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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節

  「老爺子,你怎麼樣?沒事吧!?」我衝到老爺子身邊抓住老頭的手然後前前後後的看著老爺子的身子,想看看他傷到哪裡了。
  「喂喂喂,我說小子,你別這麼激動好不好,別我老頭子本來沒什麼事,再讓你給晃悠散架了我找誰哭去?」老爺子看來是沒啥事,不過說話的聲音卻是讓我晃得直打顫。
  在確定了老爺子沒有受傷之後,我終於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我說老爺子,這可真是嚇死我了。剛才我在裡面遇到一個怪物,比鬼都嚇人,這出來就看到您一身血,這到底是怎麼弄得?」
  「你問我?我老東西上哪裡知道去?我們就聽見大門那邊嘩啦一聲,然後眼前一暗,再然後再亮起來,那邊的大門也爛了,兩個警察也倒了,我老頭子也一身血了。」老爺子滿是童趣的聳了聳肩,表示他也不知道。「不過我說小子,我弄這一身血,你得請我老頭子去好好洗一澡。」
  「成,沒問題,只要您老沒事,我就是天天開寶馬來請您洗澡都沒問題。」抬頭望望天,剛剛那東西也不知道是個什麼,老爺子沒事,那就是最好的了。跟守在門口的兩個警察招呼了幾句,那倆兄弟也沒啥大事,主要還是嚇了一跳,身上有一些不礙事的小擦傷。正好這個點,換班的警察來了,我就讓他們兩個跟方大姐一起去附近的香滿樓點上一桌子菜先吃著,帳算我的,我自己先帶老爺子去洗個澡,不然這一身都是血的,去吃飯再把服務生嚇死。
  可憐王媛雯母女,做人的時候被折騰,死了以後還不得安生,鬼魂都被怪物吃了,這世道,還真是應該及時行樂,否則你也不知道哪一天會被天上掉下的花盆砸個腦漿迸裂。
  老爺子聽了我的話,捂著嘴笑個不停,他說我既然是做這一行的,就應該懂得,這世上的一切,雖然是命中注定,卻並非不可改變,如果每天就想著及時行樂,不思進取,那和當年就知道腦子一熱跟風打砸搶的紅衛兵又有多大區別呢?
  就在我還想跟老爺子說點什麼的時候,老爺子的腳下突然一扭,整個身子突然朝著馬路方向踉蹌了幾步,然後,倒了下去!
  「老爺子!」老爺子摔倒的太快,我甚至來不及去拉他,而且踉蹌的那幾步讓他摔倒的時候,腦袋已經躺在了機動車道上。我沒反應過來,機動車道上的司機同樣沒有反應過來,一輛拉土方的重卡就那麼從老爺子的腦袋上碾了過去。
第209章 意外的死亡
  「不!」一隻手,摀住了臉,眼睜睜的看著老爺子的腦袋被念成了一灘稀爛的東西,紅紅白白,我的腦子裡一片空白。老爺子是為了幫我,才從醫院裡出來的,現在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我特麼要怎麼跟大夫,跟老爺子的家人交代啊!
  重卡停下了,司機跑下車,跪在老爺子的遺體前抱頭痛哭,我知道他哭的不是老爺子,而是他自己,這世界上有很多靠碰瓷訛人的老東西,故意讓車碰一下,或者根本沒碰到,就開始哭天搶地的要賠償,也許,他以為自己碰到個用生命來碰瓷的吧。
  緩步走到老爺子的遺體旁,盤膝坐下,「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頭者超,無頭者生,槍誅刀殺,跳水懸繩,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冤家債主,討命兒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為男為女,自身承當,富貴貧賤,由汝自招。敕令等眾,急急超生……」我沒有起死回生的力量,能做的,也就只是為老爺子,念一段往生咒吧。
  周圍,圍上了很多人,他們就這麼看著司機哭,看著我坐在那裡唸咒,然後在周圍指指點點的,直到交警趕到,拉好了警戒線,我才從地上爬起來。他們用老爺子的手機,聯繫了他家裡人。老爺子的兒子、孫子都趕到了現場,他的孫子看上去比我小幾歲吧,到現場之後,第一件事就是一拳把我打倒在馬路上,「你不只是帶我爺爺出來走走麼!為什麼!為什麼我爺爺死了你卻好好的站在這裡!」
  年輕人的拳頭落到我身上的時候,我只能無奈的抱住頭,打,瘦弱的他不會是我的對手,可是我有什麼資格還手呢?把人家爺爺帶出來,卻沒能帶回去,我該打。
  等交警們好不容易把那個年輕人從我身邊拉開的時候,我兜裡的手機突然響了。打電話的,卻是方大姐,方大姐告訴我,跟她一起去吃飯的兩個警察,有一個死了。我勒個去的,難道我就是傳說中的災星、瘟神不成?
