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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節

  略微的尷尬之後,李晴拍了一怕雜毛小道結實緊繃的胸肌,說放心,不會的話,人家可以教你嘛,這些都是小事情,到時候我給你電話,一定要記得來哦?雜毛小道坦然地接受了李晴這明是拍、暗是揪的一下,指著我和曹彥君,說那我這兩個朋友,到時候能不能夠一起帶過去啊?
  李晴從頭到尾都沒怎麼看過我和曹彥君,這會兒似乎發現新大陸一樣,打量了一下我和老曹,然後為難地搖了搖頭,說我們這個圈子很保守的,一般普通成員都只能介紹一個進來,你如果要來得話,先來參加幾次,到時候再把你的朋友介紹過來嘛……
  對於他這種隱藏頗深的歧視,我卻表示很快樂,高興地點頭,說老茅,我們明天要去辦事處找老王,就留下你一個人沒事,你不用管我們的,跟晴少一起去玩吧,好玩的話,再介紹我們來也成。
  李晴捂著嘴巴呵呵笑,說刀疤哥哥你真的好體貼啊,讓人家都忍不住拉你一起來了。
  說完這話,李晴起身,然後跟我們告辭,然後朝著酒吧側邊的過道走去。
  看到她手裡拿著粉紅色的諾基亞,邊走邊打,雜毛小道得意洋洋地看著我,說小毒物,你覺得哥哥的演技怎麼樣,是不是秒殺金馬男主角,可以直接角逐奧斯卡啊?我望著李晴那灰色鉛筆褲勾勒出來的翹臀,說我去下洗手間,說完站起來,朝著李晴的那個方向跟過去。
  洗手間在過道的盡頭,而在左邊第二間,則是一個虛掩的小辦公室,我過去的時候,聽到李晴在跟人打電話。我不由得放慢了腳步,然後聽到他似乎在跟人爭吵著,聲嘶力竭。
  左右都是過往的人,我自然不敢停留太久,露了痕跡,於是走到了男性洗手間,走進蹲坑位,關門,一拍胸前,低聲說道:「有請金蠶蠱大人現身……」肥蟲子立刻閃亮出現,他明瞭我的意思,立刻順著縫隙鑽出了洗手間,然後朝著剛剛那個房間奔過去。
  我坐在馬桶上面,然後閉目凝神,開始冥想著一個未知存在的地方,將意識與肥蟲子做著勾聯。
  做這件事情我已經是十分熟練了,閒著沒事的時候經常……呃,偏題了,反正我很快就進入了肥蟲子的視線,世界一墜一墜,晃晃悠悠地來到了剛才的那個房間門口,一看,剛才虛掩的門居然已經關閉了。當然,這難不倒已為半靈體的肥蟲子,它低下身子,準備往鎖眼裡面鑽去。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肉眼不可見的光芒朝著肥蟲子肉乎乎的身子射去。
  金蠶蠱這小東西何等機靈,一待發現,立刻橫移一米,往上一瞧,只見那門的正中,正好貼著一張三指寬、兩寸長的黃色紙片,上面筆走龍蛇地繪著亂七八糟的線條,散發著一股凌厲的氣息。肥蟲子莫看它傻乎乎的萌貨一個,本來卻是個暴躁的性子,正想挺身衝上去與這勞什子符菉肉搏一番,爭個高低,卻被我給喚了回來。
  與雜毛小道相處日久,我知道高明的制符師能夠留一絲神念在自己的符菉之上,現在事態未明,我還是不要打草驚蛇的好。
  肥蟲子罕有地不樂意,憤憤不平地瞪著那黃色符菉好久,這才退了回來。
  待它回歸我的體內,我雙目一爭,走出了洗手間,只見雜毛小道兩人朝我招手,說要回去了。我不捨地回望了一眼那個房間,卻是空空如也。
第四章 睡夢魂牽
