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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節

  韓煜和太子對視一眼,韓煜看向我緩緩的問。
  「你聽過盤古開天地,有天和地,你可聽過幽冥?」
  「沒……沒有?」我想了想茫然的搖搖頭問,「為什麼只有天地,沒有幽冥?」
  「盤古開天地其血滲入地底蘊集成血海便是成幽冥,血是精魄所在聚集成人便是冥皇,這是一個洪荒遠古的神,即便是後來太公姜子牙岐山封三界首領八部三百六十五位清福正神之職,自此三界初定,可你仔細想想姜子牙可封過冥界的主宰?」韓煜表情嚴肅的問。
  「佛道本一家,岐山封神姜子牙封黃飛虎為五嶽之首,執掌幽冥地府一十八重地獄,凡一應生死轉化人神仙鬼,俱從東嶽勘對方許施行,特封為東嶽泰山大齊仁聖大帝之職。」太子在旁邊很平靜的說。
  「黃飛虎難道就是……」
  「當然不是,你若認為幽冥只有十八重地獄就錯了。」我還沒說完韓煜就打斷了我的話,「十方幽冥超出你的想像,你說熟知的十八地獄不過是其中之一,即便加上幽冥的內外六宮也僅僅是冰山一角,十殿閻魔也和地藏王也好,不過是掌管幽冥秩序的人,但真正的主宰只有冥皇,姜子牙岐山封神唯獨沒有赦封幽冥,就是因為他根本沒有這個能力。」
  「姜子牙可以封三界神尊……為什麼沒有能力封幽冥?」我詫異地問。
  「怎麼?在你心中三界的十方幽冥是可以任憑赦封的?」韓煜深吸一口反問。
  我雖然對佛道兩家的根源並不瞭解,但是也知道三界之中以天界為尊,冥界為懼,人界在中間不過是六道中無法超脫的眾生而已,怎麼看天界也在冥界之上才對。
  「那是世人的誤解,事實上根本沒有三界的說法,只有天界和人界,而冥界有自己的主宰不受任何約束,確切地說是冥界,不!是冥皇在掌控著天界和人界。」韓煜搖搖頭和平靜的說。
  「啊……冥皇掌控天界和人界?!」我瞠目結舌的說不出話來,「他……他為什麼能掌控三界?」
  「因為冥皇掌控著人神都懼怕的力量。」太子心如止水的回答。
  「什麼力量?」
  「人都有生老病死,不管貧賤富貴終有油盡燈枯的一天,都會成為十方幽冥的亡魂,而天界眾神一旦天人五衰也會壽命終結淪入幽冥。」太子單手合十謙遜的對我說,「滿天神佛和俗世眾生都逃不過衰亡,唯獨冥皇可以,而他所掌管的便是時間。」
  「時間?!」我愕然的愣在原地。
  「你應該聽過閻王讓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這話,其實世人都領悟錯了這話真正的含義,都以為閻王掌管的是生死,殊不知是即便閻魔的生死都是由冥皇在主宰,而主宰的其實就是時間。」韓煜鄭重其事的對我說,「冥皇是遠古的神,他在三界神榜之外,但凌駕於眾神之上擁有難以預知的法力,說簡單點,我們所有人包括九天神眾的生死都在他一人之手。」
  「就是說……冥皇是凌駕於神之上的神!」我皺著眉頭驚愕的愣了半天,開始有些明白,成吉思汗和十八赤狼向十殿閻魔訂立契約借陰兵擊潰血族,可真正擁有陰兵的只有十方幽冥的主宰冥皇,要收回契約的也只有冥皇,我喉結蠕動一下,慢慢抬手指著自己詫異地問,「既然契約的主人是冥皇,那……和……和我有什麼關係?」
  「不知道!不過你未出生便是百鬼送子,你身上的冥焰是幽冥之火,可燃燼一切魔障可在你身上你卻毫髮未傷,第一次看見你身起冥焰,我就知道你來頭不同尋常,但我也沒想過你和冥皇有什麼關係。」韓煜搖搖頭也很疑惑的說,「如果你是冥皇轉世,那……那這三界眾生的生死都在你一人之手。」
  「冥皇轉世?你剛才不是說冥皇是唯一超脫生死和時間的人嗎?」我有些迷糊的問。
  「冥皇是遠古的神,因為掌管時間和生死是不生不滅的,他是十方幽冥的主宰,不過我師傅曾經告訴過我,千年前曾經有人想開啟幽冥之路,那人的力量竟然可以和冥皇一決高下,兩人在幽冥一戰後勝負未知,可是自此冥皇便消聲滅跡,我師傅說冥皇和那人都因為某種原因墮入六道重新輪迴。」韓煜也皺著眉頭大為不解的說,「冥皇轉世為人也不是沒有可能。」
  「冥皇既然都凌駕於人神兩界之上,還有誰能是他的對手?」我更加驚訝的看著韓煜,「怎麼可能還有人能和冥皇一決高下?」
  「如果有……」蕭連山忽然愕然的遲疑一下,嘴裡喃喃自語,「那人應該是他。」
  「是誰?」我看向蕭連山急切地問。
