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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節

  跑到門口的時候,兩人停了下來,我看著門口的黑白二色八卦圖,越看越是心驚,渾身都是冷汗,這招玩的太陰險了,這八卦中間陰陽不分,八門只開六門,生、休兩門全閉,分明是六合劫煞的陣眼,偽裝成八卦的圖形罷了。
  之前一進門的時候,我還在心中嘲笑過設計此八卦的是個草包,現在看來,此人光在風水上的修為,就甩我幾條街。
  劉老闆不知道我們怎麼突然跑了出來,大概以為我們臨陣脫逃了,也顧不上乾嘔了,急忙追出來一把拉住我的胳膊道:「小華兄弟,你可不能不管我啊!老哥哥這身家性命,可全都指望你了。」
  我不耐煩的甩開手,對他說道:「放心,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我不會不管的,你現在趕緊開車帶我們去其餘五家看看,我要看他們房屋和你家房屋形成的格局,還要看看他們家門口是否和這裡一樣,有個八卦圖形。」
  劉老闆一聽,馬上說道:「不用看了,我有圖紙,我們六家一向關係比較密切,生意上也互有往來,所以當初建房的時候,我們六家是統一建的,承建商就是李老闆,當時特的為了我們六家做了個全景俯圖。」
  「至於這八卦圖形,則是那大師指點的,說是八卦擺門前,能擋凶煞,確實是每家門前都有一個,而且是大師親自監工,完工後還開了光的。」
  我一聽暗罵蠢蛋,不用問,六家男人肯定都被下了元葵,這元葵說著噁心,卻是極陽之物,自古陰陽吸引,當然會吸引各種陰魂前來。
  然後配合六合陣法,按事先安排好的對應分流,各自吸引一種不乾淨的東西,如果我的推測不錯,分別應該是剎女、陰童、春鬼、怨婦、歹翁、舌婆,湊齊了六合之數。
  大婦家吸引的應該是陰童,陰童一般都是溺亡的童子,童子怨氣最重,水中陰氣最重,發作起來也是最快,所以大婦首先被淹死在洗臉池內。
  二婦家吸引的應該是怨婦,怨婦最擅長挑唆人自尋短見,一般多為前世是吊死或者跳樓等自殺而亡的女子,從二婦之死上可以看出,那怨婦是個吊死鬼。
  三婦家吸引的是舌婆,這東西巧舌如簧,極盡挑撥離間之能事,東家長西家短是她的最愛,死後必下拔舌地獄。三婦修煉閉口禪,想必也是受了高人指點,不過卻沒有挺過去。
  四婦家吸引的是春鬼,春鬼生前一般都是淫棍,喜與婦人夢中交媾,勾起婦人心底的春情氾濫,四婦之後的表現,也確實如此。
  五婦最是可憐,碰上的歹翁,顧名思義,歹翁就是歹毒的老頭,這些傢伙生前幾乎都是心腸歹毒之人,遇上他們,全身上下連一塊好肉都不會剩。
  劉老闆家遇上的自然就是剎女,剎女雖然不是什麼厲害角色,對付男人卻是百分百的殺人利器,要不是劉夫人這麼一鬧,劉老闆估計早就兩腿一蹬了。
  這是相當歹毒的一種陣法,要是不破,就是六合劫運,六家的運氣則源源不斷的被人劫走,一年不如一年,最後家產敗盡,折運減壽。所以剛才馬平川喊的是六合劫運。
  要是破陣,就必須先解了元葵,元葵一解,陣法就會變成六合劫煞,法門大開,這三年來,也不知道多少遊魂野鬼被元葵吸引在六家附近,只是苦與被六合陣所擋,欲進不得,法門一開,聚集在附近的陰魂必定暴動,到那時,連我們在內,一個都別想跑。
  剛才我喊的就是六合劫煞,其實是一回事。
  一般來說,這六合劫煞如果不是仇深似海,很少有人會用,畢竟牽扯太多,手段又過於歹毒,使用此陣的話,難免會遭了天譴,即使成功,對自身的損害也是極大的,一個搞不好,折壽都是輕的。
  而且這六合劫煞有個極大的風險,運氣運氣,運也是一種氣場,劫了運要有個去處,要有個氣場流向,而氣場流動的時候,那些遊蕩在附近的陰魂說不定就會被吸引,千百陰魂跟隨過去的話,那可不是好玩的。
  一想到這裡,我額頭冷汗都下來了,這人和劉老闆六家的仇恨可當真不小,如此處心積慮陷害六家,甚至不怕搭上自己的性命,這得多大仇啊!
