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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節

  「這位是我的姐姐謝欣,市局刑警隊的。」謝梅微笑著介紹道。
  衛揚帆瞇縫著眼睛:「哦?你什麼時候有個姐姐了?堂姐?也不對啊,你父親的弟兄我可是熟悉的。」謝欣笑道:「衛醫生,你可別聽她的,我叫謝欣,市局刑警隊的,今天來是想向衛醫生瞭解些情況。」
  衛揚帆這才指著謝梅笑道:「小鬼頭!」
  謝梅又習慣性地吐了下舌頭。
  衛揚帆把謝欣請到了辦公室坐下,親自給她們泡了茶。
  「不知道謝警官找我有什麼事?」衛揚帆問道。
  謝欣說道:「事情是這樣的,我們正在辦的案子兇手很可能是一個精神病人,我們歐陽隊長對兇手進行了一個心理畫像,我們呢希望能夠依據這個心理畫像試試能不能找到這個兇手。」
  衛揚帆皺起了眉頭:「哦?你們的歐陽隊長還會心理畫像?他就那麼肯定兇手是精神病患者?」謝欣說道:「嗯,我們歐陽隊長也是心理學的專家,專攻的就是行為心理以及微表情分析,對犯罪嫌疑人進行側寫,心理畫像,這都是他的基本功。」
  衛揚帆冷笑一聲:「那一套都是從歐美傳過來的,是不是真的管用還兩說呢,至少我是不信的。」謝梅愣了一下,她沒想到這話題才開始,衛揚帆的態度就有些針對性了。
  「衛叔叔……」謝梅才開口,衛揚帆就抬手阻止了她:「小梅,這事情你別插話,你也不懂。」謝梅「哦」了一聲,然後低下了頭,看了謝欣一眼。
  謝欣只是衝她笑了笑。
  衛揚帆淡淡地說道:「謝警官,你來找我是不是想照著你的那個什麼心理畫像,看看我的病人裡有沒有符合的人啊?」謝欣點了點頭,衛揚帆說道:「對不起,這事情我還真忙不了你,你應該對我的診所有所耳聞,我的診所在林城能夠有這樣的口碑,靠的是什麼?是對客戶資料的絕對保密,就連我的親戚朋友我都不會對他們隨便透露一個字!」
  謝梅輕聲說道:「衛叔叔,配合警方的調查是公民應盡的義務。」
  衛揚帆笑了:「我配合啊,不過如果他們真要看我的病人資料的話,那麼還請他們拿出相關的手續,不然我還真不能向你們透露哪怕一個字!」謝欣咬了咬嘴唇,前面幾家她的調查都很是順利,到衛揚帆這兒怎麼就不好使了?
  衛揚帆看了看表:「好了,如果沒有別的事情就請便吧,我這兒還有工作沒做完呢。小梅,回去告訴你爸,過兩天我約他一塊釣魚。」
  衛揚帆下了逐客令。
  謝欣回到局裡,直接去了歐陽雙傑的辦公室,她把自己走過的那五家的情況說了一遍,沒有符合心理側寫的對象,然後她又把在衛揚帆那兒碰了軟釘子的事情說了,歐陽雙傑聽完臉上露出了笑容:「嗯,這個衛揚帆我親自去會他吧,他不是給你臉色看,他是在向我叫板呢!」
  謝欣愣了一下:「啊?原來你們認識啊?」
  歐陽雙傑聳了聳肩膀:「林城就這麼大,心理學這個行當的人大家彼此至少都會有些耳聞,但我和衛揚帆還真是老交情了,記得那還是幾年前在滬市,開一個關於應用心理學的研討會,我們倆作為林城的代表出席了這次會議,當時我們還住在同一個房間呢,聊著聊著我們就聊到了行為心理及微表情分析這上面來了,因為當時我的論文就是與之相關的,可是衛揚帆呢,他的論文的觀點卻是心理學不是萬能的,不能把心理學的功用無限擴大。其實他的觀點也沒錯,心理學只是一門應用學科,不能把它神化了,可是偏偏他為了突出自己的觀點,對一些心理學的應用進行了無原則的否定,而我的行為心理及微表情分析也正在他的打擊之列!」
  歐陽雙傑說到這兒,謝欣說道:「原來問題的根源在你這兒啊?怪不得,剛開始的時候還好好的,後來我提到你了以後他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說話也陰陽怪氣的。」
  歐陽雙傑歎了口氣:「其實我並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問題,也就是學術上的一些分歧,他這麼一來倒顯得小家子氣了。」謝欣說道:「我倒是覺得少調查他一家也沒有什麼,不會這麼巧的!」
  歐陽雙傑卻笑道:「你錯了,他的診所才是應該重點排查的,你想想,他對客戶的資料保護得這麼好,這對於兇手來說不是一個很好的保障嗎?有一點他可沒說錯,他的口碑真是在業界最好的,如果我是兇手,我也會選擇到他的診所去!」
  謝欣聽了覺得也有幾分道理:「可是你去找他,他就會賣你的面子嗎?」歐陽雙傑一臉的苦澀:「這個我可不敢保證,不過我必須去找他的,好好的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嘛,我相信他也不希望有無辜的人無謂的犧牲生命。俗話不是說麼,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第20章 有故人來
  歐陽雙傑親自來到了衛揚帆的心理診所,是謝欣陪著他一起來的。
  衛揚帆看到歐陽雙傑的時候皺起了眉頭,並沒有給歐陽雙傑一個好臉色:「你來做什麼?該說的我都已經和謝警官說了,就算是你來,我也不能夠把我的客戶資料透露給你。再說了,你真以為我們很熟麼?」
