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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節

  段大旗長歎一聲:「那合同竟然是我們四人委託他們進行罌粟和大麻的種植以及毒品加工的,說白了,就是我們才是主謀,而他們只是打工的,這根本就不是合作,而是拿了我們的錢還要我們做替死鬼。那個時候我們才恍然大悟,哪裡有什麼『奢香方』、『百歲方』,這一切根本就是一個圈套!他告訴我們,他們是來自境外的,只要我們敢報警,他們就能夠分分鐘撤得乾乾淨淨,然後他們會把那合同給抖出來,再有他們一定會好好問候我們的親人!我還記得他讓我們離開的時候說的最後一句話,那句話就像尖刀一樣,一直刺在我的心口,他說,我們就是死也不能說出這個秘密,否則,我們的家人將一個不留!」
  「太猖狂了,太囂張了!」王小虎氣憤地說道。
  歐陽雙傑則是看了肖遠山一眼,肖遠山說道:「怪不得杜俊會視死如歸,還有段總也是明知道會有危險而不願意與警方合作。」歐陽雙傑輕聲問道:「段叔,你知道『致命誘惑』是什麼嗎?」段大旗淡淡地說道:「那就是我們所簽的那份合同中項目的名稱。」
第124章 說服何政
  讓王小虎送走段大旗,歐陽雙傑交代王小虎,這些天一定要保證段大旗及其家人的安全,段大旗也把收到那個倒計時的日曆的事情說出來了,歐陽雙傑讓他最好跟家人溝通一下,讓大家這些天都呆在屋裡,另外他說服上段大旗讓王沖和小周暫時先住進段家,這樣也便於保護。
  段大旗離開後,肖遠山說道:「接下來蘇姍娜和何政那邊也要落實好,這樣吧,我們分頭行動,我去找何政,你去找蘇姍娜,想方設法讓他們答應接受警方的保護,好在現在何仁貴那邊已經排除了,不管怎麼樣,我們都要抽出警力來把蘇姍娜和何政及其家人都保護起來。」
  歐陽雙傑說:「你去找蘇姍娜吧,她那邊好說話些,之前她曾經偷偷給我透露過『致命誘惑』的事情,她應該是明理的,倒是這個何政,他曾經被對方打過一槍,就不知道他的膽子是不是已經被嚇破了,別看段大旗說的他當時跳得最凶,弄不好他現在比誰都瘟。」
  肖遠山說道:「事不宜遲,趕緊地,把這事情辦完了我們再碰個頭。」歐陽雙傑點了點頭,他知道肖遠山的心裡也很著急,這案子現在已經能夠看出些端倪了,無論是哪一方面看這個案子都是一等一的大案,首先是四大富商及其家人的生命受到威脅,其次是二億八千萬的金錢詐騙,第三,二億八千萬投入的投毒、販毒案也不容小視。
  至少在歐陽雙傑的心裡是這麼想的,他不相信那個所謂的「百歲方」真的存在,那只是那些人用來誘騙他們投錢的噱頭。
  已經是凌晨一點了,歐陽雙傑摁響了何政家的門鈴。
  大約兩分鐘後,一個婦人小跑著到了別墅門口,朝著院門外張望:「誰啊?」
  小伍說道:「警察,找何政的,麻煩開一下門!」小伍倒是一身的警服,那婦人走上前來看,也不著急開門,而是警惕地望著小伍和歐陽雙傑,小伍掏出證件遞了過去,婦人看得很仔細,最後把證件遞給小伍:「你們等一下,我先和先生說一聲。」
  又過了幾分鐘,婦人才來把院門打開:「二位請進。」
  婦人把他們領到了何政的書房,何政穿著一件睡袍,手裡拿著一個煙斗,正埋頭放著煙絲。
  見婦人領歐陽雙傑他們來了,他抬頭說道:「請坐,盧媽,泡茶。」
  婦人很快就泡了兩杯茶上來,何政對她擺了擺手:「你去吧,睡去吧,這沒你什麼事了。」
  盧媽退出了書房,並關上了門。
  何政點上了煙,噴出一口煙霧:「兩位警官,你們應該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了吧?」何政的語氣有些不悅,歐陽雙傑淡淡地笑了笑:「我知道這個點不適合登門拜訪,不過何總好像也並不驚訝,想必何總應該知道我們的來意了吧?」何政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想我一行奉公守法,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要讓你們警察費心吧?」
  小伍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坐在一旁,手裡拿著筆,還有一個記錄本。
  何政看了小伍一眼,眼裡有些不屑。
  「今天,不,確切說應該是昨天了,昨天傍晚六點四十分左右,深度傳媒的段大旗段總的公子段楠被綁架了,還好,最後警方成功地解救了他。」歐陽雙傑平靜地說。
