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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節

  這會兒已經是晚上八九點了,醫院裡本來已經安靜下來了,這麼大的爆炸聲,別說同樓層的了,就是上下層的人想聽不到都很難,很快的,ICU病房門口就聚集了一群趕過來看熱鬧的人,幾個院方領導和保安從人群中擠了過來,其中一個值班的副院長走到我身邊低聲問道:「沈警官,剛剛出了什麼事兒?您沒事吧?」
  「我沒事兒,就是不太雅觀,麻煩劉院長,先給我安排個地兒,還有把地上那個姑娘給弄醒,剛剛有人來找麻煩。」我的聲音壓得也很低,這裡畢竟是醫院,要是說有什麼恐怖襲擊導致的爆炸的話,那人群還不得炸了鍋啊。
  劉副院長自然明白我的意思,安排人騰出旁邊的一間病房給我,並且讓人把我原本那間病房封鎖了起來。而那兩個被銬著的警察,則被歸蝶押進了我的病房。
  「你到底是什麼人?想要做什麼?」兩個警察看出來了我和醫院方面的關係比較曖昧,剛剛他們也試圖向過來維持秩序的醫院保安求救來著,可是那些保安看他們的眼神完全就是看傻叉的那種眼神。
  「哦?二位警官剛剛那麼神勇的衝進我的病房,拿槍指著我,還差點打爆我的腦袋,怎麼直到現在才想起來問我到底是什麼人啊?」新人不可怕,衝動是魔鬼。剛剛他們倆那種大大咧咧的行事風格,分明就是剛拿起槍來,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怕的雛兒。
  「你到底想怎麼樣?殺了人還毀屍滅跡,你以為你可以逃脫法律的制裁麼?」板寸頭依舊是不服不忿的衝我吼著,就好像他是法律的使者一樣。
  「我的沈叔叔啊,是直屬於你們省公安廳的三級警監,這一次是在執行特殊任務的時候,因公負傷才住進醫院的,我說兩位警察叔叔,剛才有殺手來殺沈叔叔的時候,不見你們來,殺手被我們正當防衛打倒了,你們倒是出現了,還在病房裡面開槍,你們這行為有點說不過去吧。」錢瀟雪說著,從自己隨身的小包裡掏出了一張證件,那是白冰給她辦的,標注著江東市公安局特約偵查員的證件。
  「哎呀,這,這還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了。」金絲眼鏡仔細的看過了錢瀟雪的證件以後,滿臉尷尬的笑了笑。
  「騙誰呢?這丫頭才多大?也就是個初中生吧,這樣的半大孩子能做公安局的特約偵查員?你當我們傻啊!」板寸頭卻沒有買證件的賬,扯著嗓子不服不忿的喊了起來。
  「哦?這位大叔,好像是忘記了剛剛是因為什麼被我們抓住的呢,旁邊的眼睛叔叔就那麼把槍頂在了你的腦袋上,也許,他眼中的你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也說不准呢。」錢瀟雪依舊是一副嬉笑的樣子,可是當板寸頭和她四目相對的時候,那小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就爆發出了一種極度驚恐的表情。
  「你你,怎麼可能,貓,貓臉老太太……」在板寸頭的驚叫聲中,我們不難想像出他看到了什麼,哎,這是何苦呢,飛要去招惹那個小魔女,你也得招惹的起才行啊。
  「好了,瀟雪,別嚇唬他了,我還有事情要問。」在歸蝶和小詩的攙扶下,靠著枕頭坐好,身上又是一陣陣的疼痛,剛剛這一連串的事情下來,雖然歸蝶對我絕對算的上是輕拿輕放,但是身上的一些傷口還是不可避免的崩裂了開來。
  「哼,既然沈叔叔這麼說了,我就不嚇唬你們了,可要給我好好記住,沈叔叔問你們什麼,都得乖乖的回答,不然,比這嚇人的東西多了去了。」錢瀟雪的小鼻子裡發出了一聲輕輕的哼聲,站到了我的床邊。說實話,這丫頭越來越讓我忌憚了。
  「好了,二位警官,不管你們信不信我三級警監的身份,現在我抓住了你們,作為俘虜,我希望你們能配合點,否則受苦的又不是我。」我想要聳聳肩,做個「我很抱歉」的樣子出來,後來想想還是算了,太疼了。
  「想問什麼,你說吧,我們哥倆算栽了,不過你們也別想逃跑,即便再怎麼跑,你們也逃脫不出法律的制裁的!」板寸頭還真是有點一根筋啊,金絲眼鏡沒有說話,只是微微的搖了搖頭,顯然,他對板寸頭也有些無語。
  「剛剛你們說,在樓下就聽說我那裡殺人了,所以才上來的是麼?你們是省廳的刑警,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又為什麼會有人向你們報警呢?按理說你們穿著的是便衣,不可能有人一下就找上你們吧。」這兩個人來的時間太湊巧了,我這邊剛殺了小女警,他們就上來了,這世上會有這種巧合存在?
