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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節

  小伙子剛死的那半年,風平浪靜,並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直到一個月前怪事發生了,就在小伙子伏棺的地方,每晚零點以後都會傳出淒愴的哀嚎,接連兩三個晚上之後,村裡幾個膽大的便相約去看個究竟,去了才發現,那伏棺竟然被抽正了,棺蓋也有些鬆動。於是大家又重新固定了棺蓋,把棺材又反扣起來。
  但到第二天晚上,那哀嚎聲又起,彷彿更加淒厲了。
  膽大的村民又去了,情形竟和昨晚的一樣,而棺蓋更加鬆動了,這下村裡就傳開了,就是小伙子的冤魂回來了,是來向那些曾經對他不好的人復仇來了。打那晚起,沒有人再敢去管那哀嚎聲。
  聽到這裡,鎮南方問道:「鄧叔,那哀嚎聲一直都有嗎?我是說村民們在棺材那裡的時候還能夠聽到哀嚎嗎?」鄧琨搖了搖頭:「不,人離棺材還有一兩百米的時候那聲音便消失了。」鎮南方點了點頭:「我想這個小伙子平時在村裡一定不受人歡迎吧?」鄧琨問道:「你怎麼知道?」鎮南方說道:「回來復仇的傳言能夠引起人人自危,已經足以說明問題了。」
  鄧琨說道:「確實如此,這個小伙原本在村裡也是一個游手好閒的鄉痞,村子裡的人對他都近而遠之。」鎮南方說道:「僅僅是哀嚎我想應該還不至於讓他們惶恐如此,後來是不是還發生了其他的事情?比如有人死於意外?」
  鄧琨這時已經不敢再小覷鎮南方了,他說道:「是的,後來還真發生了兩起意外,不過警方調查過了,純屬意外。但村民卻不這樣認為,他們認定是那小伙子的冤魂作祟。」鎮南方說道:「鄧叔,你到過現場嗎?」鄧琨點了點頭:「不過我什麼都沒有發現,我去以後就連他們說的哀嚎我也沒聽到,我想讓你們朱叔陪我去的,可他最近身體狀況不太好,所以才想到了舒逸。」
  鎮南方說道:「好吧,這事交給我,你們剛才說是準備去西藏吧?」朱毅和鄧琨點了點頭,鎮南方自信地說道:「也許你們回來的時候,已經結案了。」鄧琨望了望朱毅,朱毅笑了:「後生可畏啊!」鄧琨從桌子上拿過一個檔案袋:「所有的資料都在這裡了,我想明天你應該可以開工了。」
  朱毅拍了拍手:「好吧,任務交待完了,我訂了凱裡酸湯魚,走吧。」
第二章 烏嘎
  鎮南方又醉了。
  朱毅、鄧琨和他,三個人整掉了兩瓶茅台,最後是朱毅把他送回酒店的。也難為了小惠,鎮南方又吐又鬧,一直折騰到後半夜。
  第二天一大早,鎮南方醒了,看到伏在床邊的小惠,心裡很是內疚,他輕輕爬了起來,屋子裡一股酒氣。他打開了窗戶,一陣風吹來人精神了很多。茅台酒確實不錯,雖然昨晚喝了不少,頭卻不疼。
  鎮南方走進衛生間洗漱,聽到電話響了,伸出頭來,小惠已經拿起了電話:「南方!電話!」鎮南方忙嗽了嗽口,出來接過電話:「你好,哪位?」電話那邊傳來鄧琨的聲音:「我是鄧琨,南方嗎?」鎮南方說道:「鄧叔啊,是我。」
  鄧琨說道:「我剛得到一個消息,黔州省民族宗教事務局的一個考察隊,一共三個人,在南部的唐坪縣考察洞葬民俗的時候失蹤了,我感覺這兩個案子應該有些關聯,他們已經向警方報案了,你可以和警方聯繫一下,看他們能不能給你們提供什麼有用的線索。」
  鎮南方說道:「唐坪縣和我們這個案子的山都縣距離多遠?」鄧琨說道:「不遠,六七十公里。」鎮南方說道:「嗯,我知道了,謝謝鄧叔。」鄧琨笑道:「小伙子,就看你的了,祝你好運。」說完便掛了電話。
  小惠問道:「出了什麼事了?」鎮南方把鄧琨的話重複了一遍,小惠說道:「這兩個案子唯一的相似之處就是都與洞葬有關,可也不能說一定會有關聯吧?」鎮南方說道:「鄧叔也說了,是他的直覺,既然如此,我們還是留心一點吧。」小惠說道:「我們先去哪裡?」鎮南方說道:「唐坪的案子已經有警方介入了,我們還是先到山都縣去吧。」
  小惠說道:「對了,朱叔把他的車留給我們了,他說我們在黔州這段時間暫時先用他的車。」鎮南方說道:「就那破捷達?」小惠白了他一眼:「有車開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的。等我一會,我回去收拾一下,半小時後在大堂見。」
