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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0節

  我點頭,說可以,您隨便問,我知道什麼,便說什麼。
  趙承風思考了一下,然後斟酌語氣說:「你自己判定,說鬼面袍哥會此次的動作,有兩個目的,第一就是為了報復社會,第二,是想引誘你到那裡,開啟石門,他們的大蠱師並不是曹礫,另有其人,而你懷疑這個人,就是我們局裡面的吳臨一,對吧?」
  我點頭,說是的,這是我的猜測。
  趙承風不動聲色地問:「那……證據呢?」
  我將我發現吳臨一所有的疑點,包括把我借調到西南局,在專案組期間針對我,洞裡面遇見時唯一的活口,以及其他,一一跟趙承風說明。
  這些東西,我必須跟他說明,不然讓吳臨一繼續潛藏下去,說不定我以後還要遭災。
  趙承風一邊聽我說,一邊點頭,最後嚴肅地說:「陸左,你提供的這個消息很重要,我們會仔細調查的,組織的原則是,不冤枉任何一個好人,也不放過任何一個壞人,你不用擔心。」
  他跟我談起第二個問題,就是我的血為什麼能夠開啟傳說中的耶朗祭殿,那頭千年殭屍,為何要幫我們呢?
  這個我自然不願透露,直推說我也不知道,當時的全程情況,白露潭都在現場,大家都莫名其妙的。
  趙承風歎息,說可惜那座山都被埋了,不然若能夠挖掘出來,千年的殭屍,那可是最有研究價值的東西,而且那一處地方的古跡,也十分具有科研價值……我心中一跳,說我們不會在這次完了之後,去進行大規模的挖掘考察工作吧?
  趙承風笑了,說不會,那裡的陰脈地煞被轟擊之後,所有的山勢都轉移了,這樣子去找,就如同刻舟求劍,緣木求魚,是找不到的……我們談最後一個問題,黃鵬飛的死,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笑吟吟,然而我背上的冷汗,立刻就刷的一下,流了下來。
  該來的,總是回來的。
  見我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趙承風問我怎麼了?我盯著他,說這個問題我已經說過了,黃鵬飛當時以為我死了,然後過來摸我東西,結果我醒過來了,他本身已經中毒不愈,平日裡又有些私怨,所以那個時候的腦子就抽了筋,想要殺我。
  最後我們兩個在廝打中,結果我正當防衛,將他擊斃,此事白露潭全程在場,親眼目睹,如果還有什麼疑問,我們可以找到她過來,一同對質。
  趙承風見我情緒有些激動,拍拍我的肩膀,說陸左同志,不要激動嘛,這只是一次普通的述職問答,歸入檔案而已。
  其中的是非曲直,你要相信,組織一定會給你一個結果的。
  這樣吧,你看一看這份記錄,如果沒有出入的話,你簽一個名就行了。
  趙承風把旁邊記錄員所寫的報告遞給我,我接過來,心中冷笑,一次普通的述職問答,需要由一個位高權重的副局來做麼?不過我並沒有說,大概查看了一下,和我的說法並沒有什麼出入,於是一邊小心應承趙承風的話語,一邊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完成這一切,趙承風跟我握手,溫熱的大手握得緊緊,春風滿面地跟我說,陸左,不要委屈,你先回去安心養傷,然後等著參加慶功會吧。
第三章 風雲之詭變
  接下來的幾天裡,我準備安心在醫院裡養傷,盡量減少活動,讓傷口結痂好轉,免得留下疤痕。
  不過自從我的左臉留疤過後,這方面我就一直很小心,雖然受傷不斷,但是卻一直皮光水滑,連著雜毛小道也享了福,沒事就借肥蟲子給他通一通筋骨,完了之後神清氣爽,美滋滋。
  當天晚上雜毛小道和小妖朵朵回來,帶來了一根木頭胚子。
  這東西,便是我們所見到的那棵老槐木,它內裡的精怪已經被落雷轟死,剩下的樹芯,還積攢著一些契合力,用來製作木劍,雖比不得雷擊桃木劍,但是卻能夠儲藏朵朵的鬼力,隨著修為而成長。
  從這個角度看來,其實鬼劍也是蠻厲害的,而且也很符合我的身份。
  畢竟我是一個養蠱人,而不是道士。
