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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節

  「不是的,泡在水裡面有助於主人的恢復。」歸蝶依舊是很淡然的說出了一件我自己都不怎麼瞭解的事情。
  說起來,風峽鎮這地方吧,是比較偏僻的,環境也比較惡劣,但是因為陰風峽的陰兵傳說,一直以來,風峽鎮都擁有著一批穩定的客源,那就是來自全國乃至全世界的探險者們。探險者們並非各個窮酸,實際上,手頭沒點錢的話,是玩不了這麼高端的遊戲的,所以其中不乏一些喜歡享受的傢伙,對於住宿條件也比較偏僻。
  木老頭的這家旅館剛好有一間專門為這種客人準備的高檔客房,裡面就有這麼一個單人浴缸。嘖嘖,說實在的,在山谷裡面溜躂了一天,出了一身臭汗以後,能夠躲在浴缸裡面好好的泡個澡,實在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這一次,歸蝶沒有把我攙扶起來,而是很不給我面子的打橫把我抱了起來,這這這,雖然是挺舒服的,可是一個大男人被個美貌人妻玩公主抱,貌似有點丟臉啊。
  脫掉衣服,躺在滿是溫水的浴缸裡,微閉著眼睛,那種溫和的暖意確實讓我的胸口的傷痛減輕了不少。不過,並沒有歸蝶說的那種有恢復效果,而歸蝶也沒有做出什麼類似於療傷的動作,只是跪坐在浴缸旁邊用水舀子,一下一下的往我肩膀那裡沒有浸入到水中的部位澆著溫水。
  「我說,歸蝶,你不會就是想讓我舒舒服服的洗個澡吧,這玩意兒要是想的話,咱們回到市裡去開個總統套房就好了,沒必要在這裡弄啊,再說我現在真的是覺得有點累,想睡一會兒。」今晚可以說是出師不利吧,一個小嘍囉而已,就把我打到骨裂了,即便我擁有著讓蟑螂都羨慕嫉妒恨的恢復能力,這傷也需要一兩天的時間來回復吧。
  「不,當然不是,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主人你會一個叫做水療術的法術吧。」歸蝶面色沒有半分改變,依舊用一種柔和溫婉的口氣對我說著話。
  「是啊,那個是可以幫助我快速回復,可是我的水靈氣已經……」剛說到這裡,歸蝶突然伸出一根手指在我的嘴唇上按了一下,「有的時候,不要把內在和外在的東西分的太過清楚,就好像歸蝶和這把妙法千五村正。如果沒有歸蝶,那麼這把村正早就在成百上千次的劈砍中斷掉了,而如果歸蝶附身的並不是它,而是一把生銹的柴刀,那麼即便你全力揮動也砍不斷那匹馬的腿。」歸蝶說著,用水舀子舀了一些水,在我的面前倒回浴缸裡,「靈氣沒了,那……這是什麼呢?」
  那一瞬間,我有一種頓悟的感覺,是啊,靈氣沒了,可是我泡在什麼東西裡面呢?那不就是水麼?誰規定的使用靈氣就必須使用自己體內的了?我完全可以通過火語教導我的靈氣感知來協調一部分外部的靈氣給我自己用啊,就好像當初在南郊的森林公園用篝火來弄出火龍一樣。
  明白了歸蝶的意思,我也不再廢話,就這麼躺在浴缸裡進入了打坐冥思的狀態。靜靜的感受著身邊洋溢著的水靈氣,讓自己體內的靈氣和它們進行溝通。道家總說吸納天地靈氣、日月精華,我也在按照陰陽五行訣裡記載的法門去做。卻很少去考慮提高利用率的事情,怪不得直到現在,我還是個不依靠武器就沒有什麼大本事的戰五渣啊。
  一夜無話,警察們敲響了旅館大門的時候,我已經坐在前台邊的椅子上開始喝茶了,反倒是我那兩個同伴,以及那些驢友們一個個還在自己的房間裡酣睡。
  「咦,你是誰,木伯呢?」當那個警察看到開門的是我這個生面孔的時候,好奇的問了起來。
