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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8節

  經過對雜毛小道特殊審美觀的一番批判之後,洛小北與我親切許多,直接翻眼反駁道:「我姐是邪靈教的人,我又不是,小佛爺請了我幾回,我都給否了,所以你不要以為我在給你設陷阱,今天過來呢,只是跟你敘敘舊而已。」
  敘舊才怪,這個洛小北看外貌那叫一個清純可愛,然而吃過無數苦頭的我卻知道這小妮子根本就是屬蓮藕的,心眼多得我都數不過來。
  見她不說真話,我心中默默合計著,也沉默了,待老闆將那香氣四溢的牛肉粉端上桌來的時候,便也不客氣,呼嚕呼嚕地吃著,不一會兒便吃完了,然後拿紙巾擦嘴,看著洛小北一根一根地挑著粉絲,慢條斯理地吃著。
  她是北方人,到底不適應這種辣椒油鋪滿整碗的牛肉粉,不斷地皺著眉頭,我也不說話,就看著。
  吃了小半碗,她吃不下了,我便結了帳,說如果沒有什麼事,我回去睡個回籠覺了。
  到了這兒,洛小北終於開口了:「我是背著我姐姐過來找你的,真有事,我們找一個安靜的地方聊吧。」
  幾分鐘之後,附近的小公園內,林深幽幽,我和洛小北緩緩走在這落葉鋪墊的小道上,她告訴我,說她之所以過來找我,是想與我合作,一起將小佛爺給趕出邪靈教。
  聽到她這話語,我當時就嚇了一大跳,詫異地說這怎麼可能,整個邪靈教都得聽從那掌教元帥的招呼,我和你合作,就能夠將小佛爺給趕出邪靈教了,異想天開吧?
  洛小北噘著嘴,瑩白的小臉上滿是不屑,說沒膽鬼,你不去做,怎麼知道做不了呢?
  我有些好奇,說那你倒是給我講一講,我們該怎麼去做?
  洛小北瞧見我點頭了,十分高興,拍著手說道:「很簡單啊,那個農民企業家的心思黑得很,明裡面從那個兄弟會手上拿錢,發展自己的勢力,暗地裡卻根本不會配合他們淨化人類的計劃,而是直接想要將這世界毀滅重生——其實這兩種我都不喜歡,現在活得挺自在的,幹嘛要沒事找事啊?我想好了,我們只要搜集到足夠的證據,表明了小佛爺其心不軌,然而將這些交給他的外國合作者,到時候就會被那頭金融怪獸給拋棄、翻臉,甚至直接幹掉他,而我外公又有很多舊部和支持者,到時候我們就可以翻盤了?怎麼樣,敢不敢幹?」
  聽到這麼多秘辛和洛小北的A計劃,我摸了摸鼻子,心中震撼,嘴上卻說道:「是啊,邪靈教易主,你老姐成了掌教元帥,這是好事。不過關我什麼事情,我又有什麼好處?」
  我這般說,倒是將洛小北給直接問住了,她一楞神,眼波流轉,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好處啊?要不然……你看本姑娘花容月貌、清純可人,不如我嫁給你吧?好不好……」
  我萬萬沒有想到,這妮子居然直接來了這麼猛的一句話,連忙搖頭說算了,算了,我可惹不起。
  洛小北氣得哇哇大叫,直想衝上來踹我。
  我們笑鬧一番,我看了一下手錶,然後跟她說道:「提議很動人,不過說實話,我就是個很平凡的普通人,拯救世界和平的責任輪不到我頭上來,所以,抱歉了……」
  我轉身離去,洛小北在我後面咬牙切齒地喊道:「要不是這世界上能夠打敗他的人,只有你,你以為我願意來找你啊,你這個懦夫!混蛋、王八蛋!」
  聽得洛小北一連串的罵聲,我頭也不回,快步走開,突然感覺到身後一道疾風,一閃身,回手一捉,卻是一把鋒利的飛刀。
  抓著這把飛刀,我有些惱了,橫眉看去,卻見洛小北恨然說道:「不合作,那麼以後就是敵人,別讓我再看到你!」
  這句話一說完,她微微一閃身,朝著樹林中跑去,不一會兒便不見了。
  我有些發愣,不知道這個小妞此番前來,到底為了何事,示威麼?正愣著神,結果我握刀的手開始發麻了,一股黑氣蔓延,雖然迅速被我體內的金蠶蠱氣息吞沒,但是我的臉那一刻還是黑了起來——尼瑪,這小妮子翻臉還真的是跟翻書一樣,居然在飛刀上面下了毒?
第十章 小村,靈棚,粉蒸肉
  返回住處,我告訴小叔和雜毛小道,說這裡不安全了,我們需要趕緊轉移。
  小叔問這是為何,我便將剛才在樓下碰到了邪靈教右使洛飛雨的小妹、前代左使兼掌舵人的外孫女洛小北,並且與她的一番交談給他們說了出來。
  一番講述完成之後,雖然我只說了大概,但雜毛小道這猴兒精的傢伙還是聞到了其中的重點,嘿然笑道:「小毒物,雖然我縱橫花叢,但是不得不佩服,對於十八歲以下的女孩子,你的魅力真的要比我高太多——難道是你臉上這道疤,讓你更加具備硬漢氣質麼?說說吧,人家都找上門來了,你到底是怎麼打算的?」
  我聳了聳肩膀,說人家自個兒的內鬥,拉我去做槍靶子,你說我樂意麼?
