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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5節

  我有些暈暈乎乎,說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呢,你能夠跟我講講,到底怎麼回事麼?
  董仲明歎氣,說你是真傻還是假傻,這個級別是給你弄了一個護身符,以後尋常小腳色,是弄不到你的。
  不過說變化呢,其實並沒有太多,不過是給你的工資提高了一些,然後麻煩少一些——畢竟不是什麼領導性職位,別人未必會理你,而且我還有一個猜測,那就是以後可能有事情要求你……
  得,這董秘書的水平就是高,三言兩語,就把這事情給解釋清楚了,也就是說,這個是我那在宗教局當大佬的師叔祖許老,給我套的一個大帽子,讓我不必如同以前一樣,被人隨意栽贓陷害,而與此同時,能力越大,責任也越大,以後大師兄使喚我的時候,更加得心應手。
  尼瑪,不愧是傳說中的黑手雙城,連對自己人也這麼黑。
  不過呢,說起來,整個2009年宗教局精英集訓營中的畢業成員,職位最高的莫過於老趙這個局長助理,現在好像是一個副處級,而我整整比他高兩級,也算是十分榮耀、牛逼之事了,如此想想,我倒也能夠欣然接受。
  回到會場,我找到了秦振他們,在旁邊坐下,不到一會兒,現場開始響起了音樂,然後主要領導進場了,這些有東南局的領導,有各省部的頭頭,以及總局來人,林林總總,有的是修行者,有的則是純粹的技術官僚,我並沒有瞧見許老出現在現場,不知道是回帝都去了,還是不想參加這大會。
  年終總結,自然有扛把子陳志程先生致言,大師兄也是一個口才極佳的領導者,脫稿演講,給大家概括性地總結了一番近兩年來的工作重心和取得的成績,以及期望明年的發展,他並沒有按照秘書擬定的稿子說,各種數據和時間隨手拈來,講得十分有激情,惹得現場一陣有一陣激烈的掌聲轟鳴。
  說到成績,就不得不提起閔魔覆滅一事,這個可以說是本年度最值得稱耀的事情,大師兄將我和雜毛小道省略而去,重點的講到了當時局內骨幹的秘密潛入,然後後方運籌帷幄,一網打盡的幕後工作。
  做完年終報告,然後開始舉行表彰大會,給那些在這兩年來在秘密戰線上做出突出貢獻的工作人員,進行表彰和頒獎。
  這人名一個一個地念,我很多熟悉的人,諸如掌櫃的、董仲明、曹彥君、秦振、滕曉和朱晨晨都榜上有名,一個個上去領了獎,受到了領導們親切的慰問和鼓勵。
  表彰完一線同志,接著就是開始論功行賞,進行職務調整,很多人升了官,也有人降了職,似乎是因為秘密戰線的緣故,所以效率十分高,我瞧見掌櫃的終於從二線再次返回一線,升任東官的扛把子一職。
  升職的還有很多,但是我認識的七劍裡面,除了董仲明前往鵬城任職之外,其餘人都沒有擔任提及。
  顯然,這些作為大師兄最核心班底的傢伙們,也和我一樣,並不會太在乎官場上面的職位。
  體現自己價值的東西很多,在我看來,作為一個修行者,最好的就是實力。
  之後的總結會,還有各個級別的領導發言,然後還有一線代表,林林總總,到了最後的時候,大師兄再次上台來,開始念起了那些犧牲在第一線的同志們的姓名來,配合著肅穆莊嚴的音樂聲,全場起立,一起敬禮默哀,哀悼那些不幸去世的一線同仁。
  我將拳頭放在胸口,餘光打量週遭的同志,發現這些人不管是什麼級別,什麼職位,多大的年紀,但是在這一刻,臉色都極為莊嚴而神聖,抬頭看,那是閃耀的國徽,金紅相間的顏色,中間是五星照耀下的天安門,周圍是谷穗和齒輪。
  這些人,他們在秘密的戰線上,在那些不為人知的行動中,拋灑著自己的熱血,在了祖國和人民的安寧奉獻出了自己寶貴的生命,然而即便如此,他們依然得不到世人的尊重,他們甚至還會被別人誤解,因為這些事務的特殊性,他們甚至連自己的身份都不敢跟自己的家人暴露。