  給來處理事故的交警說了一下情況,留下了聯繫方式,趕往了他們吃飯的地方。今天,也虧了我和警察那邊有關係,老爺子是從我身邊踉蹌到馬路上摔倒的,有幾個圍觀的人都看到了,甚至有人懷疑是我把老爺子推出去的。好在那個沒死的警察在電話裡跟交警說了幾句,讓我先去處理那邊的事情,他們刑警隊替我作保。否則,我這個重大嫌疑人根本沒辦法離開現場。
  香滿樓二樓的包間裡,活著的警察坐在那邊抽著煙,看到我來了,連忙迎上來,想要說話,被我抬手制止了。方大姐則是蹲在角落裡低低的哭泣著,想來是嚇得不輕。另一個警察趴在地上,一雙筷子從他的後脖頸子冒了出來,整個脖子上全都是血。身子下面也是一大攤血,血泊中還泡著一部手機。而他的身邊,則倒著一把斷了右後腿的椅子。包廂門口還站著一個大夫和兩名護士,旁邊有護工扶著擔架。
  「大夫,還有救麼?」看樣子,他們應該是在給我打電話之前就打了120。
  「沒救了,我們趕到現場的時候,這個人就已經死透了,真不明白怎麼會插得那麼狠,這不我說把死者的遺體先抬到醫院的停屍間去,這位警官卻說要等你來了再說。」大夫聳了聳肩,也許在他看來,收拾屍體這事就應該趁早,等人來沒有半點意義。
  「哥們兒,他怎麼死的?」我示意幾個醫務人員先到樓下等等,然後才叫過那名警察,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沈哥,別提了,二虎死的太特麼邪乎了。剛才吃飯的時候,他手機響了,這小子平時有個臭毛病,吃飯的時候要是手上有什麼事,就喜歡用嘴叼著筷子頭,結果他叼好了筷子去褲兜裡掏手機,一個沒拿穩,手機掉地上了,丫的就叼著筷子,彎腰去撿,結果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的那個椅子,後腿就斷了一條,二虎就這麼摔在地上,被筷子給,給戳死了……唉!」那警察滿臉痛惜的說著,還用拳頭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砸了一下,「我就特麼應該早點管管他的臭毛病,那樣這小子也就不用死了……」
  「別自責了,這事情不怪你,要怪也得怪我,你去安撫下方大姐。」我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去看看嚇壞了的方大姐,我自己則走到那張椅子前,撿起被血染紅了一半的那半條椅子腿端詳了起來。
  這個死掉的警察並不胖,目測最多一百四十斤,而這張椅子的腿足有成年人胳膊那麼粗,仔細看看斷口,斷口的木頭茬子都非常的新,顯然這不是什麼陳舊性的斷裂,而是在剛剛被硬生生弄斷的。
  我抓起那把椅子,對著另外一條椅子腿狠狠的踢了一腳,椅子腿辦點事都沒有。然後我把椅子乾脆放在地上狠狠跺下去,我的體質比較特殊,吸收了陰煞之氣和水靈氣,力氣也比一般人大了不少,這一腳下去,終於把椅子腿給弄斷了,不過並不是像之前那條一樣從中間斷裂,而是齊根斷開,釘子都給撬了出來。
  看來,這椅子腿絕對是被一股看不見的外力弄斷的。「咦?這是什麼?」當我回頭再看二虎的屍體的時候,我發現他的後腰上有一塊暗紅色的圓形痕跡。
