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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節

  「你沒有沒有注意到,這一層裡瀰漫著一股古怪的臭味兒?」從上了二樓開始,白茉莉就用手捂著自己的鼻子,一副難以忍受的樣子。
  「聞到了,是他們這裡的一道菜,叫做臭鱖魚,那個臭啊,我第一次上來的時候差點直接吐了。真不明白為什麼他們的口味這麼獨特。」無奈的聳聳肩,白了旁邊的鍾三鎮一樣,鍾三鎮只是歉意的撓了撓頭,沒說什麼。
  「你們說,會不會是這張照片有什麼問題?」我伸手在那張照片上摸了一下,質地很普通,不過仔細看去的話,卻又和一般飯館裡的照片不大一樣。這種用來作為特色裝飾的照片基本上都是人工做舊的,而這張卻好像是真的經歷了幾十年歲月洗禮一般。
  「你們來看看,這張照片會不會有什麼問題?」鍾三鎮是道家弟子,這個白茉莉也是在終南山混的,雖然我不知道她在那裡到底是修道還是什麼,能跟瞎子湊到一起就肯定有點門道,相比他們,我倒像是個野雞大學函授班畢業的,沒有師傅,也沒有正經的修行,很多方面我都不如這些科班出身的。
  白茉莉和鍾三鎮湊到那張照片前看了看,又摸了摸,都是一臉無奈的搖搖頭,顯然,他們也沒看出什麼端倪來。倒是白茉莉跟我說,平時沒事幹的時候不要老拍照,尤其是那種老式的膠卷照片,因為照片,會鎖住人的一部分魂力,膠卷照片尤其的嚴重。
  茉莉口中的魂力並不是一種力量,而是一種……怎麼說呢,應該說是一種組成魂魄的東西吧,每一張照片在拍攝的時候,都會鎖住一部分被拍到的人或者魂魄的魂力,那些拍到了原本不存在之物的靈異照片,就是這個原理,不然光從光學的角度上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拍到鬼魂的。
  「那,你說,這張照片裡會不會是封著什麼人的魂魄?或者說,這裡面的幾個少數民族的女孩兒,有哪一個的魂力被封多了,以至於留在照片裡作怪?」雖然還不能確定問題是出在照片上,但是這裡最可疑的東西就是它了。
  「這個不太可能,畢竟這東西能封住的魂力是極其有限的,否則我可不捨得給我的張秦哥哥拍照。」說著,白茉莉有點發花癡的打開手機調出瞎子的照片,把臉蛋在手機屏幕上蹭了蹭。嘖嘖,想到瞎子那滿是絡腮鬍子的臉被一個姑娘這麼蹭,我還真是一陣的發寒。
  「茉莉,你有沒有什麼辦法?烏芷雲讓我找你,那一定是你能幫的上忙,不然那個吃貨山鬼應該不會連見都懶得出來見我。」所謂事不關心關心者亂,我現在腦子裡就好像是一團漿糊一樣,真的是什麼主意都想不出來了。
  「我哪有什麼辦法啊,我又不是什麼大神大仙的,不過,我覺得我們可以試試看能不能召回來第一個死者的魂魄。」白茉莉說著,從包間門走了出去,眼神在樓道裡掃了一下,「既然你們剛剛說那位白隊長開槍了,就說明她的處境並不是特別好,那麼在她之前足足一天被擄去的那個容小姐,現在又會怎麼樣了呢?」
  「你是說,容雪兒已經死了?」我嘬了嘬牙花子,說實話,我很不希望這是真的,如果容雪兒死了的話,就說明白冰的境遇已經是非常危險了。
  「不知道,死了沒死誰也不知道,咱們姑且來試試吧,如果能把她的魂魄召喚出來,也許可以問問她們是怎麼被擄走的,到時候,沒準還能把白隊長救出來,說到底,我們倆都姓白,五百年前是一家,能救一個算一個吧。」白茉莉說的有點無奈,但是我也知道,這是目前最好的選擇了。
  我的招魂術,通常就是用碟仙或者看瞬間現場。所以這個任務還是交到了顯然比我有把握的白茉莉手上。
  讓老闆娘找了個銅盆,打了一盆水上來,然後我讓林逸打電話回公司調取了一下容雪兒的資料。別懷疑為什麼這個點了,還有人在公司裡幹活,我們泰坦集團可是有個陰間高管王棟存在的。
  很快,容雪兒的生辰八字就被推算了出來,雖然沒有具體的時辰,但是王棟也算是經常見到容雪兒了,作為一個有知識有抱負的鬼,推算一下活人的生辰還是做得到的。
  前期準備都做好了,白茉莉讓我把水盆放在了包間的桌子上,拿起那張我寫好了容雪兒生辰八字的黃紙看了一眼,卻並沒有燒化,只是放在一邊,從自己的衣兜裡掏出了一把潔白的茉莉花。素手一揚,丟在了水盆裡。
