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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節

  聶浩然雙手把茶杯送到我面前,我遲疑的看著他沒有伸手去接,聶浩然緩慢的放在我面前淡淡地說。
  「那女人一定對豐城明夫很重要,以至於豐城明夫在她的面前言聽計從,她屏退了豐城明夫後,教會我一件事,並承諾我一件事!」
  「她……她教會你什麼?」我茫然的問。
  聶浩然不慌不忙的繼續說下去,他是從事歷史研究的,學的都是歷史知識卻從來沒有人教過他如何去殺人,可是血族有一種很奇異的特性,只要吸食血族的鮮血就能獲取他們的力量和能力,但是自己卻並不會被感染。
  那個女人教會了聶浩然如何從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變成失去人性的野獸,為了種族的延續豐城明夫在所不惜,他讓聶浩然吸食了種族中最強大的十個血族的血。
  「我雖然沒有變成向他們那樣只能躲在陰暗中不敢見天日的怪物,但我卻擁有了他們無法企及的力量和能力,雖然我依舊會生老病死,但是在他們的面前我不再是任人擺佈的弱者。」聶浩然的面色漸漸變的陰沉,「我第一次可以用蔑視的眼神去看那群骯髒的怪物。」
  我用驚愕的眼神看著對面的聶浩然,在此之前我一直都認為他是無奈的,因為在邪惡的血族面前他沒有絲毫反抗的能力,聽完他的話我才意識到,坐在我對面的這個老人或許才是我們最強大的對手。
  一個羸弱無助的人一旦強大起來,一定會把自己所有遭遇的侮辱和仇恨都洗滌乾淨,看來聶浩然的故事並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


第111章 血族首領
  或許在整個血族殘餘中除了豐城明夫之外,聶浩然儼然已經是最厲害的那個人,不過我現在更好奇朱雀到底給聶浩然承諾了什麼,以至於聶浩然會心甘情願的違背初衷把自己變成嗜血的野獸。
  「你不想知道我親手殺的第一個人是誰嗎?」聶浩然很平靜的反問我。
  我茫然的搖搖頭,開始感覺對面的他對生命沒有絲毫的敬畏。
  吸食完最強大的十個血族殘餘後,我去找豐城明夫,那個我永世都會詛咒和唾棄的人,只不過站在他面前時,我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可謂得到他憐憫和同情,甚至奢望他成全我僅有願望的聶浩然!
  聶浩然的聲音充滿了惡毒而陰冷的仇恨,我能體會聶浩然的心情,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豐城明夫,把他變成如今這個樣子的也是他。
  「他最不該做的是傷害了真衣,他毀掉了我一切在乎和珍貴的東西,所以……」聶浩然深吸一口氣忽然嘴角露在淡淡的冷笑,「所以我也要毀掉他!」
  「你不可能是豐城明夫的對手……」我驚訝的看著聶浩然,他雖然通過吸血的方式獲取了強大的能力和力量,可是豐城明夫畢竟是血族的首領,他能讓聶浩然得到這一切不可能不顧忌聶浩然會反噬復仇。
  「對,我不可能是豐城明夫的對手,我險些就死在他手中,當然我心裡很清楚在我幫他完成對豐城明夫至關重要的任務之前,他無論如何都會暫時留著我的命。」聶浩然冷冷一笑輕蔑的說,「我雖然不是他的對手,可有人卻能輕而易舉的打敗他。」
  「……」我一愣驚訝的和聶浩然對視,作為血族的首領他的能力顯而易見,我雖然沒有見識過,可在蕭連山的壽宴上,僅僅是豐城明夫手下的吉田半藏和宇都宮城還有淺尾舞都讓我們難以招架,何況是凌駕於這些血族殘餘之上的豐城明夫,竟然還有人可以輕而易舉的打敗他,「誰?」
  「之前我告訴過你,那個女人教會我一件事,並且還承諾了我一件事。」聶浩然漫不經心的回答。
  朱雀!