  「我是誰這個問題,其實挺簡單的,你叫我長官或者領導都可以。」說著話,我把證件拿給這個警察看了一眼。看過證件後,那名您請的警員立刻立正一個敬禮,「領導好!」
  「好了好了,都是年輕人,這麼蛋疼幹嘛。」我一邊說,一邊把手上捏著的半塊蘇打餅乾丟進了嘴裡。「是楓林晚的老闆娘告訴你來這裡找受傷的人的麼?昨天有人報警說死了人,死者的屍體你們都找到沒有?」
  我只是問了一個很平常的問題,相信這些警察們在這種地方工作,也見慣了死人吧,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我剛問完,那名年輕警員的臉色瞬間就變得難看了起來,「領導,昨天晚上,唉,昨天的事兒不是死了人那麼簡單啊。」
  我的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我要是沒聽錯的話,你剛剛是說,在你們看來,死人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是麼?」輕輕的哼了一聲,「人命關天,就算你們半夜不出警,也至少給別人說清楚是怎麼回事吧,為什麼在你們鎮子裡沒有特別的提示說這裡晚上會鬧陰兵過路,不可以在晚上出來?」
  「額,這個……」年輕警員讓我一連串的問題問的有點張口結舌,這個了半天他才說道:「領導,這個,不是我們不想啊,但是,我們總不能對外宣傳這裡鬧鬼吧,這可是政治錯誤,而且那些外來的,一般旅店的老闆都會提醒的,這也是我們這裡約定俗成的規矩,不信你問,所有的旅店老闆都會提醒客人這個。」
  「這樣啊。」我輕歎了一聲,確實,讓他們公開說這裡鬧鬼,確實有點難為人。「那,你剛才說的不簡單的事情又是什麼?」
  聽到我沒有追究那個話題,小警員似乎也是暗暗鬆了一口氣,旋即湊到我的耳邊,用一種很是神秘的口氣對我說道:「昨天除了死了兩個男人外,還丟了兩個女人,其中一個女人是和死者一起的驢友,另外一個女人,是我們鎮長家的女兒。」
第617章 天變
  當聽說有一名三級警監出現在風峽鎮的時候,風峽鎮的鎮長即便是再心急自己女兒的丟失,也依舊是第一時間跑來見了我一面。沒辦法,誰讓哥的行政等級還要高他兩級呢。當聽說我們要去尋找一念被陰兵擄走的女友小卿的時候,鎮長立刻求我把他的的女兒也給他帶回來。
  其實這事兒沒有什麼可拜託的,如果他女兒和小卿在一起,而我又能救她們的話,自然會一起帶回來。似乎是為了向我們表示誠意,這位鎮長還從武裝部給我們調了一些槍支彈藥過來。說實話,我並不需要他的這些槍支彈藥,我的車上還有一把英格拉姆M10呢,再說什麼樣的槍支能比我的妙法千五村正好用啊?
  倒是夏天翔和田信繁一臉興奮的模樣,這兩個土包子,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好像連個槍都沒摸過似的,拿過這個看看,拿起那個摸摸,還真是給我丟人現眼啊。
  打發走了那群警察我吩咐川寶寶和汪無逝把一念送去醫院,雖然我們給她做了簡單的傷口處理,可是畢竟太簡單了,就連消毒也只是用我的靈活灼燒了一下縫衣針,這要是一個弄不好我們的一念——佛蘭肯斯坦同學沒有被陰兵砍死,反而是因為傷口感染而掛掉,那就真的是死的太不值了。
  至於孟天舒,作為三個女孩兒中最成熟穩重的一個,我讓她去跟著警察處理她那兩個同伴的屍體了,畢竟朋友一場,即便是網友,扔著不管也是不好的。當然,最重要的其實還是這幾個傢伙一開始一直吵吵著要和我們一起去尋找小卿。
  開玩笑啊,我們三個,帶上被夏天翔那個懶貨命名為水瓶的碧眼水魃都不一定會遇到什麼難以解決的問題呢,再帶上他們幾個拖油瓶,那我還活不活了?
