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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節

  說完也帶上了門。
  宮正陽問道:「往哪走?」鎮南方說道:「我想去烏麻家看看。」三人到了烏麻家門口,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藏了起來。宮正陽輕輕地問道:「小鎮,能告訴我為什麼你對花妹那麼上心嗎?」鎮南方說道:「你想想,銀花為什麼會死?」
  宮正陽用手趕了趕蚊子:「滅口,怕她告訴你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可銀花曾經和你一起去過縣城,她完全有機會在路上的時候告訴你啊?為什麼要回來以後再悄悄約你?」鎮南方說道:「因為那時候果讓還沒死。」宮正陽說道:「你是說銀花要告訴你的事情應該與果讓的死有關?」鎮南方輕輕說道:「我想應該是的。」
  他一邊說,一邊看了看表,十二點差幾分。
  烏麻家沒有一點動靜。
  晚風吹過,小惠感覺到一絲寒意,她不自覺地握住了鎮南方的手,鎮南方先是一楞,繼而也緊緊握住了小惠的柔荑,黑暗中,宮正陽並沒有看到。
  突然,那哀嚎聲傳來了,淒厲,悲愴!鎮南方叫道:「走!」三人提腳便向巖洞方向跑去。
  才跑沒多久,那聲音戛然而止,過了老半天,再也沒有傳來。三人並沒有因此停下腳步,小惠和宮正陽是跟隨著鎮南方,而鎮南方是擔心葉清寒的安危。宮正陽有些疑惑地說道:「這一次怎麼才開始就停了?」鎮南方沒有回答,他知道一定是葉清寒聽到聲音現了身。鎮南方有些後悔,自己應該交待葉清寒,一旦有什麼事情只要盯著就行,別打草驚蛇。
  到了巖洞的外面,宮正陽驚呼了一聲:「快看!」他指著一具棺材。
  鎮南方發現那是一具新的棺木,應該是烏嘎的,宮正陽說上午親眼看到烏嘎安葬,並固定好了伏棺,可現在他的棺材竟然棺蓋朝上,正放著。而那棺蓋也好像被打開了,挪開了一半。鎮南方忙跑了上去,用手電往裡照去,棺材裡面空蕩蕩的,烏嘎的屍體不見了。
  小惠和宮正陽見鎮南方那恐懼的表情,小惠哪裡還敢往棺材裡看,只拿一雙眼睛望著鎮南方,輕輕搖了搖他的衣袖:「到底怎麼了?」鎮南方說道:「烏嘎不見了。」宮正陽此刻也看到了空空的棺木:「怎麼可能!」
  樹林裡傳來了零亂的腳步聲,鎮南方關掉了手電:「快找地方藏起來,村民來了,千萬別讓他們發現了我們,不然我們就算是有口也說不清楚了。」三人忙向著樹林的深處跑去。
  大約跑出了兩公里,三人才停了下來,鎮南方雙手扶在膝蓋上,喘著大氣:「累死了,我跑不動了。」小惠說道:「你呀,應該好好鍛煉一下了。」宮正陽說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鎮南方說道:「盜屍!」宮正陽和小惠都驚訝地問道:「盜屍?」
  鎮南方乾脆在地上坐了下來:「是的,盜屍,烏嘎到底是怎麼死的,我們一直沒有搞清楚,徐治國還誣陷我們和烏嘎的死有關,那麼一切的關鍵就在烏嘎的屍體上了,當時因為村民的壓力,我們並沒有堅持對烏嘎的屍體進行檢查,但他們還是怕我們從屍體入手,所以就使出了盜屍這樣齷齪的手段。」
  鎮南方嚥了一下口水,繼續說道:「還有更重要的一點,我們剛回來,烏嘎的屍體就不見了,我們又背上了嫌疑,本來村民聽了徐治國的話就認定了我們是殺害烏嘎的兇手,這樣一來,我們就更說不清楚了!這一招毒啊!」
  宮正陽說道:「這樣一來,我們在村子裡的處境就更難堪了。」鎮南方說道:「是啊,如果我們再沒有什麼進展,使出一些手段,我估計下一步村民們就會對我們有所行動了,他們至少會把我們趕出村子。」宮正陽說道:「至少?怎麼說?」鎮南方苦笑道:「如果真的群情激奮的話,他們也許還會對我們群起而攻之!」