  當然,和雷罰一樣,這鬼劍的製作流程也是分成好幾步,繪符篆刻這事兒難不倒雜毛小道,但是那位制劍的老師傅洗手不幹了,其他人,手藝又遠遠沒有那老師傅精妙,好好的材料,浪費了可真的讓人心疼。
  雜毛小道打電話給小叔,讓小叔去磨磨那老師傅,手藝人就是這樣,脾氣硬得要死,天王老子來勸也沒用,但若是你拿一塊好材料給他,說不定就丟下以前的誓言,屁顛屁顛地搞起來了。
  為何?手藝人這輩子想做的事情,就是完成幾件技近乎道的作品,成為大師,流芳百世。
  所以雜毛小道跟自家小叔說完之後,用快遞,將樹芯寄到了句容去。
  這鬼劍什麼時候能夠有,還真的難說,不過快遞還是蠻給力的,第二天下午小叔便收到了。
  小叔把我當作自家子侄,他對這件事情很上心,立刻打電話過來,說他這就去找那倔強的老頭子,一定托盡各種關係,使盡渾身解數,也要將這把劍弄出來,一定比小明的那把,還要好。
  對於小叔的偏袒,雜毛小道簡直就是無法吐槽,只能翻翻白眼,當作不知道。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天事情的整個過程,便開始漸漸地浮出了水面,通過嚴格的政審,專案組內部抓住了一個洩露計劃的內鬼,是一個叫做孫苛涵的協調員,使得我們這次的行動佈置,從一開始,就陷入了敵人的耳目當中。
  為此,張大勇還特意調集了滇南猛臘鴻廬的同道過來支援,力求一役打痛西南局,報復當日之仇。
  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算天算地,卻最終沒有算到,他一直看不起的我,在此次戰役中的表現,竟然如此妖孽,使得他將所有的底牌都打出,卻最終還是全盤皆輸,身死魂銷。
  至於那個愚弄山民的客老太,我還特地幾次打探消息,但是從指揮部的反饋來看,在外面的士兵並沒有見到這個老乞婆,要麼她走了秘道,逃離此處,要麼就悄無聲息地葬身於此次崩塌中。
  不過依照這老婆子的狡猾來看,想來是已經逃過了此次劫難,再次潛伏起來。
  這還真的是一件讓人頭疼的事情,慧明在西南盤踞這麼多年,門生故交遍地,雖然他們都知道了客老太晚節不保、參與了老對頭鬼面袍哥會,但是看在慧明的面子上,那抓捕力度,肯定有等於無,瞇著眼睛而已。
  若讓此老潛伏於暗處,處心積慮的謀劃,那我可真的是有得忙碌了。
  我曾經在第二天,傷勢還未好的時候,被指揮部請了過去,給處於地震正中心的狼崽窩,指導病蟲防治工作。
  在現場的時候,楊操指著一大堆崩塌的山體,告訴我,當時有大約一個連的戰士在原來的那個果林小屋旁,不過指揮的那個連長並沒有同意進入救援,在他的想法裡,再多的兵力,如果沒有做好準備,一旦進入,說不定就生死由天了。
  也多虧是這個連長頑固地堅持了自己的見解,並沒有聽從蠱師李媛的話語,貿然前進,而僅僅是派了一個班的戰士,前往地洞探路,遇到死胡同之後聯絡上峰,等待命令,才使得在地震來臨的時候,他果斷帶著大部分戰士們離開此地,往上方跑去,避開巨坑陷落。
  不過,即使如此,也還是有一部分人犧牲在了這些地方。
  在共和國的和平時期,這些戰士獻出了最美好的生命,成為烈士,永遠的沉眠於地下,此間再無。
  雜毛小道扶著我,站在山頂上,旁邊的李媛告訴我,說她經過實驗對比,這個被埋了的柑橘園,應該就是此次病蛆柑橘的源頭地,所有的蠱病,都是從這裡,經過風、昆蟲以及人工傳播,向別處散播而去的,特別厲害,之前確定的藥方,對它只是有抑製作用,因為被埋在地下,恐怕會污染這一片區域,以及地下水,所以讓我看看有什麼辦法沒有?
  而楊操則指著旁邊那個房屋垮了一大半的山村,說這裡面的一部分人,其實就是鬼面袍哥會的成員,那天晚上試圖襲擊我們留在外圍的同志,結果失敗了,留下了一大堆屍體,以及很多什麼也不知道的婦孺。
  而客老太在洞中忽悠的那一群人,再是來自於另外一個叫做五里牌的山村,也是洪安中他們上次前往的目的地。
  我在狼崽窩待了一下午,發現這裡的土質確實有變化,因為病蛆柑橘一開始研製出來,便具有高度的傳染性,所以這一片的土質和水文都有所影響,不過這並不是很嚴重,我們要做得,其實很簡單,就是先設立隔離帶,然後在附近的水源處投放濃縮的解藥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