  「是誰已經不重要了,不過關於幽冥之路我倒是知道一些,千年前的確有人想開啟幽冥之路,想必是為了得到冥皇的力量,不過最終沒有得逞,如果你是冥皇轉世……」蕭連山一臉嚴肅沉穩地說,「一直有人在引導你走到今天,難道就是想讓你變成真正的冥皇,借此好擁有冥皇無上的神通……」
  「冥皇擁有主宰生死和時間的能力,誰若是擁有了冥皇的無上神力那後果不堪設想,事實上我也很好奇到底是誰可以和冥皇一決高下。」韓煜憂心忡忡的說,「如果還能出去,我一定要回去找師傅問清楚。」
  「你是誰對我來說並不重要,不過你若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冥皇轉世其實很簡單。」一直安靜不語的聶浩然虛弱把手中的匕首再一次遞到我面前,「殺了我!如果那契約兌現的話,你便知道你是誰了。」


第124章 無怨無悔
  聶浩然手腕上的傷口已經乾涸,血漬凝固在上面是觸目驚心的血紅,我依舊心甘情願義無反顧的在我面前求死,我目光落在那折射著寒光的匕首上,從來沒有想過殺人,我承認那需要勇氣,可偏偏我沒有。
  聶浩然手中的匕首又往我面前送了一寸,他甚至變的有些咄咄逼人,我不由自主的往後退,換來的卻是雲杜若在淺尾舞手中痛苦的呻吟。
  不過雲杜若倔強的咬著牙強忍著不發出聲音,她應該是知道她越發痛苦我會越難受,她不會希望看見我為了她去殺人,何況這一切還是被人算計的圈套。
  那個叫朱雀的女人安排這一切絕對不是想讓我證明到底是不是冥皇轉世,事實上到現在我也對所謂的冥皇沒有絲毫感覺,彷彿那是一個和我完全不相干的人,我實在感覺不到和這個擁有無上神通可以操控三界眾生生死和時間的神有什麼聯繫。
  但如果我真是……
  至少我在開啟陰陽眼的那刻所看見的幻象中的確有一個高高在上似乎無所不能的黑袍人,那人難道就是我?
  韓煜曾經和我開玩笑,因為我天天和死人打交道,他說我是離幽冥最近的人,我當然淺然一笑並未多想,如果我真是他們說的那人,那我就是……掌管十方幽冥的主宰,我舔舐一下乾燥的嘴唇,忽然發現一切都是那樣可笑。
  聶浩然見我沒有動靜,遲遲不肯動手,他忽然抬起一隻手很隨意的一個動作,我頓時聽見雲杜若無法堅持的慘叫,聶浩然張開的五指突然像是擁有了強大的力量,憑空將遠處雲杜若高高的舉起,我看見她在半空中雙手死命拉拽這脖子,表情異常痛苦的蹬踏這雙腿,頃刻間她的臉漲的通紅,連呼吸都變的困難。
  我憤恨的看向聶浩然,他那睿智的目光已經從之前的混濁變的陰沉,如果不是那目光我都快忘了他是血族最強大的首領,他可以輕而易舉處置這裡所有的人。
  在他的面前雲杜若弱小的如同螻蟻,他甚至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殺掉她。
  「殺掉我!殺了我你就可以救她,否則……」
  聶浩然的聲音越發陰冷,他的手指僅僅稍微彎曲一下,被擰在半空中的雲杜若就更加痛苦的掙扎,到現在我已經聽不見她的哀嚎聲。
  我慌亂的看著奄奄一息的雲杜若,咬著嘴唇一把拿過聶浩然手中的匕首,就抵在他胸口,他沒有絲毫的閃避甚至還把胸挺直了一些,鋒利的刀尖頃刻間便透入進去,一抹鮮血如同墨汁般迅速的在他胸口肆意的擴散。
  我的手開始劇烈的抖動,再也無法用力把匕首刺入進去,聶浩然臉上的要挾慢慢變成祈求,聲音緩和的說。
  「我告訴過你,很多事都身不由己,你不殺我就要眼睜睜看著你心愛的女人死在你面前,那不是一件容易接受的事,我曾經經歷過這些年一直忍受著痛苦的煎熬,如果當時我有能力救真衣,我一定會不顧一切,你現在比我好,你還有選擇的機會,我們都是為了在意和珍惜的人,算我求你……幫幫我,也當幫幫你自己。」
  聶浩然用近乎於哀求的聲音對我說著,可他手指繼續緩慢的彎曲,換來的是雲杜若更加痛苦的掙扎,只不過動作越來越緩慢,我看見她的手漸漸在無力的下垂,我知道她堅持不了多久。
  呲!
  我狠狠咬著嘴唇,一把摟住聶浩然的後背,手用盡全力將匕首刺入他的胸口,鋒利的匕首輕而易舉的沒人進去,只有刀柄還留在外面,我感覺聶浩然的身體貼著我抽搐一下,他舉起的手抖動著緩慢的放下,被擰起的雲杜若頓時從半空中摔落下來,倒在地上捂著脖子大口喘息,她用震驚和惶恐的目光看著我。
  我手抖動的厲害,恐慌的鬆開匕首的手柄,只感覺胸口全是炙熱的潮濕,從聶浩然胸口湧出的鮮血把我身體染成血紅色。
  我以為我早已對血腥麻木,但此刻我突然感覺自己的胃像是被猛踢了一腳,痛苦的在抽搐,我倉皇的想要離開那觸目驚心的血泊,卻發現被聶浩然的手緊緊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