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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節

  走近一看,鐵門上面貼了張紙,紙上寫著:「館主有事,武館暫時關閉。」
  我心中一沉,看樣子這事還不小,馬平川上去敲門,敲了好幾下,裡面才傳來一個有聲無力的聲音道:「誰啊?沒看見告示嗎?武館關閉了!」
  隨著有人打開了門,是一個虎頭虎腦的後生,一見我們好幾個人,立刻就怒了起來,張口說道:「你們究竟想怎麼樣?師傅也被你們打傷了,武館也關閉了,殺人不過頭點地,你們還想怎麼樣?」
  我們又是一愣,馬平川上前一拱手道:「這位兄弟,我和林館主是朋友,上次曾來過一次,請問下林館主出了什麼事?武館怎麼會這樣?」
  那少年看了一眼馬平川,好像想了起來,馬上面色一苦,也拱手說道:「唉!不說了,既然是師傅的朋友,進來說吧!師傅受傷臥床,不能起來迎接,還請各位原諒。」說話神態之間,倒頗有幾分林占魁那古代豪俠的風範。
  進了門,那少年將大鐵門又關了起來,前頭領路,將我們一直帶入房間。
  我注意看了下,裡面也是個大院子,確實不小,容納一兩百人都行,院子裡放了好多石鎖、沙包之類的鍛煉工具,想來平時這裡應該有不少人練習,只是如今連半個人影兒也沒有,顯得有點蕭索。
  隨著那少年進了門,一進門就看見桌子上放了一個藥罐,還冒著熱氣,想來是那少年正準備給林占魁送藥。林占魁的身體我是知道的,能用得上吃藥,說明這傷的就不輕了。
  那少年端了藥,邊領著我們往裡走,邊說道:「師傅受傷之後,一直軟弱無力,不能起床,醫院看了好多家,都查不出來什麼原因,只有個老中醫開了點中藥試試,不過已經吃了快半個月了,一點效果沒看出來。」
  說話間,已經到了裡間,我們一眼就看見林占魁正躺在床上,面色薑黃,雙目微閉,整個人都萎靡不振的模樣,哪裡還有原來那股霸氣豪情。
  我們到了床邊,林占魁才驚醒過來,可見反應有多遲鈍,一見我們,就要掙扎起來,被瘋老頭按住道:「大兄弟,你這是咋的了?輸一陣而已,再打回來就是,至於這樣嗎?」
  林占魁苦笑道:「各位,俺林占魁是那樣小肚雞腸的人嗎?只是這回這傷有點古怪,自從受傷之後,整個人就提不起精氣神來,渾身軟綿無力,反應遲鈍,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所以才不知道各位前來,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瘋老頭伸手扒了扒林占魁的眼皮子,眉頭一皺道:「沒看出來有什麼異常啊!即不像是奇門術,也不像是降頭、蠱術,看你也沒什麼大傷,這倒奇了。」
  薛冰走上前去,伸手搭在林占魁的額頭上,又看了看林占魁的瞳仁和舌根,起身說道:「是藥,他被人下了抽絲蟲,這藥是用一種蟲子研磨成粉,摻雜在水中或者飲食中,無色無味,藥效遊走體內經脈之中,可使人全身乏力,提不起精氣神,時間久了,還會導致癱瘓,這誰下的手,倒也夠狠毒的。」
  我們一聽薛冰說的頭頭是道,頓時知道薛冰肯定能治好,那少年則「撲通」一下跪在薛冰面前,連連磕頭道:「求姑娘救救我師傅,俺孟虎感激不盡,為姑娘做牛做馬,也都甘願!」
  我見這少年忠厚孝道,很是喜歡,遂扶他起來,笑道:「誰要你做牛做馬,給她做牛做馬的活兒,已經被我承包了,你還是好好做你師傅的徒弟吧!你放心,有我們在,保準還你一個生龍活虎的師傅。」
  一句話說的眾人大笑,薛冰翻了我一眼,開始掏出許多瓶瓶罐罐來,每一個都很小,大的也只有鼻煙壺大小,也不知道平時都藏在哪裡的。
  我們一見薛冰開始動手了,更是心裡有了底,薛冰做事一向穩重,沒有把握不會胡亂對林占魁下藥的。
  林占魁很是高興,同時也頗受那小子感動,強笑道:「這孩子就實心眼,俺一倒下,所有的門徒開始還來看看,十天半個月之後,就無人再來探望了,多虧了這孩子跑前跑後的忙活,要不說不定都已經死了。」
  瘋老頭「咦」了一聲道:「你弟弟呢?那個傢伙難道不照顧你?」
  林占魁面色一怒道:「不提那畜牲也罷!他自從被你廢了雙手之後,一直賦閒,俺雖養著他,卻不再縱容他,一個月前吧!雙手忽然莫名好了,俺當然為他高興,還出錢替他開了個煙酒店,也算有個營生。」
  「就在半個月前,他忽然提了只野兔來,還提了瓶好酒,說是在菜場上看見的,隨手買了,知道俺喜歡喝兩口,就送來給俺下酒,俺當時還很開心,以為自己這個弟弟終於長成大人了。」
