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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4節

  一個漫天神尊都要低頭仰視的女人……
  陰廟之地豈容你放肆!
  我的思緒被韓煜憤怒的聲音打斷,應該是見那女子一出手便毀掉所有神像,韓煜憤恨不已但也知道面前的女子非比尋常不敢怠慢,兩指夾起一張道符,口中唸唸有詞。
  吾行一令,刀劍如林。八方罩定,上下,排兵。敢有張漏,玄律有刑。急急如律令。
  韓煜念完單手揚起道符,隨即拔出雷影,青冥之光頓時閃現,濃重的肅殺之氣鋪天蓋地般充斥在整個偏殿之中,韓煜自從有了雷影道法日漸精進,一劍揮出猶如石破天驚不偏不倚剛好穿透飄舞的道符,頃刻間整把雷影劍身雷光叱吒寒氣逼人。
  韓煜一劍向那女子胸前刺去,看的出如今韓煜心恨難平,這一招他是灌注全力,我以為那女子會躲閃,可沒想到那女子非但沒招架甚至連動都沒動一下,像尊雕像一般矗立在原地。
  韓煜的雷影頃刻便刺到她胸前,即便這女子道法再高深,我想她也無法承受韓煜手中的天界神兵,何況上面還灌注他的道法修為,一旦被刺中她必死無疑。
  可是韓煜的雷影劍尖卻停在那女子胸前三寸的地方,不是韓煜收手,我看見他滿臉愕然和震驚,韓煜手背上青筋暴露可見他是用盡全力,但雷影劍尖卻再無法前進絲毫。
  女子從進來到現在一直舉著那把傘,傘沿壓的很低到現在我們也沒看清她的臉,傘上還殘留著進來之前的夜雨,緩緩聚齊流向傘沿,一顆雨滴漸漸匯聚變大從傘邊滴落下來。
  可那雨滴卻沒滴落到地上,而是停留在那女子和韓煜之間,如同懸停在空中慢慢向下滑落,水澤在空無的間隙中勾畫出一層弧形的屏障,韓煜的雷影無法穿透的就是這層屏障。
  我見過韓煜用道法設下的護罩,應該和這女子身體四周的屏障如出一轍,但不同的是韓煜的護罩並不能抵擋太猛烈和持續的攻擊,但她身邊的屏障卻嚴絲合縫即便韓煜全力一擊在上面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十方無極結界?!
  我聽見方想在口中驚訝的喃喃自語,回頭看方想一臉的震驚,她好像忽然想到什麼,等她抬手時手裡已經多了一張道符,身形如電般閃到韓煜身旁,二話沒說單手托起韓煜持劍的手,然後反手一掌把韓煜震開。
  「帶他們走!無論如何不能開啟崑崙仙境!」方想一邊焦急萬分的說一邊把夾著道符的手印壓在那女子面前,依舊沒破掉她的結界。
  韓煜踉踉蹌蹌被震退到我們身邊,看方想的如臨大敵的樣子,就知道這不是韓煜能抗衡的對手,看樣子方想是打算自己拖住那女子,想必連她也沒有勝算的把握,這才讓韓煜帶我們先逃脫。
  韓煜哪兒肯留下方想一個人對敵,正想揮劍去幫方想,就聽見方想分神大喊。
  「為師的話你現在是不是也不肯聽了,你們留下只會讓我諸多牽掛難以全力對敵,切記不可進入崑崙仙……」
  「你以為這樣就能救他們?」那女子紋絲不動站在原地不慌不忙的打斷方想的話。
  方想面色凝重忽然閉目凝神,口中細細念著道咒。
  吾以此身,諸天神佛庇佑,道化神法衛天除魔。
  方想話音一落手中道符金光四射,整個昏暗的偏殿頓時被籠罩一片金光之中,那金光內火雷相交,片刻間便把那女子吞噬其中,我們這才可以看清楚,一層弧形的屏障把那女子環護在中間,任憑道火侵蝕依舊紋絲不動。
  韓煜的道法是方想所傳授,道家修為方想遠在韓煜之上不知多少倍,韓煜的雷影破不了那女子的屏障,竟然連方想傾盡全力也不能做到,方想蹙眉一怒手中道符重重擊在那屏障上,頓時電閃雷鳴火海之中天雷轟鳴從四面八方劈落在屏障之中。
  轟!
  一聲巨大的爆裂聲伴隨著耀眼的白光把偏殿照射的如同白晝,巨大的衝擊力讓身後的我們都站不穩不約而同向後退到牆壁,我下意識伸手去遮擋那刺眼的白光,想必是方想破除了那女子的屏障。
  等到白光漸漸減弱,我的嘴卻慢慢張開,消散的白光中那女子依舊安然無恙的站在方想的對面,方想的道法破除了她的屏障,也震碎了她手中的雨傘和披在身上的漆黑雨衣。
  我從指縫中看見一抹艷麗的紅色,那是她穿的衣服,從頭到尾的血紅,我慢慢放下手有些震驚的看著那女子,鮮紅的衣服卻有一頭銀白的長髮,就如同銀月的毛髮般白如雪。
  只是可惜我們還是沒能看清她的臉,一層白紗遮擋在前面只露出深邃和狡黠的眼睛,然後我愣在原地,因為目光落在那女人鮮紅的衣服上。
  那是很古樸的長裙,看得出做工很精細和考究,而紅色的衣料上繡著奇怪的圖案,上面是一隻首尾相盤的飛禽,通體血紅如硃砂般深沉。
  麟前鹿後,蛇頭魚尾,龍文龜背,燕頜雞喙,五色備舉。
  朱雀!