  相比他們,我能夠在歷次生死危機中活下來,實在是太幸運了。
  總結會一直開到了下午六點半,然後飢腸轆轆的我們被工作人員引導著,前往會議中心旁邊的大餐廳處會餐。
  跟想像中的自助餐不同,而是一桌十人的那種酒宴似的會場,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照例跟秦振、滕曉和朱晨晨一起,其間還碰到了曹彥君,把他也拉了過來,至於其他人,會後就都沒有見著了。
  找不到人便算了,這一整天的會議開下來,而且我中午都沒有吃過什麼東西的,不覺就有些飢餓,開餐之前有領導祝詞,然後開始上菜,我直接來了一個風捲殘雲,吃得那叫一個暢快,曹彥君也是好久沒有跟我一起同桌吃飯,不住地拿起酒杯,過來勸我喝酒。
  雖然肥蟲子在我體內沉睡,但是它只要在我肚中,便可以消解酒精,我自然是來者不拒,拉著他和秦振拼酒,不知不覺,這兩人就有些迷迷糊糊了。
  與我們同桌的除了上述幾人,其餘的都是南方省的同仁,其實也都有過一面之交,但不熟,不過既然同桌吃飯,自然要相互介紹一些,攀攀關聯,這個誰你認識不,啊,那個誰是我們這兒的……如此一論,大家也都熟絡,再接著幾杯酒下了肚子,便攬腰拍背,不亦樂乎起來。
  酒桌上氣氛很濃,喝到一半,尹悅跑了過來,拉著我喊小毒物,來喝酒,這個妞兒褲子穿得鼓鼓囊囊,雖然長相頗為秀麗,卻如同一個奼女一般,我跟她喝了兩杯,結果才知道老趙他們在西面一桌,於是被拉過去敬酒,發現董仲明、老趙、破爛掌櫃的、余家源等人都在,好是一輪酒喝下來,正準備灌他們呢,對我知根知底的掌櫃的便笑著罵我,說你這個開掛的傢伙,哪個敢和你拼酒?
  我被拆穿,意興闌珊地返回來,發現朱晨晨和滕曉不見了,而秦振一臉鬱悶地在喝悶酒。
  我問怎麼回事,怎麼這副表情?
  秦振仰頭,一口飲盡杯中酒,然後一雙眼睛裡儘是火,咬著牙在我的耳邊輕聲低語道:「剛才滕曉跟朱晨晨求婚了,朱晨晨拒絕了,說兩人不合適。」我說啊,怎麼回事這樣呢?是不是跟昨天的那件事情有關?
  秦振點了點頭,低聲告訴我,說朱晨晨以前之所以跟羅金龍在一起,是被他給迷姦了。
第九章 小人報仇早到晚
  聽到秦振突然跟我說起這件事情,我的眉頭一皺,瞧著正在喝酒划拳的曹彥君與其他幾人,站起來,將他拉到了一旁,說這種私密的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
  秦振歎氣,低聲告訴我,說昨天的事情發生之後,這兩人回到住處,朱晨晨一直默不作聲,無論滕曉怎麼問都不開口,到了差不多晚上十點鐘的時候,朱晨晨終於將憋在心頭的話語搗騰出來了,談起當年羅金龍使用龍虎山秘藥龍虎奪情丹,將朱晨晨給迷昏,並且強行佔有的事情。
  這件事情是在朱晨晨與滕曉書信往來、眉目傳情之後發生的,失身之後的朱晨晨萬念俱灰,她即使擁有著比尋常女子更加厲害的修為,但是在羅金龍和他背後的廣南羅局面前,卻顯得是那麼的弱小而無力,後來她的思緒一時間走了死胡同,於是便委身於羅金龍,然而那畜牲不但沒有珍惜,反而屢次三番勾搭別的女人,這關係沒有維持多久便斷了。
  這事情是朱晨晨心中永遠的痛,本來以為有了滕曉的體諒,可以讓她忘記那段夢魘一般的記憶,然而當羅金龍此番鬧騰而起,她終於知道,如果一直被羅金龍這樣糾纏下去,不但是她的生活被毀了,便是自己摯愛的這個男人,也有可能會被牽連到。
  經過了昨天晚上的一夜傾訴,滕曉下了決定,決定用一輩子來愛這個可憐而善良的女人,於是在剛才秦振與他的談笑間,突然與朱晨晨提起了結婚的事情,正準備來一個浪漫的求婚儀式,然而朱晨晨卻突然起身,說她配不上滕曉,不如分手吧,然後扭頭離去。
  我皺著眉頭,說怎麼會鬧成這個樣子?羅金龍和他老子,昨天不是已經找他倆道過歉了麼?
