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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7節

  它牛皮吹得震天響,小妖直接一句話塞給它:「那是當年,你現在在人家眼裡,還不夠一盤菜!」
  「你……」虎皮貓大人勃然大怒,正想說些找場子的話語,想想自己此刻癡肥的身子,不由也喪了氣,搖頭歎了一回英雄氣短,然後問小妖,說你個小丫頭,懂得倒蠻多,你以前混哪兒的?
  小妖沒好氣地反問,說老講自己以前多麼威風,我也想問你以前幹啥的呢?
  話說到這,兩人互瞪一眼,哼哼哼,然後回過頭去,而雪瑞則一聲歎息,幽幽醒了過來。
  瞧得雪瑞醒轉,我從隨身行囊裡拿出水壺,放到她的唇邊,這小丫頭倒也不客氣,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半,這才仰起頭來,說不要了,我見她恢復了正常之色,問好一點兒沒有,雪瑞臉紅紅的,點點頭,說好多了。
  果任法師的歹毒之處在於,被下過藥的人雖然極度渴望,但是自己卻還是有所意識的,也能夠清楚地明瞭事情的經過,所以剛才雪瑞也明白自己的嫵媚之處,回想起來,頗有些不好意思,面紅耳燥。
  為了緩解我們之間的尷尬,我讓朵朵將雪瑞扶坐而起,然後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問她怎麼就這麼輕鬆地落入了敵人的掌控了呢?
  雪瑞一臉悔意,她說當日確定郭佳賓和鍾水月寄住在坦達村果任法師處時,她幾次上門無果,請求軍政府也沒有回音,於是想請自己的師父蚩麗妹出面,只是她擔心那兩個賤人趁機離開,逃無影蹤,而知道寨黎苗村位置的除了她,就只有精神崩潰的崔曉萱,沒有辦法,得知青蟲惑可以離擔此重任之後,放它離去,沒曾想才過幾天,她父親便出了事,而她去追趕的過程中,被一個古怪的光頭僧人出重手擒獲,然後被限制了一身修為……
  「你的那只吉娃娃呢?」雪瑞身邊有一頭巴掌大的小狗兒,咒靈娃娃出身,後來被她師父蚩麗妹用大法力塑形,化作了吉娃娃,這回卻沒見它,聽得我提起,雪瑞神色黯淡,眼淚又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小吉給那臭光頭給度化了……」
  光頭佬達圖居然有這麼厲害?——是啦是啦,也只有這麼強悍之人,方能跨越千里給我標識印記,見到麒麟胎而不強取,我心中悲歎,為何我遇見的敵人,都是這種變態啊,怎麼沒有幾個可以讓我秒殺的傢伙?
  瞧見雪瑞哭得稀里嘩啦,我也無奈,只有好聲安慰她一會兒,然後摸出手機,發現居然有信號了。
  這可真的是一個奇跡,當下我也立刻撥打吳武倫的電話,告知他山谷的方位和事情的經過,特意囑咐,說要帶上高手和軍隊,不然一樣抓瞎。
  吳武倫答應立馬去辦,我便不再擔心,給顧老闆他們報了平安,便在山裡待到天明。
  次日凌晨,我才帶著諸人偷偷摸回城中酒店,還沒有歇口氣,便來了十幾個制服,為首的一個正是上次跟著吳武倫的小弟,面色不善地告訴我,武倫主任要見我。
第二十一章 問責
  當時我剛剛將雪瑞安頓歇下,然後找到顧老闆來商議事情,還沒有說兩句呢,這個黃臉小子就突然闖入,帶著一夥人,氣勢洶洶,說吳武倫要見我。
  我自然不肯,坐在沙發上,懶洋洋地往後一靠,瞇著眼睛,盯著這個滿臉銳利和不善的黃臉小子,悠然說道:「吳武倫倘若想要見我,他自然會過來,我又不是犯人,他這般相邀,我才懶得理會他呢。
  我昨天忙碌了一夜,睏倦得要死,還有沒有什麼事情,倘若沒有,那我就不送了,請吧!」
  這個身著黑色制服的黃臉小子見我並不配合,不由得著了急,一臉怒意,用並不流暢的中文大聲說道:「我師兄他現在正給你擦屁股呢,哪裡還有時間專門過來請你?你去不去?別以為我們什麼都不知道,你昨天在埃洛地山谷裡面殺了人,信不信我現在就拘你回去?」
  聽得他這般強硬的話語,我不由得也怒上心頭,一掌拍在那鋼化玻璃的茶几上,匡啷一聲,質地堅硬如鋼的玻璃給我震垮,化作一地玻璃碎末。
  我不管這些,霍然而起,指著這傢伙的鼻子,破口就罵:「操你大爺,你敢跟我這麼說話?我們的人來你們這裡投資、做生意,給你們增加稅收、就業壓力和發展經濟,結果不但財產得不到保護,就連人身安全都不能夠保證,今天被人下降,明天被人擄走,報案之後,要麼就是沒有消息,要麼就是無能為力,無能你妹啊?」
  瞧見這人臉色一陣青,我越想越氣:「收那麼多的稅,你他媽的連這個都保證不了,你都不臉紅?你知道麼,要不是我自己趕過來,李老闆已經死了,雪瑞也給果任那老狗殺害了,看看你們這幫蛀蟲,都做了什麼,有種去抓達圖啊,有種將果任的餘黨肅清啊,你怕他們啊,不怕我?老子單槍匹馬就敢在他們那個破山谷殺幾個來回,信不信我現在就讓這幾個街區沒有一個活人?敢跟我橫,媽的,你什麼單位的?」
  雪瑞昨夜差一點兒就受辱了,以她那剛烈的性子,我還真的怕出什麼事情,而這一切,都是軍政府懦弱無能造成的結果,我心裡面早就窩著一肚子的氣,而吳武倫這個小師弟仗著自己有些本事,心高氣傲,竟然對我耍起了官僚作風,讓我頓時就氣炸了。
  出身於社會底層的我又不是沒有見過渾得,當下也是直言不諱地出口頂撞,用憤怒如刀的眼神死死瞪著這傢伙。
  聽得我的話,黃臉小子也爆了,咬牙大叫道:「你這惡棍,你他媽敢?」
  我這一通臭罵出了口,心中爽利,情緒倒也稍微能控制了一些,也不吵了,只是抱著胳膊冷笑,說你想看看麼?你是不相信我的手段呢,還是這幾千上萬號人的性命,你都覺得不重要,準備拿來當作你的賭注?年輕人,你賭的起麼?反正我賭得起,就你們這垃圾辦事效率,我搞完事之後,吃頓晚飯再走,你們也抓不到我!