  「當天他親自下廚,徒弟們散去後,俺們哥倆喝了兩盅,誰知道當天晚上就全身綿軟無力,俺知道著了道兒,可俺仍舊沒往他身上想,也沒想到會這麼嚴重,只準備第二天去醫院檢查一下。」
  「誰知道第二天一大早,姓張的就前來踢館,並且言辭狂傲,那個畜牲竟然也跟在姓張的身後,一副走狗的模樣,俺哪受了得這口氣,挺身應戰,可全身根本就提不起力氣,沒出幾個回合,就被打倒在地。」
  剛說到這裡,我忽然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轉頭看去,小馬駒正轉身要往外走,我哪會不知道他想幹什麼,急忙拉住他,小馬駒看了我一眼,冷聲道:「鬆手!我去殺了那畜牲。」
  瘋老頭連忙喊道:「小馬駒,林登魁再不是玩意,也會有林占魁自己處理,你別亂開刀。」
  林占魁感激的看了一眼瘋老頭道:「多謝,那畜牲雖然說多行不義,可畢竟是俺一母同胞的兄弟,他能對俺不義,俺卻不能對他不仁,就隨他去吧!從此之後,生死都由他自己。」其實我早看出來了,林占魁雖然恨鐵不成鋼,卻也不願意林登魁死與非命,不然我也不攔著小馬駒了。
  馬平川這才恨恨的站到一邊,顯得餘怒未消。
  這時薛冰說道:「趴下,脫了上衣。」
  林占魁依言而做,脫去上衣,露出一塊塊精壯的肌肉來,趴臥在床上,薛冰走了過去,身手摸出把銀色小刀,只有手指長,韭菜葉寬,另一隻手在林占魁脊背上量了一下,手腕一轉,「嗖嗖嗖」在林占魁的脊背上劃了六個十字形傷口,頓時流出鮮紅的血來,林占魁卻連吭都沒有吭一聲。
  薛冰伸手將銀刀放於一側,拿起一個小瓶,對著六個傷口分別倒上一點藥粉,頭也不回對那孟虎道:「打盆水來。」說著話一翻手,手上已經多了一把小鑷子,就像變魔術一般。
  那孟虎急忙跑去打水,不一會端了一盆清水來,片刻林占魁脊背上的六道傷口就已經停止了流血,只是每一道傷口上都長出一片密密麻麻比髮絲還細的白色細毛來,還在輕輕蠕動,就像活物一般。
  薛冰拿了鑷子,一點一點的將那白色細毛都拔了出來,將六個傷口上的白色細毛全拔乾淨之後,用清水清洗了一下傷口,再度倒上一點藥粉,不一會拿六個傷口上又長出一片白色細毛來。
  就這樣拔了長,長了拔,一連拔了三次,才用清水洗淨,取出另一個小瓶,倒上藥粉,找來紗布包紮好,又取了顆紅色藥丸給林占魁吃下,才長鬆一口氣,起身說道:「這東西雖然不算厲害,卻當真麻煩。」
  話一說完,林占魁已經翻身而起,雙目之中炯炯有神,滿面神采飛揚,又恢復了原先那股子豪氣,倒頭對著薛冰就拜了下去。
  薛冰哪會讓他跪拜,急忙扶起,笑道:「林大哥,咱們這是兩清,上回你救了我們性命,我們這回替你去毒,兩不虧欠而已,你根本就不欠我們的。」
  林占魁也不是俗氣的人,哈哈大笑道:「好!兩不虧欠,不過你們可得留下來陪俺喝頓酒,我知道你們都是大忙人,可無論如何也得喝了這頓酒才許走。」
  瘋老頭笑道:「你以為我們大老遠來這裡幹什麼?不就是來敲詐你一頓酒嘛!我可說好了,酒要好酒,菜要好菜!還必須去許家夫妻的飯店吃去。」
  林占魁又哈哈一笑道:「就這麼定了,不過,這頓酒得等等再喝,俺還有件事,不辦了這酒喝的也不痛快!你們等著,我去去就來。」
  千影脫口而出道:「什麼事?」
  林占魁一邊大步流星想外走去,一邊頭也不回的喊道:「踢館!」
第248章 踢館
  我們一聽頓時樂了,這才符合林占魁的脾氣,有熱鬧看誰不想看,何況我們幾個本就都是年輕人,急忙都跟了上去,連瘋老頭都笑瞇瞇的跟在了後面。
  出了大門,林占魁帶頭,直奔大街上而去,片刻就到了那家新開的武館門前,門前正站著一個大漢,約有四十來歲,豹頭環目,高鼻闊口,肩寬體碩,精壯威猛,看上去確實和林占魁有得一拼。
  那大漢旁邊還站了個三十多歲的男子,長的倒是不醜,只是一臉的狡詐,露出奉承的笑容,在那大漢身邊點頭哈腰,看上去極為讓人看不起。
  門前四個獅子仍在舞動,那大漢正在拱手微笑,一臉的得意之色,林占魁上前一步,一腳腳一隻獅頭踢飛了出去,對那些鼓樂手一擺手道:「停!老子來踢館!」喧鬧之聲頓時停了下來,四周民眾一看頓時圍了更多。
  那大漢一愣,隨即哈哈狂笑道:「林占魁,你這個手下敗將,怎麼還有臉來踢館,你上次被老子打的趴在地上不能動的場景,難道現在忘了?」
  林占魁也不說話,走過去一把抓住那大漢旁邊的男子,手一提給提了起來,大步走到那石獅子旁邊,大聲喝道:「你給我說清楚,是誰讓你給俺下藥的?」
  那大漢面色一變,上去抬手就打林占魁,林占魁反手一拳,將那大漢逼退,又一聲大喊道:「說不說?」
  那男子頓時面如土色,顫聲道:「哥……哥……沒有……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