  何政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就恢復了鎮定:「哦?看來果然是樹大招風吶,綁匪一定是為了錢吧?」歐陽雙傑笑了:「對,提出要段家給兩千萬的贖金,綁架者是幾個小混混。」何政這才鬆了口氣,歐陽雙傑輕咳了兩聲:「何總手上的槍傷沒有大礙了吧?」他的目光望向何政的左臂,段大旗說了,當時何政被那男人一槍打在左手手臂上。
  何政的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你,你怎麼知道的?是段大旗,一定是他說的對吧?我們不是說好了麼,誰都別把這件事情說出來,死也不能說的!」歐陽雙傑冷冷地說道:「如果他們把手都伸向了你的親人,你還會這麼想麼?」何政楞住了,他望著歐陽雙傑:「你不是說綁架案是幾個小混混干的麼?」
  歐陽雙傑歎了口氣:「那幾個小混混只是替死鬼,是有人指使他們這麼幹的,另外還有一件事情我想問問何總,你有沒有收到幾頁日曆?」何政的心沉了下去,他顫聲問道:「他也收到了?是不是明天,不,今天!」歐陽雙傑皺起了眉頭:「看來何總你也收到了,難為你還睡得著,你就真願意這樣丟了性命麼?」歐陽雙傑的聲音有些大,何政忙「噓」了一聲:「求你小聲一點,我不想讓家人擔心,更不想把他們捲進去。」
  歐陽雙傑的心裡一陣無奈,看來這幾個人都是一樣的心思,為了自己的親人,就算知道自己很可能要面對死亡也那麼坦然。
  「何總,這件事情已經包不住了,你覺得那些人會罷休麼?就算你死了,他們也不一定會放過你的親人的,可以說自從『致命誘惑』的事情被捅出來以後,你們幾個和你們的家人就都已經陷入了危險之中!」何政很是沮喪:「連『致使誘惑』你們都知道了,其實這件事情我們都是被逼的,我們……」
  何政還沒說完,歐陽雙傑說道:「何總,我們來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希望你能夠和警方配合,警方會給你和你的家人提供保護!」
  何政咬著嘴唇,歐陽雙傑說道:「何總,你覺得事情到了這個份上你還有選擇的餘地麼?」何政明白歐陽雙傑的意思,現在警方已經都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自己確實沒有選擇的餘地了,他問歐陽雙傑他該怎麼做,歐陽雙傑說道:「我們會派警員到你家裡,不過你和你的家人這幾天最好哪都不去,就呆在家裡,公司的事情能緩緩就緩緩,緩不了,就在家裡辦公,現在不是信息時代了麼,電話、網絡,我想應該誤不了你的生意的,對吧?」
  何政苦笑了一下:「看來也只好這樣了,不過你確定只是幾天麼,我可不想一輩子被困在這兒,另外……」他湊近了歐陽雙傑,歐陽雙傑抬起手:「何總,你不用說了,你外面那個家的人我們會做相應安排的。」歐陽雙傑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有些不屑,何政尷尬地笑了笑:「那就有勞你們費心了!」
第125章 案情分析(一)
  回到局裡已經是凌晨兩點多鐘了,歐陽雙傑直接去了肖遠山的辦公室,沒想到馮開林和王小虎也在。
  「怎麼樣,何政那兒沒什麼問題吧?」馮開林微笑著問道,歐陽雙傑搖了搖頭:「沒什麼問題,現在小伍留在那兒,他負責安排人手入住何家,確保何政和家人的安全。」
  歐陽雙傑坐下後王小虎給他倒了杯茶,肖遠山則扔了支煙給他。
  肖遠山說道:「說說吧,段大旗說的那些情況你怎麼看?這個案子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是大案,謀殺、巨額財產的詐騙、涉毒,無論哪一樣所造成的後果和社會影響都會是很巨大的,可是到目前為止,我們卻一直在被動挨打,見招拆招,這樣可不行。」
  馮開林也點了點頭:「老肖說得對,我們必須盡快扭轉這樣的局面。」
  歐陽雙傑沒有接著他們的話說,而是輕聲問道:「小虎,對馮子帆的搜捕有什麼進展麼?」王小虎苦笑了一下:「沒有,我們擴大了搜索的範圍,看來就如你說的那樣,有人接應他逃離了那片區域,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歐陽雙傑擺了擺手:「不用說對不起,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馮子帆我和他打過幾次交道,是個很狡猾的對手,說實話,他的腦子很好使,行事小心、謹慎,喜歡給自己留後路,凡事都是謀定而後動,這一次是我疏忽了,我早該想到他會用地遁這一手,只是當時我知道是他在主使了對段楠的綁架時有些失態了,後來進去以後他又一直想要激怒我,讓我根本就靜不下心來,否則我一定能夠想到的。」