  打發好了那幫驢友,我們三個額,是三個半,也整理行裝上了路。陰風峽裡是沒有公路的,車子根本就開不進去,只能靠走的,而我又不想半夜才進去,畢竟白天才是人類活動的優勢時間,我們現在的主要目的是尋人,尋找小卿的同時,也尋找花筱悠等人,而不是和那些陰兵死磕,沒必要等到晚上才動手。
  不過……在我的心底深處似乎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吶喊著,要我給那些異族陰兵一些顏色看看。我知道那是什麼,那是存留在我靈魂深處的武悼天王的記憶在衝我吶喊,他是最痛恨異族的。
  額,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享受到這種我出門的時候有N多警察替我開路的待遇。好吧,其實他們並不是替我開路,而是替被鵝黃色兜帽長袍包裹著的水瓶開路,水瓶這樣位階很高的殭屍是根本不會畏懼陽光的,警察開路只是為了避免被民眾看到,就好像是鎮子上鬧陰兵這事兒一樣,即便是人人都知道,也不能官方化,所以殭屍的存在,也必須對民眾進行遮掩。還真是個無聊的時代。
  離開鎮子大約五里地,就是陰風峽的入口了,我們並沒有著急進去,而是讓水瓶把身上背著的大箱子放下,從裡面取出一應工具開始起壇做法。
  法術很老舊了,就是最近常用的紙鶴尋人術,記得不久前施展這個法術的時候我還提心吊膽的擔心能不能靈驗,現在用起來,卻好像是家常便飯一樣。唉,還是很想像瞎子那樣能夠有時間去進行一下系統的修行,我這樣在戰鬥中成長的,總是感覺有點拔苗助長,雖然戰鬥經驗逐漸豐富了起來,自己的本事卻沒有什麼大的長進,還真是讓人蛋疼的現實。
  起壇、唸咒,搖鈴,當第一隻紙鶴飛出去之後,我們三個人面面相覷,那紙鶴飛的方向並不是陰風峽裡面,而是朝著鎮子的方向。這是要鬧哪樣啊,難道說那幾個陰兵根本就沒有把小卿給擄到陰風峽來?
  「沈老大,你的法術不會是失效了吧?」田信繁滿是期待的看著我,似乎我的法術失效對他來講是個天大的熱鬧一般。「要不,咱們跟著它回鎮子裡去看看?沒追姑娘就是跟哪個土豪劣紳什麼的私會去了。」
  「你妹,二村,你能正經點麼!都說了是被陰兵抓走的,土豪劣紳要姑娘砸錢就好了,哪用得到陰兵?」我毫不客氣的給了田信繁一根中指。
  「都說了叫我田信繁!不要叫我二村!」這貨,以前叫田二村的時候也沒見他有什麼不對勁的,現在改了名字以後就對二村這麼忌諱了啊。你還真別說,他越不喜歡我們喊,我還就越喜歡喊。
  「田哥,沈哥,不要鬧了,這裡的陰氣非常的重,水瓶都有點蠢蠢欲動了,咱們是不是先進去看看?紙鶴那個可能是被什麼東西干擾了吧,畢竟凡是法術就有破解的辦法。」夏天翔適時地出來打圓場了。
  我聳了聳肩,重現起壇疊了一隻紙鶴。這一次,紙鶴沒有再像剛才那樣飛向鎮子,而是飛向了峽谷裡面。
  「怪了,為啥這一次紙鶴的方向完全相反呢?我說沈老大,難道你的法術成功率也是按照概率來算的?」田信繁摸了摸腦袋,一副看不明白的樣子。