  朱雀承諾聶浩然的事就是幫他打敗豐城明夫!
  那個神秘的女人到底有多強大,以至於可以輕而易舉的打敗豐城明夫,她操控這一切顯然已經不是在幫豐城明夫完成血族崛起的夙願,她有自己的計劃和目的。
  「我不是豐城明夫的對手,甚至在他面前我即便擁有血族最強大的十個人的能力可連招架的能力都沒有,我躺在地上看著豐城明夫高高在上蔑視的嘲諷,他不屑一顧的看著我,眼中透著的是嘲笑和陰冷,我以為到死都無法向豐城明夫清算他的罪孽,直到那個女人出現……」
  我第一次在聶浩然的目光中看見敬畏,真正心悅誠服的敬畏,完全是因為他提及的那個女人,他告訴我那個女人遵循並且兌現了當初給他的承諾,讓聶浩然沒想到的是,如此強大和不敢奢望能打敗的豐城明夫在那個女人的面前竟然沒有絲毫反抗的能力。
  聶浩然給我描述了當時發生的事,那個女人甚至什麼都沒做,一紙符文夾在她兩指之間,豐城明夫竟然連動彈的機會都沒有,豐城明夫惶恐的看著那個女人,應該意識到自己的結局,他口中嘶喊和咒罵著,可一切都是徒勞,聶浩然從地上爬起來,帶著仇恨和憤怒面對無法反抗的豐城明夫,聶浩然吸食了他的血液。
  聞聲趕來的血族殘餘驚慌失措的看著眼前的變故,可沒有人敢上前只能呆滯驚恐的站在原地,聶浩然吸食完豐城明夫的鮮血,轉過身滿嘴都是觸目驚心的血漬,他用惡毒的眼神看著那些厭惡的血族,在宣示自己再也不是曾經的弱者。
  他當著所有人的面拉開了那厚重的黑色窗簾,陽光從外面瞬間投射進來,聶浩然一手掐著失去力量和能力的豐城明夫脖子,如同曾經他在湯池掐自己一樣,聶浩然要把所有的仇恨都清還給這個毀掉他一切的人。
  陽光下豐城明夫被聶浩然高高舉起,他的身體暴露在陽光中渾身被灼傷潰爛,他痛苦的嘶喊聲在那幽暗陰森的房中迴盪,聶浩然一直用陰冷的目光死死盯著那些畏畏縮縮躲在陰暗中的血族,直至他們都心悅誠服的低下頭。
  而豐城明夫頃刻間就在他手中伴隨著痛苦的哀嚎化為灰燼蕩然無存。
  「從那一刻起,整個血族由我統領!」聶浩然看向我很平靜的說。
  我愕然的看著他半天沒說出話來,聶浩然吸食豐城明夫的鮮血後整個血族中沒有誰再是他的對手,也就是說他的能力和力量甚至都遠遠超過吉田半藏和宇都宮城以及淺尾舞不知多少倍。
  坐在我對面我一再認為遲暮蒼老的老人竟然才是血族真正的首領,或者說不久的將來他也會是我們最棘手和最強大的敵人,只是可笑的是,統領血族的人竟然是十八赤狼的後裔,估計沒有誰能想到這樣的結局,事實上矛盾的是,聶浩然還要統領血族找到自己聖主的陵墓,所有的一切都完全別顛覆,曾經誓要將這個邪惡種族趕盡殺絕的人,如今卻要帶領血族捲土重來。
  「真衣知道你做的這些事嗎?」我直視著聶浩然,其實我是想問他,既然真衣如此善良,寧願死也不願意變成嗜血害人的怪物,為了他一直痛苦的活著,而聶浩然做的事已經違背了真衣的初衷。
  「你以為我想這樣?是的,在我殺掉豐城明夫後我統領了血族,也掌管了三田財閥,在那個女人的幫助下我儼然是這個種族的王,所有血族都忌憚我的強大就如同曾經忌憚先祖一樣,我擁有他們的力量卻沒有他們的弱點,再沒有誰看操控和威脅我,但這並不是我要的。」聶浩然搖頭聲音黯然的說,「只不過豐城明夫想要一個和他們一樣失去人性的怪物,可他得到的的確是殘暴的野獸,不過我並沒有像他們那樣失去人性。」
