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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8節

  沒有冰屍的顧看,我們心中都有些忐忑不安,所以在黑暗的通道中一路前行,除了自己的腳步聲,就是身邊人的呼吸,像拉風箱一樣,呼啦呼啦,越來越沉重。
  不多時,我們衝到了一個轉角處,那裡有三個岔口,只見一個穿著褂衫的老頭子,我只以為是剛才跑散的山民,便衝上前,大聲喊道:「老鄉,你見到你們老祖,還有一頭殭屍,從這邊哪裡走了?」
  那個老頭子轉過身來,我心中陡然一驚。
  這是一個帶著惡鬼面具的傢伙。
  這老頭子在轉過來的同時,左手往空中一畫,右手袖裡藏刀,朝著我心臟捅過來。
  也許是太過於關心前面的追逐,或許是這個老頭子手腳實在利落,使得我並沒有第一時間閃避,只能微微避開,胸腔中刀,劇痛襲來,接著又被踢了一腳,倒頭就跌落地下。
  中刀的那一瞬間,我劇痛纏身,天地昏暗,然後聽到一聲巨大的槍響,又一具屍體倒地。
  接著有腳步聲走近,然後有一個黑影子蹲下來,我聽到了白露潭的聲音,說他死了麼?
  「許是吧,不死,也差不多了……」我感到一雙手在我的身上摸索,最後摸到了震鏡上面來:「這個狗日的,全身裡,也就這東西值錢,收了!」
第四十一章 鵬飛的死亡
  我勒個去,這什麼節奏?
  老子都沒有掛球呢,怎麼就開始發起死人財來了?我表示我不能夠忍了,於是伸出手,緊緊抓住在我衣服兜裡掏弄的那隻手,不讓他再摸。
  黃鵬飛見我睜開眼睛來,說哎喲,你居然還沒有死?這個傢伙的手藝太潮了啊,怎麼就沒有一刀把你給捅死呢?
  我聽他這輕佻的語氣,突然感到有一些不對勁兒來,左手抓著插在胸口處的那把刀子,然後問你什麼意思?
  黃鵬飛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說什麼意思?陸左,你剛才是不是對我們很不滿意?你覺得我們在濫殺無辜了?現在你看到了吧,沒有濫殺無辜的人,就像你這樣,躺在地上,默默地流血,然後死去。
  這個世界太混亂,你裝純來給誰看?坦白跟你說吧,老子一直看你不順眼,不但是你跟蕭克明那個狗雜種要好,而且還因為你明明只是一個來自鄉下的窮小子,怎麼可能進步得比我還要快?你一定是開掛了,這樣的人生,實在沒有什麼好期待的,所以呢,你現在最好的結局,就是被人暗算在了這裡,死了,然後我黃鵬飛幫你報仇了,大家各取所需,何樂而不為呢?
  聽到黃鵬飛這一番話語,我不由得抬起眼皮,看向了在旁邊的白露潭。
  白露潭看到我的眼神,心中頓時一陣亂,走上前來,跟黃鵬飛勸說道:「黃隊長,陸左其實傷勢不重,我可以背他走的……」她的話並沒有說完,便被一把散彈鎗給指住了眉心,黃鵬飛死死地盯著我,然後獰笑,說小白,給你做一個選擇題,你到底是想幫我呢,還是要幫地上這個快要死去的鄉下小子呢?
  白露潭面對著充滿火藥味的槍筒,張了張嘴巴,想要說什麼,結果最後還是沒有迸出一個字來。
  她沉默了。
  黃鵬飛獰笑起來,說陸左,你死了,死得其所,你為了人民的幸福安康,國家的繁榮穩定,做出了一定的成績,奉獻出了你年輕的生命。
  你的一生,是短暫的一生,也是輝煌的一生,所有認識你的人,都為你而驕傲,因為你是一個烈士,在秘密戰線上,與罪惡勢力鬥爭時犧牲的勇士,放心,你的家人,會為你自豪的。
  他這般說著,右手持槍對準了白露潭,緩緩低下身子,那左手則朝著還插在我胸口處的尖刀摸去。
  他準備補刀,讓我永久地長眠,在這個寒冷陰森的巖洞裡。
  我的頭貼著地,感覺根本就沒有任何人會路過此地,小妖剛剛進入深度睡眠,呼喚不過來,至於肥蟲子——這吃貨,簡直就是坑爹啊。
  我淚流滿面,人一輩子小心,臨了臨了,卻栽在了這個小陰溝裡面,而且還給黃鵬飛這個牲口撿了一個大便宜。
  我咬牙切齒,說黃鵬飛,你狗日的還有良心麼?要不是老子救了你,說不定,你早就給鬼面袍哥會的人,給宰了呢!