  說實話,我挺好奇的,這些茉莉花看上去就跟剛從枝上採下來的一樣新鮮。之前說過,止雲山上是沒有茉莉花的,她從止雲山上下來,有跟我在一起這麼就,這些花卻這麼新鮮,真不知道這個烏芷雲推薦給我的女人到底有多大的道行。
  白茉莉的嘴裡唸唸叨叨的,不知道說著什麼咒語,只見水盆裡的那一朵朵漂浮在水面上的茉莉花開始緩慢的移動、組合,最後竟然在水盆裡模模糊糊的拼出了容雪兒的生辰八字。
  「開!」隨著烏芷雲的一聲嬌斥,一朵朵茉莉花猛然炸裂成了片片花瓣,覆蓋了整個水面,然後就好像水波一樣從盆中心漸漸的漾到了邊上露出了已經變成黑色的水面。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這時候真的是非常緊張,我既希望容雪兒還活著,招魂術不能召喚出她的魂魄,又希望她能被召喚出來,讓我能夠解救白冰。
  漸漸的,水面上浮現出了一個女人的面孔,我和容雪兒的接觸不多,但是我依舊一眼就看出來那正是容雪兒。只見她似乎蹲在什麼地方,兩隻手捂在臉上,遮住了大部分的面孔,連眼睛也都遮住了。緊接著,水盆裡傳出了隱隱約約的嗚咽聲,似乎是在哭。
  「容雪兒,容雪兒,你能聽到我說話麼?」看到白茉莉給了我一個「可以問話了」的眼神,我立刻就對著水中的人影喊了起來。
  「嗚嗚嗚嗚……」水中的容雪兒一邊嗚咽著一邊緩緩的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那雙眼中滿是血絲,充滿了絕望的神色,可是在看到我之後,她眼中的那種絕望似乎更加的深切了,一句話都沒說,就埋下臉繼續哭了起來。
  「容雪兒,別哭了,給我說說你到底出了什麼事兒?你們到底是被什麼東西給帶走的?現在在什麼地方?也許我還來得及救你!」容雪兒這個女人,原本是很精明幹練的一個,做公關的,最是擅長處理各種突發狀況,怎麼今天就變成這樣了呢?一副小女兒形狀,還真是讓人著急!
  「我,我,這裡,這裡好黑,好冷,救我,救救我……」容雪兒似乎只是對我那句「救你」起了反應嗎,斷斷續續的開始求救,然而對她所處的地方卻一句話都沒有提。
  「告訴我你現在在什麼地方,是怎麼去的,你不告訴我我怎麼知道救你!」我有點著急,呼喊的聲音又高了幾分,白茉莉急忙對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我聲音小一點,容雪兒現在的精神狀況本來就不穩定,如果再被嚇到,很可能招魂會被中斷。
  「我,我打開門,看到,看到有一個女人,一個女人站在那裡,她,她用手指在我的眉心上,點了一下,我,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再醒來以後,我就到了這個地方,救救我,我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快來救救我……啊——」水中的容雪兒突然發出了一聲尖叫,眼神死死的盯著前面的什麼地方,緊接著,水面上的畫面就好像玻璃一樣破碎了開來。
  看著恢復到清水一片的水盆,不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這個容雪兒怎麼在關鍵時刻就掉鏈子了呢!就問道這麼一點,而問到的這麼一點卻和我們現在知道的東西串不到一起!
  容雪兒說,她是拉開門以後,看到一個女人,然後被在眉心點了一下以後才出事兒的,那麼她出事兒的地方,就應該是在那邊那個小包間裡,因為她是回來拿手機的。那麼白冰呢?白冰的那顆子彈明明就是從這間包間裡射出去的,而且是在我們確定了好幾次樓上沒有人之後。
  那麼,這是不是意味著,那個擄走容雪兒的女鬼可能在這一層的任何地方出現呢?那不就變得更加無從下手了麼!
第708章 挖出來的照片
  一籌莫展,真的是一籌莫展!線索完全斷了,誘餌不起作用,鬼怪出沒的地方沒有定論,最重要的是容雪兒已經可以被招魂術給召喚出來了。只是一天而已,就被召喚出來了,這還真是火燒眉毛了!
