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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節

  「蕭叔,您有什麼根據?」雲杜若問。
  「對啊,爸,您是怎麼想到石碑上去的?」我也好奇的問。
  「你們剛才提及到鴻虛子,問他有沒有在書信中透露帝陵的位置,其實鴻虛子雖然沒在書信中對修建陵墓的事提及半個字,但是他還是無心之失洩露了一個重要的秘密。」
  「……」我一怔茫然的看著蕭連山,疑惑的問,「爸,鴻虛子到底不小心洩露了什麼秘密?」
  蕭連山沒有說話,旁邊的顧安琪拿出另一個木盒,放在我們面前的桌上,小心翼翼的打開,裡面是一塊雕刻在石頭上的平安符,顧安琪將石刻平安符拿出來對我們說。
  「幾個月前有人那書信前來典當,當時看見內容才知道道門中關於成吉思汗陵傳聞所言非虛,書信的確是鴻虛子寫給兄長的,在書信中鴻虛子把自己設計的機關一五一十書寫給兄長,鴻虛子應該是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怕難再返鄉和兄長重聚,便在書信中放一片石刻平安符轉交兄長,應該是借此轉寄鄉愁。」
  顧安琪說完後,蕭連山慢慢將自己手中的那塊石頭放在桌上,兩塊石頭通體褐色,一看便知材質一樣。
  「我懂了,鴻虛子給兄長寫書信的時候,他正在為成吉思汗修建陵墓,他所刻的平安符應該是隨手取用了修建陵墓的石材。」韓煜頓時恍然大悟興奮的說,「可鴻虛子恐怕沒想到成吉思汗會用立石碑的方式來傳承標注陵墓的位置,所以他無形中等於洩露的陵墓的秘密。」
  蕭連山慢慢點點頭指著桌上的兩塊石頭告訴我們,最開始他買下書信和石刻的平安符時,他和顧安琪並沒有在意這石刻,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書信的內容上,而上次我們去草原看見殘破的石碑,他無意中發現石碑的材質竟然很眼熟,突然想到和書信一起的石刻平安符。
  蕭連山就是那個時候開始意識到鴻虛子無心舉動或許已經透露的陵墓的位置,但當時蕭連山並不敢肯定,便將石碑殘破的石頭帶回來和石刻對比,竟然發現真是相同的材質,成吉思汗用修建陵墓的石頭豎立石碑,用意就變得很明顯,成吉思汗是在暗示秘密開始的地方其實就是最終的地方。
  只要找到石頭所在的山就是成吉思汗陵位置所在,所以蕭連山在確定這個事情後,立刻吩咐雲成雨派人偷偷去蒙古調查這石頭的來源。
  終於證實這石頭是屬於蒙古境內肯特山特有的。
  聽蕭連山說完,我在嘴中反覆念叨肯特山這個地名,其實這個地方我們並不是第一次聽說,之前在探尋成吉思汗陵的時候曾經請教過這方面的專家巴圖。
  巴圖說在一本波斯史學家撰寫的文獻中曾記載過一個故事,成吉思汗年輕的時候被敵人追殺,逃到一座山上成吉思汗向天發誓要手刃仇敵統一蒙古,後來成吉思汗如願以償他便認為是那座山賜予了他力量,並希望自己死後埋葬在那山裡。
  文獻中提及成吉思汗死後,他的部下遵循他的遺願,將成吉思汗埋葬在山裡,並且圈出一片禁地,而所謂的禁地就是之前所說的蒙古人下葬的方式,在元朝史書中經常會看到這個詞出現,其實就是元朝帝王秘葬後的處理方式。
  但作為一代天驕他的禁地規模更加宏大,文獻中記載護衛軍埋葬成吉思汗後,用上萬匹馬輪番在地面踩踏七天七夜,直至把整個地面踏平,然後在地面種上植被,然後派重兵包圍這塊地方,等到這些樹木茂盛完全看不出墓葬痕跡才能撤退,而這些留下來守衛這片地方的兵卒為了保守秘密都會被處死。
  這塊被圈起來的地方就被稱之為禁地。
  根據這個傳說很多專家翻閱所有文獻後,還真的發現了一處可能和成吉思汗陵禁地有關的地方,叫不兒罕合勒敦,而這個地方正好就在肯特山,而這個不兒罕合勒敦在蒙古語中就是大禁地的意思。
  可是即便如此蜂擁而至探尋成吉思汗陵的人還是無功而返,原因就出在範圍上,找到的大禁地不是一座山,而是一座連綿起伏的山脈,佔地面積超過了一萬兩千平方公里,相當於五分之一的秦嶺,要在這麼大範圍內找出一座沒有任何標示的陵墓出來,比大海撈針還要難。
  關於這個傳聞看來並非完全是空穴來風,從我們面前桌上的那兩塊石頭就不難得知,成吉思汗陵的確在肯特山,只不過因為是精於機關和營造之術的鴻虛子修建,所以從未有人發現其真實的所在,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整個肯特山實在是太大,大到隱藏一座陵墓如同石沉大海。
