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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節

  幾乎可以肯定文繼科的檔案中所有的資料都是假的,到目前為止我們對這個人的瞭解幾乎是空白,學校的人事是由華冠文在負責,我們連忙去行政樓找華冠文詳細瞭解文繼科的情況。
  「文繼科會關節脫臼復位?!」
  華冠文把嘴邊的通心粉一口氣全吸了進去,都忘了擦拭嘴角,抬著頭用疑惑驚訝的眼神看著我們,好半天才說出話來。
  「會不會是有什麼誤會啊,文繼科……他,我認識他也有三十多年了,他除了打掃衛生管理病房外其他的什麼都不會啊。」華冠文把面前的盤子推到一邊,依舊茫然地說,「照你們這個說法,文繼科還學過醫?」
  「他是什麼時候開始被僱傭的?」我面色凝重地問。
  「學校發生事故那一年。」華冠文一邊擦拭嘴角一邊回答。
  「這所學校的事故不止一起,我們怎麼知道你所說的是那一起事故。」雲杜若一本正經地問。
  「哦,就是三十年前精神病患者暴動那一次,莫院長因公殉職後蔣院長接手合德醫學院,為了防止再有類似的事故發生,同時擔心接觸這些病人的醫務人員會受到病人的影響,因此我們才特別僱傭了文繼科,因為他的身體缺陷能不讓他受到病人控制。」華冠文歉意地笑了笑。
  「這麼說僱傭文繼科的時候,你和蔣馨予都審核過他?」南宮怡問。
  「這個當然,因為那次事故對學校還有蔣院長都造成極大的影響,為了避免重蹈覆轍蔣院長對此極其重視,因此在審核文繼科的時候我們充分考慮過各方面的因素,最後一致認為他是最合適人選。」華冠文很認真地回答。
  「文繼科的檔案裡面資料全都是假的,就連他的過往你們都沒調查清楚,這還叫嚴格審查?」我把文繼科的檔案翻開嚴肅地問,「文繼科分明是有意在隱瞞關於他的一切,既然他不想讓人知道,就一定有問題,一個明顯擁有多年醫學經驗的人卻當了三十年精神病人管理員,你不認為不正常嗎?」
  「其實……其實吧我也算挺瞭解文繼科的,畢竟認識他也三十多年,你們要說這個不正常,我倒是真沒發現,他這個人挺勤快做事不用人安排,病房的清潔和對病人的監管也很細心周到,至少這三十年沒發生過一起事故。」華冠文想了想很誠懇的對我們說,「而且他又是一個啞巴,聽力也不行,平時當然和他交流的就少,何況他也從來沒出過錯,像他這樣任勞任怨還能勤勤懇懇做事的人現在不好找,就算他隱瞞過去,誰都有不想別人知道的過往,只要不影響工作就行,畢竟很多是文繼科的私事,我們也不便於過多過問。」
  「按照你地說話,只要是啞巴或者說反應遲緩的都能做文繼科的工作,為什麼最後選的是他?」雲杜若問。
  「膽子大啊。」華冠文想都沒想脫口而出,樣子很平靜地說,「那病房裡收治的都是些什麼人,你們也知道的,進來之前都是窮凶極惡殺人如麻的兇犯,我跟著莫院長和蔣院長治療精神病患者多年,莫院長在世的時候說過最多的話就是,不要輕視任何一個精神病患者,他們要麼是瘋子要麼就是天才,病房中那些人我想不止是天才同時也是瘋子,沒人知道他們會幹出什麼事,正常人不要說被他們控制,估計和他們接觸的時間長了早晚會被影響,誰還敢做這個工作,可文繼科敢啊,他的膽子大什麼都不怕,我想換一個人恐怕早就出問題了。」
  每次和華冠文交談,發現他總是能把一件很複雜的事三言兩語就解釋的簡簡單單,而且似乎在他眼裡一切都能輕描淡寫地說通暢,他總是很親和力的對我們微笑,每次都感覺從他口中瞭解到很多事,可再仔細想想其實又什麼也沒瞭解到。
  「我看你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我嚴肅地看著華冠文加重語氣說,「我們在鐘樓上發現了安溶月和文繼科兩人的指紋,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他們兩人很可能和403宿舍和喬可薇的兇案有關。」
  「文繼科和……和安溶月?!」華冠文一怔用震驚的目光看著我們,好半天沒回過神來,或許是見我們都一臉嚴肅,慢慢收起臉上的笑容瞠目結舌地說,「安溶月不是被收治的地下室病房,她……她怎麼可能會上到鐘樓,文繼科和安溶月和……和兇案有關?」
  「你好好回想一下,你接觸文繼科時間不短,有沒有發現過他異常的情況?」太子平靜地問。
  「異常……還真沒有,也談不上接觸有多深,雖然認識他時間不短,可是他畢竟是啞巴,我和他交談基本也是吩咐對病人監管的事宜,不關是我,因為他這個人很孤僻加上又不能正常交談,學校裡的教職員工和他的接觸都很少。」華冠文仔細回想了半天焦灼地回答,「因為他不能說話,經常站在身後也不知道,給人感覺怪怪的,好幾次我都被嚇到,就像前幾天的晚上,哦……就是雲警官發生意外的那晚。」
  「發生意外的那晚?」我想華冠文說的應該是雲杜若爬進停屍櫃昏厥的那晚,連忙追問,「那晚怎麼了?」
