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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節

  在休息室裡,關好門,準備好一盆水,瞎子小心翼翼的把火葬場那裡送來的骨粉倒進了水盆裡。「你們仔細看,火葬場偷出來的骨粉畢竟不多,我只能做一次。」瞎子的兩隻手按在了水盆的兩邊,嘴裡開始唸唸叨叨的誦念起咒語來。過了大約半分鐘,盆子裡的水開始逐漸變成了黑色,然後,在水面上映出了兩點駭人的紅光。
  我說不出來那是一種怎樣的光,只能說,在那兩點紅光中,我感受到了強大的殺意。就連心臟都因為那股殺意而快速跳動了起來。這,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說,有人在破瞎子的法!?
  緊接著,水盆裡的畫面起了變化,紅光漸漸的遠離了我們,原來,並不是有人在破我們的法,而是觀察的視角有問題。上一次在老校長家,瞎子是在事發地點施法,用的也是來歷不明的骨粉,那個視角是處於天花板某處,類似於上帝視角的感覺,而這一次,因為看的是骨粉主人生前的畫面,這個視角似乎就是骨粉主人的視角。這讓我不由得皺了皺眉,這種第一人稱視角,會讓我們漏掉很多東西啊。
  隨著距離的拉開,我看清楚了紅光的由來。那兩團詭異的紅光,正是,來自之前我們參觀過的那套什麼武田信玄穿過的鎧甲上,而那紅光放出的位置,如果鎧甲不是空的,而是穿在人身上的話,那麼就應該是人眼睛所在的位置。看來這貨還真的是有問題啊。
  鏡像之中,我隱約看到那套朱紅色的鎧甲在顫動,似乎是想站起來一樣,難道說那個什麼半兵衛看不到?或者說他看到了也不怕?不會吧,一般人看到這個情況,就算不尿褲子也會嚇得後退吧,那麼,明智半兵衛又是為什麼還敢站在那套盔甲前呢?額,姑且就先叫他半兵衛好了。視線緩緩的下移,落到了盔甲的腳邊,那裡,是我讓瞎子佈置下的結界符,半兵衛似乎想伸手摸摸那幾張符,不過手伸到一半,還是縮回去了,他觀察了結界符足有兩分鐘,然後站起身來,給了那套盔甲一個中指,就離開了一號展廳,走向了後面。在二號展廳中,他同樣送給了什麼豐臣秀吉的盔甲一根中指,不過在進入第三號展廳後,他的步伐慢了下來,似乎在仔細觀賞著什麼,到最後,他的目光更是在德川家康的盔甲上停留了良久,不過,這一副盔甲卻沒有像先前的那樣有反應。大約在三號展廳停留了五分鐘,半兵衛進入了四號展廳。
  就如淺井市所說的那樣,她留在了四號展廳裡,不過透過鏡像中的她卻在做著一件讓人費解的事情,她的臉上掛著一種古怪的神情,在撫摸著那套黑色的盔甲,另外一隻手似乎已經探進了裙子裡。我去,這日本娘們兒該不會是一邊想像著自己的偶像縱橫沙場的樣子,一邊在自摸吧,我去,小鬼子果然變態啊。
  不得不說,淺井市的警惕性還是挺高的,第一時間發現了半兵衛,立刻就把手抽出來,紅著臉和半兵衛打了個招呼。不過,在燈光的照耀下,似乎能隱約看到她的指尖上有一些不正常發的反光啊,晶瑩剔透的感覺,這女人,果然是在……
  應該是因為羞澀吧,打完招呼以後,淺井市也沒有再理會半兵衛,湊到那副齋籐歸蝶的畫像前做出一副欣賞畫像的樣子,不過在我看來,相對於羞澀,她想等半兵衛離開後繼續剛才的活動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吧。
  半兵衛的眼神,在淺井市的身上只停留了不到五秒鐘,然後就開始環視起周圍的物品來。對於這個展廳的物品,半兵衛似乎格外的感興趣,不過他並沒有走到哪件物品前去湊近看,只是遠遠的觀望,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套黑色的織田信長的鎧甲上。緊接著,鎧甲升高了,哦,不是,應該是半兵衛的視角變低了,聯想到他死亡時候的姿勢,應該是跪了下來。然後,他的身上就開始冒出熊熊的火焰,而那個依舊在畫像前面裝模作樣的淺井市居然過了足足有一分鐘才發現身後的不對。