  歐陽雙傑笑了:「衛老師,你就真不打算請我到你的辦公室裡坐坐嗎?這可不是待客之道。怎麼說我們也算是故人吧,有故人來敘舊也是人生一大幸事,不是麼?」
  衛揚帆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把歐陽雙傑和謝欣領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裡,還給他們倒了兩杯水。
  「我這茶葉剛用完了,湊合著喝吧。」衛揚帆沒好氣地說道。
  歐陽雙傑端起來喝了一口:「衛老師,我今天來呢……」
  衛揚帆抬起了手:「打住,我剛才已經說了,我已經和謝警官說得很清楚,各行有各行的規矩,歐陽雙傑,你也算是業內人士,替客戶保密是我們這一行最首要的職業操守,你該不會連這一點都不知道吧?我之所以能夠在業內博得一個好的口碑,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我能夠嚴格地替客戶保守秘密,你這是想幹嘛,砸我的飯碗麼?你們想看我的客戶資料也行,你是警察,是刑警隊長,怎麼說也是執法者,該懂法才對,只要你能夠拿出相關的手續,那我絕對不會說半個不字。」
  歐陽雙傑苦笑了一下:「衛老師,這又是何必呢?」
  「老師我可當不起,我真要能夠當你的老師,當年在滬市還會被你三言兩語說得下不來台麼?」
  歐陽雙傑咳了兩聲:「衛老師,你不會還記著吧?其實那只是一場學術討論罷了,我們之間原本就不存在任何的矛盾,在學術上觀點的不同很正常,有爭辯也不是一件壞事啊。」
  衛揚帆冷笑一聲:「換作你是我呢?在那麼多專家學者的面前丟臉,你會不介意嗎?歐陽雙傑,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好嗎?做人能不能別那麼虛偽。」
  歐陽雙傑歎了口氣:「衛老師,我一直以為一個做學問的人應該是心胸寬闊的,應該是能夠聽得進不同意見的,這也是我們在學習的過程中不斷進步的前提,我說的是真心話,這麼幾年過去了,那件事情我也早就忘記了,可是你卻依舊耿耿於懷,你說我應該怎麼看待你這位前輩呢?」
  「那是你的事,還有別的事嗎?沒事就趕緊走吧,我還忙著呢,既然你是公事,那麼咱們就公事公辦吧,反正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麼交情。」衛揚帆像對待謝欣那樣又下了逐客令。
  歐陽雙傑說道:「這樣吧,給我十分鐘的時間,聽我把話說完,如果你還執意要公事公辦的話,我們再走程序也不遲。」
  衛揚帆沒有再說話,端起茶杯,埋著頭。
  歐陽雙傑也不客氣,一口氣就把林城發生的這兩樁案子說了出來,衛揚帆起初並不太認真,但慢慢地,謝欣發現他的眉頭也攢到了一起,再接著他的目光也凝聚了。
  歐陽雙傑說得很詳細,甚至連犯罪現場的情形他也說得很是具體。最後,歐陽雙傑說出了自己對兩個案子的犯罪嫌疑人的推斷,他告訴衛揚帆,他懷疑兩個案子的兇手很可能都是精神病患者,最少也是有著嚴重心理問題的人。
  說完之後,歐陽雙傑才輕聲問道:「衛老師,你覺得我的分析在理麼?」
  衛揚帆這才回過神來,他望著歐陽雙傑:「所以你懷疑這個人很可能是我的病人?」
  歐陽雙傑搖了搖頭:「不,我並不認為他一定是你的病人,也有可能是其他醫生的病人,所以我們採取的是大範圍的排查,而你的診所只是我們調查的對象之一。」
  衛揚帆沒有說話,謝欣看了一眼歐陽雙傑,歐陽雙傑掏出煙來點了一支,衛揚帆想說什麼,但卻閉上了嘴。
  謝欣輕聲說道:「衛醫生,我們希望能夠得到你的配合,畢竟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我知道你和歐陽隊長之間有些誤會,可是相比更多無辜的生命可能受到威脅來說,我想那點誤會應該不算什麼的,對吧?你也知道,走正規程序對於我們目前來說還是有些難度,因為對於兇手可能是精神病人這一點而言,還只是歐陽隊長的一個推測,對與不對,歐陽隊長也還不能完全的肯定,關於這個問題,也希望衛醫生能夠給我們提出一些建議。」
  衛揚帆望向歐陽雙傑,他突然發覺歐陽雙傑看上去並不像從前那樣意氣風發,眼睛佈滿了血絲,人也帶著幾分憔悴。
  看來警察還真是個折磨人的職業。
  衛揚帆又喝了兩口水:「從你們的描述來看,我也覺得兇手有嚴重的心理問題,至於到底是不是精神病患者卻有待商榷,歐陽雙傑對兩個案子的兇手進行的分理分析有一定的道理,甚至他做的那個心理畫像也合情合理。」
  歐陽雙傑愣了一下,他沒想到衛揚帆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衛揚帆冷哼一聲:「看我做什麼,你真覺得我就這麼小氣嗎?真以為我就接受不了新生事物?告訴你,那次回來以後我也認真地拜讀了你的一些大作,同時對歐美關於這方面的知識也進行了一番惡補,細細看來,行為與微表情分析有著它一定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