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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節

  歐陽雙傑「哦」了一聲:「看來這個案子應該有些意思嘍?」許霖點了點頭,然後把案子的具體情況大抵說了一遍,歐陽雙傑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靜靜地聽著,他的眉頭時而皺起,時而舒展,在短短半小時的時間裡,他抽了三支煙。
  許霖說完,望著歐陽雙傑:「老師,這個案子你怎麼看。」
  歐陽雙傑歎了口氣:「還不好說,這樣吧,你多留心一下吧,我想想再說。」
  許霖離開了以後,歐陽雙傑站了起來,走到窗邊,像是在自言自語:「乾屍,乾屍,為什麼殺了人要製成乾屍呢?兇手和這女人應該是有關係的,他是讓這個女人永遠留在他的身邊,一定是這樣的。」
第8章 前往雲都
  歐陽雙傑其實剛才就在想這個問題,只是他沒有急著對許霖說,他有一種預感,雲都市的這起謀殺案的兇手應該也有著精神問題,不過在他看來與青石鎮的那起案子的兇手不會是同一個人,歐陽雙傑對精神病人有一定的研究,他們的行為具有一定的個體特徵,一般不可能輕易改變,青石鎮案子的兇手給自己了一個定位,那就是「裁決者」,而雲都市的這個兇手則不是,至少從雲都警方提供的線索來看,其中並不具備任何的裁判成分。
  當然,或許雲都警方忽略了,歐陽雙傑覺得有必要去一趟雲都,他準備等許霖這邊找到了鄧新榮以後再過去。
  雲都市警察局刑警隊,李浩強正皺著眉頭看著馬小芸送來的驗屍報告,報告和馬小芸當初的判斷是一致的。
  徐剛走了進來:「頭兒,那輛車查到了,是近水縣環保局的車,去年近水縣環保局搬進新辦公樓,欠了裝修公司一筆裝修款,再加上公車改革,所以他們就把那車抵給了那家公司。你猜這家裝修公司叫什麼?」
  李浩強腦子一轉:「不會是那個『四海公司』吧?」
  徐剛點了點頭:「對,就是那個四海公司,也就是死者丈夫的公司,車子沒有辦理過戶手續,據近水縣環保局的人說,去年剛把車抵過去的時候那個鄧新榮還去催過兩次,讓他們辦理過戶,然後他好把車給處理掉,反正他也不用這車,但當時近水環保局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沒能及時辦理過戶的手續,今年初環保局主動打電話給鄧新榮,讓他把手續給辦了,卻聯繫不上他的人,打電話到公司去,公司的副總也說鄧新榮有陣子沒到公司去了。」
  李浩強輕聲說道:「林城那邊有鄧新榮的消息了嗎?」
  徐剛搖了搖頭:「還沒來信呢,估計該是快了。」
  李浩強說道:「剛子,這樣吧,你親自去一趟林城,就找我那同學的弟弟,你和他聯繫過的,請他幫助你。第一,查找鄧新榮的下落,以及看看能不能查到他的父母兄弟等社會關係。第二,到四海公司去看看,他們的停車場應該有監控記錄,爭取能夠找到關於那輛車出入記錄。」
  徐剛應了一聲:「頭兒,你說怪不怪,這鄧新榮和顏素雲打哪蹦出來的啊,我到一中問過,顏素雲是兩年前到市一中的,平時和學校的同事也不囉嗦,上班就上班,下班就下班,不過人倒是低調,學校的同事甚至都不知道她家住的是豪宅,更不知道她老公還是一大款。對了,我問過學校為什麼老師失蹤不報案,他們說他們也不知道顏素雲是失蹤了,因為顏素雲曾打電話到學校辭職,還說有時間再去補辦手續,她這樣撂挑子,學校被弄得很被動呢。我查過派出所裡也沒有這兩口子的戶籍記錄,他們應該只是在本市買了房,但沒有把戶口給遷過來。」
  李浩強說道:「學校裡就沒查到她的資料麼?上面應該有她的履歷與身份證記錄?」
