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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節

  聽說我這次帶她去,靜兒的緊張反感頓時消退了,她也是怕我出事,守在我身邊,自然就安心的多。再次拿到劉團長的信,我拉著靜兒一起,在午夜丑時衝進了44號營房的牆壁。外面,是個陰天,沒有下雨,但是陽光也不很強。齊智勇搬了個馬扎坐在門口看書,看到我來了,連忙起身敬了個軍禮,緊接著,他就看到了我身邊的靜兒。
  「哇!美女,真的是你!?我這算不算是夢想成真了!?」靜兒雖然比不上田甜和白冰,也算個清秀的小美人,更何況是在這種能讓母豬變天仙的地方。齊智勇的吹了個口哨,賤兮兮的湊了上來,「我說美女,我總是在夢裡面見到你,要不,我就叫你夢姑吧,你看咋樣?」
  「好啊,夢郎,那你去冰櫃裡先躺三天,我就去找你。」靜兒聽我說過這面的事情,知道這面的人也和普通的人一樣,沒什麼好怕的,而且這個齊智勇她也不是第一次見了,當時又沒見到那具沒有骨頭的屍體,所以還是很隨意的開起了玩笑。
  與昨天相似,我的到來再次引起了圍觀,只不過圍觀的原因從抓小偷變成了看美女。
  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向陽花木易為春,齊智勇這個接待員可是被其他的士兵們好好的羨慕了一番。不過,羨慕不羨慕,靜兒都是不可能看上他的,嘖嘖,靜兒一向萌學霸,這一點,我是放心的很。
  進了團部,直奔張指導員的辦公室。而這位張指導員就好像是一直在等著我一樣,笑吟吟的坐在桌子前,看著門口。「沈浩同志,回來了?哎喲,還帶了個小美女回來,我說,你現在弄明白到底誰才是死人了麼?」
  我有些無奈的聳聳肩,「弄不清,不過我只要知道你們都不是壞人就夠了。」我把劉團長寫的回信放到了辦公桌上,自己拉出一張椅子坐在張指導員對面。「不過,張指導員,我有些事情想要問你,不知道你是不是還需要瞞著我。」
  「哦?什麼事兒?」張指導員倒是一臉無辜的樣子,聳了聳肩。「你想知道什麼你就問,只要我能幫上忙的,肯定幫。」
  「你先看看信吧。」我示意他先把信看了。劉團長在信裡面把那邊發生的事都寫的很清楚,尤其是那個魚塘的事情。魚塘在軍營的東方,而我那天在這裡聽到的午夜槍聲也是從東邊傳來的,其中必然有什麼關係吧。
  張指導員看完了信,抬起頭來看著我的時候,眉頭已經皺成了一個川字,「你的意思是,我們這邊的魚塘也有問題,而且這兩個問題是連在一起的?」
  「嗯,不過我現在更想知道你們晚上為什麼要打槍,是在和人戰鬥還是什麼,別告訴我是什麼軍事演習,現在我們遭遇的怪事都串到一起了,你應該要相信我才對。什麼機密之類的,也別瞞著了,你手上的信和我能憑空消失在44號營房這兩件事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軍隊裡面,有很多保密條例,這個我理解,但是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搞保密就有點過了。
  「好吧,既然你是陰倌,有些東西告訴你也沒什麼,你知道陰兵借道麼?」張指導員突然很認真的問我。
  「陰兵借道」是一種很詭異的靈異現象,大概就是人在荒僻的地方或者一些比較特殊的地方看到一大群的死人走來走去。這種現象在中國好多地方都發生過,陝西、甘肅的一些大山深處,也經常發生這種現象,當地人叫做山響。雲南陸良縣因為這種現象多發,路過的騾馬受驚不敢路過,還得了一個「驚馬槽」的名字。有傳言說唐山大地震後,當地發生過大規模的「陰兵借道」。最著名的陰兵過道就是故宮,五點之後的故宮,就經常會有一閃而過的宮女、太監,甚至傳來人的哭喊聲,讓人毛骨悚然,所以故宮下午五點之前就不准遊人呆在裡面了。有個人以前在故宮看門,據那個人說每天晚上都能聽見有人在奏樂,而且有時看見宮女和太監們排隊走過。那個人家的孩子身體都不好,老人都說是因為那人受的陰氣大影響了下一代!