  秦振摸了摸自己唇上略微粗糙的鬍子,咳了咳,然後對我說道:「陸左,我說一句老實話,如果不是很好聽,你多包涵啊?」我瞧著秦振略微猶豫的模樣,一拳打在了他的胸口,說嘿喲,咱們水裡來火裡去的過命交情,有必要這麼藏著掖著麼?有什麼事情你就只管說,好像我會吃了你一樣。
  秦振瞧見我毫無芥蒂,點頭說陸左,你可能沒有在基層待過,也不是很瞭解羅局和他這寶貝兒子的秉性,俗話說得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從早到晚,倘若是他們沒有受到昨天這樣的羞辱,說不定這事兒也就過去了,但是昨天蕭道長將羅金龍的臉扇成了豬頭,你們又強逼著這父子倆深夜過來道歉,他們的心中還不記恨得要死啊?這樣記掛著,整不到你這裡,便記在了滕曉和朱晨晨的頭上,這一天到晚的軟刀子用著,說不定哪天就把他們兩人拍到最危險的第一線,神不知鬼不覺地犧牲了,這也不是沒有的事情,你說說,朱晨晨能不多想麼?
  聽到秦振的這番語重心長的解釋,我終於明白了朱晨晨和滕曉的擔憂,的確,倘若羅賢坤真的要整治他們倆兒,什麼也不用多說,直接將他們差遣到最危險的地方,不出幾個月,兩人鐵定完蛋。
  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國內官場這種看不見血的壓軋,遠遠比我們所能夠想像的,厲害十倍。
  我點頭,說其實此事好辦,你若有時間,找朱晨晨聊一下,我去跟大師兄求個情,到時候把他們兩個人的組織關係給借調到東南總局過來,只要脫離了羅賢坤的治下,其實事情便沒有太多的擔憂了。聽得我的話語,秦振喜出望外,說如此那是最好不過的事情,我這就去找朱晨晨說一下,讓她放下心裡頭的包袱,好好對待滕曉這個癡情的娃兒——唉,他們兩人,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秦振匆匆離去,我回過頭來,目光在大廳裡面巡視了一番,終於在東南角的包廂旁瞧見了羅金龍這個臉頰腫脹的小白臉,此君正在他老子的帶領下,與各處的領導敬酒認識呢。
  瞧著他談笑風生、風度翩翩的模樣,再想起滕曉和朱晨晨這一對苦命鴛鴦,我的心中就是一股火。
  我當時恨不得現在就衝過去,將那個油頭粉面的傢伙領子揪起來,呼呼扇去幾個大耳刮子,然後膝蓋一頂,將他禍害女性的那玩意給直接報廢了。
  然而怒火終究被我的理智給遏制住了,這傢伙終究還是要整治的,不過我可不能被這賤人給拉下水——不動聲色地弄他,才符合利益最大化的原則。
  我返回酒桌,宴席已經接近尾聲,曹彥君拉住我,說怎麼回事,你那幾個同學怎麼都走了?
  我側過頭來,在他的耳朵邊輕聲問道:「老曹,冒昧問一句,你在龍虎山也混過好些年,羅金龍這個人,你熟不熟?」曹彥君的眼珠子一轉,瞧向了被拉到包廂的羅金龍背影,低聲說道:「怎麼了,你們昨天和羅金龍幹了一架,是氣還沒有消麼?我聽說昨天他老子都領著他,到你們住的地方道歉了啊?」
  我搖搖頭,說跟我沒有關係,我就想瞭解瞭解他而已,你別多想啊。
  我以前說過,曹彥君此君便是個妙人,玲瓏剔透,一點就通,立刻知道了這裡面的曲折蜿繞,也不多問,告訴我,說羅金龍他就是個含著金鑰匙出世的小子,他老爹羅賢坤是廣南局的負責人,老媽則是現任龍虎山張天師的遠房表妹,不過他入那龍虎山,並不是張天師的徒弟——張天師在龍虎山實力僅排第三,第二是望月真人,最強者名叫丁榮濤,道號善揚真人,中原正道十大高手之一。
  我眉毛一揚,問什麼十大高手,怎麼搞得像武俠小說一樣啊?曹彥君點頭,說這是老一輩的名號了,就是茅山、龍虎山、嶗山、青城峨眉、閣皂山、崑崙懸空寺……這些地方出名的頂級高手盤點,善揚真人就名列其中,他的大徒弟叫做趙承風,是西南局的常務副局長,跟陳老大以前,並稱為六處雙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