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詭域檔案 > 第46節 >

第46節

  舒逸和鎮南方下了飛機,便上了一輛出租車。
  「老舒,我們到燕京應該瞞不過他們的眼睛吧?」鎮南方說道。舒逸苦笑著說道:「或許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人家的注視之下。」鎮南方說道:「多換幾次車吧,不要留下尾巴。」舒逸點了點頭。
  今天一大早,就在舒逸和鎮南方趕往機場的時候,那個女人就打來了電話,女人告訴了舒逸一個地址,樹村東口312號206室。舒逸知道樹村東口是什麼地方,那裡都是一些破舊的房屋,而住在那裡的人大多是一些懷揣著夢想到燕京飄蕩的人們。
  舒逸和鎮南方一連換了五六次車,終於到了。
  舒逸小心地看了看四周,沒有發現有人跟蹤,他才領著鎮南方向著目的地走去。
  312號是一幢三層樓的老木板房,踩著吱吱作響的木樓梯上到二樓,走在樓板上,都能感覺到晃動。
  鎮南方輕輕問道:「燕京還有這樣的房子?」舒逸白了他一眼:「哪都有這樣的房子。」206室的門緊緊地關著,舒逸輕輕地敲了敲門,門開了一條縫,門鎖是舊式的防盜鎖,鎖耳朵上有一根鐵鏈子插進鎖身的插槽。一個女人露出半面臉,小心地看著舒逸和鎮南方。
  女人大約四十來歲,臉色蠟黃,女人臉略微有些長,顴骨很高,可一雙眼睛卻有些凹陷,頭髮枯黃。她問道:「你們找誰?」舒逸微笑著說道:「你好,我是舒逸。」女人很謹慎地看著舒逸,然後把門又掩了一點,女人將門鎖上的鏈子取開,打開門讓舒逸他們進了屋。
  兩人進屋之後,女人又仔細地關好了門,把鏈子重新插好。
  屋子裡很亂,堆放了一些塑料瓶子,袋子,還有一些廢舊的厚紙殼。看來這個女人是靠撿垃圾過活的。女人身上的一件白色碎藍花的襯衣已經快成了黑色,一條黑色的褲子,膝蓋上也已經磨破了,腳上是一雙紅色的舊拖鞋,她一雙赤裸著的腳也泛著黑暈。
  女人把二人帶到了裡間,一張破舊的床上躺著一個人,頭上,身上都纏著繃帶。
  舒逸和鎮南方慢慢地走到床前,從那沒有被繃帶包裹住的半張臉上,他們認出了正是葉清寒,葉清寒也在看著舒逸,他竟然笑了,只是他的笑帶著一些無奈,掛著一串淚水,他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
  屋裡的光線有些暗,但舒逸和鎮南方還是看清了那無奈的淚光。
  舒逸轉身對女人說道:「謝謝你。」女人擺了擺手,有些緊張,又有些不好意思:「我發現他的時候還以為他死了,後來試了試,竟然還有氣,就把他帶回來了。」
  女人說罷便走到了外屋去了,顯然,她是想把空間讓給三人。
  舒逸扶著葉清寒坐了起來:「傷得重麼?」葉清寒沒有想到舒逸並沒有提資料的事情,反而先是關心自己的傷勢。他輕輕說道:「還好,大多都是皮外傷,只是腹部中了一槍,我用手把子彈給摳了出來,但是傷口沒能夠及時處理,發生了感染。」舒逸走到門邊,對女人說道:「能幫我一個忙嗎?」女人走了過來,望著舒逸,點了點頭。
  舒逸從包裡摸出一撂百元大鈔,遞給女人:「幫我去買些紗布,繃帶,酒精,對了還有手術刀縫合線和鑷子,再買一點消炎藥。」女人說道:「要不了這許多的錢。」舒逸說道:「剩下的歸你,你救了他,我們會好好感謝你的。」女人遲疑了一下,還是接過了錢。
  女人走了,鎮南方問道:「老舒,為什麼不去醫院?」葉清寒說道:「不能去醫院,他們應該都以為我死了,這個時候我不能夠露面。」鎮南方擔心地說道:「可你的傷口已經感染了,如果不及時處理,會很嚴重的。」舒逸淡淡地說道:「沒事,我會幫他處理的。」
  鎮南方有些不太相信,但也沒再說什麼。