  宮正陽「哼」了一聲:「我還不信了,他們敢襲警?」鎮南方瞪了他一眼:「如果你惹得眾怒難犯,他們就沒什麼不敢的,你是有槍,可你敢對他們開槍嗎?釀成群體事件,誰都擔不起這個責任。」宮正陽聽了也沒了脾氣,真正啞口無言了。
第二十五章 虎姑
  小惠問道:「我們回去嗎?」鎮南方說道:「不急,等等,等他們散了我們再去看看。」小惠突然想到了葉清寒,她便明白了鎮南方的意思,鎮南方是擔心葉清寒的安全。宮正陽並不知道葉清寒的事情,不過既然鎮南方這樣說,他也不好說什麼。
  半個多小時以後,鎮南方他們悄悄地重新掩了回去,村民們已經走了。
  四周又是漆黑一片,死寂一片。鎮南方掏出手電,閃了三下。
  這是他和葉清寒早先定好的聯絡方式,葉清寒見到電筒光閃爍三下,便出來與鎮南方會合。可是一直等了近十分鐘還是沒見到葉清寒的影子。
  鎮南方的心裡暗暗著急,小惠握了屋鎮南方的手:「別急,再等等。」宮正陽疑惑地問道:「等誰?」鎮南方和小惠都沒有回答,小惠接過鎮南方手中的電筒,又閃了三下。
  終於,聽到樹叢中傳來聲響,小惠的手電照了過去,是葉清寒。宮正陽條件反射地問道:「誰?」手便向腰中的槍上摸去。鎮南方摁住了宮正陽的手:「自己人。」
  鎮南方走上前去,拉住了葉清寒:「葉哥,你去哪了?」葉清寒還在喘著氣,他深呼吸了一口:「我去追那個發出哀嚎的人,不過沒追上!」鎮南方說道:「你看到那個人了嗎?」葉清寒搖了搖頭:「沒有,我只是看到一個影子,不過我確定那哀嚎聲一定是他發出來的。」鎮南方問道:「你還看到了什麼?」
  葉清寒說道:「當時我就站在距離洞口不到十米的地方,我看到一個影子快速地到了棺材邊,我沒有動,我想看看他想做什麼,誰知道他就站在洞口處,發出了哀嚎之聲,我想把他應該也是這個案子的關鍵人物,於是就現身想抓住他,誰知道我才從樹林裡閃出去,他便轉身就跑!」
  葉清寒說到這裡,有些尷尬:「想不到的是我竟然追不上他。」小惠說道:「南方,你說會不會是上次我追丟的那個人?」鎮南方說道:「可能是的,不過我更感興趣的是誰動了棺材,又是誰盜走了烏嘎的屍體。」葉清寒問道:「烏嘎的屍體丟了?」
  宮正陽指著烏嘎的棺材說道:「葉大哥,你有沒有注意這具棺材?」葉清寒皺起了眉頭:「怎麼擺正了?」鎮南方問道:「你確定你看見的時候是伏起的?」葉清寒點了點頭:「是的,我確定,因為當時我發現這口棺材是新的,我猜應該就是烏嘎的。」
  宮正陽說道:「對,那就是烏嘎的。」
  小惠長長地出了口氣:「看來他們是在你去追那黑影的時候盜取的屍體,動作好快!從聽到哀嚎到我們趕到,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烏嘎的屍體便沒了。」鎮南方沒有說話,站在那裡發呆。
  小惠拍了拍鎮南方,鎮南方這才驚醒:「什麼?」小惠問道:「你在想什麼?」鎮南方輕輕地說道:「我在想或許當我們趕到的時候屍體可能只是被從棺材裡抬了出來,而並沒有離開這個地方。」宮正陽不解地問道:「什麼意思?」
  鎮南方說道:「我們為什麼要跑?」小惠回答道:「因為村民們趕來了,我們怕被誤會,所以就暫時躲開了。」鎮南方淡淡地說道:「你們想想,有沒有可能屍體是那個時候才被搬走的?」宮正陽說道:「怎麼可能?那時候村民都趕來了,他們還敢搬走屍體嗎?」鎮南方輕輕地說道:「如果他們趕來的目的就是為了盜屍呢?」
  葉清寒望著鎮南方,半天他才徐徐說道:「南方,你的意思是整個村子的人都有問題?」聽了葉清寒的話,宮正陽和小惠都呆了,這也太誇張了吧!鎮南方說道:「老舒的導師朱叔曾經暗示過我,他讓我看看《東方快車上的謀殺案》,當時我還沒想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後來我才想起來,那個故事中,整節車廂的人都是兇手。」
