗯,有時間我一定好好學習。」舒逸說道:「開車吧,早點回去休息,明天我們早點回黃田去。」曾國慶說道:「好勒。」
  送舒逸回到了招待所,曾國慶便回家了,他告訴舒逸明天早上八點過來接他們。
  回到招待所才九點多鐘,沐七兒還沒有睡,她的房間亮著燈。舒逸敲了敲門,沐七兒打開了門:「今天回來這麼早?」舒逸笑道:「嗯,今天根本就沒想要審她,只是做場戲給她看。」沐七兒好奇地說道:「做戲?做什麼戲?」舒逸把他和曾國慶在虎姑面前演戲的事情說了一遍,沐七兒笑了:「你呢,花花腸子還真多。」
  沐七兒本來就很美,笑起來還有兩個小酒窩,更美了。
  舒逸竟然看呆了,沐七兒在舒逸這樣的眼神下,臉微微發紅:「看什麼?」舒逸這才回過神來,尷尬地笑道:「哦,想事情,分神了。」沐七兒的心裡有些微的失落,但還是很大方地問道:「想什麼呢?這麼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