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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節

  「惡婆娘,你退後一點,有些東西,看了容易長針眼。」我的眼神朝白宗緯的雙腿間掃了一下,揮揮手,示意白冰往外退退。一般來講,一個正常的男人坐在馬桶上,那玩意兒應該是垂落在馬桶圈下的,所以看不到很正常,但是現在白宗緯是後仰的姿勢,褲襠位置血糊糊的一片,很是駭人。
  「怕什麼,又不是沒見過,就算是你現在掏出你的來,我也敢給你切了。趕緊幹活,別囉嗦。」白冰這女漢子對我的行為表示了一下不屑。示意小權動手。
  小權讓我幫忙把白宗緯的褲子從腿上褪下來,手電光到處,我和小權都有一種菊緊蛋疼的感覺——白宗緯的那玩意兒已經不見了蹤影,留下的,只有翻捲著的模糊皮肉,這孫子竟然讓人給齊根煽了。
  「我去,這是那個女學生的鬼魂干的?這下手也太狠了吧。」小權伸手托起白宗緯,仔細觀察一下傷口的創面。
  「看來,這次的事情不簡單,死者應該是被生生被切割了要害,而且切割的創口極其不平整,整個過程極長,也就是說,死者在死前受到了殘酷無比的折磨。」我掃了兩眼,盡量用嘴專業的說法向白冰解釋。
  「那你覺得會是什麼人動的手?」白冰言外有所指,我自然明白她說的意思。
  「目前還沒絕對的把握,不過可能性極大。」我走出衛生間,聳了聳鼻子道。
  「沈大師,白宗緯是怎麼回事?」出了廁所,鄭大少爺和黃毛已經在門口等了很久,見我出來,立刻就圍了上來。
  「沒怎麼,死了,估計死之前給自己來了個全套兒,也不知道是不是爽死的。」這麼說,似乎是對死者有些不敬,可是這個鄭大少爺的狐朋狗友想必也不是什麼好人吧,死了就死了吧,世界上少幾個人渣其實是好事。「對了,那個陪死者進廁所的公主呢?現在在什麼地方,我有些問題想問她。」
  原本只是一句很正常的問詢,可是當我問出這句話以後,鄭大少爺、黃毛,乃至他們身後跟著的兩名警員的臉色全都變得怪異了起來。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麼?」
  「大,大師啊,那個,那個娘們兒,那個娘們兒莫名其妙的不見了!」
  「不見了?怎麼回事!」白冰臉色一沉,驚訝問道。作為重要的人證,甚至是第一嫌疑人,那個包房公主不應該是被重點監控起來的麼,怎麼會不見了的?
  「是這樣的,沈先生,白隊。我們接到報案以後,就趕到了現場,把包房封鎖了起來,但是因為場面比較混亂,我們並沒有立刻進去查看,畢竟包房不是第一現場。按照他們說的情況,包房裡算上那個黃毛應該是三男五女。可是剛剛我們去包房裡查看情況,想要提審那個陪同死者一起去廁所的女人,可是卻發現包房裡面只有兩男四女。少了的那個男的是聽說你們來了後跟我們申請來見你們兩個的那個黃毛,少了的女的,則是那個嫌疑人。包房裡是沒有窗戶的,只有一道門可以出入,看門的兩個刑警都表示根本沒有看到黃毛以外的任何人從包房裡面走出來。而當時在包房裡的幾個人都說那個女的直到包房被封鎖都一直跟他們在一起,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不見了。」一名刑警對著我和白冰做了個匯報。