  「概率你妹,那些頭髮都是在旅館裡收集到的,旅館又不是私人住宅,誰知道哪根頭髮是那個小卿的,剛才那根應該是別人的頭髮,這一根才是小卿的。」我簡單的做了一下解釋,可是為什麼那兩個傢伙看向我的眼神裡都包含上了一種「你不靠譜」的味道……
  「別廢話了,趕緊跟上。」不靠譜就不靠譜吧,哥的法術,就是不靠譜的時候多,咋滴,有意見?你們咬我啊。
  陰風峽是一條全長十六公里的峽谷,入口處還算是寬敞,大約有十幾米的寬度,裡面有多寬就不得而知了,紙鶴飛的並不快,甚至有些飄飄搖搖的,這讓我有些不安。紙鶴這種東西,是道法在支持著的,沒有道法的支持,它就是一張普通的紙,而這世界上有很多東西可以影響道法的發揮,比如,大量的陰氣。
  「沈哥,你有沒有覺得很冷?」大約走了三公里左右的路程,夏天翔的身子似乎開始打起了哆嗦,那是對陰氣不適應的表現。
  「沒有,我感覺,簡直是如沐春風。就是……不知道因為什麼,總想發怒啊。」說話的同時,我從腰包裡掏出了牛眼淚給自己抹上,然後把小瓶子丟給他們兩個。世界啊,總是在不經意之間隱藏起它真實的面貌,就好像這個峽谷,肉眼看去沒什麼,可是現在再看,卻能看到出處都是黑氣繚繞,甚至峽谷上面那一線天空都變成了血紅的顏色。
  「天,怎麼會是這個樣子!」開了眼的夏天翔顯然也被眼前的這一幕所震撼到了,嘴巴張的大大的,遲遲不能合攏,倒是田信繁的神色凝重了起來,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就好像聖鬥士變身一樣,披掛上了一身紅色的鎧甲,手上還握著他那把十文字槍。而我腰間的妙法千五村正和背上的雙刃矛與鉤戟,也在血色天空的異象下難以抑制的鳴動了起來。
  「是沙氣,大家當心。」田信繁沒再嘻嘻哈哈的額,兩隻眼睛滿是警惕的向四周掃著。
  「殺氣?」你是說有人要暗殺我們?那這場面也太明顯了吧。夏天翔雖然有些不解,卻是和他的水瓶佔了一個背靠背。
  「不,不是殺人的殺,是沙場的沙,所謂沙氣,就是在經年的古戰場之中瀰漫的一種氣息,沒有指向性的殺意,卻很可能會讓人發瘋,或者引發一些很奇怪的現象,因為這些沙氣本身,就是由在沙場上戰鬥的士兵的怒意、殺意,以及他們死後的痛苦與怨恨凝聚而成的。」田信繁向我們解釋著什麼是沙氣,說起來,他上輩子就是個能征慣戰的武將來著,對這類東西的瞭解倒是必然超過我。
  「轟隆!」觀察半晌,我正在慶幸我們身邊沒有出現什麼奇怪的事情,卻聽到頭頂上一陣轟隆聲響,就好像是打雷一樣。現在不過三月份即便今年的冬天不冷,也沒有到雷雨季節吧,這會是雷聲麼?
  我心裡的念頭還沒有轉完,卻見峽谷上那一線天空起了異變,大量的烏雲從兩邊匯聚了過來,在那一線天空之中堆疊出漆黑如墨的烏雲,雲層之中還隱隱有紫電閃動。天色頓時暗了下來,周圍的可見度迅速的降低。我心中暗道一聲不好。
  原本以為白天進入峽谷,遇到的東西不會有多麼凶厲,卻沒想到這地方居然凝聚了如此強大的所謂沙氣,竟然就這麼用烏雲把天空都給遮蔽了,這不就是等於人為的製造了一個黑夜出來麼?那麼,黑夜之後又會是什麼呢?單純的黑夜?鬼都不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