  半個小時以後,二人在酒店的大堂碰頭,退了房去了停車場,朱毅的那輛捷達車便停在那裡,小惠把鑰匙遞給鎮南方:「拿去。」鎮南方不好意思地說道:「還是你來吧,我沒駕照。」小惠說道:「我不會開車。」鎮南方傻眼了:「那怎麼辦?」小惠嘟著嘴道:「證件帶了吧?」鎮南方點了點頭,小惠說道:「誰管你要駕照你就把證件給他看,反正你們那證件很管用。」
  鎮南方開著車,向山都縣駛去。開始時小惠還陪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可沒多久小惠便睡著了。鎮南方的車開得很穩,他怕驚擾了小惠,一直到下了高速公路,過收費站的時候,小惠還是被吵醒了。
  小惠揉了揉眼睛:「到了?」鎮南方點了點頭:「到縣城了,一會我們先找個旅館住下來,然後給烏嘎打個電話,讓他來接我們。」鎮南方說的那個人便是向鄧琨求援的人,他留下了個手機號碼。
  山都縣是個水族自治縣,是少數民族聚居的地方,小惠很好奇地看著當地人的服飾,他拉住鎮南方:「你看,那衣服真漂亮!」鎮南方說道:「你要是見到苗人的服飾那才叫個漂亮,特別是他們的銀飾,可是一絕。」小惠聽了眼睛都亮了:「真的,在哪?快帶我去看看。」鎮南方笑道:「別著急,我們要去的那個村子就是苗人的村寨。」
  鎮南方他們定好了旅館,便找了家飯店吃飯,鎮南方隨便點了兩個個小菜,小惠看了以後皺起了眉頭:「怎麼全是有辣椒的?」鎮南方聳了聳肩膀:「這裡的人都吃辣。」說完他掏出手機撥打了烏嘎的電話,一連打了幾遍都是暫時無法接通。
  小惠問道:「怎麼了?打不通嗎?」鎮南方點了點頭。小惠說道:「那怎麼辦?」鎮南方笑了笑:「晚一點再打吧,總會打通的。」
  小惠望著桌子上的菜,拉住老闆問道:「老闆,有沒有不帶辣的?」老闆笑道:「早說我就讓廚房不放辣椒了。」小惠瞪了鎮南方一眼,鎮南方苦笑道:「我也不吃辣的,這樣吧,老闆,你們這裡還有什麼吃的,不辣的。」老闆說道:「我給你們炒兩個蔥油飯吧。」老闆望向桌子上的三個炒菜,鎮南方說道:「這菜能退嗎?」
  老闆說道:「算了,給你們退了吧,反正我們自己也要吃飯的。」
  晚飯後,二人回到旅館,鎮南方一遍遍地撥打著烏嘎的電話,還是無法接通,已經是晚上八點四十了。小惠擔心地說道:「會不會是他發生什麼意外了?」鎮南方搖了搖頭:「不知道,也許是他住的地方信號不好吧。」
  小惠坐在床上,拿起電視遙控器,隨意地換著台。她問道:「我說小鬼,這個案子你怎麼看?」鎮南方正站在窗邊,望著外邊的夜色。聽見小惠說話,他轉過身來:「不要叫我小鬼,這樣我會生氣的。」小惠做了個鬼臉:「本來就是小鬼嘛!」鎮南方無奈地笑了:「好了,隨便你怎麼叫了,不過小惠姐,等我十八歲了我一定要追你!」
  他這話一說小惠的臉都紅了:「說什麼瘋話呢?快回答我的問題。」
  鎮南方在她對面坐下:「你信鬼神之說嗎?」小惠說道:「逸哥說過,這個世界是沒有鬼神的。」鎮南方說道:「這個世界有沒有鬼神我不知道,至少我是沒有見過,但有一點我敢肯定,這個案子一定與鬼神無關。」小惠問道:「為什麼?」鎮南方學著舒逸的樣子,右手食指輕輕梳理著右眼的眉毛:「真有鬼怪要害人,用不著造勢,先嚇人,再害人,也不嫌麻煩。」
  小惠沒想到鎮南方的理由這麼簡單,鎮南方見她楞住了,又說道:「造勢只能說明一點,有人在裝神弄鬼,給村民一種心理暗示,讓大家以為小伙子的冤魂要出來禍害大家了,接著再設計殺人,當然,就連警方都覺得是意外死亡,他們應該還是下了很多功夫的。」
  小惠說道:「照你的說法,你認為這是故意謀殺?」鎮南方點了點頭。
  九點半了,小惠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回房休息了。」鎮南方說道:「好的,我再打打他的電話。」
  一直快到十點,電話才打通了。接電話的是個男人,帶著濃厚的黔州南部口音:「喂,哪位?」鎮南方問道:「請問是烏嘎嗎?」男人回答道:「我是烏嘎。」男人的聲音很冷,不帶任何的感情。鎮南方說道:「我叫鎮南方,是鄧琨先生的助手,是他讓我和你聯繫的,負責調查伏棺的案子。」
