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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節

  歐陽雙傑看了他一眼:「是不是很失望,這次的雲都行和你想的不一樣。」
  羅素搖了搖頭:「不是,我只是覺得有時候會有些迷茫罷了。」
  歐陽雙傑笑道:「迷茫?這可不像你羅大記者,我一直以為你說什麼,做什麼目標都會很明確,迷茫這個詞從你的嘴裡說出來還真是讓我感到驚訝。說來聽聽吧,有什麼迷茫的,或許我能夠免費給你做個心理疏導。」
  羅素白了他一眼:「我的心理可沒有問題。」
  歐陽雙傑卻淡淡地說道:「每一個人的心理或多或少都會有問題,就連我自己也不例外,其實人的心理是很脆弱的,遠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強大。因為每個人的內心處都有著一處不想為他人觸動的禁區,甚至連自己都不敢去觸及。」
  羅素說道:「這應該就是人們常說的,心裡的那道坎吧?」
  歐陽雙傑說用「坎」來形容並不確切,確切地說應該是墳,它埋葬著每個人這輩子永遠的傷與痛。
  羅素若有所思,半天才「嗯」了一聲。
  接著羅素正準備說點什麼,歐陽雙傑的手機響了。
  「喂,小虎啊,什麼事?」電話是王小虎打來的,王小虎告訴歐陽雙傑,趙代紅身上的血跡搞清楚了,確實是衛揚帆的,是衛揚帆的妻子送來的血液樣本進行的比對。
  歐陽雙傑愣住了:「衛揚帆的妻子送來的血液樣本?你等等,她哪來的血液樣本?」歐陽雙傑不得不產生疑問,衛揚帆失蹤了,就算是趙代紅身上的血跡血型與衛揚帆的一樣,也無法斷定那就是衛揚帆的血,但現在突然出現了戲劇性的一幕,衛揚帆的妻子竟然把衛揚帆的血液樣本給拿來了。
  「是這樣的,上次不是衛揚帆遇襲麼,還是你去救了他,當時他的頭上被砸了一下,流了點血,沾在了襯衣領子上,那件襯衣也就沒有再要了,原本他妻子是想把衣服扔了,可是衛揚帆卻說衣服還挺新,扔了可惜,不如等洗淨以後再和一些已經不常穿的衣物一起捐到貧困山區去,那襯衣也就留下了,但卻也沒有洗。當她聽說警方抓住了趙代紅,而趙代紅身上又滿是血跡,加上衛揚帆的失蹤,她懷疑衛揚帆是不是遭了趙代紅的毒手,就跑到裡來詢問情況,知道我們不能確定那血跡是不是衛揚帆的時,她才想起了襯衣的事情。」
  歐陽雙傑聽明白了,這麼看來衛揚帆還真是凶多吉少了,而趙代紅幾乎也可以斷定就是那個殺害衛揚帆的兇手。
  掛了電話歐陽雙傑陷入了沉思,按理說確定了趙代紅身上、凶器上的血跡就是衛揚帆的,對於警方來說無疑是件好事,再加之趙代紅確實是一個分裂型人格障礙的精神病患者,只要再想辦法挖一下,找出證實趙代紅的分裂人格與前幾起案子有所關聯,那麼林城發生的這些兩手的案子也就有了一個了斷了。
  可是歐陽雙傑卻高興不起來,因為這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了。
  簡直可以說是瞌睡來了就有人送來了枕頭,再說了,從頭到尾歐陽雙傑都不相信這一切都是趙代紅干的,首先,趙代紅本身是法家教授,對於國家的法律他是清楚的,在歐陽雙傑與之接觸的過程中,歐陽雙傑覺得他除了高傲了些,並沒有什麼問題,他也有著自己的做人做事的原則。
  其次,他還與趙代紅分裂出來的人格有過交道,雖然他只接觸到了一個「偵探」彪子,可他卻能夠看出「彪子」很能幹,有著「偵探」所應該具備地素質。
  「偵探」還來找過自己,希望自己能夠還趙代紅一個清白,他保證過,這些案子肯定不是趙代紅干的,他不僅僅代表他自己,更是代表了趙代紅所臆造出來的若干人格,他甚至還說,如果歐陽雙傑覺得有必要的話,所有的人格都願意接受訊問。
  羅素剛才也大致聽出了是怎麼一回事,見歐陽雙傑沉默不語,羅素輕咳了兩聲:「想什麼呢?」
  歐陽雙傑苦笑道:「剛才的電話你也聽到了,你有什麼想法?」羅素說他聽得不是很真切,歐陽雙傑又一致重複了一遍。
  羅素笑道:「真想聽我的意見?」
  歐陽雙傑輕哼一聲:「愛說不說!」
  羅素說道:「如果從整體來考慮呢,我覺得這是件好事,搜羅些證據,只要證明趙代紅與之前幾起案子有所關聯,那麼這一系列牽動林城所有人神經的案件就可以劃上一個句號了,警方也有了交代,皆大歡喜。」