  見我回望,雜毛小道走到我身邊來,低聲說道:「他走了,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我點頭,曹彥君已經結好了帳,過來招呼我們離開,路過吧檯的時候,那個長髮男子朝我們揮手告別,說哥,你們要常來啊。雜毛小道並不言語,淡定地揮揮手,像足了上海灘的發哥風範。出了溫暖如春的酒吧,寒風撲面,頓時就是一陣冷顫,把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給好好清了一遍。
  這是我二十多年裡出過最多的雞皮疙瘩,感覺比和那殭屍惡鬼搏鬥,還要疲累,鼻翼上面還有汗,冰涼。
  在酒吧不遠的地方,有一輛紅色的奔馳小跑,正在緩緩地倒車,那是李晴的車子。
  曹彥君沒有跟我們廢話,直接跑到停車的地方去啟動SUV,而我和雜毛小道則遁入人流中,不讓李晴看到我們。很快,我們坐上了車,曹彥君遠遠地輟著不遠處的那輛奔馳小跑行駛。畢竟是特殊戰線上的人才,他開車的技術屬於一流的,穩當而靈活,像蚊子一樣死死地盯著目標,讓我這個僅僅拿著C照的傢伙汗顏不已,也讓雜毛小道這個新手心生羨慕。
  談及今天的成果,雜毛小道說那個青虛雖然不知道我們的存在,但是他顯然已經覺察到重寶在身,而自己又太過招搖,所以隱匿了行蹤。我們畢竟不是地頭蛇,也不能夠借助官方的力量來大範圍搜尋,所以這個李晴,還真的是一個絕佳的突破對象。
  曹彥君望著坐在副駕駛座上面的雜毛小道,說那蕭兄你可得要犧牲一下色相了。
  雜毛小道苦著臉,說犧牲色相這事情,我向來都是樂意為之的,然而這對像如果是一個男人,我就真的有些受不了。小毒物,你怎麼看?我摸了摸我左頰上面的刀疤,說也對啊?明明我比你帥好多,為什麼李晴那死娘們沒有看上我,反而對你像蒼蠅叮翔一樣黏糊呢,難道是因為我的這刀疤影響了我的戰鬥力?
  雜毛小道呸我一口,說你這好不要臉的傢伙,老子渾身洋溢著男兒的陽剛之氣,哪裡是你這個優柔寡斷的傢伙,所能夠比擬的?
  我們幾個哈哈笑鬧了一陣,我嚴肅起來,問曹彥君,說老曹,我想到一個問題,你說你以前跟青虛那傢伙是舊識,那麼有沒有可能李晴也認識你?我就是覺得有些奇怪,你發現沒有,偌大的一個酒吧,李晴一出現,就直奔我們這邊,跟我們攀交情,是不是有些太湊巧了?我當然可以認為是我們幾個人氣質卓爾不凡,但是也有可能是那個傢伙過來,探我們的底啊?
  曹彥君搖了搖頭,說不可能的,他們不會認出我來的,這一點你們放心。
  聽到了我的擔憂,雜毛小道眉頭一皺,說有可能啊,此事非同小可,老曹為什麼這麼肯定呢?曹彥君歎了一口氣,從車台上的盒子裡取出一張照片來,遞到了雜毛小道面前,坐在後座和朵朵一起玩兒的我探頭過去瞧,只見照片上是一個穿著青色道士裝的粉嫩可愛小正太,這照片有些發黃,顯然是有一定年頭了,雜毛小道拿著照片和曹彥君作對比,疑惑地說老曹,你不會說你以前有這麼英俊瀟灑吧?
  曹彥君穩穩地把著方向盤,盯著前方的奔馳小跑,說你們不相信?
  看著這個陽光燦爛的小正太,又看著臉型古怪如骷髏的曹彥君,我摸了摸下巴,說老曹,按理說我是應該無條件地相信你的,只可惜這差別也太大了,若我相信,簡直就對不起自己的智商了。曹彥君哈哈一笑,轉過臉來看了雜毛小道,說蕭兄,你也是符菉派的高人,可知《太上無極大道自然真一五稱符上經》一文裡面,有關於「洞罡乾羅符」的記載。
  雜毛小道撚鬚,表示知曉,見我一臉茫然,給我解釋,說這「洞罡乾羅符」其實是融合了楚巫詛咒的一種符菉,配合著人的毛髮、指甲和生辰八字燃燒詛咒,能夠改變人的氣機,如果抵禦不住,重者心性大變,走火入魔至瘋癲,輕者容貌改變,滄海桑田。可那手段秘而不宣,是皂閣山靈寶道的不傳之秘,怎麼會用到你的頭上?