  「我們兩個其實是路過這裡,路上板寸不太舒服,牙疼的厲害,就打算進來找大夫開點藥,結果,在一樓的時候,我們遇到了一個慌慌張張從上面跑下來的女醫生,那個女醫生一個踉蹌差點摔倒,被板寸扶住了,然後她就說上面ICU病房死人了,我們兩個就上來了。」金絲眼鏡還是比較識時務的,如實回答了我的問話。
  「女醫生?什麼樣的女醫生?」我繼續問道。
  「身材挺好的,頭髮大約有這麼長……」
  金絲眼鏡正在描述著那個女醫生的外形,病房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了,一臉倦容的白冰從外面走了進來,「沈浩,你沒事吧,劉院長剛把我叫醒說你這邊出事了。」
  「我,我沒事,小……」
  我本想說「小意思」,可是還沒等我說完,那個金絲眼鏡就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白冰,然後猛地甩過頭來對我喊道:「就是她!」
第657章 午夜訪客
  金絲眼鏡的喊話,讓我和錢瀟雪都愣住了,小詩略有些遲疑的看著白冰,歸蝶則毫不猶豫的擋在了我和白冰的中間,做出一副隨時準備進行攻擊的樣子。
  「你們,你們這是怎麼了?什麼就是我啊?」白冰的臉上,滿是一頭霧水的樣子,看了看歸蝶,又看了看地上蹲著的那兩名刑警,「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你是說,告訴你們上面死人了,讓你們趕緊上來抓我的就是這個女人?」我狐疑的打量著白冰和那個金絲眼鏡。
  「沒錯,就是她,雖然她穿的衣服不一樣了,當時還帶著一個大口罩,但是我們是做刑警的,就靠一個口罩來作為遮掩,對我們來說是根本不管用的,看半張臉就足夠了,剛剛那個告訴我們上面殺人了的女醫生就是她!」金絲眼鏡非常篤定的說著。
  「女醫生?什麼女醫生?你們認錯人了吧。」白冰聽得是更加的莫名其妙。我的腦子卻又開始迅速的轉動了起來。
  按照之前的推斷,在公安局裡也有貝組織的臥底,那麼,臥底有可能是程序員、小女警、一系列接觸過那個軟件的人,以及……白冰。沒錯,從推理的角度上講,白冰本身也是存在嫌疑的。
  而剛剛,小女警那個樣子進入了我的病房,簡單點說就是已經沒有人樣了,而那封信裡又說小女警是那個臥底的叛徒,如果小女警真的是叛徒的話,那個「雷鋒同志」又為什麼要告訴我呢?這樣做的話,豈不是白白的少了一個讓我費心思去調查的機會?
  如此推斷的話,小女警有很大的可能是清白的,只是被人施了法,變成了行屍走肉的模樣。然後,過來我這裡送信。然而那個人有對我病房裡的一些事情比較清楚。至少知道白冰等比較有戰鬥力的人並不在我身邊,而那麼一來,為了保護我的安全,歸蝶和小詩在察覺到不對以後就會動手,從而殺死小女警。又或者只是打傷小女警。
  不論死傷,小女警挨收拾是免不了的,而這時候,那個所謂的女醫生又「剛好」在下面撞上了兩個來這裡就醫的外地警察,並向他們「報警」,兩個警察持槍上來以後,那張信紙又那麼恰好的燃燒了起來,以至於板寸頭一緊張開了槍。而在我們扯皮的時候,小女警的血又劃出了古怪的爆炸陣法。
  這些事情,看似簡單,實際上無論是哪一步都需要精密的計算,和最新的情報。而現在,金絲眼鏡竟然又把矛頭指向了白冰。
  我從來沒有想過去懷疑白冰,從正常角度上來講,上面那一連串的事情串下來,白冰的嫌疑還真是難以消除,白冰參與行動,自然知道追蹤的事情,對於我病房裡有什麼人,她也非常的清楚,對小女警做手腳什麼的,對白冰來說也就是舉手之勞,再加上金絲眼鏡的指正,白冰似乎就是兇手沒跑了。可是,這一切是不是太過明顯了?