  鎮南方繼續說道:「可我一直不敢朝這個方向去想,因為太大膽,太瘋狂,直到老舒在電話裡對我說讓我的假設再大膽些,我都仍舊不敢這樣去想。不過就在剛才,我開始懷疑了,為什麼不能有這樣的可能性?我們在聽到哀嚎的時候便從村子裡向巖洞方向跑去的,一路上並沒有遇到可疑的人。而另一條路,是葉哥追逐黑影的方向,葉哥打了個來回,也沒有任何的發現,最後一條路,是我們躲藏村民時跑的路。」
  鎮南方頓了一下:「三條路上都沒有盜屍者和屍體的蹤跡,那麼只有一種可能,雖然大膽,但卻非常可能,那就是盜屍者當時根本就沒有離開這裡,他聽到我們來了,便悄悄躲了起來,一直等到村民來了,我們跑了,他才和屍體一起離開的。」
  葉清寒點了點頭:「這樣說來確實很有可能。」鎮南方說道:「算了,葉哥,你再在這裡蹲守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我們先回去吧。」
  四人回到了村公所,葉清寒和宮正陽、鎮南方一個房間,當宮正陽聽說葉清寒國安部的老偵察員的時候,眼神中充滿了羨慕。但他看到葉清寒對鎮南方很是尊重,心裡又高看了鎮南方幾分。
  三人都已經躺了下來,葉清寒和鎮南方擠在一張床上,宮正陽和葉清寒隨意地聊著。
  突然,鎮南方坐了起來:「葉哥,陪我去個地方。」還沒等葉清寒發問,宮正陽便說道:「去哪?我也去!」鎮南方已經起來穿好了衣服,打開門走了出去,宮正陽和葉清寒也迅速地穿上了衣服,跟了出去。
  三人走到了村尾,宮正陽說道:「這是去虎姑家?」鎮南方說道:「嗯,我想再去看看。」
  遠遠的看到了虎姑的家,竟然亮著燈!
  宮正陽驚訝地說道:「怎麼有亮光?」鎮南方沒有說話,他的腳步更快了。
  葉清寒因為不太熟悉情況,他的話並不多。
  到了虎姑家門口,門是緊閉著的。鎮南方走到了窗邊,從窗口往裡看,他看到了虎姑,虎姑正在神位前燒香。宮正陽也看到了,宮正陽的臉上帶著恐懼,他望向鎮南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鎮南方沒有說話,走到門口,敲了敲門,門開了。
  虎姑看了看鎮南方他們,側了側身:「進來吧!」
  三人進了屋子,虎姑請他們在沙發上坐下,自己則拿了溫瓶:「我去燒點開水,你們先坐。」鎮南方擺了擺手:「不用客氣了,你坐下吧,我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虎姑隨從地坐了下來。
  鎮南方說道:「你家裡發生了命案,你知道吧?」虎姑點了點頭,鎮南方說道:「我想知道發生命案的時候你去哪裡了,什麼時候回來的。」虎姑說道:「哦,那幾天我去走親戚了,今天一大早才回來的。」
  宮正陽說道:「你說你去走親戚,親戚是誰?住在什麼地方?」虎姑望了宮正陽一眼:「這是審訊嗎?」宮正陽還想說什麼,鎮南方抬手止住了:「虎姑,你別誤會,我們只是請你協助調查,因為人是死在你的家裡的,如果你不能夠提供不在場的證據,警方是可以將你列為嫌疑人的,我敢肯定到那時候警察一定不會比我客氣。」
  虎姑冷笑了一聲:「你們不用嚇我,我沒有殺人,說到哪我都不怕。」
  鎮南方說道:「既然你是清白的,又有什麼是不能說的呢?」虎姑說道:「好吧,看來我不說你們是不會讓我安寧的。告訴你們也無妨,我去了塘坪縣,你們也知道,我是從塘坪縣嫁過來的,回去走親戚應該沒犯法吧?」鎮南方點了點頭:「你哪天走的,親戚叫什麼名字,和你什麼關係,住在塘坪縣的什麼地方?什麼時候從親戚家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