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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節

  到了單元樓,瞎子四下看了兩眼,神情凝重的問我:「浩哥,你幹嘛要選這個鬼地方?」
  我說,你嫂子就在老廣播大樓上班,這邊近。瞎子就疑惑了,怪叫道:「開什麼玩笑,廣播大樓荒廢很久了,那邊邪的厲害,誰去那上班,找死啊。」
  「你個烏鴉嘴,少幾把瞎說,那邊正重建,你嫂子在那邊當電台主持呢。」
  瞎子點了根煙,吸了一口遞給我,認真說:「嫂子?看來你是真喜歡這娘們了,不過,你還是勸她趕緊離開吧,那地方呆不長久,不是個發展的正地兒。」
  「趕緊租房吧,別唧唧歪歪了。」我接過煙催促說。瞎子揚起濃眉,打了個響指說:「走,我給你砍價去。」
  在租房前,我跟那房東私下電話聯繫過了,她的意向是一千塊錢一個月,我琢磨著還是有些貴了,畢竟這邊現在不是什麼熱鬧地盤,不過有瞎子在,這小子嘴狠。
  房東是個婦女,長相一看就是那種很刻薄的,板著張臉,好像老子欠了她幾百萬似的。
  見了我,她就問:「是你們要租房?」
  我點了點頭,她直接開門見山說:「最便宜的十八樓,也就是頂樓,一千一個月,少一個子都不行。」
  我心想,媽的,果然是一個子都不肯少,這麼小氣,難怪胸這麼小。
  瞎子嘿嘿的笑了兩聲,對我打了個手勢,示意我先迴避一下。
  片刻後,我就看到那刻薄的房東,笑的滿臉直掉粉,友好的跟瞎子握手。
  待房東走後,我問瞎子,「搞定了?啥時候簽合同?」
  瞎子痞氣的帶上墨鏡,斜著嘴咬著香煙,浪笑道:「簽啥合同,就這老娘們,也敢跟老子裝逼。給她三百一個月,水電全包,算是看的起她了。」
  「啥,三百一月,水電全包?」我驚訝的嘴都合不攏了,就這價位,我親媽都未必會租給我啊。
  我感歎說,瞎子你小子夠狠。
  瞎子咬著香煙在前面邊走邊說,「有啥好驚訝的,只有你這樣的傻叉,才會租這房,還他媽十八層,你想找死啊。」
第8章 電梯詭女
  然後他又說:「你知道我為什麼能唬住這娘們嗎?」「為啥?」我開始有些佩服瞎子了,想知道他的秘訣。
  瞎子指著這樓層說:「蓋這棟樓的人是比你還糊塗的二逼,樓層不多不少十八層,你看這樓,比周邊其他的樓層都高出太多,老城區都廢了,建這麼多,不傻叉麼?你再看對面那是啥?」
  我順著他手指一看,不解的說:「西門橋啊,咋啦。」
  「你把西門橋橫移過來,一比劃,看看像啥?」瞎子一派老師父教訓小徒弟的姿態,向我發問。我絞盡腦汁想了一會兒,老老實實的回答,「像女人的丁字內褲。」
  「丁你個大頭鬼,就知道女人,腦子裡還能有點別的麼?這不顯而易見,像一把寶劍嗎?」瞎子沒好氣道。老實說,我還真沒看出來哪像寶劍了。
  「像寶劍不挺好嗎?降妖除魔。」
  「你懂啥。兩脅張開眾為一,比如個字在兩傍。似此名為帶劍水,水出兩傍面前合,一出一縮合縱長。恰如人字方出去,此名交劍亦有殃,先吉後凶主關竟,破財更有逢殺傷。這西門橋水渾濁不清,年年有死人,帶劍水,若水至清攜龍,這樓乃是旺主之樓,想必蓋這樓時,也找人看過,可是遇到了壞水,又建了個十八樓,十八乃佛之地獄統稱之數,犯了佛門忌諱,這棟樓風水一壞就成了活地獄。」
  「所以我剛剛問這個老娘們,他兒子是不是被剋死了,這樓每年都要死人,全都被我言中了,你知道她崽是誰嗎?」瞎子問。
  我說不知道,瞎子告訴我,是郭坤。
  我很是驚訝,郭坤是江東黑道的老大,在江東他說話比市長還管用,但這人前些年,在火並中,被亂槍打死了,當時轟動了整個江東。
  「算了不說這個了,我剛剛問過了,幾天前,這棟樓剛死了個女的,所以至少今年不會再死人,你放心住吧。」瞎子說。
  我向來不信這個,跟瞎子嘮叨了這麼久,純屬是指望他多借我點錢呢。
  到了十八樓,我看了房子,是兩室一廳,大概有七十來平,傢俱、家電一應齊全,我心裡沒給美壞了,唯一的缺陷就是光線有點暗,陰森森的,寒氣有點重。
  瞎子轉了兩圈,給我留了兩千塊錢,走的時候又從口袋裡摸出一個三角形的紅布包。
  我一看裡面全都是紅褐色的粉末,就問這是啥?