  當然,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測,前提條件必須是六家房子所在的方位,必須形成六合陣法。不過,根據目前所知來看,幾乎已經可以斷定無疑了。
第38章 別墅成了養雞場
  劉老闆是個聰明人,一見我的面色,頓時知道問題肯定出在房子上了,急忙轉身上樓,不一會拿下來一張圖紙來,我接過鋪開,只看了一眼,就長歎了一聲,苦笑不已。
  馬平川伸頭看了一下,也露出一絲苦笑來,這鳥俯圖上看的清清楚楚,咋看之下,六家聚在一起,間隔不遠,全都依山而居,在六家的正南方,就是一條山溪,背有靠山,側有山泉,確實是個好地方。
  可仔細一看,問題就出來了,六家所佔據的地段,上下左右前後分的明明白白,活脫脫就是一個六合陣圖解。而那道山泉就是洩氣口,氣流順溪而走,直向南方流去。加上六家男主人個個身中元葵,就算是傻子都知道這是有人故意陷害的了。
  劉老闆可不明白這些,還一個勁的在旁邊解說,說這個格局怎麼怎麼好,請了誰誰誰看過都讚不絕口,每報一個人名,我心中就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不用說,全是一些混吃混喝的神棍。
  當下我也不在隱瞞,將實情和盤托出,並將五婦之死對應的陰魂也一一指出,真心不是嚇唬他,只是不願意再聽他口若懸河的吹下去了。
  劉老闆聽的目瞪口呆,額頭上的冷汗一道一道的往下流,嘴角不停的抽搐,顯然是恐慌到了極點。
  等到我最後將懷疑有人坑他們六家的看法說出來後,劉老闆再也忍不住了,大吼一聲道:「我操他媽拉個逼的,怪不得老子這幾年越來越不順心,要不是老婆娘家勢力大,早就破產了,要是讓我查出來是誰幹的,老子要他全家抵命。」
  我苦笑了一下,不管能不能查出來,光憑這份手段,就不是劉老闆這種人能玩得過的,罵罵大街過過嘴癮他可以,想整死人家基本沒有可能。
  疑點也就在這裡,以這人的佈局手法上來看,絕對不是一般二般的高手,像我這樣的三流角色,一開始就找錯了方向,要不是有馬平川一直點撥,估計早就著了人家的道兒。
  以這樣的手段,真要想整死劉老闆,不過是伸伸手指的事,卻不惜如此大費周章,硬是擺出個六合劫運來,真心讓人納悶。劫運所得,無非也就是錢財名利等身外之物,以這人的本事,想要這些簡直就是手到擒來,根本犯不著費這麼大勁。
  按理說,這事是人與人之間的爭鬥,不在我們獵殺管轄範圍之內,不過,我們既然受了劉老闆的委託,這事怎麼也得查個清楚,而且這人手段之毒辣,也讓我很是不爽,求財而已,何必害這麼多條性命呢!
  當下我伸手點了點那條山溪的水流方向道:「想要查出來太簡單了,劫運轉氣,必定會有一個承接點,你只要一查在這溪水流向的第一家,就是了。我敢保證,這家這三年來賺的可不少,你們這六家的運氣都流向了他家,想不發財都難。」
  劉老闆一聽,頓時更加暴跳如雷,完全沒有形象可言了,口中不斷飆出髒話,不停的咒罵著一個叫「林猴子」的人,顯然不用查,他早就知道了南邊那家是誰了。
  好不容易等到他消停下來,我又點了點圖上山溪道:「說說吧!這林猴子和你們六家是怎麼結的仇?你不說實話,我可不知道該怎麼化解。」
  劉老闆一聽,頓時又暴怒了起來,罵道:「媽拉個逼的,我們和他有個屁仇,不但沒仇,說起來我們還算是他的恩人,我們六家各有各的生意,平時互有來往,其中李老闆是搞建築的,林猴子原先就是李老闆手下的一個包工頭。」
  「當時李老闆這份圖紙,也正是林猴子提供的,然後負責建築的也是他,他自己則在我們南邊建了個小一號的別墅,說是和我們挨的近,方便走動。完工之後,大家都很滿意,對他也另眼相看,給了他一些小業務。」
  「那林猴子也很會做人,三六九的請吃請喝,對我們也恭敬的很,所以或明或暗的幫了他不少,幫他擴展了不少人脈,那傢伙覺得時機成熟了,就拉了一票人自己幹了。當時我們覺得也不是壞事,生意場上,畢竟多個人幫襯就多一份力。」
  「誰知道他自己干之後,第一筆單子就搶了李老闆的一筆大生意,也不知道怎麼的,李老闆上下都打點了,單子卻莫名其妙的就給了他。當時李老闆很不高興,大家也覺得他這事做的不地道,一商量,就不再帶他玩了。」
  「誰知道這傢伙就像瘋草一樣的長起來了,不但搶了李老闆許多建築上的生意,還把手插進了我們五家的生意。更離奇的是,我們之前積累的人脈關係,好像忽然都不管用了,好單大單不斷的被他搶走。」
  「李老闆被判了死刑之後,整個城內的建築幾乎都被他包攬了,資金像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目前的實力已經超越了我們幾家中的任何一家。」
  「即使如此,我們也沒動過歪腦筋,只是以為他比我們更捨得花錢罷了,商場就是這樣,重利不重情。沒想到這傢伙竟然這麼卑鄙,使用如此下三濫的手段,我一定要告他,告他個身敗名裂,賠他個傾家蕩產。」
  我苦笑著揮揮手打斷了劉老闆的話,情況大概已經明白了,至於劉老闆那些氣話,完全沒必要聽下去了,這事情在我們眼裡是真真確確的,在法律上則是一點支持度都沒有,告人家的話,只會白落恥笑。
  馬平川也一臉鄙夷的看了一眼劉老闆,大概他也沒有想到劉老闆會這麼弱智吧!然後轉頭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說道:「破陣很危險。」
  我當然知道破六合劫煞陣的危險性,要破陣,必須先破元葵,元葵就是這六合劫運的核心所在,元葵一破,六種陰魂自然散去。
  但六合劫運就轉變成六合劫煞了,法門一開,陣外的陰魂必定闖進來,苦等三年的元葵沒有了,給我我也發飆,那就不好收拾了。
  這六合陣內的陰魂只有六個,馬平川一個人就能對付了,可六合陣外卻不知道有多少,一旦轉變成六合劫煞,絕對不是人力能對付的。
  所以,要破六合劫煞的關鍵,不在與破陣,而是在與先把陣外的那些陰魂給疏散了,這個就有難度了。六家男主人之中,李老闆被判了死刑之外,還剩下五家,這五家周圍只怕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個孤魂野鬼,並且還在不斷的增加中,如果一一消滅的話,只怕殺的都不夠來的快。
  我正凝眉苦思破陣之法,外面一聲雞啼打破了寧靜,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