  徐剛說道:「有,但這履歷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複印了一份,正準備和你說呢,就沖這份履歷與身份證信息,我也準備跑一趟林城。」
  李浩強看了一眼,顏素雲的履歷上大多數時間都是在林城度過的,他說道:「嗯,那你快去吧,很可能顏素雲的家人也在林城,我不相信一個人怎麼著就不會有點社會關係。你看啊,兇手為什麼要把顏素雲弄成乾屍?我想兇手一定是她的仰慕者,得不到她,就殺了她,以這樣一個方式把她留下來,這樣就能夠守著她,看著她!」
  徐剛瞪大了眼睛:「那不是整個一個心理變態麼?」
  李浩強苦笑了一下:「你這麼說也沒錯,我想兇手的精神狀態一定有問題,但他的智商一定足夠高,其實我的心裡還有一個擔心,那就是鄧新榮或許已經不在了,兇手那麼大膽地進出鄧新榮家,甚至還把顏素雲的屍體就藏在家裡,用那樣的手法弄成乾屍,他的智慧與膽識都是很恐怖的,昨晚我就想到了這一點,我翻閱了一些關於精神病的書籍才知道,像這樣的精神病人,除了有著自己畸形的內心世界以外,其他的就像正常人一樣。好了,你趕快去吧,我等著你的消息,這邊我們還會繼續調查,總不能什麼都不做。」
  林城。
  歐陽雙傑接到了許霖的電話,鄧新榮早在半年前就失蹤了,公司一直都是副總在管著。
  歐陽雙傑問道:「老闆失蹤這麼大的事情他們都沒報警?還有,鄧新榮的家人呢,他們也不關心嗎?」
  電話里許霖回答道:「說是失蹤,鄧新榮卻留下了一張字條的,說是有些私事要處理,需要離開很長一段時間,也是他在字條上說,他不在公司的這段時間,由副總代替他行使總經理的職責,另外還留下了一個銀行卡號,讓公司按月往卡裡打五萬塊錢。經公司的人確認,那的確是鄧新榮的筆跡,還有,鄧新榮還說他把那輛黑色斯柯達開走了。至於說鄧新榮的家人,他是獨生子,父母早在十幾年前相繼去世了,在林城他也沒有別的親人。而他的妻子顏素雲是個孤兒,三歲的時候就進了東風孤兒院,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學習倒是很努力,畢業於黔州省師範學院外語系,畢業以後先是在東風鎮中學當英語老師,後來嫁給了鄧新榮,夫婦倆怎麼就定居到雲都去了就不得而知了。」
  歐陽雙傑淡淡地說道:「雲都市一中也真有意思,一個老師失蹤了,竟然沒有報警?如果他們在發現顏素雲的時候就馬上報警案子偵破起來也不會有這麼大的難度!」
  許霖苦笑道:「其實這也怨不得市一中,顏素雲這個人平時嘛無論在讀書的時候還是後來參加工作都很孤癖,有些離群,她的失蹤也有意思,她當時親自給校長打過電話,說是不想再到學校工作了,還說隨後會去辦理離職的手續,後來學校還以為她連手續都不願意去辦了,學校也有脾氣,自然不會主動聯繫她。」
  歐陽雙傑聽完,點上支煙:「準備一下,我們去一趟雲都。」
  許霖說道:「去雲都?我剛接到雲都的電話,他們的人可能已經在來林城的路上了。」
  歐陽雙傑說道:「打電話給他們,讓他們不用來了,大致的情況你不是已經瞭解了嗎?他們來也是白來,查來查去也就這些內容,我們過去吧,或許我能夠給他們一點建議。」許霖說道:「可是我們自己手上的案子怎麼辦?」歐陽雙傑說道:「先放放,耽誤不了多少的時間,而且我覺得這兩個案子有相似的地方,說不定雲都的案子能夠給我們一點啟發。」
  半小時後,歐陽雙傑和許霖就上了高速,前往雲都去了。
第9章 客觀分析
  李浩強沒想到歐陽雙傑會親自過來,他有些緊張,也有些激動。
  歐陽雙傑可是他的偶像,他沒少聽歐陽雙傑的故事,他也希望成為歐陽雙傑那樣的人,成為黔州的神探。
  所以李浩強一直都很努力,除了工作,更多的時候他都在學習,充電。他知道一個合格的刑警,應該是具備了豐富的知識的,因為面對的案子形形色色,會涉及到方方面面的知識。就如昨天接手這「乾屍案」不就涉及了心理學領域的精神病問題嗎?
