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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節

  我當然知道她說的是雙關語,在郭老二媳婦聽來,這就是小情侶撒嬌,可在我聽來,這就是求救。
  這畢竟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兒,我總不能看著藍小姐去死,何況,昨天我昏睡時,她說的話我還記得一請二楚,這藍小姐對我倒是不薄。
  當下起身對郭老二道:「二哥,我這有事,今天就不陪你喝酒了,改天我們兄弟再聚。」又轉頭對郭老二媳婦道:「二嫂,我們先回去了,改天我再來看你們。」
  藍小姐是知道我的本事的,見我對郭老二夫妻如此尊敬,不由得多看了他們兩眼,搞不清楚什麼狀況,在她看來,我是怎麼也不可能和郭老二他們扯上關係的。
  我也不點破,拉著她就走,郭老二夫妻倆一直將我們送下了樓,走出老遠還聽見郭老二在那喊:「兄弟,有什麼為難事了,別忘了來找二哥。」
  郭老二媳婦也在喊:「沒事就領著媳婦來玩啊!嫂子給你們做好吃的。」
  我鼻頭一酸,強忍著沒落下淚來,仗義每多屠狗輩,古語誠不欺我,郭老二一市井小民,只不過和我有一面之緣,就能與我落難之中仗義伸手,我略作回饋,就視我如兄弟,相比之下,李局長等人的人品,真的不堪一提。
  一直出了小區,我都沒敢回頭,生怕一回頭看見郭老二夫妻的身影,再忍不住落下淚來,藍小姐看在眼裡,更是詫異,不住回頭看,顯然她搞不懂我怎麼會和郭老二他們有這麼深厚的感情的。
  到了藍小姐的紅色跑車旁邊,我伸手指了指她的身後道:「說說,你是怎麼招惹她們母子的,上回在路上沒害成你,這又跟上你了,要是沒怨沒仇的,不可能每次都找上你。」
  藍小姐一張俏臉瞬間變得一片慘白,顫聲道:「真的有?」
  我頓時又好氣又好笑,說道:「你自己不知道?不知道是怎麼想起來找我的?」
  藍小姐苦笑道:「還不是樹老的意思,我昨天去看你們,想請你們吃個飯的,誰知道你受傷了,只好作罷。」
  「可樹老卻告訴我這幾天要注意點,說是看我印堂發暗,恐怕有大禍臨頭,等你睡醒了,讓你給我看看。」
  「誰知道你睡了一覺爬起來溜了,李局長、五大家族和我,以及其他形形色色的人,凡是受過樹老恩惠的,每一個都被樹老打了招呼,說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把你找出來。」
  說到這裡,藍小姐又露出一絲得意道:「說到找人,誰能比得上我,我手下有八百個小姐,恩客遍佈整個城市,僅一個早晨,我就打聽出郭老二昨天在飯店請了一個年輕人吃飯,那年輕人喝的大醉,我一問裝扮,就知道必定是你,這年頭還一身黑色中山裝的,也就你們幾個怪咖了。」
  「於是我就來了,一方面是找到你,好還樹老一個人情。另一方面,我從今天早上起手腳冰涼,全身都不舒服,想起昨天樹老的話,我也怕的慌,想讓你給我看看,結果這一看,還真的有。」
  說到這裡,話鋒一轉道:「我雖然不是什麼好人,可這麼多年來,始終還秉著一顆良心,即不搶人老公,也不破壞人家庭,你說的怨仇,我還真想不起來。」
  「不過,你既然已經看見了,就不會拋下姐姐不管的對不對?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你不像樹老那麼現實,也不像小馬那麼冷酷,你和他們都不同,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就覺得你與眾不同,我相信你一定會有大出息的。」
  我看了看藍小姐,想分辨出她說的是真話還是為了哄我救她故意說的好聽的,卻只看見一張充滿無奈的俏臉,眼神中更是顯露出一絲說不出的痛楚,一瞬間竟然感覺她好可憐,差一點將她攬進懷中。
  雖然我沒有這麼做,卻在心裡暗暗下了個決定,不管怎麼樣,她這件事,我管定了。
  我現在哪裡知道,這個決定,不但差點害了自己的命,還差點要了馬平川的命。當然,就算知道,我也會幫藍小姐,不為別的,就為了她眼神裡的那一絲痛楚。
  當下我暗捏鎖魂決,向藍小姐身邊靠去,誰知道我才剛一抬腳,那小鬼就察覺了,手一鬆,「哧溜」一下飄出好遠,一雙黑漆漆的眼珠子死死的盯著我看,那眼神之中,充滿了歹毒之意。
  我心頭有點著惱,說實話很想給他來記雷訣或者六陽天火,可這大街上人來人往,實在不是出手的好地點,只好伸手點了點那小鬼,轉身對藍小姐道:「上車,回家!」
  藍小姐一愣,問道:「回哪家?樹老的家嗎?」
  我忽然想起了馬平川,此時的他,應該正在等我回去吧!他們急著找到我,是瘋老頭也同意殺我了嗎?不然我離開了他們,不是最好的結局嗎?薛冰呢?不知道薛冰怎麼想?不過,如果馬平川一定要殺我的話,她一定也不會阻攔吧!畢竟馬平川是她的親表哥,而我卻什麼都不是,頂多算是她的一個追求者吧!