  馮開林拍了拍歐陽雙傑的肩膀:「你也不要自責了,其實今天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不過歐陽,你應該知道馮子帆這個人,你怎麼能夠相信他的話呢,這萬一你要有點什麼閃失,那對我們來說是多大的損失啊?」肖遠山也跟著說道:「是啊,你不知道,聽到馮子帆讓『毒鼠強』向你開槍的時候你是不知道,我們都緊張死了,我差點就準備命令他們衝進去了,我知道你是想救段楠,讓段大旗對我們有信心,可是你這已經不僅僅是在冒險了,根本就是在玩命,馮子帆對你那是恨之入骨,早就存了殺你的心,只是苦於沒有機會,你這樣送上門去,唉!」
  歐陽雙傑笑了:「好了老肖,我這不是好好的麼?」
  馮開林歎了口氣:「歐陽啊,你可是我們林城市局一寶啊,出不得任何的閃失,再說了,你不替自己想,也該替你的父母想想,他們可就你一個兒子,還有邢娜,那丫頭可倔了,別看事後她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你是不知道,當時她是死活都要闖進去陪你,要不是我下了死命令攔著,指不定她會做些什麼。」
  一提到邢娜,歐陽雙傑也沒了話,邢娜是個好姑娘,可是她那性子確實倔,而且很極端,這以前麼,兩人沒什麼關係的時候那可是冰山一座,可一旦兩人確定了關係,壓根就變成了一座火山,足以把他融化,時不時還會噴發一下,想想都頭痛。
  「放心吧馮局,以後不會了。」歐陽雙傑說道。
  馮開林這才滿意地點了下頭:「好吧,現在你說說對案子的看法。」
  馮開林這麼一說,肖遠山和王小虎都不再說話,三個人的眼睛都緊緊地盯住了歐陽雙傑。
  「在來的路上我也在想這個問題,這個案子的起因是什麼?就是那個苗藥的方子,我們叫它『奢香方』也好,『百歲方』也罷,在我們看來,一切的起因都是這方子給引出來的。」歐陽雙傑說著,三人都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最早得到這個所謂的神秘藥方的人是誰?是苗醫堂的譚叢波。他那方子據說是花了兩百萬淘來的,為此他十分的興奮,還約了杜俊和段大旗一起分享他的這個喜悅,那晚他們聚在一起喝了很多的酒,段大旗的口供裡說,喝到興致最高的時候譚叢波就把這件事情告訴了他們。可後來呢,那晚過後譚叢波就絕口不再提這方子的事情,直到過了一段時間杜俊和段大旗找上門去,他告訴二人研發部門說那方子是假的,也就是很普通的養生方,根本就值不了什麼錢,他被騙了,被騙了二百萬,他還很光棍地說那被騙的錢他自己承擔。」
  王小虎說道:「也就是說,譚叢波是第一個被這方子訛掉了一大筆錢的人。」
  歐陽雙傑「嗯」了一聲:「對,譚叢波這事情很快就過去了,可是沒多久杜俊就找上了段大旗,他竟然對段大旗說他搞到了真正的方子,這方子與譚叢波得到的方子相比多了七、八味藥,可那藥效就大不一樣了,而缺少的那幾味藥中,有兩、三味是違禁藥材,也就是我們通常說的毒品,於是騙局就真正的開始了,案子到這一步的時候我們暫且還是先把它列為詐騙案,因為二億八千萬的巨額詐騙在先。」
  歐陽雙傑喝了口茶:「無論是杜俊、段大旗、蘇姍娜還是何政,他們哪一個不是生意場的老鳥?想要從他們的身上騙錢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別說幾千萬,就是幾萬、幾十萬都不一定能夠成功,可在杜俊的勸說下,三人最後都上了當,為什麼?兩方面的原因,其一,商人逐利,在巨大的利益他們無法做到不為所動,當然,他們也不是傻瓜,你告訴他們只要投入幾十萬,幾百萬就能夠賺取幾個億的回報他們也不可能相信,這個項目涉及到違禁藥材的原藥種植及加工,一個人幾千萬的投入讓他們覺得才是真的靠譜,其二,真正讓他們下了決心的是那些所謂的合法的手續,我聽段大旗說,那些合法手續他曾經讓自己的律師看過,這點心計他還是有的,可就連他公司的律師都沒看出端倪來,如果不是他的律師太不專業或是被對方給買通了,那麼只可能是那手續做得太真了,杜俊自己也是受害者,他親眼看到的,種植基地在建、生產工廠在建,可惜,那只是做給他看的。」
  說到這兒歐陽雙傑抬眼望向馮開林他們:「那麼我有兩個問題想請三位思考一下,第一個問題是什麼樣的手段才能夠做出連律師也無法分辨真偽的一套完整的手續,第二個問題,杜俊在聯絡這幾個所謂的投資者的時候為什麼要把譚叢波給撇下了?是出於一種什麼樣的心理呢,還是其中另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