  「歐陽隊長,坐,請坐!」李浩強的臉上滿是微笑地把歐陽雙傑迎進了自己的辦公室,馬小芸也在,她也想見見這個黔州警壇的傳奇人物。
  歐陽雙傑和許霖坐下後,馬小芸給他們倒了杯水,也在沙發上坐下。
  「李隊,我們來呢就是也沒什麼特別的事,你們不是讓我們協助調查鄧新榮的情況嗎?目前已經有了初步的結果,先讓小許大致介紹一下情況吧。」歐陽雙傑簡單說了下來意,然後許霖把他對鄧新榮的調查情況大致說了一下。
  李浩強聽完瞇起了眼睛:「這麼說來鄧新榮和顏素雲在失蹤前都曾經向自己的單位打過招呼,所以單位才沒有把他們的失蹤當一回事。」
  馬小芸說道:「他們有可能是被逼的,兇手逼著他們這麼做,這樣他作案以後就不會有人會對二人的失蹤起疑心。」
  歐陽雙傑點了點頭:「有這樣的可能,不過也可能是他們之前是準備出一趟遠門,兇手卻抓住了這個機會,當然,這樣的可能性相對要小了許多,但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李浩強說道:「歐陽隊長,我們這個案子大概的情況你也瞭解了,說實話,現在我真是一點頭緒也沒有,不知道歐陽隊長能不能給我一點建議。」
  歐陽雙傑歎了口氣:「這個案子說起來很像我手裡正在偵辦一起兇手案,我說很像的原因是,在我看來這兩起案子的兇手應該是同一類人。」
  李浩強接過了話茬:「精神病人!」
  歐陽雙傑望向李浩強,他沒想到李浩強會想到這一點,他笑了:「哦?說說你的理由。」
  李浩強輕聲說道:「我是這樣想的,如果是謀財害命,那麼殺人,盜取財產之後兇手就應該逃之夭夭了,如果是仇殺,那麼殺人的手段可以很殘忍,但卻不至於費這麼大的力氣這樣處理屍體,兇手把屍體留下,弄成這樣,說明他是想把這個人完整地留住,為什麼要留著?兇手對死者一定有著某種特殊的感情,而這種感情很畸形,否則他不會先殺人,再把屍體用這樣複雜的方式保存起來,所以我覺得這個兇手一定是個精神病。」
  歐陽雙傑微笑著示意他繼續說下去,他開始對這個李浩強感興趣了,能夠想到這些很不簡單了。
  李浩強得到了歐陽雙傑的鼓勵,他有了信心:「現在看來,鄧新榮估計也遇害了,當然,兇手殺害鄧新榮的動機相對就簡單多了,只能是為了顏素雲。至於剛才說到了鄧新榮和顏素雲出事前都給自己的單位留下了伏筆,讓人對他們的失蹤不會放在心上,當一回事。這樣,至少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這個案子都不會被人察覺,倘若不是那兩個保安起了盜心,現在也還沒有人知道顏素雲已經遇害了。由此,我認為,這個兇手,精神病患者同時還是一個高智商,博學的人,膽大,心細,同時他具備了很強的偵查與反偵查能力。」
  歐陽雙傑輕輕鼓掌:「分析得很到位,看來李隊對心理學也很有研究。」
  李浩強不好意思地笑了:「有什麼研究啊,也就是昨晚出了現場回來以後想了半天,覺得兇手的做法有些不符合常理,我就尋思,兇手有沒有可能不是一個正常人,於是就向一個從事心理咨詢的朋友找了些書,惡補了一下相關的知識,我這可是臨陣磨槍,在歐陽隊長面前,我可是班門弄斧了。」
  歐陽雙傑說道:「李隊,你能夠想到這麼多已經很不容易了,其實我能夠給你的建議也就是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