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

　　沈冤把姬鳳兒和姬平送到了姬老爺子暫停的安全屋，姬老爺子看到他的愛孫時激動得老淚縱橫，老爺子原本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見到自己的乖孫子了，抱著孫子看了又看。
　　過了很久他才想到了沈冤，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沖沈冤笑了笑：「小沈啊，讓你見笑了。」
　　沈冤微笑著說：「老爺子說什麼呢，沈冤只是感受到了親情之重。」
　　「謝謝你，我原想有生之年可能再無與姬平再見的可能，是你救了姬平，你是姬家的恩人吶！」他的目光望向姬鳳兒：「鳳兒，我曾與你屈叔談過，希望你能夠和小沈走到一起，之前問你，你說等平兒救出來以後才會考慮這事情，現在平兒已經脫了險，你是什麼意思？」
　　姬鳳兒偷瞟了沈冤一眼，沈冤正紅著臉，望向她，她的臉上一熱，低下了頭。
　　她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姬老爺子，如果說之前她並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的話，通過這段時間與沈冤的接觸，她已經瞭解了沈冤這個人，最重要的，和沈冤在一起的時候她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安全感，她知道沈冤是一個不會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受到一點傷害的男人，她早就已經在心裡接受了沈冤。
　　「鳳兒聽老爺子的。」姬鳳兒的聲音很小，說完就逃離了房間，房間裡響起姬老爺子那爽朗的笑聲：「這丫頭，都這把年紀了，還羞得像個小姑娘，小沈，你呢，願意嗎？」
　　沈冤此刻已經不再排斥，和姬鳳兒相處的這些日子，他也漸漸對這個女人有了好感，雖說姬鳳兒給過婚，還有一個孩子，可是沈冤並不在乎這些，在他看來，女人只要善良，孝順，懂事，知道問寒問曖，能夠體貼人，會過日子就是個好女人。
　　再說了，這件事情還是屈寒山牽的頭，屈寒山已經去世了，沈冤也不希望拂了屈老的意。
　　沈冤微微點了點頭：「願意。」
　　姬老爺子拍了下手掌：「好，這事情就這麼定了，等這裡的事情一過，你們就隨我回歌樂，我在歌樂為你們完婚，你別看鳳兒曾經是姬家的媳婦，現在她可是姓姬的，我早就把她看做了親生女兒，所以這是我姬老漢嫁女，可馬虎不得。」
　　姬老爺子頓了頓：「你們完婚以後，鳳兒就跟著你了，你做什麼，去哪兒就把她帶上，她不會成為你的累贅，鳳兒也有一身的本事，應該能夠成為你的好助手的，姬平麼，就留在姬家，姬家的大門永遠都向你和鳳兒敞開的，她若是想孩子了，你就帶著她回來看看，也順便來看看我這個老頭子。」
　　說到這兒的時候姬老爺子有些慼然：「我們這輩人，還活著的不多了，就是我，今晚睡下以後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
　　沈冤輕聲說道：「老爺子身子骨還硬朗著呢，一定能夠長命百歲。」
　　姬老爺子笑了：「好，就借你吉言，希望我還能夠看到你和鳳兒開花結果。」
　　已經是夜裡十一點多鐘了，凌力還沒有睡，他正在書房裡看書，關於心理學方面的書，他還在為曾誠案傷腦筋，他想看看兇手把曾誠弄成那樣，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態。
　　殺人、剝皮、剔骨、割肉、掏空內臟，手段可謂無比的殘忍。
　　凌力相信這一定不是恐怖分子所為，雖然曾誠的案子很可能牽扯到恐怖襲擊案，可是凌力覺得曾誠的事應該就是普通的刑事案，如果曾誠真是因為「黛色」案而死，那麼兇手的動機無非就是殺人滅口，那樣的話根本就不必弄出這麼多的花樣，殺個人搞得這麼的複雜。
　　凌力站了起來，在書房裡來回走動著。
　　「仇殺，兇手用這樣的手段是因為仇恨，可是曾誠是個與世無爭的老好人，又怎麼會與人結怨呢，怎麼會與人有這般的深仇大恨呢？」凌力自言自語地說道。
　　電話響了，是劉小露打來的：「凌力，睡了嗎？」
　　凌力沒好氣地說道：「就是睡了也讓人你給吵醒了，說吧，有什麼事？」劉小露說道：「我有重大發現，邱榮榮的那個學弟黃斌你還記得吧？」