  在畫面終止前,淺井市跑出了半兵衛的視野,那應該是去按警報了,不過半兵衛沒有把目光浪費在淺井市的身上,他的目光一直都鎖定著那副黑色的鎧甲。可是讓我不明白的是這一副鎧甲即使在他的眼裡,也沒有出現任何異樣,古怪程度,遠遠趕不上之前那副武田信玄的鎧甲。
第231章 會動的盔甲
  看著一片漆黑的水盆,我們三個都有些詫異的感覺,一開始,我們幾乎都認定了淺井市有問題,可是現在從瞬間現場來看,淺井市倒是個清白的傢伙,只不過……那啥了一點。
  「你們說,會不會是有一個人在這個什麼半兵衛的身後,逼著他一路走過來,然後自焚的?」玉思言仔細的回憶著整個過程,然後否定了自己提出的問題,「應該不會,在前幾個廳裡,他停下了好幾次,並不像是被人押著的樣子,而且他還對著那幾幅盔甲伸出過中指,那時候他應該是自由的。淺井市也沒表現出什麼特別的舉動,應該就是他一個人吧。」
  「這個不好說,如果是陌生人和半兵衛一起進到展廳,淺井市自然會表現出來,但如果是熟人呢?比如說,月光宗春。」瞎子提出了反對意見。
  「不會的,如果是身邊有人的話,不可能一直都躲在半兵衛看不到的地方。」玉思言說完,再次展開了那張結構圖,把手指點在了第一展廳上,「你們說,會不會是這套盔甲干的?畫面一開始就定在這副盔甲上,還有那種駭人的紅光。」
  「有可能。」我用筆記本調出了一號展廳的監視畫面,在那次監控畫面被動手腳之後,我們就有點不相信保安公司的能力了,索性自己也裝了幾個監控攝像頭,不過沒有他們弄得那麼全面,主要就是盯著幾個展廳。
  「我去!怎麼會這樣!」因為剛剛說到了那副屬於武田信玄的紅色盔甲,所以我第一個點開的的就是一號展廳的監視畫面,然後,讓我們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那副雖然不老實卻依舊一直穩穩坐在馬扎上盔甲居然莫名其妙的站起來了!
  「瞎子,這是怎麼回事!閉館的時候你檢查了結界符沒有!」我第一反應就是瞎子閉館的時候忘了檢查結界符。
  「關老子屁事,結界符老子一天檢查三遍,不可能是結界符的問題!」瞎子顯然對我的質疑略有些不滿。
  「那這東西是怎麼回事!?我去,不是吧!」站起身的盔甲抬起了腳,向外面邁了過來,我能夠很清楚的看到它的腳穿過結界符的時候,被結界符封禁的空間起了一絲漣漪,可也僅僅是起了一絲漣漪而已,那傢伙就那麼一步從結界裡邁了出來,走下了屬於它的展台。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去啊!」玉思言立刻拿出兩幅無線耳機扔給我和瞎子,把筆記本電腦拽到了她的面前,插上耳麥。「你們現在立刻去展廳,我來監視目標。」
  「好,你可別把它看丟了。」拽開休息室的門,我和瞎子用最快的速度衝向了一號展廳。
  「瞎子!」當我衝進一號展廳的那一瞬間,眼前的情景突然一變,原本有著燈光和展品的展廳突然變成了一片開闊地,不,不只是開闊地,這竟然是一片戰場!戰場之上,兩軍對壘,看軍裝樣式,還是日本軍人。一方穿著黑色的軍裝鎧甲,身後背著的旗子上畫著櫻花圖案,另外一方則是紅色鎧甲,背上背著的旗子畫的是四個菱形拼出來的一個大菱形。
  我了個去的,這是怎麼回事?我特麼就這麼無端端的穿越了?我勒個去的,要穿越也行啊,哥不反對,就算穿越到日本的戰國時代,哥也沒意見,怎麼說哥也算是文韜武略都略有小成的了,可是你特麼的能不能別把哥扔在戰場中間啊!還特麼是正中間啊!