  其他人也認出了她衣服上的圖案,估計也能猜到這女子便是所有一切事情的始作俑者,事情發展到現在都是她精心計算和籌劃的結果,只是沒有想到她竟然會有恃無恐的出現在我們面前。
  事實上我很想見到朱雀,畢竟我心裡有太多的疑惑可能只有她才能回答我,但此刻朱雀的注意力根本沒在我們的身上,而是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對面的方想。
  我不知道朱雀到底有多厲害,但是現在大致也能估摸一二,方想的道法遠在韓煜之上,方想拼盡全力也不能傷朱雀絲毫,如此可見朱雀的道法修為已經高深到我難以想像。
  「也真是苦了你,為了一個男人在這陰廟苦修七世,殊不知男人都是薄情寡義之輩,你付出再多他也未必知曉……」
  朱雀一邊說一邊緩緩向前走一步,我甚至都能看出朱雀並沒發力,但是她身上卻有三顆血紅的珠子縈繞在她身邊旋轉,我心中一驚這些紅珠我都曾見過,降服宗靈七非和罪氣以及泰煞神王時候,這紅珠都曾掉落過可當時我昏厥,只看見有女人在我意識模糊之際拿走了這三顆珠子。
  如今三顆紅珠就圍繞著朱雀的身體旋轉,我突然意識到朱雀安排這一切或許就和這些紅珠有關,她是想借我的手拿回這些東西,不過有什麼用到現在我也不得而知,可是她僅僅向前走一步,方想竟然無法抵擋,凜冽的殺氣在不大的偏殿洶湧澎湃。
  如同萬千利刃隨著流動的空氣向我們飛射過來。
  呲!
  我感覺臉上有被灼烤的痛楚,抬手摸去感覺手指濕粘,放下了才看清楚是一抹觸目驚心的鮮血,與此同時整個偏殿到處都響起破碎和被割破的聲音。
  神龕、座椅、香案還有地上的石板紛紛憑空被割出一道道深刻的印痕,片刻功夫偏殿裡的東西就如同被千萬把鋒利的刀砍過一般,在我們眼前支離破碎的散落一地。
  我們的身上也隨之出現細細的傷痕,鮮血也從被割破的衣服中湧動出來,偏殿裡的風越大我們身上的傷口越多,韓煜擔心方想安危不顧一切想衝上去幫忙。
  「躲到牆後去,她以道法馭氣風中刀萬千無影,又豈是你們能抵擋。」方想焦急萬分大喊一聲。
  我擔心韓煜熱血上頭不顧一切往上衝,一把抓住他胳臂和其他人聽從方想吩咐躲到牆後,頃刻間就聽到整個殿堂之中刀劍之刃如同漫天箭雨般呼嘯而至,肆虐的冷風吹拂之處猶如萬千把鋼刃砍殺而過。
  我們身前的牆壁被洞穿的七零八落,紛紛向後退卻,估計堅硬的磚石也抵擋不了多久,我們從縫隙中看見方想也知道持續下去我們會萬劫不復,一咬牙雙手各自夾起一張道符,兩手交叉於眉心閉目凝神口中細唸咒法,猛然向前探出抵擋在朱雀面前,朱雀剛抬起的腳懸停在半空,想必是被方想的法力所阻擋,凜冽的狂風也隨即停息下來。
  「你七世的修為也不過如此,即便你真身在此,也未必能在我手中招架一招半式,到如今還執迷不悟不自量力,那我就成全你。」
  朱雀自始至終聲音都很平和,面對方想她甚至還能談笑風生,說完懸停在空中的腳穩穩的向前邁出一步,她抬起手大拇指扣於中指上其餘三指豎立,漫不經心的伸出不偏不倚抵在方想交叉的道符上。
  呯!
  朱雀和方想觸碰到的瞬間,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在偏殿炸裂而起,方想如同斷線的風箏被震分出去,重重的撞擊在我們旁邊的牆上,強大的衝擊力瞬間便把整個偏殿震擊的支離破碎,到處都是一片殘垣斷壁,好好的一處偏殿如今只剩下一下斷石破柱。
  我們所有人都無法承受如此巨大的力量,飛沙走石打在我們身上,我用身體保護著雲杜若,韓煜撲倒在方想身上,太子以後背為屏障幫顧小小抵擋,磚石撞擊過來砸在我背上,一口鮮血湧出噴灑在地上,雲杜若眼神中充滿了痛惜,想要把我推開,可我依舊死死把她壓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