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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3節

  這些對於我來說雖然只是舉手之勞,但對他們確實改變人生的大事,所以才會如此隆重。
  看到他們現在的狀況,我也很開心。
  我一直覺得,一個人成功與否,不在於他多有錢,而在於他能否讓自己和身邊的人,朝著更好的方向前進。
  吃完中飯,老萬找過來,說偉相力那邊的謝課長,打電話過來催了幾次,聽語氣好像很急,問我們到了哪裡,需不需要派人過來接我們?
  聽到這話,我們就沒有再作停留,而是讓老萬直接將車開往工業園區,通知謝一凡過來接我們。
  阿培他們的自助餐廳就在園區附近,車子拐過幾道路口,就到了地方,我們沒有准行證,所以進不去,於是等待了一會兒,謝一凡帶著助理羅喆跑了出來,與我們握手,然後帶著我們來到了一棟四層高的綜合樓前。
  下了車,謝一凡小聲跟我說他們集團在這個時候,正處於輿論的風口浪尖,園區外面說不定蹲點著多少記者在等待採訪,所以一切行事都很低調,也沒有隆重地接待我們,還請見諒。
  我和雜毛小道都笑了,說如此正好,我們本來準備改頭換面,現在一看,卻不用多費這些兒勁。
  從綜合樓的大堂往裡面走,轉過一處隔斷,我看到屏風後面坐著幾個人,怎麼看都有些眼熟,當有一個短頭髮的精明女人站了起來的時候,我驟然想起,這不就是跟茅晉事務所同城的萃君顧問公司麼?這個女人,是萃君顧問公司的老闆吳萃君,而我看著眼熟的那個中年眼鏡男,跟雜毛小道當初在錦繡閣論道的時候有過交流,好像叫做老莊吧,至於名字,就不記得了……
  這邊的沙發區,除了萃君顧問公司外,還有六七個人,分數兩三個團體,看來偉相力真的是病急亂投醫,但凡有些名氣的公司,都給請了過來。
  見到我們在謝一凡的指引下走了過來,吳萃君笑容滿面地迎上前來,熱情說道:「我道是哪位先生這麼難請呢,原來是茅晉事務所的陸老闆和蕭老闆啊?不錯,兩位都是有著真本事的人,錦繡閣上一舉揚名,整個東官業內無人知曉,確實是這方面的行家裡手——不過,兩位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跑路麼?」
  老莊在旁邊附和道:「就是啊,難道去年到處流傳的通緝令,是假的麼?」
  謝一凡本來還準備給大家介紹一下我們,聽到吳萃君和老莊這一唱一和地將這樣勁爆的消息抖出來,驚訝地回頭過來瞧。
  我沒想到會遇到這個娘們,而且還瘋狗一樣上來就咬,沒有說話,雜毛小道卻是個靠嘴皮子吃飯的人,直接瞪眼回去:「吳萃君,你是開警察局的麼?」
  吳萃君搖搖頭,說不是,雜毛小道便淡淡地說道:「不是便閉嘴,小心永遠開不了嘴!」
  他說得霸氣,像吳萃君這麼強勢的女人,按理說應該會第一時間反駁的,然而她卻是深吸了一口氣,卻沒有說話,坐了回去。我看向了大為吃驚的謝一凡,說謝課長,我們和萃君顧問公司有些故事,見笑了。謝一凡搖搖頭,說通緝令是怎麼回事?
  雜毛小道眉頭都沒有動一下:「業內的事。如果我們真的問題,哪裡敢正大光明出現在這裡?」
  謝一凡瞧我們面無所懼的表情,笑了笑,沒有說話,然後走到場中來,開腔說了幾句場面話,然後拱手請求大家多多幫忙,盡快將這件事情鑒定處理,避免給集團公司再招惹麻煩。
  在這裡,他也只是一個跑腿的,沒說幾句,我突然隔著玻璃看到綜合樓的大廳處駛來了幾輛黑色奔馳。
  謝一凡眼睛一亮,讓羅喆招呼我們,自己小跑步,朝著門口跑過去。
  車門開,走下了一老一少兩個人來。
第十三章 同行濟濟
  這兩人,一個青褲白衫黑布鞋,年約古稀,頷下有飄逸的白色長鬚,面帶微笑,一副有道老神仙的打扮;而另外一個則是妙齡女郎,高跟鞋,穿著一件修身藍色旗袍,鴉色秀髮盤在頭上,鵝蛋兒小臉上面寫滿了高傲和自負,冰山美人兒,頗有種名門貴女的豪門氣質。
  一同走出來的,還有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跟這兩個氣場很強的貴賓聊著天,談笑言歡。
  謝一凡上前招呼,神情倒是恭謹得很,說了幾句,然後手往回指,朝向了我們這邊兒來。
  那個妙齡女郎眼睛往這邊斜了一眼,正好與我們的目光對上,眉毛一挑,似乎頗為不屑。
  我微微皺眉,瞧著架勢,彷彿是同行的樣子,不過不知道是在哪兒混飯吃的——就這勁兒,倒也沒有尋常高人的架勢。
  真正有本事的人,哪個不是低調再低調,態度哪裡會流露得這般明顯?
