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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節

  我終於明白徐婉君的臉為什麼如此猙獰可怖,還有她那只殘臂,竟然是被她自己活生生咬斷的,想起來都毛骨悚然,原來莫永元是死在那地下室的病房之中,萬萬沒想到那永不見天日的病房裡曾經還發生過慘絕人寰的慘案。
  徐婉君如今還被收治關押在病房中,說明那一次的暴動她並沒有成功,我更關心那名醫生,雖然是醫生的自以為是鑄成大錯,可到最後這名醫生還是堅守了信仰。
  「那……那名醫生後來怎麼樣了?」我還沒來得及開口,旁邊的雲杜若焦急地問。
  蔣馨予沒有回答,我們看見她慢慢轉過身體,我們聽的太入神,窗外的夜雨什麼時候停的也不知道,月光透過薄薄的雲層從窗口照射進來,剛好照在蔣馨予的臉上。
  或許那根本不能稱之為是臉,早已經癒合的疤痕覆蓋在上面,想必之前遭遇過很嚴重的創傷導致毀容,傷疤乾涸捲曲很容易分辨出這是被大火燒燬的痕跡,整張臉大部分都是千瘡百孔給人感覺猙獰恐怖。
  ……
  「你……你就是那名醫生!」我為之動容的蠕動著嘴角。


第020章 邪靈惡鬼
  蔣馨予那張臉已經告訴了我們一切,我終於明白她為什麼在給我們講述這一切的時候,是那樣的懊悔和沉痛。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蔣馨予閉目表情悲傷地說,「永元是為了救我而死的,若不是因為我一意孤行,就不會有那些事發生,這些年我一直在自責,可惜……什麼也改變不了。」
  「其他的人呢?」南宮怡很關切地問,「跟莫永元一起進去的有四個人,其中一個是你,其他的人後來情況怎麼樣了?」
  「我和徐婉君因為吸入過多濃煙昏迷,但火勢太大再加上發生在地下室,等到被人發現的時候已經過了很久,永元和其他三名同事因為身上有酒精,被發現的時候已經燒成灰燼相互混合在一起無法分別。」蔣馨予有些無力的坐回到椅子上,看上去很虛弱,聲音沉痛地說,「慶幸的是徐婉君最終沒有逃跑,她和我一樣被大火嚴重燒傷,其他的病人除了幾個被燒傷外,也無大礙。」
  蔣馨予說到這裡,雙手搓揉著臉頰,或許是因為再提及這段讓她刻骨銘心傷痛的往事,她整個人像是蒼老了很多。
  「蔣院長,對不起!」我很誠懇地道歉,沒想到她有這樣慘痛的經歷,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丈夫因為她的疏忽而慘死,恐怕這將會是蔣馨予一生都揮之不去的內疚,「是我們不知道其中的緣由,有什麼地方沒做對,希望你能見諒。」
  蔣馨予無力地搖搖頭,深吸了一口氣,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很平靜地說。
  「沒有什麼對不對的,我知道你們也是為了查案,可永元把一生都奉獻給了這裡,他希望看到的是這裡英才輩出,我一直堅持把這裡開辦下去就是為了完成他的心願,我不想這些學子因為一場無法彌補的事故,而被以訛傳訛的謠言所蒙蔽,我希望從這裡畢業出去的每一個學生,都能像永元一樣,堅守著醫生崇高而永不動搖的信念。」
  「莫永元身為醫者心有大愛,是賢者,他雖先故必登極樂。」太子站起身心悅誠服地雙手合十,「死者已矣,你也不必太多介懷,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莫永元以身衛道是大慈悲,一切皆有因果,莫永元捨身成仁如今受人敬仰,你又何須掛還,事已至此還不如繼往開來。」
  太子幾句佛理開解蔣馨予,我知道這件事對於蔣馨予打擊很多,今天對著我們講出來,她如同再經歷一次,那種因為過失而導致親人陰陽相隔的悔恨溢於言表,我們起身告辭。
  走到門口我還有一件事沒想明白,轉身很鎮靜地問。
  「你經歷過十九號大樓地下室發生的事,為什麼到現在那棟大樓還留著,所謂觸景生情,你既然不願意提及,為什麼不重建呢?」
  「永元一生都致力於精神病的研究和救治,他把所有的心血都灌注在裡面,而那棟大樓就是他最開始創辦的精神病醫院,那裡有他的一切,我一直沒有重建就是因為想把他的心願延續下去。」
  對於這個回答我多少能理解,默默點了點頭,關門的時候,蔣馨予鬆開揉臉的雙手,重重歎了口氣,抬頭看了我一眼。
  「其實……其實是我自私,十九號大樓是永元一生的心血,到最後他死都死在裡面,那場大火把他和其他三名同事燒成了灰燼,他們飄散的骨灰一直留在那棟大樓裡,是我不想重建,因為我怕重建後永元和同事會被深埋在裡面,就這樣吧……至少每次我經過那裡的時候,我都還感覺他們一直都在!」