  我和他這般劍拔弩張地對峙,旁邊終於有了一個老成些的人前來圓場,拱手賠笑道:「陸先生,陸先生,別開玩笑了,瓦謙這個人性子直,說話難免沖了點,您見諒,您見諒。是這樣的,武倫主任他剛從埃洛地山谷回來,這個時候正在跟上面匯報情況,所以暫時來不了。
  昨夜的事情你最是清楚,所以想找你來瞭解一下情況,並沒有別的意思……」
  這個中年人年紀約四五十歲了,修為雖然不高,但是一臉精明,顯然是個油滑之人。
  他這話中聽,不過我還是沒有鬆口,指著門口圍著的這一堆人說道:「請我,需要找這麼多人來麼?這是什麼意思?」
  中年人倒也機靈,說這些人是帶過來保護賓館裡的其他人,防止果任的餘孽,再次過來騷擾。
  我瞇著眼睛瞧了一會兒,指著面前這個黃臉小子說道:「那好,他帶著人留在這裡幫我照看雪瑞,你領我去見武倫法師。」
  聽得我的安排,那個名喚瓦謙的黃臉小子不樂意,說他到這兒來的任務是帶我回去,可不是過來當保鏢的。
  他這般說,我便懶得理了,說那我不管,我不走了。
  我在沙發上安坐,中年男人則拉著瓦謙到一旁商量,我不管,與顧老闆商量,讓他帶著李家湖夫婦撤回香港去的事宜。
  過了幾分鐘,瓦謙冷著臉走過來,說好,我在這裡給你看護雪瑞小姐,你去見我師兄吧。
  見到這小子服了軟,我的這一口惡氣也總算是消了些,盯著他的眼睛,緩緩說道:「給我看好點,如果雪瑞再出什麼事情,我會……殺了你!」
  這話說完,我不管他憤怒的表情,站起來,跟著那個中年男人走出門外去。
  我能夠感受到有一股殺氣在後方,死死地鎖定著我,不過我並不在乎,像黃臉小子這種人,學得一身本事,初出茅廬,自以為天老大地老二,傲氣凜然,我倘若跟他服一個軟,他定然就會騎到我的頭上來,拉翔拉尿,我只有擺出更加桀驁不馴的姿態,他才會對我重視一些。
  因為還是不放心這些傢伙,我將虎皮貓大人和小妖也留在了房內,貼身保護雪瑞。
  這些撇下不談,我們所住的酒店就在市中心,離吳武倫所在的單位並不算遠,不多時,我們就來到了一處並不算醒目的建築前面來,在中年男人的一路指引下,我被帶到了一間寬敞的院子裡,這院子四周防衛森嚴,圍牆上布得有鐵絲網,四角都有瞭望樓,上面荷槍實彈的士兵,兩人一組,四處巡望。
  瞧見這戒備,我不由得跟那個中年人開玩笑,說這不會真的是鴻門宴的節奏吧?
  我這個笑話應景,不過顯然這人雖然能說中文,並不懂這裡面的典故,只是笑笑。
  走進院子,只見正中有一個布袋,裡面傳出淒厲的哀嚎聲,聲聲入耳,讓人毛骨悚然。
  我回過頭來,問他這是什麼意思,殺雞儆猴?
  中年人依舊不懂,搖搖頭,不過這個時候我的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倒不是殺雞儆猴,只是一個人證罷了!」我回過頭來,卻是一臉倦容的吳武倫走了過來,他揮揮手,旁邊自有小弟走到場院中間,然後解開那布袋上面的繩子,抄底一倒,滾出一個人來。
  這人渾身皆有密密麻麻、蠕動翻滾的黑色蟲子,胸口和皮膚幾乎變成了蜂巢,到處都是黑乎乎的孔洞,流著黏乎乎的紅黑色膿水,渾身都散發著刺鼻的刺激性氣味,好像屠宰場處理下水的垃圾堆,而就是這樣一個場景,這人還能中氣十足地嚎叫著,顯示出了他過人一等的體格和修為。
  瞧著地上這個如同爛泥一般的仰光地區頂尖降頭師,我有些驚奇,說這傢伙怎麼還沒死?
  吳武倫的整個臉兒都黑了,說這不就是你成心弄的嗎?
  我一臉無辜,說他們當時有槍,我沒有多留,跑到山裡面躲了一晚,凌晨剛回來,哪裡曉得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