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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節

  「你怎麼也來了?」
  「天天拼湊無名女屍出來透口氣,聽說這裡有命案發生,過來學習一下現場屍體鑒定。」楚天啟很平靜的回答。
  難得楚天啟居然也會知道離開解剖室,這段時間一直讓他負責無名女屍的拼湊,他沒有半句怨言兢兢業業倒是一個法醫的好料子。
  楚天啟說的也沒錯,目測蘇鳳梅沒有其他外傷,頸椎斷裂導致瞬間死亡,雲杜若起伏的胸口表明她現在還心神未定,刻意避開蘇鳳梅倒立的臉上那雙赤紅的眼睛。
  「她的眼睛為什麼是紅色的?」雲杜若心有餘悸的問。
  「兇手在折斷她的頸椎後,眼部血管壓力瞬間深高,導致眼部血管破裂出血,因此她的眼睛是紅色的。」我看著雲杜若回答。
  說完後我轉向楚天啟認真地對他說。
  「你既然來了就當是實踐,這起命案你已經判斷出死者致死原因,法醫除了找出死因外,還需要通過這些死因反推和凶光有關的細節提供給偵破的人,你看看這起命案中,你還有什麼發現?」
  「頸椎折斷後靠頸部肌肉和韌帶連接,頭部應該是如同現在柔軟無力,可蘇鳳梅屍體被發現的時候頭部直立,可見兇手在折斷蘇鳳梅頸椎後,又為其重新復位,有意擺放成端坐的姿態。」楚天啟在仔細觀察蘇鳳梅屍體後有條不紊地回答,「由此可見兇手對人體骨骼結構極其熟悉和瞭解,要瞬間折斷頸椎需要很大的力氣,兇手系男性。」
  我認同地點點頭,不過楚天啟觀察得並不完整,任何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習慣,這種習慣是在潛移默化中養成,會不經意地流露出來。
  我的注意力在蘇鳳梅被縫合的嘴上,縫合的很精細,線與線之間的距離以及最後打結的方式,我並不是第一次見到,無名女屍案中,包裹屍塊用的是婚紗,而外面捆綁和打結的方式和蘇鳳梅嘴上的如出一轍。
  一個身強體壯精通醫學知識,而且採用同樣習慣縫合打結的兇手!
  殺害蘇鳳梅的兇手和無名女屍案的兇手系同一個人!


第041章 鬼影
  天黑的時候凌國棟告訴我們現場初步勘察已經完成,在房間裡沒有提取的腳印顯示當晚是沒有人進來過的,房間中的椅子被挪動過,原先是放在寫字檯的位置,但最後出現在房間的中間。
  椅子一共有兩把,一把還放在房間的中間,而另一把則是蘇鳳梅死亡後坐的那把,至於為什麼要這麼擺放原因還不清楚。
  「裡面有沒有發現這房間特別冷?」凌國棟說到這裡打了一個哆嗦。
  我從進這房間也感覺到了,雖然昨晚就開始下雨,但這房間氣溫也不至於這樣冷,不過也沒在意,雲杜若讓凌國棟繼續說下去。
  「對了,蘇鳳梅的死亡時間確定了嗎?」凌國棟反問我。
  蘇鳳梅的屍體已經送回局裡,楚天啟跟著回去做初步屍檢,他打電話來說,根據屍體肝溫顯示,蘇鳳梅死亡時間在昨晚十一點到凌晨兩點之間。
  凌國棟聽完眉頭皺得很深,對我和雲杜若說,那就很奇怪了,勘察過那道鐵門沒有被破壞和強行打開過的痕跡,而護工耿琳所說,她那文件去找蘇鳳梅的時候是晚上九點,那個時候蘇鳳梅還活著,如果兇手要殺害蘇鳳梅的話,進入鐵門會被耿琳聽見。
  在耿琳報警到我們趕來這段時間裡,鐵門沒有被打開過,就是說兇手並沒有離開過,但是昨晚下雨是八點左右的事,如果兇手在鐵門關閉之前進去,一定會留下腳印,但在現場並沒有發現。
  「也有可能兇手是八點之前就進去呢?」雲杜若表情嚴峻地問。