  這個回答才是蔣馨予最真實的想法,也是讓我徹底信服的理由,這一次她沒有隱瞞我們,最親密的人和同事就死在那裡,飄散的骨灰散落在任何一個角落,就如同莫永元一直都還關注著他付諸一切的事業,而從情感上講,那是蔣馨予另一種自責和悲傷的表現。
  她何嘗和徐婉君不是一樣,都是活在自己虛幻的世界中,只不過我能理解蔣馨予,在她的心裡,莫永元從來都沒有離開過,而那十九號大樓是她心中永遠背負著的枷鎖,她無法推倒那棟大樓,亦然如同她無法彌補自己的過失一般。
  從蔣馨予的辦公室出來已經是深夜,看來是我太執著去糾結十九號大樓,蔣馨予告訴我們的往事證實所有的傳聞都是謠言,或者說是徐婉君杜撰的真實。
  我點燃一支煙深吸一口,既然案件的根源和十九號大樓的傳聞並沒有關係,我突然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
  「我打算明天把案件移交給轄區警方,既然403宿舍的命案已經定性為自殺,而喬可薇跳樓也是有目共睹,都是自殺的話,我們沒必要插手。」南宮怡看著我們一本正經地說。
  「403宿舍的命案沒那麼簡單,我還是堅持之前的意見,403宿舍的怨氣太重,那是枉死才會聚集的怨氣。」韓煜搖搖頭很嚴肅地說。
  「視頻你們也看過了,顯而易見的自殺,而且你也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是枉死。」南宮怡據理力爭。
  「雖然沒有辦法證明是枉死,即便是自殺,可原因呢?」太子一臉平靜地看著南宮怡說,「403宿舍的自殺案太蹊蹺,我贊同韓煜的說法,自殺案的背後一定還隱藏著其他原因,而且那自殺的過程太離奇怪異,不符合常理。」
  「還有喬可薇,她雖然也是跳樓自殺,但是很明顯,凌晨四點的時候她和已經死亡兩小時的那四名死者在一起。」雲杜若也心有不甘地抿著嘴說,「就憑這一點就矛盾重重,到現在為止我們也無法知道,為什麼四名死者會在死亡兩小時後出現。」
  「從視頻看喬可薇最後是逃離,可她去了什麼地方,既然已經逃出來,為什麼第二天又會選擇跳樓。」韓煜鄭重其事地看著南宮怡說,「她和之前403宿舍的自殺案一樣,有太多的疑點和說不通的地方,特別是她留下的數字,那十九指的應該就是十九號大樓,而且視頻也顯示她們一行人去過那裡,雖然現在蔣馨予證實那些靈異傳聞的來歷,但是她們的死多少和這棟大樓有關係。」
  南宮怡應該也是一時失去查案的方向,所以情緒有些激動,但很快就平復下來,轉頭看看我們問韓煜。
  「那你認為403宿舍的自殺案最大的可能是什麼?」
  「四名死者在死前請過筆仙,不過筆仙實則為鬼,請筆仙,名義為招魂,招魂者損陰德,或招致橫禍。」韓煜壓低聲音對我們講,「請筆仙簡單來說,就是請鬼來回答自己想問的事,按道家的說法,招到的鬼都是平時跟在人身後吸人精氣的邪靈。」
  「你該不會是想說,403宿舍那四名死者是因為請筆仙而被害死的吧?」雲杜若多少有些質疑地問。
  「那你還有其他更好的解釋嗎?」韓煜一本正經地反問。
  南宮怡應該是見我一直沒有說話,轉頭看我一眼。
  「容彥,你怎麼想的?」
  我深吸一口煙,默不作聲地想了片刻後堅定地說。
  「這五起命案都是自殺,可原因我們不知道,動機也不知道,就連和這些案件相關的事情也無法解釋清楚,既然我們都做不到,移交給警方想必更做不到。」
  「我沒打算繼續追查下去,只是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南宮怡點點頭很遺憾地說。
  「死者為大,不求給她們沉冤得雪,但總要給死者一個說法。」我看看韓煜深思熟慮地說,「就按照你地說話,這四名死者都是因為擅自請筆仙,導致被附身自殺身亡,那不管是筆仙還是筆鬼,都是邪靈惡鬼,早晚還會出來害人,這四個女生只會是開始,但絕對不會是結束。」
  「我也是這樣想的,蔣馨予一直封鎖和案情有關的事沒透露出去,就算交給警方結案,那也只會是以自殺定性,但對於請筆仙的事一定會隻字不提。」韓煜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個學校既然有人在請筆仙,因為不知道已經有慘案發生,都不會引以為戒,想必還會有人效仿,到時候怕是還會有人離奇地死亡。」
  「403宿舍的四名死者在請筆仙的時候突然失控自殺,看來這請來的東西絕非善類,留著只會遺禍一方。」太子心平氣和地點頭。
  「我也是這個意思,這樣的邪靈惡鬼怕是留不得。」我說。
  「那你打算怎麼做?」雲杜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