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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節

  「你居然怕蛇?」韓煜一愣笑了起來。
  我白了他一眼把目光瞟向一側,我甚至都不想去觸及太子手中的蛇皮,可頭剛轉過去整個人渾身冰涼的愣在原地,手顫巍巍抬起來指著昏暗燈光下一堆白色的東西怯生生說。
  「煜子,去看看……那是什麼?」
  我幾乎是一邊說一邊往後退,韓煜現在應該是從來沒見過我如此惶恐的表情笑的都往了身上的傷口,被牽扯到痛的呲牙咧嘴,韓煜和太子走到我手指的地方蹲下。
  然後我再也聽不到韓煜得意的淺笑,他們兩人好半天都蹲在那裡一動不動,等到他們站起身時,太子和韓煜表情比我還震驚,而拿在他們手中的是一張完整的蛇皮,輕若透明的蛇皮平攤在他們兩人的手中還不能完全展現出來,我喉結不由自主的蠕動一下,這是一張足有十幾米長。
  太子面色凝重的在韓煜幫忙下才把那張蛇皮完全撐開,他們兩人站在蛇皮中居然一點都不緊湊,落在我眼中首先想到的是這條蛇能輕輕鬆鬆吞下他們兩人。
  我倒吸一口冷氣,這該是一條多巨大的蛇才能蛻下的皮,我甚至都不敢往下去想,以蛇的習性喜陰多居於陰暗潮濕洞穴,可這裡也未免是太深了吧,我想起剛才我們聽見的那聲慘叫目光看向山壁裡漆黑的通道手輕微的抖動一下。
  他們把蛇皮放在一邊臉上的輕鬆早已蕩然無存,太子走在最前面韓煜一瘸一拐跟在後面,我站在山壁的洞口吞嚥一下口水,咬牙硬著頭皮跟了進去。
  貫穿山壁的通道只能容下一個人通行,我們時刻保持著警惕在昏暗的光線中摸索前行,而我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般到處張望,腦子裡只有一個畫面,那條巨蛇是不是就盤繞在這陰暗的山壁之中某一個角落,如今正吐著信子悄然無聲的接近我們,那條巨蛇會有一顆什麼樣的頭?因為在外面的時候那條蛇皮並不是完整的,我們一直沒找到從舌頭上蛻下的皮。
  前面慢慢出現光亮,狹小的山壁間有風在湧動,撲面而來的腥臭越發濃烈我甚至還隱約聞到一股血腥的味道,而慘叫聲也漸漸開始多起來,有男有女聲音中充滿了恐慌和絕望。
  當我們走出通道的時候才看清前面的環境,這是地底天然形成的一處很大的低窪,從我們站立的地方望下去有五米多深,四周是光潔的石壁沒有可攀爬的地方,從山壁上滴落的水在這裡匯聚成一條蜿蜒的小溪,沒有慘叫聲的時候我們能清晰的聽見,水滴落在小溪中的回聲,小溪的流動很緩慢像一面鏡子,四周從山壁上緩緩滴落的水滴在鏡面蕩起一圈圈擴散的漣漪相互碰撞在一起,盯著這些漣漪看的時間長了很容易入神。
  不過溪水並不是清澈見底的,而是赤紅一片散發著陣陣令人作嘔的血腥,我們環顧四周已經發現好幾個倒在血泊中的人,想必剛才的慘叫聲就是從這些人嘴中發出來的,流淌出來的血液順著凹凸不齊的地面蜿蜒流入溪水中,這裡在我們剛才來之前一定發生過廝殺,但至於原因和動機不清楚。
  這些人個個都死狀慘烈看的我們觸目驚心,空氣中瀰漫著血腥和屍臭混雜的氣味,瀰漫在這偌大的低窪處久久不能散去,潮濕而渾濁的氣味中我依舊聞到那股濃烈的腥臭,那條我們只看見蛇皮就足以設想出的嗜血龐然大物一定也靜靜的潛伏在這裡的某一個角落,怎麼看這處低窪都像是那條巨蛇的洞穴。
  我們向低窪的深處望去,觸目所及全是天然形成的高聳入雲巨大石柱,如同迷宮般錯綜複雜的分佈在裡面,而把我們引領到這裡的通道也消失在腳底,太子指著遠處對面的台階,想必要繼續往深處走必須要通過這個低窪處。
  但我們很快發現這處地方有被人工處理過的痕跡,在那些巨大高聳的石柱上鑲嵌著鏡子,這些鏡子無形中把低窪的空間無限的延伸,一眼望過去低窪如同迷宮般複雜真假難分。
  「那是什麼?」韓煜皺著眉頭看了很久指著低窪下面石壁上一處凹陷的陰影詫異地問。
  我們隨著他目光望過去,那分明是一個被挖掘的石洞,最外面被結實的鐵門所封閉,我們站在上面探尋了很久發現像這樣的石洞還有好幾個,這只是我們能看見的想必被石柱所阻擋的視線還有很多是我們看不見的。
  卡嚓!