  「你是說,你們半夜放槍是因為遭遇了陰兵借道?不應該啊,陰兵借道不是通常在人跡罕至的地方麼?而且你們為什麼要主動招惹那些陰兵?就算再怎麼不信鬼魂,鬼故事你們總聽過吧,躲著就行了,開什麼槍啊!?那些不過就是些陰魂,打不打的到還兩說,你要是激怒了那些過路的陰兵,他們跑到你的軍營裡來鬧事,那可不是小事!」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不定,你的軍營裡不停的丟失新兵,就和你晚上搞這個有關。」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今天晚上,我帶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張指導員也是充滿了無奈。「等天黑吧,到時候,你就明白了。」
  依舊是用自己帶來的糯米煮了一鍋糯米粥,跟靜兒分了分,小丫頭對這種簡單到極點的伙食頗有微詞,不過也沒辦法,我總不能往糯米粥裡加點狗血吧,而且這個天氣,狗血放了一天多,也該壞了,吃了恐怕不但沒營養,還要拉肚子。
  到了夜裡,除了新兵連的那些新兵蛋子,團裡所有的老兵都動了起來,熱身、集結,檢查裝備,之後,他們開始在軍營東面設置路障和工事。這些士兵的動作非常的熟練,甚至有兩個士兵看到我在看他們,故意閉上眼睛,把路障抬到了指定的位置,可見,他們擺放這些路障是擺了多少次。
  「指導員,這些路障能擋住陰兵借道?」我萬分詫異的問道,這哪裡是什麼對付陰兵借道啊,這不分明是想打一場防禦戰麼!?
  「嗯,晚一點你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張指導員說著,對著謝輝招了招手,「謝輝,你過來!」
  謝輝一溜小跑跑到張指導員面前敬了個軍禮,「指導員,有什麼吩咐?」
  「謝輝,你把你的四營交給三營長指揮,你從偵察連抽一個尖刀班出來,到我們那個廢棄的魚塘那裡蹲守,之前我們找了很多次那些東西的來源,都沒有找到,這次倒是劉團長給我們送來消息了。」張指導員扭頭看看我,「這次要是能找到這幫傢伙的老巢徹底消滅掉,你還真是大功一件呢。我肯定給你向上面請功。」
  「是,指導員,保證完成任務!」謝輝立正敬了個軍禮,下去挑人了。
  「請功就不必了,就算給我發上幾百萬,也不知道能不能用,先辦事吧。」對於這兩支似乎是處在不同時空的兄弟部隊,我真的覺得有些無奈。直到現在我都還不確定到底哪裡是死人哪裡是活人。
第104章 鬼子兵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當我的手機上顯示出現在時刻上午11點零五分的時候,一個女通訊兵拿著一張紙從軍營裡面跑了出來,「報告指導員,四營長剛剛發來了短信。」說著,她把一部手機遞給了張指導員,那手機的款式略有些老舊,還沒我那部新潮。
  張指導員接過來,打開短信,只見上面寫著:午夜十一點整,陰兵從廢棄魚塘底部鑽出,其他照舊。
  「原來,那幫東西每天都是十一點就出來了,走得也真夠慢的,一公里要走一個小時。」張指導員似乎是在給我說,又好像是自言自語。
  就在這時候,我胸前衣兜裡的小瓷瓶晃了一下,一股青煙過後,倒提死神鐮刀的哥特式蘿莉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這一次,她似乎又是故意讓大家看到她的,幾乎所有人都為小詩的卡哇伊點了三十二個贊。
  不過小詩沒有理那些怪蜀黍大兵哥,也沒有理我和靜兒,而是伸出手來在空中虛抓了一下,就見一縷淡淡的黑氣從遠處飛來,鑽進了她的手心裡,凝成一個檯球那麼大的黑色氣團。她把那個黑色氣團送到嘴邊,抽了抽小鼻子,一縷淡淡的黑氣飛進了她的鼻孔。緊接著,小丫頭閉上眼睛好像在回味什麼一樣,片刻之後才睜開眼睛對我說道:「一……樣。」
  一樣?我響起白天小詩在魚塘邊上替我阻擋陰煞之氣時候的樣子,「小詩,你的意思是這個陰煞之氣和白天我們在魚塘遇到的是一樣的?」小詩點了點頭。
  我突然對陰煞之氣有些感興趣,要知道我的左手是吸收了小詩的陰煞之氣開開啟了一半的天人命格,而且呆在陰地我會特別的舒服,那,如果我吸收了這個小氣團,會怎麼樣呢?伸出左手,向小詩手上那個氣團抓去,我想試試我的手能不能直接吸收這種陰煞之氣。可是還沒等我抓到那個氣團,小詩一下子轉過了身子,橫了我一眼,張開小嘴一下子把那個氣團塞進了自己的嘴裡,然後以一種吃大便的表情把那個氣團吞了下去。然後狠狠得白了我一眼,用小手指了我一下,然後搖了搖手。
  「你是說著東西只有你能吃,我不能吃?」這就奇怪了,同樣是陰煞之氣,為啥我不能吃呢?小丫頭點點頭,然後用手指了指我,做了一「吃」的動作,然後又指了指自己。「你是說,我只可以吃你的?」這句充滿歧義的話非常成功的把周圍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了我身上,我去,你們要不要這麼看著我,不特麼不是要帶小女孩去看金魚的怪蜀黍,這是她自己說我只可以吃她的,喂,你們都是什麼眼神,是那個吃不是那個吃啊……
  好吧,我估計跳進黃河洗不清了,小丫頭倒是毫不在意的點點頭,小手上冒出絲絲縷縷的黑氣,最後在食指指尖凝成一個乒乓球大小的小球,然後,她把那顆小球,塞進了我左手裡,頓時,一股清涼的感覺從我的掌心傳來,原本因為夜晚而產生的睏倦感也在那一刻消失的無影無蹤。我去,小詩這職業該怎麼劃分啊,暗牧?聖騎?又能打又能恢復狀態的,當初毛大師說的沒錯,能遇到她,還真的是我的一場造化。
  「嗡嗡嗡」,十一點三十分,張指導員手中的手機再次發出了震動的嗡嗡聲,一條新短信出現:敵軍集結完畢,預計三十分鐘後可以到達阻擊地點。
  我注意到短信裡用的是「敵軍」而不是陰兵,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另有什麼所指。
  時間繼續流逝,轉眼就到了午夜十二點,今天是陰天,能見度很低,所以軍營裡早早的就打開了探照燈,照著每天他們發動阻擊的那個位置。可是,當我的手機顯示中午十二點已經到了的時候,阻擊位置上居然沒出現任何東西!