  「這,應該是血跡吧。」另外那名警察聽到了,立刻湊上來看,刑警都是見慣了血的,第一時間,他就給了我一個結論,「應該是血沒錯,不過,不是二虎的血。」說著,他伸手想要去摸那血跡,被我一把抓住了手腕,「別亂摸。為什麼不是二虎的血?顏色不對麼?」
  「嗯,顏色不對。」說著,那名警察用手指從地上沾了一些二虎的血,抹到了那片血跡附近的警服上,可以很明顯的看出來,二虎的血必那片血跡顏色淺一些。「看顏色,大概是在教育大廈門口,跟那個老爺子同時沾上的。沈哥,大廈裡跑出來的是什麼東西?被你打傷的麼?」
  「我也不知道,你讓人來把這兄弟的遺體收斂了吧,記住,別讓任何人直接接觸那片血跡,然後拿去給小權,讓他化驗一下,這到底是什麼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對著方大姐露出一個很難看的笑容,「方大姐,今天的事兒太多了,我就不送你了,等會我給你叫個車,讓他們送你回去。」
  方大姐有些瑟縮的點了點頭,似乎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張了嘴,「那個,沈同志,你說,這,這個事兒會不會跟我叔爺爺有關係?」
  「我現在也說不準,你們最近都注意點安全。」從腰包裡掏出兩張辟邪符,塞給方大姐和那個警察一人一張,「這兩張符你們都貼身帶著,記得不可以沾水,真是沒想到,這個破教育大廈,事情怎麼越搞越大。」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什麼樣的節奏是最呀最搖擺,什麼樣的歌聲才是最開懷……」就在我一個頭兩個大的時候,我的手機又響起來了,這一次打我手機的人卻是白冰。「白冰,怎麼了?我現在這裡都一個頭兩個大了,有事趕緊說。」
  「一個頭兩個大?我還死了一個兄弟呢,本來打算趕到你那邊去的,現在看來去不了了。發生了一件足夠你一個頭三個大的事情。剛剛教育大廈附近那起老人腦袋被壓爆的交通事故你在場吧?」
  「在啊,怎麼了?有人說是我把他推倒馬路上去的麼?」當時在現場,我已經聽到有人在這麼念叨了,出現這種傳言,一點都不稀奇。
  「哦?還有這麼回事啊,我倒希望是那樣,不過很可惜,不是。現場又出了連環命案,老人的兒子、兒媳、孫子,肇事司機,一名交警,全都死了。你要不要過來看看。」
  「啥!?」白冰的話真的是把我嚇到了。剛剛我離開的時候還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呢,怎麼就這麼一會兒,去處理事情的人反倒死了個乾淨?「白冰,怎麼回事?交警不是在周圍拉了警戒線了麼?而且他們處理都是在非機動車道上,怎麼會死那麼多人的!?現場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或者東西?」
  「沒有,你趕緊過來吧,等你到這裡就知道怎麼回事了,現在我正讓人清理現場,得把幾具屍體全都挖出來再說。」白冰顯得有些焦躁。
  等等,挖?屍體?我猛地想起了老爺子身上的血,再想想白冰剛剛說的那些人,老人的兒子、兒媳、孫子,肇事司機,一名交警,這些應該都是直接或間接接觸過老人屍體的人,那麼,是不是因為他們也都碰到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血才會變成這樣的!?