  小叔在旁邊有點奇怪地說道:「為何不樂意,堡壘往往都是從內部攻破的,要想滅亡邪靈教,挑動他們的內鬥,這是一個很好的主意啊?」
  我說可是我為什麼要滅亡邪靈教呢,那是大師兄的事情啊?
  小叔:「……」
  既然事情已經到了現在這般地步,我們立刻退了房間,離開了這家招待所,換了另外一處落腳,到了下午的時候,我接到了林齊鳴的電話,告訴我,有消息說慈元閣的那名坐閣道人出現在雲溪區一帶附近的村落裡,想來應該也是根據手上的鱗甲,推算出了真龍大致的方位。
  我表示了感謝,並讓他繼續跟進,有任何消息都要主動匯報。
  聽到這話兒,林齊鳴破口大罵,說有沒有人性啊,天天通過貓兒支使我,老子現在在度假,知道不?而且老是這麼越級調查,總有一天我會被查處的!聽到他的抱怨,我嘿然一笑,說老林,誰敢查你,你直接報許老的名號,相信就不會有麻煩了。
  林齊鳴在電話那頭悶了半天,終於憋出一句話來:「行,你牛逼,看來我就是個做小弟的命,陳老大走了,輪到你狗日的來使喚了。」
  雖然林齊鳴在電話裡喜歡唧唧歪歪,但是做事情卻很踏實,提供的消息也很準確,當天下午我們便趕到了雲溪區,虎皮貓大人展翅高飛,圍著四周旋轉一圈,回來的時候,跟我們說的確感覺到一股很威嚴恐怖的氣息殘留,看來林齊鳴提供的消息不假。
  前文我們有所提及,這偌大洞庭湖,八百里方圓,牽涉到幾十個縣市,想要確定位置,實在太難了,而林齊鳴此番情報,卻是給我們省了許多氣力。
  且不管他如何神通廣大,我們三人在虎皮貓大人的指引下,避開了大路,專挑蹊徑,沿著鄉間行走。
  這出了城,兩邊的景色便有些蕭瑟,落葉累積,寒冬凝霜,所幸我們三人身上都有底子,又是一路疾奔,倒也不會覺得有太多的寒冷。
  不知不覺,天色便有些昏暗下來,我們來到了一處偏離公路的小村莊,不過那虎皮貓大人頗為不靠譜,之前還不時下來給我們作指引,這會兒居然半天不見蹤影了,讓我們頗覺得奇怪。
  我們三人抬頭望天,突然雜毛小道凝目一瞧,指著北斗星方向喊道:「我操,那是啥玩意?」
  我抬頭一瞧,卻見一道翼展四米的黑影在天際掠過,然後飛入了左邊的山林去,隱沒在薄薄的霧霾中。
  瞧見這道黑影,我們的心不由得揪了起來,雖然我們無數次領略到那頭體型肥碩的鳥兒身上的神奇之處,然而瞧見那道黑影似乎也不是尋常鷹鷲,虎皮貓大人倘若有個什麼閃失,我們還真的擔待不得。
  不過即便如此,我們也沒有任何辦法,畢竟誰也飛不上那高空,助它一臂之力,而且更讓人鬱悶的事情是,那肥母雞也不知道回返而來,由我們來對付它。
  將視線收回來,雜毛小道吸了吸鼻子,說小毒物,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我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到有一股子濃郁的屍氣傳入鼻中,眉頭一皺,說這村子是死了人麼?
  小叔點頭,說應該是吧,你們沒有聽到遠處那村子裡,有哀樂傳來麼?我抬頭瞧了眼兩里地外的那個小村子,又看了看附近的天色,出言說道:「天色已晚,我們總是要找個地方歇歇腳的,老蕭,你一會兒扮上道士模樣,說不定還能從主家討一碗酒來喝。」
  雖然這一下午的路途並不會太累,但是沒有人願意大冬天的還在外面餐風飲露,找一處落腳的地方休息,那也是正理,雜毛小道和小叔都點頭說是,自當如此,於是一合計,先不管虎皮貓大人那個賣騷的肥母雞,三人便朝著村子裡走去。
  這個村子依山靠湖,並不算大,一眼望去也就二三十戶人家,想來只是一些上岸的漁民所組成的自然村,因為遠離公路,發展得也不算好,走近了看,大多數房子都是破破爛爛的,都上了些年歲,沒有什麼好看的,不過值得一提的,就是從村口岔到湖邊,那兒有一個小廟,小兩間平房,不過屋頂有尖,跟尋常土房子有所不同。
  我們順著這村子的爛路往裡走,村口有幾家都黑乎乎的,只有往裡走,中間辦喪事的那家燈火敞亮,顯然村子裡大部分人都去了那兒。
  不知道怎麼回事,一進村子我就感覺有些壓抑,如芒在背,總感覺哪裡不自在。
  突然,我心中一動,猛然回頭,朝著村口第一家瞧去,但見窗戶後面有一張慘白的小孩的臉,一雙黝黑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瞧著我們呢,待與我的目光注視,立刻迴避,倉惶地逃入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