  瞎子說,「你招鬼,這是黑虎身上刮下來的血痂粉,能擋邪物。」然後在門口與每個牆角撒了一點,並囑咐我晚上千萬別瞎幾把亂轉,這才離去。
  瞎子一走,我又收拾了一番,這才心滿意足的躺在床上,眼睛望著天花板,幻想著我和田甜的新生活,越想越美。
  我想好了,跟田甜同居以後,我好好跟她試著發展下去,畢竟我年齡也不小了,若是最終能走到一起,也未嘗不可。
  到了晚上,我早早就在廣播大樓外面等著了,我本來想進去找她的,但一看到那目光森冷的保安老頭,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我怕走進去,這老雜毛又會陰老子,我有種很怪的感覺,那就是這老頭似乎盯上了我,尤其是他看著我舔嘴唇的猥瑣樣,讓我恨不得抽死他。
  到了十二點後,我聽到了皮鞋與高跟鞋的聲音,李子文與田甜,一前一後走了出來,李子文在前頭像是說些什麼,而田甜則乖的像只小貓老老實實的跟著他。
  我心裡很不是滋味,至今為止在這棟大樓裡,我見到的人一個手掌都能掰的過來,田甜每天跟我在一起的時間只有四個小時,而其餘時間很可能就是跟這傢伙在一起,難道她是李子文的小三?
  不過,我想到那夜在走廊,李子文說的話,這念頭我很快打消了,田甜要是跟他有私密關係,幹嘛還跟我徵婚?
  田甜,我喊了她一聲。她看到了我,沒有以往的欣喜,反而有些慌亂,反倒是李子文衝我揮手微笑。她並沒有立即回應我,而是笑著跟李子文告別,然後匆忙開車出來。
  「你怎麼又來了,我不是說了,你別到這來嗎?」田甜柳眉緊蹙,衝我發火。
  我沉著臉,低頭抽煙,心中冰涼。田甜歎了口氣,拉著我的手說:「沈浩,你聽我的好嗎?我知道你現在有很多疑慮,但以後你會明白的。」
  我沖窗外吐了股煙氣,望著黑莽莽的烏山,唯有苦笑,我這就是作繭自縛,幹嘛為了這個女人把自己弄的現在這樣神經兮兮的。
  「我弄了套了房子,就在解放路那邊。」良久,我說。田甜一聽又笑了起來,「沈浩,我可還沒想好真嫁給你,你別太認真啊。」
  我見她心情變好,而我也不喜歡死氣沉沉的感覺,就找一些有趣的話,有一搭沒一搭的逗她。
  到了高層,隱約可以看到幾個住戶亮著燈光,看來這棟樓,並沒有像那該死的房東說的全租出去了,壓根兒就沒幾戶人,這老娘們擺明了就是詐我的。
  下了車,我隱約聽到有人在哭哭啼啼的,尋聲一看,只見一個老婦女正蹲在樓前燒紙,哭的嗚嗚咽咽的,淒慘滲人。
  離七月半還早著啊?又一想,瞎子說過,這裡前幾天剛死了人,肯定這是死者的親人在祭奠亡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