  「哦?還有這種事?帶我去看看。」最大的嫌疑人突然失蹤,這似乎就是把嫌疑給坐實了啊。
  白冰和鄭少跟我一起進入了那個包房,包房裡的兩男四女都顯得很是侷促不安,看到我們進來,那兩個混混打扮的男人急忙迎了上來,「鄭少,你要救我們啊,兄弟們啥都沒做,就是跟白少一起來唱個歌兒,白少就死了,鄭少,你一定要幫我們啊。」感情這兩個不是奔著我和白冰來的,而是奔著市長的公子,可惜了,他們似乎並不知道這裡誰說了才算。
  鄭大少爺沒有答話,只是像趕蒼蠅一樣對那兩人擺了擺手,然後湊到白冰身邊,做出一副讓人噁心的笑臉,「小冰啊,你看,他們三個是不是先放了,都是我的人,而且跟白宗緯一起去廁所的也不是他們幾個,沒必要關起來吧。」
  「誰知道他們是不是共犯。」白冰絲毫不買鄭大少爺的帳,一句話就給頂了回去。「你們幾個,不見了的那個公主叫什麼名字?」
  原本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可是當白冰問出來以後,那兩男四女居然面面相覷,誰都答不上來。
  「怎麼?你們誰都不認識陪死者去廁所的那個公主?你們四個女的,那不是你們同事麼?怎麼你們也不認識?」他們的反應讓白冰大皺眉頭。
  「她,是我們的同事不假,可是,她,她好像是今天才來的吧,我們也是在白少挑人的時候才看到這麼一個人,然後跟白少來了包房以後就是喝酒唱歌,誰也沒空去管她叫什麼名字……」一個看起來膽子大一點的公主說道。
  「大堂經理呢?把大堂經理叫來!」白冰衝著外面喊了一嗓子。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KTV早就把剩下的顧客都遣散了,三十多歲的大堂經理一直就在門口附近候著,聽到白冰喊她,立刻鑽了進來,「白隊長,有什麼問題,您問,只要我知道的,一定讓您滿意。」
  「嗯,你來看看,那個帶死者白宗緯去了廁所,然後又不見了的公主到底是誰。」白冰閃開身子讓她看清楚包房裡的四個公主。
  「一、二、三、四……」大堂經理低低的數了一遍人數,轉過頭來滿是疑惑的問白冰,「白隊長,就是這四個啊,全都在,沒有哪個不見了啊。」
  「你說什麼?就這四個?你沒記錯?」
  「當然不會記錯了,白少來了,我是親自招待的,跟著白少一起挑的公主,怎麼可能記錯,就只有這四個啊,再沒了。」大堂經理一副篤定的樣子,認定當初白宗緯挑選的公主就只有這四個。
  「不是啊,經理,一開始白少就挑了我們五個啊,那個是新來的,經理你不會是把她給忘了吧。」聽到大堂經理的說法,四個公主異口同聲的說了起來。
  「這個真沒有啊,姑娘們你們不能這麼坑我啊,這幾天咱們場子裡根本就沒有新來的公主,就算你們都說有,我也沒地方給你們找啊。」大堂經理也是一頭霧水,索性衝著外面喊了一嗓子,「那個誰,小呂,你去把現在還在場子裡的公主還有前台都喊過來!」
  不多時,紅磨坊的所有有機會接觸公主們的工作人員全都聚集在一個大包房裡,經過簡單的詢問,得出的結果就是根本沒有這麼一個人。這一下,原本跟死者一起唱歌的幾個人全都成了重點懷疑對象。
第126章 廁所裡的女鬼
  這不科學,這一點都不科學。從正常角度來分析的話,我們只能認定包房裡的四個公主和以大堂經理為首的KTV員工中有一方進行了串供。可是這樣做對他們有什麼好處呢?