  「那晚雷雨交加,我循例去精神病院查房,路過供電房的時候順道過去檢查一下,因為十九號大樓裡都是精神病患者,一旦停電會引起病人恐慌和狂躁,等我檢查完出來剛一轉身就看見身後的文繼科。」華冠文慢慢回想,看他的表情還有些心有餘悸,「當時是晚上突然有人一聲不響的站在身後,我真是被嚇了一條,我見他這麼晚還一個人在外面,叫他早點回去休息,還好那天雷電擊中變壓器沒傷到他。」
  「文繼科那晚在供電房出現過?!」我眉頭一皺和其他人對視一眼,之前雲杜若說在停屍櫃中聞到和文繼科手帕上一樣的香味,那個時候我還沒意識到那麼多。
  我連忙讓華冠文帶我們去供電房他看見文繼科的地方,那是一處草地因為那晚下過雨泥土變得鬆軟,我們在華冠文手指的地方看見一處遺留在草地上的腳印。
  這個腳印不用鑒證科對比也能一眼看出是文繼科的,因為他腿殘疾走路的時候一瘸一拐,因此導致腳底磨損異於常人,所以留下的腳印能很輕易的辨別出身份。
  我們目前掌握的證據只顯示文繼科和403宿舍以及喬可薇的兇案有關,但他在雲杜若爬進停屍櫃那晚在停屍間出現過,又到過供電房而且腳印站立的位置正好在變壓器的前面。
  有人想借用十年前赫連漪死亡的過程來殺我,這已經被我們確定,而這個人要製造這起看似巧合的兇案勢必要先啟用備用的恆溫設備,破壞變壓器導致電力中斷就是最好的辦法。
  但是我們怎麼也沒想到這個人或許就是文繼科,他居然還和十年前赫連漪的死亡事件也有關聯,一個正常人是不可能在雨夜出現在這裡,除非文繼科就是那個想中斷電力的人。
  我們似乎第一次真正開始解決一切謎團的真相。


第074章 黃色杜鵑花
  可這些都只是停留在理論上的推斷,鐘樓上發現的指紋最多能證明文繼科和安溶月上去過,但卻沒有直接的證據能證明這兩人和403宿舍以及喬可薇兇案有關。
  包括我們在變壓器前草地上發現的腳印,也僅僅能證明文繼科在那晚出現過,他同樣可以一口咬定只是巧合的路過。
  現在的關鍵是如何證明文繼科和安溶月之間的關係,南宮怡在房間中來回走了很久,提出一個很大膽的猜想。
  在安溶月被抓獲前一直是隨機殺人,雖然她獵殺的目標特性都很鮮明,但是她面對畢竟是男人,會不會在安溶月殺人的過程中一直都有人在幫她。
  「你是說安溶月身邊還有一個沒露面的幫兇?」太子想了想問。
  「對,至少這個人可以幫安溶月處理一些她無法做到的事,從病房中安溶月對文繼科的表現來看,她的潛意識中似乎對文繼科沒有仇視的敵意,或許她是認識文繼科的。」南宮怡深思熟慮地看著我們說,「假設文繼科就是安溶月之前的同謀,在安溶月被抓獲後文繼科篡改簡歷瞞過審核成為病房管理員。」
  沒有這個可能,我搖頭否定了南宮怡的這個設想,首先是安溶月殺人的動機是仇視背信棄義的男人,雖然她殺人的目標特性明確,可是男性個體在她眼中是被排斥的,即便安溶月有同謀也絕對不會是一個男人。
  而且從安溶月殺人的手法來說,她擁有的催眠能力超乎想像,從她涉及到的案件過程中就不難看出,所有受害者都是在被催眠後持刀在完全被操控的情況下殺了自己,整個過程安溶月都是一個觀看者的身份,她甚至可以看著面前血淋淋的場面還能心曠神怡的喝茶,由此可見安溶月殺人對她來說有多輕鬆。
  她可以不用吹灰之力就能完全控制一個人的思維和行為,即便她要獵殺的是男人,她也根本不需要有幫手。
  「如果文繼科和安溶月之前是不認識的,那他和安溶月又是怎麼走到一起,他們之前是什麼關係?」雲杜若低頭沉思了很久,她贊同我的想法。
  從那天在病房中看見文繼科和安溶月的舉動看,安溶月對文繼科是很信任的,可是一個天天對她粗暴和要逼迫她接受治療的文繼科是用什麼取得安溶月的信任?
  「時間,別忘了文繼科管理地下室病房已經有三十年,也就是說他接觸這些病人的時間並不短,蔣馨予僱傭文繼科主要的原因是放心他不會被病人所控制。」太子撥動著手中的念珠心平氣和地說,「萬一有意外呢,有沒有可能安溶月早就控制著文繼科,只是她受到藥物的影響無法完全發揮她的能力。」
  「蔣馨予給安溶月吃的藥我看過,那是專門針對精神病重症患者的鎮靜劑,服用後會陷入混沌和模糊的思維狀態,人在那樣的情況下是沒有邏輯性的,根本沒有辦法完成任何事,更不用說是對人實施催眠和行為控制之內的精密行為模式。」我搖搖頭說。
  「那就解釋不通了,安溶月服用藥物一直都是蔣馨予在監督,蔣馨予有前車之鑒絕對不會在這方面掉以輕心,一個完全失去能力的人……」
  砰!
  雲杜若剛說到一半門被韓煜從外面推開,他本是去鬼市碰運氣,看看能不能再遇到上次我們見的那人,可如今他上氣不接下氣的靠在門口,斷斷續續地說。
  「黃色……黃色杜鵑花有毒!」
  其他人都很茫然地看著他,不明白韓煜說的是什麼意思,我想起上次我和他看見文繼科在花圃偷摘的花正是黃色杜鵑花。
  「我在路上突然想起來,我師傅告訴過我,黃杜鵑花有毒,誤食會引起嘔吐和痙攣,其花瓣曬乾研磨成粉有催吐的效果。」韓煜氣喘吁吁的大聲對我們說,「文繼科之所以偷摘黃杜鵑,就是為了幫安溶月催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