  「鄧琨先生?」男人好像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鎮南方說道:「就是林城偵探社的鄧琨,一個月前你不是去找過他嗎?」男人聽了才恍然大悟:「哦,我想起來了,是有那麼回事。你們已經到山都了嗎?」鎮南方說道:「是的,我們下午就到了,一起沒能夠聯繫上你,我們住在好客來旅館,明天你能夠過來接我們嗎?」男人說道:「行,明天一大早我就過來接你們。」
  掛了電話,鎮南方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可卻說不上來,他也懶得想太多,便睡了。
  「南方,你到底和他約好沒有?是不是忘記告訴他我們住的地方了?」一直等到下午,烏嘎都沒有來,小惠有些沉不住氣了。鎮南方說道:「我確定明白無誤地告訴了他的。」小惠說道:「那怎麼到現在他都還沒來啊?」鎮南方說道:「或許有什麼事情把他絆住了吧。」
  快四點的時候,他們聽到了敲門的聲音,小惠過去把門打開,門外站著一個三十多歲的陌生男子,個頭很高,接近一米八,身材魁梧,穿著藏青色的土布衣褲,那是當地人的裝扮。他望著小惠,先是一楞,然後問道:「請問,鎮南方是住在這嗎?」小惠笑道:「你就是烏嘎吧?」男子點了點頭。
  小惠說道:「請進吧,南方就在裡面。」烏嘎進了房間,發現鎮南方竟然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孩,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鎮南方淡淡地笑道:「烏嘎?」烏嘎點了點頭,鎮南方指了指面前的一張椅子:「請坐。」烏嘎坐了下來,鎮南方問道:「不是說好早上過來接我們的嗎?怎麼現在才到?」
  烏嘎說道:「原本是準備早上來的,讓事情給耽誤了,所以現在才到,我們可以走了嗎?」鎮南方說道:「我們早就準備好了,走吧。對了,你們那能汽車嗎?」烏嘎搖了搖頭:「汽車只能開到鎮上,再往裡去只能夠坐馬車了。」
  小惠讓烏嘎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烏嘎坐在車裡,摸摸看看,很是好奇:「還是小車坐起來舒服。」鎮南方和小惠都笑了,烏嘎說道:「你們還別笑,那班車擺擺晃晃的,顛得人難受。」鎮南方說道:「你記得指路,到這裡我們可是兩眼一抹黑。」
  烏嘎說道:「沒問題,只是今天是肯定趕不到村子裡了,就只能在鎮上歇一晚。」
第三章 消失
  鎮南方說道:「從鎮上到村裡要走多久?」烏嘎說道:「什麼?你是說走路嗎?」鎮南方說道:「是的,走路。」烏嘎說道:「那就遠了,大概得直上三四個鐘頭。」鎮南方看看時間,才五點多鐘,他說道:「要不我們就別在鎮上呆了,直接趕去村裡吧。」
  烏嘎沒有想到鎮南方會提出連夜趕到村裡去,他似乎一時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鎮南方笑了:「怎麼了?你是怕我們走不了夜路吧?」烏嘎也笑了:「還真怕你們走不了,那路並不好走,而且很容易迷路的。」鎮南方說道:「沒事,試試吧。」
  狗場鎮看上去很冷清,才晚上八點多鐘,街上很多店舖都已經關門了,只有四五家商店還開著,小惠說道:「找個地方把車停了吧。」烏嘎說道:「停在鎮中學吧,反正我們也要路過那兒。」鎮南方在一家商店門口停下了車,小惠問道:「你要買什麼?」鎮南方說道:「買點小玩意。」
  不一會,鎮南方就回來了,手裡提了一小袋棒棒糖,小惠笑了:「多大的人了,還吃棒棒糖?」鎮南方說道:「誰規定棒棒糖只能小孩子吃的?」他一邊說,一邊把糖放進了旅行背包。
  在鎮中學停好了車,烏嘎便帶著他們從一條坎坷的小路離開了鎮子,向黃田村走去,原本小惠建議在鎮上找家飯館吃點東西再趕路的,可沒想到錯過飯點,飯館都已經打烊了,只得買了些乾糧充飢。
  沒走多久,天就已經黑盡了,天空中無星無月,除了手電照射著的前方的一截道路,四周是一片漆黑。路確實並不好走,坑坑窪窪,最要命的路面是由沙石鋪成的,一些大的石子把腳硌得隱隱作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