  很快,這一老一少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越過大廳,走到了我們的面前來。
  謝一凡給我們做介紹:「各位,這位是台灣花蓮的姜鍾錫大師,師承台灣皇極風水派,著有《陰宅風水》、《梅花算術預測》等多部著作,曾經給著名的金門朱秀華女士鑒定過借屍還魂的真實性,在東亞一帶,是頂級厲害的風水師;這位是姜大師的徒弟張靜茹,台灣易經文化研究院代理副院長,國立清華大學國學講師,被業內譽為中國最有潛力、最為年輕風水專家之一……」
  這響噹噹的名號一出來,台灣人只以為我們都會起立鼓掌,夾道歡迎,然而除了吳萃君站起來外,其餘如我一般的人,全部都裝作沒聽到,摸摸鼻子不說話。
  其實這也是同行相輕的其中一種,畢竟大家能夠闖出一些名頭來的,都不是初出茅廬之輩,誰的頭頂上沒有戴幾個光環?我們這種野雞路子,不是還花了錢搞了一個中華易學研究會榮譽教授的名頭?可是這中華易學研究會的門往哪裡開,我們依舊也不知道。
  所謂風水師,名頭真心不重要,大家真正看中的,是手裡面有沒有活兒,能不能夠鎮得住場面。
  不過這般敷衍的態度,確實也有些不是很和諧,白鬍子老頭兒姜鍾錫年紀大了,氣兒順,倒也沒有說什麼,那個妙齡女郎張靜茹,倒是氣壞了,狠狠地瞪了一眼我們這些傢伙,然後回頭跟那個胖子說了幾句話。
  她說話聲音雖小,但是卻堪堪能夠給進入到我們的耳朵裡:「李經理,你們從哪裡,請來這麼些個……」
  她話沒有說完,然而意思卻表達到了,我旁邊的好幾個人都是臉色一變,惱怒上了心頭。
  我之前說過,諸等秘術,因為一些眾所周知的原因,隱匿失傳甚多,國學凋零,許多人不知不曉不聞,反而是香港、台灣之地,繁榮昌盛,流派紛起,而這些地方的同行,普遍都不怎麼瞧得起國內的師傅,如此態度,也算是正常。
  我特意關注了一下雜毛小道,這廝也是臉色一變,然後一雙眼睛幾乎變成了燈泡,閃現精光,嚥著口水,幾乎有衝上去,將這件藍色錦緞旗袍給撕開來的衝動。
  我略微有些無語,這個傢伙並沒有聽到我們面前這小妞兒的羞辱之意,反而更加注重別人胸脯前那高聳的起伏曲致。不過他這一招也算是有效,在那貪婪的、幾乎想要將人扒光的目光注視下,這個女郎收斂了一些驕容,下意識地拉了拉裙角。
  我們沒有說話,倒是那個吳萃君走了上去,拱手說道:「竟然是姜世伯,侄女吳萃君,這番有禮了。」
  姜鍾錫聽到這見禮,略微有些訝異,沒有想起來面前這個短髮精明女人,是何方人物。
  不過吳萃君很快提醒了他,說家父吳琊,匪號玄三狼,不知道姜世伯可曾記起來了?她話音剛落,這姜鍾錫恍然大悟,說哦,原來是三狼的女兒啊,沒想到啊沒想到,上次見你,還是一個梳著羊角辮的小姑娘,這一晃眼幾十年,竟然這麼大了——聽你父親說你在內地開了一家公司?
  吳萃君立刻遞上名片,說道:「萃君顧問,開在東官,小女也是憑著父親教的手藝,勉強維持些生計,還請姜世伯多多指教才是……」
  姜鍾錫接過名片瞧了一眼,然後遞給旁邊的妙齡女郎張靜茹,頗為謙虛地說道:「你父親與我本事相若,談不上什麼指點,今番能夠在一起共事,也算是有緣,無需多禮。」
  這熟人見面,一番攀談,之前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一下子就給沖淡了很多,那個中年胖子走到中間來,舉著雙手喊道:「諸位,鄙人李皓,是集團行政部的經理,今天請大家過來呢,想必大家多少也清楚是怎麼回事了。在這裡呢,我代表我們董事長懇求大家,希望能夠盡早解決此事,恢復集團的正常生產和穩定,至於外界對我們集團血汗工廠的種種指責,我想說,對於同類企業來說,我們已經做得足夠好了,當然,我們的工作也在繼續,希望能夠更加人性化……」
  他到底是一個領導幹部,說話跟我們大陸這邊差不多,廢話連篇,官話套話一堆堆。
  說完之後,他引著大家到了二樓的會議室,先給在場的所有人都做了一個簡短的介紹,然後將此次事件的具體細節和過程,用PPT放映的形式,都給我們做了仔細的介紹。
  因為之前做了一些功課,我對這些細節並不是很在意,而是左右看了一下,發現參與此次事件查探的,主要有六家,我和雜毛小道的茅晉事務所算一家,萃君的顧問公司算一家,台灣大師姜鍾錫和他徒兒張靜茹算一家,還有三家,一家來自鵬市,一家來自南方市,還有一家,居然來自朱晨晨和歐陽指間老先生的家鄉江門。
  如此濟濟一堂,又各自都有著競爭的關係,所以會上熱烈發言的人很多。
  我和雜毛小道都有一個相同的性子,就是不愛張揚,雜毛小道雖然愛耍弄嘴皮子,但是也特別分場合,倘若是自個兒擺攤算命,那小嘴吧嗒吧嗒能說一天,但是在這種場合,卻並不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