  「指導員,不是說每天午夜十二點都會打槍麼?難道你們每天都要預熱一會兒?」我就奇怪了,總不會是所謂的借道陰兵害怕本陰倌的強大跑路了吧,如果真的是那樣,我就真去他妹的了。
  「這……我也不知道啊,每天他們都是很準時的,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張指導員比我更差異,吩咐偵察連派出一個班去查看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詩踮起腳來,在我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後用手在空氣中畫了兩個等號。其實我挺鬱悶的,這小妮子哪裡都好,唯獨惜字如金這條,你說她不會說話吧,其實她也會說,你說她會說話吧,很多時候又是死活都不開口。很多時候,她要表達的意思我都得用猜的,也正因為這樣,她沒辦法表達太複雜的意思,否則我們解決起事情來就要容易多了。
  兩分鐘後,偵察班歸隊,說敵軍即將抵達,又過了三分鐘,我終於看到了他們口中所謂的「敵軍」是什麼樣子。
  那是一群穿著侵華戰爭時期,日軍軍服的行屍!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身體也是破破爛爛,看起來好像生化危機中最下等的喪屍,只不過沒有那種鮮血淋漓的即視感。手上拿的武器銹跡斑斑破爛不堪,雖然它們中也有一些端著槍,但是我敢肯定,它們手中的三八大蓋絕對沒有一條打得響。
  「預備!開火!」估計是為了讓我看清楚吧,張指導員放最前面的幾隻行屍往前走了幾步,然後才下達了開火的命令。
  頓時,架設在路障前的幾挺機槍同時開火,一顆顆子彈帶著炫目的火光從槍口飛出鑽進了一具又一具行屍的屍體中,走在最前面的幾具行屍頓時被呼嘯的彈幕撕了個粉碎。
  說實話,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打鬼場面,就算是在生化危機的電影裡都沒見過,一具具日本鬼子的行屍就好像割麥子一樣倒下,甚至連能走過阻擊位置十步的都沒有一個。
  「我說,指導員,你們每天晚上就是架上機槍然後這麼Happy的打打日本鬼?」這情形實在是有點過於不可思議了。這尼瑪哪裡是鬧鬼,哪裡是什麼陰兵借道,這分明就是給送福利啊!每天晚上有日本鬼可打,而且日本鬼一個個還動作遲緩戰鬥力幾乎為零,這鬼有一毛錢的抓的必要麼?
  連續不斷的槍聲足足響了半個小時,最後一個日本鬼也被子彈擊倒了,周圍的士兵一個個比出了勝利的手勢,有的還裝模作樣的吹吹槍口。這實在是一場很好的休閒娛樂活動。
  「一營三連留下警戒,其他部隊回營房休息。」張指導員發佈了一個命令後,扭頭看向我,聳了聳肩,「沈浩兄弟,這可不是我不懂得什麼鬼啊怪啊的事兒,實在是這些東西是個帶把兒的就像抽死他們。唉,當初留守的三個連弟兄,應該就是沒發現這幫狗日的,才遇害的。」指導員的神色黯然了下去,顯然是想起了那三個連「枉死」的兄弟。
  「別說了,我理解,我理解。」我是真的理解,說多了,都是廢話。「不過,有一個問題,照你們說的,他們這一年多以來每天晚上都是準時出現,為什麼今天就慢了五分鐘呢?」
  「表哥,我想,這個問題,我知道。」一晚上都在盯著羅盤的靜兒,終於開口了。
  「你知道?」靜兒的話讓我有些詫異,這丫頭一晚上都在看羅盤,她能知道點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