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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節

  我和雲杜若茫然的對視一眼,大為不解地看著周白曼,聽她繼續把後面的話說完。


第045章 神秘的男人
  周白曼一次無意中發現慕寒止用白布纏裹腹部,開始以為慕寒止是為了台上表演更好的塑形,可是時間長了,慕寒止一天天大起來的肚子已經不是白布能掩飾的。
  樹大招風,背地裡妒忌慕寒止的又何嘗一個人,二十年前名聲對於女人是很重要的,何況是一個戲子。
  說到這裡我多少有些能明白周白曼話的意思,慕寒止即便是再出色的青衣,她終究也只是一個戲子,和我的職業一樣,古時候是下九流行當,坊間有所謂戲子無義、婊子無情的言論,在大多人眼裡,戲子和婊子之間的差距並不大。
  在以前婊子與戲子之間沒有明確的界限,一般妓女也賣藝,而藝人也賣身,都是吃花飯的,所以被大家瞧不起,所謂的道德義氣,本來就是給有身份的人準備的,連身份都沒有的人,談不到這些,也沒資格談。
  或許現在有這樣想法的人已經很少,但是慕寒止偏偏未婚先孕,這話柄是送到別人手中,想不被翻騰都難。
  正如同周白曼繼續告訴我們的,慕寒止想隱藏有了孩子的事被一天天大起來的肚子不攻自破,風言風語也隨之而來,要多難聽有多難聽,以至於慕寒止根本沒有心思再演出,她這個時候身邊正需要一個能相互傾訴和幫助的朋友。
  這個人本來應該是周白曼,可是人言可畏,周白曼擔心落下一句物以類聚的指責,非但沒有站在慕寒止的身邊,反而選擇了疏遠,這也是周白曼在慕寒止自殺後一直揮之不去的遺憾和過失。
  「在你和慕寒止關係疏遠之前,你可曾聽她提起過她身邊的男人?」雲杜若認真地問。
  「沒有!」周白曼斬釘截鐵地回答,「寒止幾乎從來不會和我談起這方面的事,她不說我也不會問。」
  「那你好好想想,她身邊出現過的男人,有沒有一個名字裡有輝字的?」我僥倖地問。
  周白曼細細回想了良久,慢慢對我們搖頭。
  「寒止接觸過的男人大多是團裡的,但我可以保證她和這些人都僅限於工作上的交流,絕對不會有情感上的,至於有輝字的,在我認識的人裡面真沒有。」
  我和雲杜若聽到這裡多少都有些失望,周白曼說了這麼多,我們對慕寒止這個人有了新的認識,可不管怎麼看,她都不像是有什麼秘密的人,如果真要說有,那就應該是那個一直沒露面的男人,慕寒止似乎是在刻意迴避不想讓人知道這個男人的存在。
  或許還有一個可能。
  我心裡暗暗的想,或許是那個男人不願意讓慕寒止把他公開出去。
  「男人……」周白曼忽然想起了什麼,回憶了半天對我們說,「姓輝的男人我不清楚,不過我想起了一件事。」
  「什麼事?」雲杜若急切地問。
  「寒止很自律生活也很規律,平日裡從來不和任何男人有過多接觸,更不會有爭執,可有一晚,那還是在寒止肚子沒大的時候,我從練功房回宿舍,已經是晚上了。」周白曼一邊回憶一邊對我們說,「路過劇團後面的花園時,我聽見寒止的聲音,她平時說話都很溫柔,可那一次我聽見她的聲音很激動和傷心,像是在和誰爭吵。」
  「然後呢?」我皺著眉頭問。
  「我當時也很好奇,擔心她會有什麼事,就走過去喊她,寒止聽見我聲音轉過身,往前走了一步,好像是故意在遮擋她身後的人。」周白曼努力回憶當時的情況,生怕錯過什麼,「哦,和她爭執的是一個男人,我斷斷續續聽見那男人說什麼,再等等,很快……其他的沒聽清楚,我走過去後就再沒聽見那男人的說話。」
  「你還能不能回憶起那個男人長什麼樣?」雲杜若有些激動的問。
  「當時天黑,他又站在樹下我看不見他的臉。」周白曼遺憾地搖搖頭,「不過……那男人身上有一股味道,很特別。」
  「味道?!」我很認真地看看周白曼,「是什麼味道?」
  周白曼往我這邊靠了靠,把頭探向我的身體聞了一會後,肯定地點頭。
  「就是你身上這個味道。」
  我一愣,雲杜若也吃驚地看著我,我抬起手放在鼻前聞了很久,皺著眉頭詫異地說。
  「我……我身上什麼味也沒有啊?」
  「有!」雲杜若聞了片刻後興奮地抬起頭,「你聞不見是因為你已經熟悉了你身上的味道,不過其他人能聞出來。」
  「什麼味道?」
  「福爾馬林!」
  我恍然大悟,天天呆在解剖室裡面,接觸到的全是屍體,而房間裡瀰漫的正是福爾馬林的氣味,最開始我還能聞到,慢慢地就如同雲杜若說的那樣,我已經習慣了這種味道,完全分辨不出來。
  周白曼說那個和慕寒止有爭執的男人身上有同樣的味道,能沾染上這種氣味的人,多半是在和醫務有關的地方工作,我突然想起無名女屍案的作案手法,以及蘇鳳梅嘴上的縫合,這些都是需要極高醫學專業知識的。
  而和慕寒止爭執的男人很可能也從事醫務方面的工作,慕寒止案件最大的疑點就是那個從未露面的神秘男人,在二十年後,有一個精通解剖和醫學知識的兇手,難道這是巧合!
  這次走訪終於有了新的發現,雲杜若仔細詢問周白曼後,其他的並沒有多少價值,不知不覺已經是晚上,我們起身告辭。
  走到門口我忽然很僥倖地問了一句。
  「你這兒有慕寒止的照片嗎?」
  「有啊!」
  周白曼的回答讓我和雲杜若頓時目瞪口呆震驚地看著她,周白曼完全不明白我和雲杜若怎麼會瞬間露出這樣的表情,她讓我們在客廳等著,她去給我們拿出來,雲杜若和我根本坐不住,寸步不離地跟著周白曼,生怕她再和劉越武一樣出現什麼意外。
  周白曼當著我們面拉開抽屜,拿出一本很老式的相冊,坐到沙發上,我和雲杜若坐到兩邊,急切地想要看看從未真正見過的慕寒止到底長什麼樣。
  周白曼的兒子給我們送水進來,看她抱著照片好奇地說了一句。
  「我媽把這相冊看的可金貴,從小不讓我們碰,也不知道裡面都是誰的照片。」
  聽她兒子的話我心裡也能猜到,這對於其他人來說或許就是一本普通的相冊,可想必在周白曼心目中,這是回憶也是她懺悔的方式。
  相冊被翻開,第一張是一個女人在台上表演的照片,上面的女人碧綠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嬌媚無骨入艷三分。
  即便是看著照片,我也不得不承認,照片中的女人的確是美得令人窒息。
  「這就是慕寒止!」周白曼歎了口氣,對著照片歉意地說,「這是她演出時拍的,當時說好的,她演出的時候我替她拍,我演出的時候她幫我拍,後來和她關係疏遠,她把我的照片還給我,可我一直留著她的沒捨得給她。」
  周白曼一邊說一邊慢慢地翻著相冊,上面每一張照片雖然都形態各異,但照片中的女人水袖曼舞婀娜多姿,雖施粉黛可五官猶如精雕細琢精緻的堪稱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