  舒逸問道:「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葉清寒伸出右手,想去摸枕頭底下,舒逸攔住了他,自己摸了下去,取出一個折疊得很好的紙片。舒逸小心的打開,裡面是一張TF卡。葉清寒說道:「資料就在裡面,他們搶去的那個U盤裡只是兩部飯島愛的小電影。」
  鎮南方笑了:「葉哥,你也好這口?」舒逸也笑了起來。
  葉清寒不好意思地說道:「那是以前下的,沒來及刪,我把U盤小子地藏在了鞋子底下,而這張卡我一直含在嘴裡,就抵在舌下的。」
  舒逸問道:「知道是誰幹的嗎?」葉清寒搖了搖頭:「那天從嚴部長那裡出來我便找了家酒店住下,當時也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直到晚上十點多鐘的時候我接到一個電話,電話是打到酒店房間的,一個男人約我在樹村見面,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談。舒處,你也知道,我是一個謹慎的人,而且這次到燕京來的任務又非常的重要,按理說我是不應該理睬這個電話的,可是……」
  舒逸發現葉清寒的臉上有恐懼的神色,他不知道必須是什麼樣的詭異才能夠讓葉清寒這樣的男人感到害怕。他輕輕地問道:「是不是打電話的人你認識。」葉清寒咬著嘴唇點了點頭:「是的,那聲音很像一個人,一個我很熟悉的人,一個已經不在這世上的人。」
  葉清寒的情緒感染了鎮南方,他不禁地打了個冷顫。
  舒逸說道:「彭剛,對嗎?」葉清寒嚇了一跳:「你怎麼知道?」舒逸苦笑道:「你很熟悉,又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的人,而你又描述得這樣的恐怖,說明這人我們應該是知道的,所以除了彭剛我還真想不出來還有誰。」
  葉清寒說道:「你猜得沒錯,是彭剛的聲音,我不敢說百分百是他,但至少也有九分相似了,我還想再說什麼,他掛掉了電話。於是我便大起膽子去了,如果我不去,我的心裡會一直記掛著這個聲音,這件事,我必須把它搞個清楚明白。我不相信自己會真的見鬼了。」
  舒逸微笑著說道:「你相信鬼神?」葉清寒沒有回答,反問舒逸:「你信嗎?」舒逸搖了搖頭:「我尊重宗教,但我是個無神論者,如果真要說見鬼,一定是有人在裝神弄鬼。你既然去了,有什麼發現嗎?」葉清寒說道:「沒有,到了那裡沒等上兩分鐘,我就遭遇了伏擊。」
第六十六章 止殺
  葉清寒說道:「對方人並不多,大約五六個,不過他們像是經過很專業的訓練。他們的目標很明確,殺了我,然後奪走我身上的資料。我拚死抵抗,終於衝破了他們的包圍,可一個人突然出現在我的前方,抬手便是一槍,打中了我的腹部,接著,那幾個人又圍了上來,一陣拳腳和亂刀。」
  「後來不知道誰說了一句,他肯定死了,走吧,回去交差。然後我就暈死過去,什麼都不知道了,再醒過來,就已經躺在了這裡。」葉清寒說完了,舒逸陷入了沉思。葉清寒到燕京來的事情當然無法保密,但他到燕京來做什麼,知道的人卻不多,也就是自己,鎮南方,和尚,其他人按時間推算都是葉清寒出事以後才知道他去燕京的事情的。
  而舒逸相信無論是鎮南方還是和尚都不可能出賣葉清寒,對了,還有一個人,那便是嚴正,嚴正也不可能,如果他真的有問題,只需要在給葉清寒的資料上做手腳便行了,沒必要繞這麼大的圈子。
  問題出在哪?那就只能是電話了,自己曾經在葉清寒去燕京前給嚴正打過電話,而這個電話可能被監聽了。沒有人有那個膽量去監聽嚴正的電話,那麼一定是自己這邊出了問題。鎮南方說道:「老舒,看來葉哥一到燕京就已經讓人盯上了。知道他來燕京做什麼的人就那麼幾個,到底是誰出賣了他?」
  舒逸淡淡地說道:「電話,有人監聽了我們的電話。」