  歐陽雙傑微微點了點頭,他在接到王小虎電話的第一時間確實也有這樣的想法。
  「但如果從我個人來看呢,我覺得這太巧了吧?」
  歐陽雙傑知道羅素一定還有下文,這是在和自己賣關子呢。
  「說來聽聽!」歐陽雙傑催促道。
  羅素很有滿足感覺:「你想想,你們剛查到趙代紅有分裂型人格障礙,接下來他就出事了,而且他自己根本對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當然,這也正常,那就是他原本就有人格障礙,只要把他的行動歸咎於他的分裂人格也就說通了。而他是衛揚帆的病人,衛揚帆失蹤前最後接的就是他的電話,就是說,他最有可能約了衛揚帆,然後把衛揚帆殺害了。現在又有了DNA檢測的證據支撐,這案子基本就坐實了。」
第116章 做替罪羊
  歐陽雙傑說道:「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說一些有用的。你剛才說巧,到底又巧在哪裡?」
  羅素說道:「歐陽,你是在考我吧,我不信你會想不明白這個巧字,掛了電話你就在發呆,你肯定也是想明白了其中的原由。」
  歐陽雙傑當然想明白了,他只是想聽聽羅素的意思,如果羅素想的和他的一樣,那麼說明這個案子還真的與他們所看到的表象不是一回事。
  「說吧,能不能別繞彎子。」歐陽雙傑很不喜歡羅素這一點,凡事都要賣下關子。
  羅素無奈地歎了口氣:「好,瞧你急的!那我就來說說這個巧字,而且這個巧就巧在一個人的身上。」歐陽雙傑瞇縫著眼睛:「衛揚帆!」
  羅素點了點頭:「其實你的心裡早就有答案了,不是嗎?」
  歐陽雙傑沒有說話。
  羅素繼續說道:「首先,是誰讓你知道趙代紅有人格分裂的病症的?是衛揚帆,接著便是衛揚帆的遇襲,衛揚帆的遇襲可以說算是埋下了之後他失蹤或是遇害的伏筆,再下來就是衛揚帆的失蹤,趙代紅被抓,這一切看是很複雜,可是角色卻只有兩個人,衛揚帆,趙代紅!現在我們又回過頭來看衛揚帆妻子提供的那件襯衣,也就是為警方定案起到關鍵作用的證據,那件襯衣上的血漬是在衛揚帆遇襲的時候留下的,試想,就算真捨不得扔,要把它捐了,是不是也該清洗一下,從衛揚帆遇襲到現在,該有段時間了吧?」
  歐陽雙傑「嗯」了一聲,這也是為什麼在聽完王小虎的話後,歐陽雙傑有所置疑的問題,不得不說,羅素還真是塊干刑偵的料。
  「衛揚帆失蹤,趙代紅被抓也有兩天了,警方也與衛揚帆的妻子有過接觸,她不可能不知道趙代紅被抓住的時候身上滿是血跡的事情,當時她為什麼就沒有想到把襯衣拿出來作個比對?」
  「或許她也是一時沒想起來呢?」歐陽雙傑問道。
  羅素搖了搖頭:「這樣的可能性不大,如果我是衛揚帆的妻子,當知道自己的丈夫失蹤前的最後一個電話是趙代紅打的,而趙代紅被抓住的時候是那麼一個樣子,我會第一時間想到衛揚帆是不是遭到了趙代紅的毒手,我會想方設法地查實趙代紅身上的血跡到底是不是衛揚帆的,在那個時候我就應該想到了那件襯衣,而不是等到兩天以後才想起。」
  歐陽雙傑笑了:「羅素,我還是那句話,你不做刑警是警隊的損失。」
  「算了吧,你可別嘲諷,有你歐陽大偵探在,我頂個屁用。」
  回到了林城,羅素就在報社下了車,歐陽雙傑直接就趕去了局裡。
  進了辦公室,他給王小虎打了個電話。
  王小虎很快就來了。
  坐下後,歐陽雙傑遞給他一支煙:「這件事情你和馮局他們說了嗎?」王小虎點了點頭:「和你通過電話以後我就向馮局匯報了,馮局說這事情等你回來了聽聽你的意見。」
  歐陽雙傑說道:「你呢,你自己是怎麼想的。」
  王小虎說道:「還有什麼好想的,現在證據確鑿,衛揚帆一定已經遭到了不測,而趙代紅就是兇手,只不過應該是他在無意識的時候,也就是發病的時候做的這一切,你不是說過麼,林城最近的幾起案子的兇手應該也是一個精神病人,有人格分裂的傾向,趙代紅完全符合你對這幾起案子的兇手的心理畫像,我覺得接下來我們應該努力尋找證據,找出趙代紅與之前的這個案子的關聯!我已經讓他們去查了,看看作案的時間上是不是能夠有契合。」
  歐陽雙傑望著王小虎,心裡卻隱隱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