  作為一個刑警隊長,白冰的反偵察能力絕對是非常好的,又經常跟我在一起,對於我們那一套也非常的瞭解,如果真的是她做的,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讓所有的疑點都指向她,那麼……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有人想要陷害白冰!
  「好了,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進到省廳的。白冰,這兩個傢伙,自稱是省公安廳刑警總隊的,還帶著證件,剛剛衝進我的病房裡面,想把我當犯人抓,你核實一下他們的身份,如果身份無誤的話,就放了吧,ICU病房裡面那些被毀掉的儀器就算在他們兩個頭上。算是給他們一個教訓,亂開槍是會出事兒的。」
  對於這兩個被當槍使喚的警察,我也沒有打算太過追究,現在還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去找出那個假扮成醫生的女人,這個人十有八九是事情的關鍵。
  經歷了那件事,ICU病房區域暫時被化作了禁區,禁止病人及家屬乃至醫護人員隨意出入,而白冰為了保證我的安全,乾脆在我的病房裡面加了一張床,從下面的高級病房裡把蒼月那個神經病給弄了上來。
  蒼月的傷是我們中最輕的,此時除了睡覺最好趴著以外,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有的時候不得不羨慕這些胖子啊,那一身肥肉,就等於是給自己加了一件人肉鎧甲啊。不過知道今天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沒想明白,那就是火語那個女人究竟是怎麼看上這個神經病的。
  好在,不知道是因為受傷還是什麼,今天的死胖子格外的安靜,就只是趴在他的病床上,用他那部破爛的平板電腦看電影。有時候我真的不懂這個傢伙,明明是很有錢的,卻總是把自己弄得好像個非洲難民似的。話說有一次我終於忍不住問他了,他卻告訴我,自從某寶研發出一個親什麼付以後,他的銀行卡裡,就再沒出現過四位數了。
  對此,我只能表示……節哀啊。
  當天晚上,再沒有發生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要是再接連不斷的出事兒,我還是死了算了,這一動就崩傷口的,實在是太受罪了。在蒼月的呼嚕聲中,我好不容易睡了過去,自己覺著還沒睡多一會兒呢,就被房門的響聲給弄醒了。
  病房裡的燈黑著,只有一些儀器上面的顯示燈照著病房裡的一切,在病房門口那裡站著一個人因為光線的問題,我看不清她的臉,不過這個人倒也沒有急著進來,而是站在病房門口低聲的喊著:「沈領導,沈領導。醒醒,我找你有事兒。」聽聲音,還是個女人。
  這是怎麼個情況?按理說外面都加崗了,外人是進不來的,可是這個女人真要是自己人,而且有事兒的話,幹嘛這麼偷偷摸摸的?
  「誰啊?偷摸的幹嘛?」我試探性的問了一句,隨手在立在床邊的妙法千五村正上拍了兩下。
  「沈領導,我是劉語熙,你還記得我麼?」門口那個人說著抬起一條胳膊晃了晃,那條隔壁只有手肘以上的部分。
  劉語熙我當然記得,是那次烏芷雲搞出來的樹人事件的受害者,果敢的卸掉了自己的半條胳膊保住了性命。上一次郭萍假扮護士想要殺小種子的事兒也是她通過監控錄像查出來的。
  我從枕頭下面,摸出來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凌晨四點了,她這個時候跑過來單獨找我是什麼意思?「劉語熙,你發現了什麼?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側頭看了看旁邊的蒼月,這貨沒有半點高人模樣,此時還在呼呼的打著呼嚕。
  「是這樣的,沈領導,今天醫院裡出了事情,我拿到醫院裡的所有監控錄像數據後就馬不停蹄的開始查找有關於你們說到的那個女醫生的畫面,可是到了最後,我發現了一些不可思議的東西,這些東西,我不能讓白隊轉達,只能拿給你看。」劉語熙走進了幾步,把手中提的筆記本電腦舉了舉。
  「哦?只能給我看?歸蝶,扶我起來。」隨著我的話,歸蝶現身出來,扶著我坐起來,用枕頭墊在我的背後。當然,這些事情我自己勉強也能做,叫歸蝶出來主要是為了防止劉語熙有什麼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