  安靜的低窪原本可以聽到水滴落在血溪中的聲音,忽然被一聲沉重的鐵閘啟動聲所打動,我們循聲望過去,那些關閉的鐵門正在緩緩的開啟。


第124章 殘殺
  這裡只有很零星的幾盞昏暗的燈光,再加上光線被錯綜複雜的巨大石柱所阻擋,能照射到低窪裡的光線已經很微弱,我們腳下的低窪大部分地方處於陰暗之中,隨著那些鐵門被開啟裡面陸陸續續跑出很多穿著一樣的人,男女都有但每一個人臉上都寫著茫然和慌亂,陌生的打量著他們周圍的一切。
  我們透過石柱上鑲嵌的鏡子能看見整個低窪每一個角落都有這樣的人出現,大致清算了一下應該有十幾個,但各自分散在低窪的各個陰暗的角落,相互之間並沒有意識到還有其他人的存在。
  這些也應該是被克隆出來的人,但我們不清楚的是他們被釋放出來的原因和目的,但看著不遠處躺在血泊中的那些屍體,我隱約感覺到他們未必是被釋放,死亡正悄然無聲的慢慢向他們逼近。
  這些人開始在如同迷宮般的低窪中茫然的試圖尋找著離開這裡的道路,終於有一個女人發現了我們向這邊奔跑過來,五米高的山壁根本沒有可以攀爬的地方,她恐慌的站在血溪邊無助的望著我們。
  「救救我,救救我。」那女人對著我們張開雙手哀求的說。
  她應該是看見不遠處那些死在血泊中的屍體,對死亡最原始的恐懼促使她把求生的希望寄托在我們的身上,我們焦急的找尋半天也沒有看到能下去的地方,太子想了想脫下衣服,我和韓煜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把我們的衣服連接在一起當成繩索把那女的拉上來。
  我立刻脫下衣服遞給太子,韓煜也把用來包紮傷口的衣服一同遞過去,太子捆綁在一起慢慢遞向下面的女人,快要觸碰到女人的手指時,忽然間我聽到低窪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什麼東西在黑暗中爬向,而且移動的很快速和敏捷,我警覺的想低窪深處望去除了陰暗和那些擔驚受怕漫無目的遊蕩的克隆人外,我並沒有發現其他的東西。
  「看著我眼睛!」
  一聲陰冷詭異的聲音迴盪在那些高聳巨大的石柱中,那聲音就如同是從我們頭頂傳來,透過陰暗久久迴盪不停,我們循聲望去站在腳下的那個女人也轉頭恐慌的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我震驚的慢慢張開嘴,韓煜和太子也都不約而同叫出了一個人的名字。
  安溶月!
  能在這裡見到齊楚同,我就想過早晚會看見安溶月和其他人,只不過徐婉君把齊楚同改造成她自以為是的完美殺人機器,那個令人恐懼而膽寒的人體蜈蚣,一路上我都在想徐婉君已經徹底的瘋了,不知道見到其他人時都會是什麼樣子。
  不過至少我們現在眼中的安溶月還是正常的,但是我們看見的卻是無數個安溶月!