  「吐死弟弟!」就在我手足無措的當口,紅衣一方的指揮官突然喊出了一句抗日神劇裡經常聽日本指揮官喊的話,然後,那一股紅色的洪流頓時向整個戰場席捲了過來。我勒個去的,有木有搞錯,還特麼都是騎兵,我連跑的機會都沒有麼!
  我去,要不要這樣!我特麼就是個選錯了地方的穿越者啊喂!你們可以找你們同時代的人開砍麼!絕大部分紅色鎧甲的騎兵到了我身邊就自動的分開繞了過去,就好像我是洪流中的一塊礁石一樣,可是就在我暗自慶幸的時候,一個身材高大,滿臉絡腮鬍子的騎兵將領卻是躍馬挺搶向我衝了過來。
  「媽的!拼了!」老子還年輕,不想被人捅個透明窟窿出來。「刷拉」一聲從腰間抽出妙法千五村正,對著那名直衝上來的騎兵將領就是一刀立劈而下。
  「臥槽!蛤蟆你幹什麼!?」那個將領在衝到我面前的一剎那居然違反物理常識的猛然急停,連人帶馬做了一個很搞笑的後跳動作,儘管如此,鋒利的妙法千五村正還是在馬肚子上劃出了一條淺淺的血線,而那句話,竟然是那匹人立而起的馬嘴裡說出來的。
  等等,那匹馬剛剛說「臥槽」,還喊我蛤蟆?馬怎麼會喊我蛤蟆的!?他妹的,剛才被戰爭場面嚇到了,現在仔細想想那匹馬的聲音,我去,那不是瞎子的聲音麼!「瞎子,是你?」
  「廢你妹的話,不是老子,難道是你二大爺啊!」那匹馬保持著人立的姿勢,抬起一條前腿來,用蹄子指著我,額,要是說這貨就是瞎子,也太惡搞了點吧,我還能看到它前蹄上的馬掌呢。
  一切都是幻覺麼?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嘴裡念誦著淨心神咒,我只覺得眼前的情景逐漸的模糊了起來,化作了一片片拼圖一樣的碎片,然後又迅速的重組,成為了我所熟悉的那個博物館一號展廳。
  吐出那口氣,向剛才那匹怪馬站著的地方看去,那裡站著的正是瞎子,瞎子的肚皮上真的開了道口子,鮮血在順著衣服往外滲,不過瞎子這時候卻沒有看我,而是定定的望著展廳裡面。
  展廳中央,那身原本坐在展台馬扎上的紅色盔甲此時已經站在了大廳的正中央,而它的手上,則握著一把十文字槍。十文字槍,槍如其名,在正經的槍頭下邊,還伸出兩根橫向的槍刃,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個十字。
  「蛤蟆,看來這次不是簡單的靈異事件啊,那盔甲裡面有人。」瞎子隨手掏出一張符,一甩,符紙點燃,然後他快速的用手把燃著的符紙抓在手心,向肚子上的傷口一按。「你特麼的,下次看人之前給我看清楚一點,別特麼隨隨便便就突然出刀,還好老子反應快,躲了,要不被你一刀開了膛,那特麼才叫死的冤枉。」
  「對不起,兄弟,我剛才中招了,話說你已經學會做治療符咒了?」之前瞎子一直跟我說,治療類的符紙是非常難製作的,以我們倆的本事,還得練幾年再說,怎麼今天就有的用了?