　　凌力當然記得，只是他不知道劉小露這大半夜的打來電話到底想要說些什麼。
　　「有什麼你就直說吧。」凌力像是有些不耐煩，其實他是心急，想知道劉小露究竟有什麼發現。
　　「之前我們在詢問侯健的時候，你不是說他好像很不願意提及黃斌麼？那時候我就懷疑，邱榮榮與黃斌之間的關係並不像他和邱榮榮自己所說的那麼純潔，只是單純的姐弟關係，我今天又暗地裡對邱榮榮進行了調查，我查到邱榮榮在醫學院讀書的時候曾經墮過胎，而那段時間裡邱榮榮還沒有和侯健在一起，正是她與黃斌交往最密切的時候，墮胎的手術是在距醫學院不遠的一家私人診所，她用的是化名，不過我拿照片給診所的唐醫師看了，唐醫師說她確定就是邱榮榮，因為是她親自給邱榮榮做的手術。」
　　「你是說那孩子很可能是黃斌的？」凌力問道。
　　劉小露說道：「這根本就是和尚頭上的蚤子，明擺著的事情，就在邱榮榮墮胎後不到一個月，黃斌就失蹤了，我估計黃斌的失蹤應該與邱榮榮墮胎有關係。」
　　凌力苦笑了一下：「那這事兒和曾誠又有什麼關係呢？你不會想要告訴我，邱榮榮和曾誠也有一腿，因為邱榮榮的事情，曾誠就恨上了黃斌，然後把他殺了。」
　　劉小露「啊」了一聲：「我還真這麼想過呢，不過我沒能夠查出曾誠與邱榮榮是不是真的有一腿，你說，我們是不是應該直接去問邱榮榮？」
　　凌力淡淡地說道：「得了，你可別添亂，這種事情能直接問嗎？另外，盧薇墮胎的事情你還記得麼，那事情才真正與曾誠有關，至少是曾誠幫著盧薇去把孩子打掉的。」
　　「唉，學生不像學生，老師不像老師，淨整這些破事，搞得我們頭都大了。」劉小露歎了口氣。
第130章 膚淺
　　劉小露的這通電話讓凌力更加的零亂了，他的腦子裡冒出了好些個疑問。
　　首先邱榮榮與黃斌真是那樣的關係嗎？邱榮榮打掉的那個孩子莫非真是黃斌的，可是黃斌又是怎麼失蹤的，侯健原本與羅莉是一對戀人，為什麼後來侯健又要移情別戀和邱榮榮走到了一起，還結了婚。
　　羅莉和邱榮榮可一直都是要好的朋友，閨蜜呢！
　　可這一切看上去確實與曾誠沒有什麼關係，唯一能夠勉強扯上關係的只是邱榮榮、羅莉和侯健都是曾誠的學生。
　　曾誠在他們的這些個破事裡到底起了一個什麼樣的作用，扮演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真像劉小露想的那樣，邱榮榮與曾誠有關係？那曾誠與盧薇之間的？
　　凌力對於這個與世無爭的老好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看來俗話真沒有說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或許一開始自己就被學校裡的師生對曾誠的評價給蒙蔽了，正因為大家都覺得曾誠是個老好人，與人無傷，所以才沒有把曾誠的死歸結於仇殺，但從兇手作案的手段來看，結合犯罪的心理分析，這必定是仇殺無疑，現在要弄清楚的是曾誠究竟和誰結下了這麼深的仇怨。
　　凌力坐回到書桌前，在一張便箋上寫著：1.曾誠與邱榮榮有染，知道邱榮榮為黃斌墮胎，殺了黃斌，邱榮榮對曾誠進行報復性的變態謀殺；2.曾誠與盧薇有染，盧薇曾經為其墮胎，他或許曾對盧薇有所許諾，但未兌現，盧薇因為承受太大的壓力，精神出現問題，對曾誠由愛轉恨，繼而對曾誠實施報復。
　　就目前凌力對曾誠案所查到的線索，他暫時把曾誠對曾誠的死因做了這兩點假設，看著便箋上的這兩個假設，凌力無奈地笑了笑，這個曾誠，不管怎麼死都是與女人有關係。
　　也不知道劉小露這女人是怎麼想的，竟然會想到去醫學院附近的診所做排查，還真把邱榮榮的事情給抖了出來。
　　看來明天得再好好地和邱榮榮談談，聽聽她會怎麼說。起先劉小露說直接去問邱榮榮讓他給說了兩句，可是慢慢想來，除了直接去問邱榮榮這個當事人，還真沒有別的辦法，別看劉小露說話做事總是大而化之的，可是她的腦子卻好使，不會把簡單的問題複雜化。
　　一大早，凌力便和劉小露去了婦幼保健站。
　　邱榮榮看到凌力他們，皺起了眉頭，這大早上的警察就找上門來了，讓她覺得很是鬱悶。
　　「你們來做什麼？」邱榮榮把他們讓進了辦公室，態度卻不怎麼友好。
　　凌力微笑著說道：「不好意思，大清早的就來打擾你，沒耽誤你的工作吧？」
　　邱榮榮說道：「我要說耽誤了你們會走麼？」
　　劉小露淡淡地說道：「邱榮榮，用不著給我們臉色看，我們來就是想問你幾個問題，問完就走。」
　　邱榮榮瞟了劉小露一眼，咬著嘴唇並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