  「沈哥,我把規劃局和城建局等跟這邊有關的資料都帶過來了,現在我們的戶籍民警正在調查有沒有以前住在這附近的老住戶,只要找到了,立刻就去家裡把人帶過來。」就在我們幾個愁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小權帶著劉語熙趕了過來。隨他們一起來的,還有一疊厚厚的資料。
  絕大多數有靈異事件發生的地方,都和那個地方的「歷史」是分不開的,如果能夠弄明白這裡曾經是什麼,曾經發生過什麼,那事情就要好解決的多,畢竟,鬼魂的怨念並非一定要用法力強行打散,也可以使用柔和的手段化解他們的怨氣。
  時間已經到了凌晨一點鐘,現在每一分每一秒都要抓緊了。
  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很快的,這處地方的歷史資料就整理了出來,1951年前,這塊地方還是排水渠,上面並沒有任何建築物,知道1951年,城市內部大規模改造,地上排水渠被填平,建樓,歸屬於市文化局作為辦公用樓,1963年,市文化局遷址,這裡的樓房被安排給市文工團。
  1979年,市文工團遷址,該建築推倒重建為居民區。其中幾經變遷,但都是小打小鬧,直到2010年,江東市進行棚戶區改造,這塊地的平房被推平,建起陽光錦苑小區,而湘土菜現在使用的這部分屬於陽光錦苑的外牆商戶部分,承租給「小陝西」飯店。2014年12月,改租給「湘土菜」飯店。
  看著這一連串的記錄,我微微的皺起了眉,先用一張紙把它們列出來,然後劃掉了1951年前的選項。怪事是發生在二樓的,沒建築哪來的二樓,很多時候,鬼怪鬧事兒也是有自己的規則的,我想這個鬼怪就局限在二樓的這個位置。
  那麼,接下來,1979年到2010年的這個段位也被劃掉,這個時間段裡,這塊地方都是平房,自然也沒有二樓。那麼重點就應該放在1951年到1979年之間,文化局和文工團使用這裡的時候,以及2010年到2014年間那個叫小陝西的飯館使用這裡的時候。
  「老闆娘,你知道你之前那家叫小陝西的飯館為什麼不幹了麼?」文化局的事情顯然太過遙遠,前一家店舖的事情相對要好大廳的多了。
  「額,哦啊?」老闆娘候在一旁,早已經是雞啄米一樣打起了瞌睡,聽到我問話,先是哦哦啊啊的胡亂應了幾聲,然後才勉強睜開眼睛,「警察同志,你剛才說啥?」
  「我是問你,知不知道你之前的那家叫小陝西的飯館為什麼歇業不幹了。」唉,自家店面出了這樣的事兒,她也睡得著。
  「之前的那家……我好像聽房東說過。」老闆娘撓了撓頭,這才暈乎乎的說道:「之前那家小陝西,主要是賣肉夾饃、蓋飯之類的,面向的就是對面一個學校的學生,可是後來那個學校換了新校區,不在這裡了。他們的東西就邁不動了,沒辦法,只能關門到別的地方繼續開張,我們主要是經營特色菜,不是吃學生,所以才接下了這個店面。」
  「那他們家的店有沒有傳出過什麼類似於客人丟失之類的事情?尤其是女孩子?」我繼續問道。
  「這個應該沒有的,那所學校是建築類的學校,女學生本來就少的可憐,如果丟上一個兩個,那肯定是轟動一時的大事兒,附近的街坊鄰居應該也都知道才對,我平時沒事兒干也會跟鄰居一些店舖的人聊天,從來沒聽說過有這樣的事情出現。」老闆娘繼續回答道。
  「這樣啊,老闆娘,你那裡有房東的電話吧,把號碼交給那邊那個叫小權的,小權,你打電話把房東叫醒好好問一問,實在不行就直接去他們家被窩裡拎人出來。」我一邊說,一邊繼續看著手上那張紙。「對了,老闆娘,你接手這裡之後是不是把以前的東西全都處理掉了?有沒有之前的店家剩下的東西。」
  「剩下的東西?什麼東西啊,不知道樓上的那些老照片算不算。」老闆娘一邊打著哈欠翻找著房東的手機號,一邊含含糊糊的說著。
  「你說什麼?樓上的照片是之前的人留下的?」我的心中「咯登」一聲,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二樓那個傳出槍聲的包間,觀察起牆上的那張照片來。
  按照子彈的飛行軌跡來算,那顆子彈應該就是從這張照片的方向射出去的,那麼,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內情呢?
  仔細看了幾眼,照片上,是一群穿著少數民族服飾的漂亮姑娘,正在眉開眼笑的跳著舞,而在照片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我看到有一個穿著黃綠色軍裝的人的半個身子。這種軍裝,似乎正是上個世紀六七十年代時候最流行的裝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