  「治療你妹,老子就是先燒點紙灰糊弄下傷口,咱說好了,這次縫合傷口的錢,可得算在你小子賬上。」小子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
  「啪嗒」似乎是對我們無視它的行為很不爽,那具盔甲居然舉著十文字槍向我們走了過來,隨著它一步步走近,我似乎又感受到了之前幻想裡那種身處沙場之上的感覺。那種強烈的壓迫感,讓人呼吸都有些不自在了起來。
  「你是什麼人!」雙手握住刀柄,望向那套盔甲。不,不是盔甲,而是穿盔甲的人,不過那人在臉部的位置戴著面甲,看不清他長得是什麼樣子。一開始的時候光顧著慌亂,沒有注意看,仔細看了才發現,原來並不是盔甲自己動了起來,而是有一個人穿上了那套屬於武田信玄的盔甲。
  面對我的詢問,那個穿著盔甲的傢伙根本就沒有說話,只是抬起十文字槍用槍尖指了指我,然後把槍身向旁邊晃了兩下。那意思很明顯,他想要我讓開。
  「哎呀,這是什麼年頭,賊居然讓兵給他讓路麼?」我冷笑了兩聲,刀交左手,從隨身的小包裡拿出一盒赤硝摔炮丟給瞎子,瞎子毫不遲疑,結果盒子立刻打開,捏出一把摔炮就丟了過去,「啪啪」聲中,那個穿著盔甲的人連動都沒有動,任由那些摔炮砸到他身上,然後把他整個身子都籠罩進一團淡淡的紅色霧氣中。
  「你們,夠了麼?」面甲下,傳來一個刻意壓低的聲音,隨著那聲音,鎧甲人手中的長槍舞出了一團槍花,舞槍時帶起的風把他身邊的紅色煙霧吹了開去,「別擋路。」
  隨著一句別擋路,鎧甲人斜拖著長槍向著我和瞎子衝了過來。
  博物館的大門已經鎖了,現在最方便的出入口就是我們進來的這個側門,我怎麼可能讓他帶著盔甲跑掉,就算那不是一套有問題的盔甲,也特麼算一件古董啊。
  「想走?沒那麼容易!」
  說實話,我真的不知道劉祥那幫保安是幹什麼吃的,讓人混進來偷了東西不說,我們都在一號展廳裡呆了這麼久了,也沒看到他們保安出現,難道說他們也是跟電影裡的警察學的,不到人死絕了絕不出場麼?唉,以他們的水準啊,估計這人既然能混進來,那麼人家想出去的時候,那群廢物也攔不住。
第232章 激戰盔甲人
  「咦?」在看清我手上的刀後,那個已經衝到我面前不足五米的盔甲人咦了一聲,然後,兩隻眼睛裡就冒出兩團駭人的紅光,就像我們在水盆裡看到的一樣!
  幾乎是毫無預兆的,盔甲人腳下突然發力再次向我衝了上來,右手的長槍繞了幾個槍花,對著我橫掃了而來。
  我去,要不要這麼無賴!人家玩槍不都是戳挑刺撩劃麼,你丫怎麼就當棍子用呢,欺負哥用的是刀是吧!心裡不停的吐著槽,手上可不敢怠慢,雙手腕一翻,刀尖衝下,把妙法千五村正戳在我左邊的地面上,就聽到「鏹」的一聲,刀槍相交處傳來的力量讓我不由自主的向著瞎子的方向踉蹌了幾步。很顯然,除了武器佔便宜外,那個盔甲人的力量也比我大得多。
  「風雷地動令!風火雷電冰!」瞎子一直都沒有閒著,丟出最後幾個赤硝摔炮之後,瞎子就在不停的結著手印在我被一槍拍退的這一刻,他的手印也剛好完成,大巴掌往地上一拍,我和那個盔甲人之間的地面頓時一陣晃動,然後,數根尖銳的石錐拔地而起,直刺那個盔甲人。這一招,正是那天陸不同用過的風雷地動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