  「那就更說不通了,耿琳發現鐵門在九點半的時候已經關閉,而蘇鳳梅的死亡時間是十二點到凌晨兩點,即便兇手提前進去沒有留下腳印,可在行兇後,又是如何離開的呢,那個時候鐵門已經關閉。」凌國棟搖著頭很詫異地回答。
  「窗戶!」我指著剛才蘇鳳梅坐著的位置說,「會不會是行兇後從窗戶離開?」
  「在窗戶下面的花園裡我們只找到耿琳一個人的腳印,除此之外別無其他發現,而且她的腳印並沒在窗戶下面,她是站在花園邊看窗戶裡面的情況留下的。」凌國棟還是搖著頭歎口氣說,「我可以肯定沒有人從窗戶離開過這個房間。」
  「那兇手是怎麼離開這裡的?」雲杜若和我聽完都面面相覷,兇手好像如同幽靈般來去完全沒有蹤影,雲杜若吃驚地問。
  「這就不是我要考慮的問題了。」凌國棟攤著手很無奈地對雲杜若回答,「具體怎麼離開就要辛苦你好好琢磨琢磨。」
  「其他的?其他還有什麼發現?」我問凌國棟。
  「哦,對了,還忘了一件事。」凌國棟說完拿出一張紙遞到我們面前。
  他告訴我們,蘇鳳梅每天早上有清理垃圾的習慣,可在房間的垃圾桶卻是乾淨的,蘇鳳梅在昨晚已經死亡,她不可能倒垃圾,唯一的可能是兇手拿走了垃圾。
  鑒證科的人在垃圾桶裡找到一下塊撕得粉碎的紙屑,上面沒有留下文字,不過在蘇鳳梅的抽屜中找到相同的紙張,在上面有很深的印記,蘇鳳梅應該在紙上寫過上面,而且是反覆寫所以才會留下。
  凌國棟讓人根據印記復原了蘇鳳梅寫的東西。
  我和雲杜若在凌國棟交給我們的紙張上只看見三個字。
  慕寒止!
  看到這個名字我和雲杜若都愣住,似乎這個名字已經變成了詛咒,只要和這個名字沾染上關係的人都會萬劫不復。
  在紙上我發現慕寒止的名字後面寫著很長一串驚歎號,可在下面卻是一排更長的問號,看的出蘇鳳梅在寫下這個名字的時候,當時的心情很迷茫,她對慕寒止應該是很瞭解的,後面的驚歎號我可以理解,可問號又是什麼意思呢?
  雲杜若想再找昨晚值班的耿琳瞭解些情況,我本打算趕回局裡對蘇鳳梅做詳細的屍檢,雲杜若說她怕當局者迷讓我也一起去。
  耿琳的眼角深紅應該是在為蘇鳳梅的死難過,我已經看過蘇鳳梅的檔案,今年六十歲一直在孤兒院工作,善良溫柔和藹可親是對她最多的評價,她一生都把關愛奉獻給了孤兒,是一個很受人尊敬的人。
  耿琳給我們描述的蘇鳳梅也是一樣的,她很傷心也不明白,向蘇鳳梅這樣的人怎麼會遇害,雲杜若遞過紙巾安慰她,我們找了一個地方坐下,雲杜若很認真地問耿琳,在昨晚她值班的時候,有沒有什麼特別或者異常的事。
  「昨晚我出去查房,剛走到樓下,隱約聽見有人在唱歌?!」耿琳說到這裡樣子也有些疑惑,「又不像是唱歌,好像是,好像是……」
  「京劇?」我看耿琳一直努力地回想她聽見的聲音,可怎麼也描繪不出來,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對!是京劇!我就說怎麼感覺怪怪的。」耿琳一下想起來很肯定的說,「可是我從來沒聽過院長唱京劇。」
  「然後呢?」雲杜若急切地問。
  「當時我也感覺奇怪,院長怎麼會在半夜唱歌,就想去看看。」耿琳神情專注地回答,「可等我走到鐵門的時候,又什麼也沒聽到,我當時琢磨是不是我聽錯了。」
  「當時你可記得是幾點的時候?」我認真地問。
  「當時我查房是晚上十二點半。」耿琳很肯定地回答。
  我若有所思地看看雲杜若,耿琳應該沒有聽錯,她聽到的應該是《鴛鴦塚》,而這個曲對蘇鳳梅有特殊的意義,兇手就是靠這個聲音引蘇鳳梅開的門,從蘇鳳梅的死因看,兇手很可能在蘇鳳梅開門後就折斷她頸椎,這也是為什麼耿琳在去看鐵門後那聲音沒再出現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