  「成吉思汗通過兵法留下的那十八個字應該就是找尋陵墓的辦法。」南宮怡細細想了半天冷靜的說,「難道就是要我們站在肯特山最高的地方揚起白駝之毛,只要追隨著的駝毛就能找到陵墓?」
  「可……可問題是附著成吉思汗靈魂的駝毛在衣冠塚的靈棺當中,那可是蒙古人的聖物,我們不可能拿到的。」雲杜若遲疑了一下憂心的說。
  「關於成吉思汗的靈魂附著在駝毛之上不過是一個傳聞,你怎麼還當真了,即便真有你就能確定一定在靈棺當中?」韓煜一臉苦笑淡淡地說,「何況就算讓你拿到,肯特山那麼大你認為一根駝毛就夠了?」
  「韓煜說的對,駝毛應該不會是靈棺中的,用駝毛找尋陵墓的位置想必是有特殊的原因,就是肯特山那麼大,我們該從何下手這才是麻煩事。」我點點頭說。
  「既然陵墓事鴻虛子修建的,相信選址也是他負責,鴻虛子畢竟是道門前輩,修建陵墓一定會考慮到風水堪輿之術。」顧安琪心平氣和的對我們說,「肯特山再大總要有適合下葬的地方鴻虛子才會修建帝陵,我和你們一起去,或許能幫上忙。」
  「你就別去了。」蕭連山一口就否決了顧安琪的想法,「前途多厄吉凶難定,你還是安安心心留在這裡我更放心。」
  「媽,您就聽爸的話,不是還有我嘛,風水堪輿我可是您和外公教出來的,我能幫上忙的。」顧小小坐到顧安琪旁邊乖巧的說。
  「你以為你還年輕,他又不在你身邊,倘若遇險誰護你周全。」顧安琪重重歎了口氣擔憂的說。
  「媽,您別擔心,我們這麼多人,還有太子和韓煜在,我們一定會照顧好爸的。」我拉著顧安琪的手誠懇的說。
  「你照顧我……」蕭連山一臉苦笑無力的深吸口氣,「到時候別怪我沒提醒你們,開啟成吉思汗陵的時候那群扶桑人一定會如影隨形,到時難免會有一場惡戰。」
  我剛想據理力爭,旁邊的顧安琪也想勸說蕭連山讓她同行,蕭連山站起身一揮手沉穩地說。
  「都別說了,安琪你留下,你去我無法分心全力以赴,你留在這裡我反而還能安心做事,事不宜遲既然已經知道地點,明天就出發。」


第066章 草原夜話
  經過五天的舟車勞頓我們終於趕到肯特山下,紮營休息打算第二天進入那連綿不絕的山脈,進入草原後每個夜晚我都能在四處的黑暗中看見那些明滅的血眼,正如同蕭連山預計的那樣,扶桑人一直如影隨形的跟著我們,我總是憂心忡忡的看著那無法穿透的黑暗,血紅的眼睛肆無忌憚的在我們四周明滅。
  我想吉田半藏和其他扶桑人一定和我現在一樣,正在某個角落陰森的注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我下意識摸了摸手臂,捲起袖口上面那條清晰可見的紋路以及肩頭的疤痕似乎在警示我又一場險象環生的惡戰即將一觸即發。
  鬼市那人告訴我如今已經擁有了宗靈七非的能力,我可以召喚出那個險些讓我們命喪黃泉的神王,可是他卻忘了告訴我如何使用宗靈七非的能力。
  不過至少現在應該是安全的,死戰之前的沉寂往往讓人更焦慮,扶桑人還指望著我們找到成吉思汗陵的確切位置,在這之前他們絕對不會貿然動手,所以我和雲杜若悠閒的坐在草地上,可能是這草原幽美的夜色讓我們牽著手不知不覺走了很遠。
  我和雲杜若並肩仰望著一望無垠的天際,繁星閃爍宛如鑲嵌在夜幕上的鑽石格外璀璨,她依舊很虛弱頭靠在我肩膀上,四處寂靜夜風沁人心扉,好久沒有這樣舒暢的感覺。
  「你還記不記得鬼市我們遇到的那人?」我遙望繁星摟著她肩頭若有所思的問。
  雲杜若無力的點點頭,轉頭看我一眼好奇的問。
  「怎麼了?」
  「他好像在等一個人。」
  「對啊,還是一個女人,想必和他關係很密切吧。」雲杜若淡淡一笑惆悵的說,「看他年紀不大,可還挺長情的,真不知道他等的那人會不會等到。」
  「我一直感覺他好像等了很久。」我深吸一口氣輕柔的說。
  「其實我更好奇他和那人為什麼要分開。」雲杜若惋惜的說。
  「不過我倒是挺羨慕他的。」
  「你羨慕他?羨慕他什麼?」
  「我記得他說過,他曾經答應過他等的那人,帶她回出生的地方,蓋一間春水綠波柳蔭花樹掩映下的小屋,屋簷下是擦得發亮的風鈴,和她過著日落而息日出而作的生活,每一次回家他都可以聽見那清悅的風鈴聲,在帶著一種遠山草木芬芳的春風中響起,然後他就看見了站在屋邊等他的那人,飄逸如風,笑顏如花。」我細細回味這那人的話,猶如能看見他描繪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