  我沒有打斷聶浩然的故事,安靜的聽他繼續說下去,聶浩然告訴我如果聖主的血可以治癒真衣,他會在所不惜不計後果去做,他統領血族並非是因為想要得到一切,只不過他手中沒有十八赤狼後裔的名冊,茫茫人海要找出這些人,只有靠三田財閥的財力和人力。
  「那個女人告訴我還不是時候,讓我等。」聶浩然看了我一眼漫不經心的說,「我已經失去太多的時間,何況真衣不肯吸血變成血族終日生不如死的痛苦活著,我不忍心看見她每天都要忍受痛苦的煎熬,可那女人告訴我,即便我能找到聖主的陵墓也無濟於事,如今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我唯一能做的只有等。」
  我想我明白朱雀為什麼要聶浩然等,看來朱雀並不知曉成吉思汗陵早就被開啟過,要的到裝有成吉思汗血液的銀瓶,最後一個赤狼後裔必須在成吉思汗遺骸前兌現陰契,可是成吉思汗的遺骸連同他的寶藏早被朱棣藏匿在紫禁城的下面。
  朱雀讓聶浩然等是因為成吉思汗陵中的四極四象七君陣結合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的天將地兵布下三界孤絕的風水局,血族是陰物根本無法靠近成吉思汗的陵墓,有這個結界的制約血族甚至連蒙古都無法靠近。
  朱雀讓聶浩然等的應該是我!
  「那女人告訴我,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破除那個制約血族的結界,只有那個時候我才能召喚出神王,並統帥血族得到能治癒真衣的銀瓶。」聶浩然目不轉睛的看著我。
  我不確定他到底知不知道是我被引導收服宗靈七非破除了結界,但看樣子聶浩然最終是聽從了朱雀的吩咐,聶浩然告訴我等待是漫長的,他把所有的時間都用來陪伴真衣。
  聶浩然聲音停頓了一下,每次提到真衣他的表情都是痛苦的,他告訴我,他並不敢告訴真衣他已經殺掉豐城明夫,更不敢告訴她再也沒有誰能威脅到自己,因為那樣的話真衣就不會再擔心,從而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來擺脫無休止的痛苦和折磨。
  可最終真衣還是知道了一起,聶浩然給她解釋只要找到血瓶就能治癒她,但得到的是真衣決絕的回絕,因為真衣很清楚救治她一人會帶來什麼後果,她不願意自己一人的安危建立在毀滅無數無辜人的生命上。
  「真衣是對的,她的善良你永遠無法明白,你做這一切是為了她,可這未必就是她想要的,就算你治癒真衣,等她看見你為了她人間地獄屍橫遍野的時候,你認為真衣還會心安理得的活下去?」我直視聶浩然義正詞嚴的說,「她會一直受到良心的譴責,因為一切都是因她而起,而且我想真衣也不會原諒你。」
  「對!她就是這樣給我說的,她甚至懇求我幫她結束生命,可我做不到,我只想要回曾經和我相濡以沫的那個女人,為了她我不惜做任何事,即便是千夫所指也沒關係。」聶浩然表情哀傷的喝了一口茶淡淡地說,「我不能讓她離開我,真衣是我唯一擁有的一切,我既然有能力救她怎麼可能放棄,可真衣並不理解我為她做的一切,她甚至好幾次想要拉開窗簾……」
  「有時候死並非是件壞事,你讓真衣那樣活著才是給她最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