  如果說第五個公主真的存在,而員工們集體否認,那就無疑把嫌疑全都推到了這四個公主以及三個混混的身上。大堂經理還有那些員工跟這七個人有這麼大的仇?而第五個公主不存在的話,三個混混和四個公主的話就根本像是在編一個除了他們七個人以外不會有人相信的故事。這樣對他們沒有任何的好處,隨便哪個有腦子的都不會用這種方式來推卸責任,哪怕他們說第五個公主是趁亂離開了而不是和他們一起被封閉在包房裡的呢?那樣的話,他們被懷疑的幾率也會下降很多啊。
  「白冰,你怎麼看?哪邊說的是真的?」雖然我更傾向於包房裡的人說的是真的,可是破案這種事我也知道不能只靠自己的主觀判斷,有很多看上去很靈異的案子,其實就是人做的。
  「要是在認識你之前,我肯定說就是這幾個傢伙幹的,現在,要好好想想。」白冰用很低的聲音回答了我一句,轉過身對身後的警員吩咐道:「你們立刻從局裡調七個筆記本過來,帶他們七個去不同的房間畫像,讓他們把那個失蹤了的公主畫出來。」
  畫像是最常用的刑偵手段之一,最開始的時候人們需要依靠目擊證人的講述讓技法高明的畫師去用筆畫,自從電腦普及了之後,給罪犯畫像就變得簡單多了,只需要在不同的臉型髮型以及一系列特徵中選取最相似的拼湊在一張圖上就可以了。四十分鐘之後,七個人的畫像全都出來了。
  令人驚訝的是,三個混混所勾畫出來的第五名公主幾乎一模一樣,是個清純甜美的長髮女孩,而四個公主畫出來的卻有些差異,不過大體上跟三個男人畫出來的差別不大。看來美女們的形象總是男人記得比較清楚。
  白冰把三個男人畫出來的標準像分發下去,讓員工們去辨認,可是上到大堂經理,下到前台門童,居然沒有一個人認識畫像裡的這個女孩。
  「唉,你們那畫兒上的人我好想見過。」就在大家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個穿著清潔工制服的大媽突然指著一張畫像說了一句。警員立刻把畫像拿個大媽去辨認,大媽看著畫像想了半天,突然一揚手把那張畫像給扔了出去,嘴裡還大喊著:「鬼!鬼啊!」
  「什麼鬼!?」我和白冰一邊一個架住不停後退險些摔倒的大媽一邊問道。
  「鬼,蕭冰清,是蕭冰清!我認得她,就是她!」我不知道這個人像給大媽帶來了多大的恐懼,只是覺得她整個人都在哆嗦。
  「大媽,蕭冰清是誰?」
  「蕭冰清,蕭冰清就是當年在女廁所最裡面那個隔間割腕自殺的女孩,就是紅磨坊女廁所傳說裡的那個女鬼!」大媽莫名的激動,聲音很大,這句話把那四個原本在包房裡陪白宗緯的公主都給嚇壞了,尤其是和失蹤那個一起陪白宗緯的,打死她都想不到會有和女鬼一起出台的機會吧。
  「大媽,你確定那個就是當年在廁所裡割腕自殺的蕭冰清?」這個線索可以說是至關重要,我不得不多問了一句。
  「沒錯,就是她,就是她,那天是我發現她死在廁所裡的,還是我報的警,我不會看錯的!」大媽說到這裡,回頭看了一眼女廁所的方向,「她一定,她一定是死的不甘心,回來報仇了。當年這孩子是被糟蹋了才想不開自殺的,現在一定是回來報復這些男人了。」
  保潔大媽如此篤定的說那個女的就是在廁所自殺的蕭冰清,白冰於是讓手下的人用筆記本接入公安系統的獨立網絡調出了紅磨坊自殺案的卷宗。當自殺者蕭冰清的照片出現在屏幕上的時候,即使大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也還是不由得覺得後脊樑發毛。那個失蹤的公主,正是四年前就死在廁所的蕭冰清!
  「鄭少!過來給我看看這個人你有沒有印象!」我一把把鄭大少爺拉到了電腦前,鄭大少爺看了幾眼之後搖了搖頭,「這個女孩兒跟小雪的氣質有點像,如果見過我肯定不會忘的。沈大師,你懷疑是白宗緯害死這個女鬼,然後女鬼報復殺人?」親身經歷過嬰靈索命的鄭少也開始從鬼魂的角度去思考問題了。
  「嗯。」我的目光在那三個混混的身上掃了一眼,這些人明顯都不是好人,說不定當初糟蹋蕭冰清的就是他們。
  「那恐怕沈大師你要失望了,廁所鬧鬼的事情我也聽說過,我還和白宗緯開過玩笑,問他是不是他幹的,他說不是,後來我算了一下時間,當時白宗緯正在哈佛大學醫學系讀書,根本就不在國內。這事不可能是他做的。」似乎感覺到了我的懷疑,鄭少替他死去的朋友解釋了起來。
  「你說什麼?他根本不在國內?」天吶,這簡直是把所有的怪事都攪成了一鍋粥了,先是鄭少被不明來歷的嬰靈索命,然後是這個白宗緯被一個素不相識的女鬼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