  她的臉映射在石柱上鑲嵌著的鏡中,一次又一次被反射在這陰暗的低窪中我們看見數之不清的安溶月,她一定是躲在其中一個地方,利用這些鏡子讓迷離在低窪中這些克隆人都能看見她。
  所有的人不約而同的抬頭注視著鏡子,我原以為安溶月會做些什麼,可鏡中的她只是默不作聲的俯視著下面很短的時間後安溶月的臉如同鬼魅般從鏡中消失。
  整個低窪又恢復了死一般的沉寂,那些茫然遊蕩目光中充滿無助的克隆人至今還是抬著頭在各自的地方保持著相同的姿勢。
  「抓住衣服我拉你上來!」太子衝著我們腳下的女人大聲喊。
  可她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好半天才緩緩把頭低下來,等我再看見她眼睛時心裡咯登一下,那完全不是剛才無助恐慌的眼神,而是充滿戾氣和殺戮的凶光,她一直呆立的站在那散發著血腥和屍臭的血溪邊,死死的盯著水面每當水滴落下來蕩起漣漪她便眨動一下眼睛,任憑我們在上面如何喊叫她一定反應都沒有。
  韓煜停止了喊叫聲拉了拉我和太子,又有一個向我們這邊走過來的人,是一個男的步伐僵直遲緩但和我們腳下的女人一樣,都有著嗜血的眼神,他應該是發現了凝視著水面的女人,緩緩的向她走過去看他的樣子形同一具沒有魂魄的殭屍。
  我似乎意識到什麼,那男人越離女人近目光越發凶殘,女人還在全神貫注盯著水面似乎並沒有發現身後有人出現,我大聲呼喊試圖讓她有所警覺,可是她依舊半點反應也沒有,那男人走到她身邊抓住她的雙肩竟然一口咬在女人的後背上。
  像一頭野獸般牙齒深深陷入到女人的身體中,頃刻間鮮血噴灑出來女人的後背一片腥紅,男人瞬間就活生生把一塊肉從女人身上撕咬下來,我們看的觸目驚心韓煜如果不是腿上有傷估計早就跳下去,太子二話沒說正打算去就那女人。
  突然我震驚的發現那女人慘叫一聲後,轉身重重一拳打在身後男人的頭上,男人應聲倒頭上腦漿迸裂,我這才看見女人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多了一塊石頭,她似乎完全沒有顧及後背的傷口,面無表情的慢慢跪在男人的面前,石頭再一次舉起然後重重的砸在男人的頭上,一次又一次重複著這個動作,每當女人砸下去那倒在血泊中的男人身體就抽搐一下。
  濺起的鮮血噴灑在女人的身上,我已經完全看不清她的臉,直到那男人頭被石頭砸的稀爛,我瞠目結舌倒吸一口冷氣看著感覺後背隱隱發涼,女人才呆滯的站起身,她如同一個血人般渾身上下都被鮮血沾滿手裡還是緊緊握著石頭轉身向低窪深處走去。
  剛才就發生在我們眼前的那一幕讓我久久無法平息,驚魂未定的蠕動著嘴角,旁邊的太子和韓煜也震驚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不過這樣的血腥暴戾的場景並不只有我們看見的這一處,我們視線中那個剛擊殺男人的女人,重新走入低窪的深處沒多久,就在我們心驚膽戰的注視下被另一個男人硬生生擰斷了她的脖子。
  我蠕動著喉結透過石柱上鑲嵌的鏡子,看著發生在陰暗中一次又一次的生死相殘,遊蕩在低窪迷宮中的那些克隆人完全如同野獸,一旦和人遭遇都會想方設法殺掉對方,從裡面傳來的慘叫聲和哀嚎聲此起彼伏,我終於明白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
  安溶月最擅長的是催眠,她把這裡變成一個血腥的鬥獸場,通過鑲嵌在石柱上的鏡子通過眼神來催眠被釋放出來的克隆人,然後再讓這些人相互之間殘殺,我想安溶月應該就在某處黑暗中樂此不疲的欣賞著這一切。
  更讓我擔心的是安溶月催眠的能力超乎我想像,她居然可以透過鏡子來傳遞眼神悄然無聲中就能控制住這麼多人,她曾經是有特性的以獵殺人來滿足自己,可現在她完全是毫無目的以殺人為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