  「白冰,我馬上就到,你告訴他們停手!在我到之前!誰都不要再動屍體!」吼完了之後,我再顧不得方大姐他們,扭頭就往樓下衝去。
第210章 恐怖的血
  車禍的現場,一片狼藉,原本老人遺體躺倒的地方,現在滿是沙土和石頭,在石頭和沙土之下,露出了一些人的肢體,都是被掩埋在下面的人。
  「白冰,這是怎麼回事?」我難以執行的看著這現場,低聲詢問白冰。
  「怎麼回事?我也想知道。聽圍觀的人說,當時重卡司機嚇得跪在老人身邊哭著磕頭,老人的家人在那裡邊哭邊大罵司機,司機也不敢還手,有個交警過去勸解,結果跟老人的孫子拉扯了起來,就在那時候,重卡後廂車斗對著人行道這面的突然鋼板斷裂了,整塊鋼板都拍了下來,當時就把站著撕扯的老人孫子和交警拍倒了,據說當時就見了腦漿,然後車上拉的土方全都傾瀉了下來。他們都說這車鬧鬼,土方里夾雜的一些石頭,就好像長了眼睛一樣往人腦袋上招呼,當時在車下的那幾個人,有一個算一個,個個都是萬朵桃花開,連打120的必要都沒有了。」白冰說著,伸手摀住了臉,「沈浩啊,你是猴子派來玩我的麼?怎麼只要你一攙和,案子無一例外全都會變得複雜到死啊。」
  面對白冰的吐槽,我只能無力的聳聳肩,看看那輛重卡,我真的是無力吐槽了。剛剛二虎死的時候,我還需要拿起椅子腿看一看,這個倒好,看都不用看了,這輛重卡後面的車斗根本就是整體的不像那種老式卡車,車邦子能放下來,這輛車掉下來的那一塊,根本就是被一股看不到的力道硬生生給掰下來的,這時候我要是找一個班的磚家叫獸出來告訴圍觀的人說是車斗的金屬太過疲勞了,所以自然斷裂了一大塊,估計那些磚家得和我一起被埋進土方里。
  「白冰,我建議這些屍體就地解決,不要再往走運什麼的了,越利索越好,之前那個老爺子跟我一起去了教育大廈,我在教育大廈遇到一個九頭鳥一樣的怪物,老爺子身上沾上了一些怪物留下的血然後就莫名其妙的扭了腳鑽進了重卡下面,我現在懷疑這些莫名其妙的死人事件,就是那些怪物的血弄出來的。」
  「怪物的血,你沒沾到吧?那怪物現在怎麼樣了?」白冰順著我的話,問了一句,可是這簡單的一句話,卻把我問愣了。我,我怎麼會沒沾到?一開始老爺子弄了一身血,我在他身上前前後後的檢查了半天,我的手上也沾上了那些血,只不過後來我用紙擦過,在到了香滿樓後又在洗手間把手洗了一下,那時候還沒有意識到血有問題,等我意識到了之後,卻因為緊張把這事給忘記了。
  「叮」一聲金鐵交鳴聲幾乎是貼著我的耳朵響了起來,緊接著就是玻璃破碎聲以及緊跟著而來的男女尖叫聲,剎車聲。扭頭一看,一輛寶馬,在我們身後不遠的路邊停了下來,一個身上沾了不少血跡的年輕女人從車上跑下來衝到我們這裡,一邊跑一邊喊:「誰,你們誰扔的石頭!這裡的交通事故沒處理完,就想讓我們也跟著做墊背的是不是!」女人跑到我們這群人身邊,叉著腰破口大罵了起來,「哪個該死行瘟的扔的石頭!給老娘滾出來,有膽子扔石頭,就沒膽子認麼!」
  我和白冰,都讓這個女人的罵聲弄懵了,什麼石頭,什麼墊背的……等等,難道說剛剛那聲響聲就是「扔石頭」?
  「行了,罵什麼罵!先跟老子去醫院!」一個看年紀和女人爸爸差不多的男人從車裡鑽了出來,對著女人吼了一聲,他的臉上全是血,似乎是被什麼東西蹭破了腦門上的肉。不過看他的底氣很足,應該只是皮外傷,沒什麼大礙。「警察同志,給你們添麻煩了啊。」男人說著,拽著那女人回到了車上,發動車子,離開了。
  「那男的,看著有點眼熟啊……」白冰嘀咕了一句,然後搖了搖頭,把視線從新放回了事故現場,想來現在也沒有什麼精神去思考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