  黃鵬飛的手已經握在了我胸口的尖刀上,一搖晃,我便疼得冷汗只冒出來。
  他呵呵冷笑,說救了我?陸左,你這個狗日的,你還好意思說這玩意?你知不知道,我腰上的那玩意,只有曹礫那個沒用的老傢伙,才有獨門解藥,結果呢?你指使那個矮子,將曹礫給殺了?你什麼意思?你不就是變相地想讓我死去麼?你知道麼,我當時就下了決心,我若治好了,那就不說,若治不好,第一個,就拉著你陪葬……
  我無力吐槽了,唯有說最後的一句:「那哥們,真的跟我沒什麼關係,我也指使不了……」
  黃鵬飛哈哈大笑,握在我胸口刀柄上的手顫動,弄得我疼痛非常。
  他凝視著我,說陸左,你當我是個瓜皮是不?這麼多人,唯有你的血能夠打開那扇石門,這是沒有關係?若沒有關係,那麼厲害的一頭殭屍,他媽的居然給你跪下?你是欺負我的智商,對吧?
  說完這些,黃鵬飛將我胸口的尖刀,猛然拔起來。
  按理說,當尖刀入體,一旦拔出,胸腔裡面的血壓會瞬間失去平衡,迸射出鮮血來。
  然而我這裡卻沒有,黃鵬飛拔出尖刀的時候,我的傷口處,不但沒有一絲血跡,居然還有了癒合的現象來。
  在刀子拔出來的一瞬間,我能夠感受到一物,迅速地填充到了我的傷口處,開始促進所有的新陳代謝。
  原來肥蟲子並沒有睡去,它一直都在,只不過因為某些緣故,比如在上次神農架的北祭殿一樣,並沒有出來而已。
  有著這傢伙在,我瞬間就有一種無比的安全感,湧上心頭,趁著黃鵬飛愣神的那一瞬間,我翻身一滾,將整個傢伙給掀了下來,忍著疼痛,去奪他手上的槍。
  我們兩個搶奪,結果一摟火,那鐵砂便拍打進了巖壁上,有的深嵌入石壁中,有的則反彈回來,變成跳彈。
  這槍一啞火,我便往後急退兩步,撿起我跌落地上的彎刀。
  我的彎刀是撿至剛才山民手中,而且黃鵬飛手上的,則是三狗子身上搜出來的,論質量,自然是他的好,不過所謂一寸長,一寸強,我倒是並不怕他。
  我胸口剛剛受傷,雖然肥蟲子在幫我堵傷口,但仍舊是一陣疼過一陣。
  不過與黃鵬飛拚鬥起來,卻也不是很吃力,蓋因這個小子,其實也是傷痕纍纍,欺負一個手無寸鐵的傷殘人士他在行,欺負像我這樣的,卻有點兒心虛。
  當然,心虛歸心虛,既然翻了臉,他倒也是十分光棍,攻擊凌厲,招招致命,頗有種軍中一擊必殺的狠厲。
  黃鵬飛到底是家學淵源,使起匕首來,十分靈活厲害,我拿那弧度頗大的彎刀,倒是有些處處不便,受制於人,一來二往,我又被黃鵬飛一腳踹倒,跌落到了地上去。
  倒地的我看到白露潭手持著那把散彈鎗,大叫,說小白,你拿著把槍晃來晃去幹嘛?他可是謀殺罪啊,你還不趕緊開槍?我死了,他一定會把你給滅口的。
  然而聽到我的話,白露潭更加慌亂了,腦袋不斷地打顫,似乎在天人交戰。
  黃鵬飛獰笑著撲上來,說小白都已經是我的女人了,她還會幫你?你就乖乖受死吧!他的刀子,又即將抵到了我的心窩子裡,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從我剛才的傷口處,突然蹦出一道金色的暗光,直入黃鵬飛胸口處。
  這個傢伙,在平日裡自然是各種配飾,將其武裝得像堡壘一般,但是之前被搜過身後,一身空蕩蕩,如同不設防的城市,光憑自身修為,自然也擋不住二轉過後的肥蟲子,頓時中了招。
  我心中也是惱恨這個狗東西翻臉不認人,而且還想置我於死地,在推開他的同時,揚手一刀,抹在了他的喉嚨上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