  一想到這裡,心頭又是一酸,一揮手道:「不,別告訴他們你找到我了,我不想再和他們見面,回你的家,我替你解決了這個事情,就會永遠的離開這個城市,再也不回來了。」
第68章 子母陰魂
  藍小姐二話不說就上了車,那小鬼沒敢再跟著,汽車發動,剛走幾步就猛的熄火了,我差點撞上前面的玻璃,坐好之後,沒有說什麼,只是看著前面冷冷的笑。
  在車頭上,趴著那個小鬼的母親,我看見她就在車子發動的那一瞬間,跳上了車頭,現在正翻著白眼,對著我的方向,也冷冷的笑。
  「你別管,不然你也死。」一個尖細的聲音傳進了我的耳朵裡,我沒有說話,就算死,這事我也管定了。
  更讓我氣惱的,卻不是她威脅我,而是我分明記得,哪天晚上她們母子看見馬平川時那副驚恐的表情,和現在對我的態度,完全就是兩回事。
  她們根本就沒把我看在眼裡。
  我得證明自己不比馬平川差勁。
  那女人依舊趴在車頭上,似乎在等我的回應,我一句不吭,想看看她究竟玩什麼把戲,藍小姐則根本看不見,只知道車子陡然間熄火了,一個勁的開關車鑰匙打火。
  大概是我表現的太過鎮定,那女人慢慢從車頭上退下去,閃到一邊,伸手拉住她兒子的手,眼神依舊陰冷的看著我道:「再給你三個小時考慮,不離開她就死。」
  我冷冷的笑了笑,本來還以為要倉促間和她們動手,三個小時足夠了。
  車子發動了起來,藍小姐罵道:「這破車,才開一年怎麼就開始熄火了呢!」
  我沒理她,往座位上一靠,悠然說道:「先別回家,帶我去紙紮店,越大越全的越好,可能要買不少東西,事先說明下,我身上沒有錢。」
  藍小姐笑道:「放心,姐有錢,走著。」車子開動,轉入車流之中。說實話我有點佩服起藍小姐來,要是一般人知道自己身後跟著不乾淨的東西,只怕腿都軟了,她竟然還能笑得出來。
  不一會車子在一條比較偏僻點的街道邊停靠,街道不長,也沒幾個人,顯得比較冷清,道路也窄了許多,兩邊全是賣紙紮花圈金山銀海的,大約有十幾家,竟然是紙紮一條街。
  我下了車,挑了家門面看上去最氣派的店面,一頭闖了進去,藍小姐馬上下車跟了上來。
  一進店門,就有個滿面紅光的老頭笑呵呵的迎了上來,未語先笑道:「兩位,敢問下,府上是有什麼事呢?還是買點紙紮品祭奠一下?」
  我看了他一眼,這一臉的紅光和紙紮店的氣氛明顯不相符,不過從穿著上能看得出來,混的還是不錯的,看樣子紙紮這門手藝,給他帶去了不少的利潤。
  我把眼光瞟向藍小姐,藍小姐二話不說,伸手掏出皮夾子遞給我,鼓囊囊的,現金足夠。
  錢真是好東西,有了錢就有底氣,我將手中的皮夾子一揚道:「黃表二十道,藍表五道,硃砂、金漆各一份、胎兒毛筆兩支、蠟燭九根、冥台一副、雞米碗一隻、檀香三把,外圓內方紙錢一箱,全要優質的。」
  那老闆一聽,頓時眼睛一亮,笑道:「小兄弟是門清啊!能用藍表的可不多啊!冒昧的問一句,之前在哪裡走動?以後可願意在這小城落戶?」
  我一聽就明白了,這老闆是怕我搶他家的生意,當下笑道:「小弟是飄零客,路過此地幫個朋友,事畢即走,老闆不用多心。」
  那老闆頓時鬆了一口氣,眉開眼笑道:「那兄弟要這些東西分明是做事用的,小店還有上好的桃木劍、正品道衣、三校九對的八卦盤、以及景德鎮精瓷天師神像,外行來了,這些可見都見不著的,可要一併帶上?」
  我暗讚這老闆真會做生意,反正也不花我錢,當下隨口應道:「那就再加一把桃木劍、一尊天師神像好了,道衣就不要了,八卦盤我也看不懂,要也沒用。」
  此言一出,那老闆就是一愣,我笑了笑,也沒解釋,要知道玩奇門術的不用道衣,那就代表了本身手段十分高明,用不著道衣護體,道衣前後的八卦圖,危急之際還是可以擋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