  鎮南方說道:「危險,他們既然能夠監聽我們的電話,就一定能夠對我們進行GPS定位,老舒,我們快閃吧。」舒逸輕輕說道:「來不及了,他們已經來了。」鎮南方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望向門口,沒有任何的動靜,他疑惑地望向舒逸,舒逸輕輕地說道:「你沒感覺到地板的抖動嗎?至少是三個人。」
  葉清寒也發覺了,他擔心地說道:「舒處,你們快從窗子逃吧,這兒不高,跳下去不會有事,快,我拖住他們。」舒逸抓住葉清寒的手,拍了拍:「你覺得我能扔下你不管嗎?」葉清寒急了,還想勸他,舒逸微笑著說道:「放心吧,沒事。」
  門被撞開了,動靜很大,樓板閃了一下。
  三個穿著黑色西裝,戴著墨鏡的男子闖了進來。
  三人望著舒逸、鎮南方和床上躺著的葉清寒,旁邊兩人望向中間的那個,中間那人從嘴裡輕輕擠出一個字:「殺!」
  這個殺字才出口,舒逸動了。
  舒逸就像一團影子突然飄到了三人的面前。只見他拉住了右邊那人的右手,身子半蹲,一個華麗的過肩摔,接著一個肘擊狠狠砸在了中間那人的腹部,那人吃痛,後退了幾步,竟然把原本站在左邊的那人撞得也跟著後退。
  等他們站穩了,卻發現舒逸的手中多了一隻看上去有些奇怪的手槍,手槍比普通的大一些,特別是彈夾,舒逸說道:「不想死的就別動。」他看了一眼被自己摔到地上的那人,槍口晃了晃,那人很乖巧地和另兩個人站到了一起。
  舒逸說道:「說吧,誰派你們來的?」三人互相看了兩眼,突然,那個被舒逸摔倒的男人竟然撲了上來,他的動作很快,力度也非常的大,直接撲向舒逸的槍口上。同時,另外兩人的手中卻都多了支槍,舒逸心道不好,舒逸摳動了扳機,那個撞槍口的人被射中了幾槍,可他卻把舒逸的槍緊緊地抱住了。
  舒逸棄槍,就地一滾,閃到了一旁,而他原先站立的地方,地板上已經多了兩個彈孔。舒逸根本不敢讓他們有時間反應,他躍了起來,直撲二人,舒逸在賭,賭自己的速度與二人的反應能力,他賭贏了,二人反應過來,又開了兩槍,但他們握槍的手已經被舒逸的左右手分別扣住了手腕,自然失去了準頭。
  舒逸雙手一拖一拉,翻腕下壓,二人手中的槍都掉在了地上。舒逸一腳將槍踢向鎮南方那邊,迅速放開二人的手腕,手掌變拳頭,直照二人的面門打去,二人忙用手去格擋,哪料舒逸雙拳半路收回,雙腳躍起,狠狠地踢在二人的小腹。二人倒到了地上,舒逸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再次躍起,半空中改了跪姿,落下時一雙膝蓋分別砸在了二人的咽喉上。
  三個人都斷氣了。
  鎮南方看呆了,葉清寒也看呆了。他們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舒逸竟然在一分鐘不到的時間裡殺掉了三個身手不弱的殺手。特別是葉清寒,在他的心裡,舒逸只是一個文弱的書生,舒逸淡淡地笑了笑:「我說沒事吧。」
  鎮南方嚥了一口口水:「老舒,你也太犀利了吧?」雖然鎮南方見過舒逸出手,但卻沒想到舒逸會這麼強。他又說道:「可惜,你應該留下活口的,或許還能夠問出點什麼。」舒逸搖了搖頭:「別費這個心了,從那人主動撲向我的槍口的那一剎那我便知道了,他們都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的。」
  舒逸繼續說道:「面對這樣的人,要不我們死,要不他們死,他們的目的很簡單,不惜一切代價,殺了我們。要阻止殺戮,唯一的辦法,也是最有效的辦法就是以殺止殺。」
  葉清寒說道:「舒處,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會這麼厲害?」舒逸說道:「這裡不宜久留,等女人回來我們就走,這裡她也不能再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