  曹彥君聳聳肩,說鬼知道?我對曹彥君表示慰問,他笑了笑,說沒事,好女嫁挫男,你們要是看到我老婆的照片,就不會這麼說了,哈哈。聽到他這麼肯定的答案,我也放下心來,不再說話。
  朵朵睜著一雙迷濛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像月亮下溢滿的井水,呢喃地問我:「小妖姐姐什麼時候回來啊?」我捏著她肥嘟嘟的可愛小臉兒,說放心,我們一定會找到小妖的。
  我心裡也在給自己說道:「一定要找到這個胸大無腦的小妮子!」
  車行了二十多分鐘,很快就來到了一個居民小區,紅色的奔馳小跑馳進了滿是大槐樹的停車坪裡。這種居民小區跟大城市有保安的小區不一樣,老建築,是可以自由通行的,而我們則在外面停留著,曹彥君準備了望遠鏡,看著李晴走進了一棟七層小樓裡。
  有了金蠶蠱的改變,我的視力十分好,沒有用望遠鏡,而是默默地觀察那一間的燈光亮起。
  然而就在我們凝神靜氣觀察的時候,突然車窗的玻璃被人敲動,咯咯咯地直響。
  我轉過頭,見到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太太倏然出現在駕駛室旁的車窗外,正瞪著眼睛往裡邊瞧呢。
  這神出鬼沒的老太太,把我們都嚇了一大跳,曹彥君連忙收起望遠鏡,我也不動生色地將朵朵藏起來。老曹搖下窗子,問這個滿臉皺紋、但是極為警惕的盯著我們的老太太,說您有什麼事情?老太太用蒼鷹一般的眼神,仔細地打量了一下車子裡面的空間,然後有些猶豫地問你們把車停在這裡幹嘛?
  兩個人說的都是影潭本地話,不過我們好歹都能夠聽懂,但是不敢吱聲。
  曹彥君也猶豫了一下,斟酌著詞語,說大媽,我們是過來這裡找朋友的,打電話通知他了,在這裡等一下,他一會兒就過來,有問題麼?老太太用一種疑惑的態度瞄了黑暗中的我們幾眼,然後自豪地把左手上面的紅袖章展示給我們看,淡淡地說:「最近小區老是有陌生車輛出入,都是些年輕男女在車子裡面,做些個不要臉的事情,前兩天剛剛開完會,不能再有這種破壞精神文明建設的事情發生,所以我們社區查得嚴。不過你們都是些小伙子,我就不說了,這裡不能停車,你們趕緊走吧。」
  不要臉的事……說的是車震麼?
  古人常言,行走江湖,有四種人不要惹:老人小孩,和尚道士,因為你不知道他們裡面,會有著怎樣奇葩的高手存在。高手在民間,我們自然不敢跟這個較真的老太太說道理,曹彥君連忙一口子答應,說我們這就跟那朋友打電話,讓他在小區外面等著,就走、就走。說完發動車子離開。
  車子緩緩地駛離,曹彥君臉色複雜,說你們有誰看清楚李晴住的地方了?
  我和雜毛小道都搖頭,苦著臉說都被那個神奇的老太太嚇得魂飛魄散了,哪裡還有心思估算亮起的燈光?一想到三個本事滿滿的傢伙,妖魔鬼怪都不怕,卻被一個居委會老太太嚇得心跳一百二十邁,頓時覺得丟臉無比。曹彥君看了一下手錶,現在是晚上十一點多,他安慰我們,說無妨,他有個發小在這附近的派出所作戶籍警,很容易就能夠查到的,明天再來吧。
  我們點頭,也只有如此了,急也急不了一時,打草驚蛇了可不好。
  當晚我們並沒有返回貴溪,而是就近找了一家酒店住下。
  我們三個在酒店房間裡商量接下來的行動計劃,曹彥君告訴我們,那三個地方,同志酒吧是一處,還有東郊的溫泉山莊又是一處,再有就是城西的老王記燒鵝,青虛行蹤不定,但是這三處地方,是怎麼都戒不了的,實在不行,他找三五好友過來,幫忙盯著就是了。
  我們問是否可靠,這種事情雖說人多力量大,但是知道的人還是越少越好,可別真的打草驚蛇了?曹彥君說無妨,都是知根知底的老夥伴,跟青虛也有著芥蒂,算得上是天然的盟友。
  我考慮了一下,點頭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