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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節

  所以歐陽雙傑選擇了陸小雅為開場戲。
  果然,徐慧娟之前準備好的那些說辭一下子就被歐陽雙傑的問題給打亂了,她哪裡會不清楚警察上門是因為冷艷,可是她沒想到警察會提起陸小雅。徐慧娟的嘴動了動,半天才點了下頭:「我認識,我們曾經是很要好的朋友。」說到這兒她幽幽地歎了口氣:「真沒想到她會遭遇這樣的不幸,唉!」歐陽雙傑淡淡地說道:「據說之前你們倆的關係很要好,直到你丈夫去世以後你們就突然不相往來了,能夠告訴我們為什麼嗎?」
  徐慧娟的臉上有些慼然:「其實我不應該再說一個逝者的壞話的,可是既然你們問起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陸小雅是我丈夫的下屬,她這個人很有心計,她為了自己能夠出人頭地就有意接近李暉和我,她和我走得很近,當時我還真以為她是對我好,後來我發現這一切不過是想利用我和李暉幫助她坐上副經理的位置。你們應該也知道,威騰公司可是林城出了名的大公司,福利好,待遇好,從一個普通員工成為公司的中層她的收入就比原來的要高出近一倍還要多,原本我是不知道她的心思的,直到後來我發現她與李暉竟然……」說到這兒,徐慧娟的眼眶濕潤了,歐陽雙傑已然明白她沒有說出的那半句話,應該是想說她發現陸小雅與李暉有染的意思。
  不過歐陽雙傑卻認為她在說謊,如果真是陸小雅與李暉有染的話,作為妻子的她情緒中應該不僅僅有悲傷,應該還有怨憤,但她沒有一絲的怨氣與憤怒,歐陽雙傑淡淡地笑了笑:「徐女士,據我們的調查,陸小雅不可能與李暉有染。」徐慧娟的臉色微微一變,警惕地望向歐陽雙傑,她這警惕的眼神讓歐陽雙傑進一步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徐慧娟說道:「我明明親眼看到的,怎麼會錯呢?」
  白露是實習生,她是第一次跟著出外勤,坐在一旁不說話,只是聽著。
  她知道要不是現在隊裡缺人手,歐陽隊長也不會帶著她一塊來,她很慶幸自己能夠有一個跟著歐陽隊長學習的機會。
  歐陽雙傑問道:「你看到了什麼?」徐慧娟說道:「我,我親眼看到他們在床上,也是從那以後我們才沒有再往來的。」
  「什麼時候的事情?」歐陽雙傑又追問道。
  徐慧娟說道:「我記不得了。」歐陽雙傑冷笑一聲:「看來徐女士的記性還真有問題,那我來告訴你吧,在李暉死前你們就一直交往甚密,你們真正斷了往來是在李暉死後,不過那只是表面上的,我再幫著你回憶一下吧,在省府路的天源大廈你有一套兩居室的房子對吧?這套房子是在七年前置下的,而陸小雅的身上竟然有這房子的鑰匙,據保安說,你和陸小雅幾乎每個星期都會去那兒一、兩次。」
  徐慧娟這下被震住了:「你怎麼知道?」
  歐陽雙傑輕哼一聲:「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陸小雅的手機裡存著一個號碼,你知道是什麼號碼麼?她給那個號碼起的名兒是什麼你知道嗎?」徐慧娟搖了搖頭,歐陽雙傑歎了口氣:「那個號碼就是你那套兩居室的座機號碼,而她手機上那號碼顯示的名字只有一個字,那就是『家』。她自己家的號碼在手機上顯示的卻是爸媽家!假如不是她手機上的這個號碼,我們可能還真想不到你和她竟然有一個共同的家呢!」
  徐慧娟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了,她沒想到警方竟然一下子就查出了自己與陸小雅的事情,她更沒想到陸小雅會傻成這樣,那個號碼陸小雅根本就不用存的,陸小雅早就已經爛熟於心了,她之所以這樣完全是因為對兩人感情的那份依戀。
  (《連環罪:心理有詭》由 阡陌居 會員 無名 校對排版。版權歸原作者所有,文本僅供試讀,請勿用於一切商業用途)
第98章 心理攻勢
  其實歐陽雙傑壓根就還沒有確定那套房子就是徐慧娟的,這麼短的時間許霖只是查出了陸小雅電話裡的那個「家」是省府路天源大廈的一套兩居室的房子裡的座機,而陸小雅的身上有那房子的鑰匙,裡面都是女人的物品,沒有任何男人用的東西,所以歐陽雙傑猜測那一定是陸小雅和她的「親密女友」的小巢,至於那個親密女友到底是不是徐慧娟有待查證,至於保安說什麼的,那就是歐陽雙傑臨場發揮的了,不過徐慧娟哪裡有心思分辨真偽,那個地方的暴露就足以讓她感覺警方已經完全掌握了自己和陸小雅的秘密。
  她望著歐陽雙傑:「是的,那套房子是我的,只是我登記的是別人的名字。真沒想到你們竟然查到了,佩服。」
  歐陽雙傑這才鬆了口氣,照徐慧娟這麼說,就算許霖繼續對那房主的身份進行調查還真是一時半分也查不到徐慧娟的身上。
  歐陽雙傑淡淡地說道:「所以你後來和陸小雅的不往來完全就是為了掩人耳目,因為你們之間有一個秘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的秘密,那就是李暉的死與你們倆有關係!」徐慧娟嚇了一跳,一下子站了起來:「不,李暉的死是他咎由自取,不關我們的事!」歐陽雙傑冷笑一聲:「是麼?一個正值壯年的男人,從來沒有心腦血管疾病竟然突然就死於心肌梗塞,你覺得正常嗎?」
  徐慧娟楞住了,她重新坐了下來:「警官,李暉的死跟我們確實沒有一點關係,希望你們別冤枉了好人。」她慢慢地鎮定了下來,李暉已經死了五年了,當年就火化了的,她不相信警察還能夠查出什麼,此刻她隱隱有些明白了,歐陽雙傑很大可能是在詐她,她有些後悔,自己一開始怎麼就那麼的不淡定。
  歐陽雙傑歎了口氣:「徐女士,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人在做,天在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李暉的事情到底和你們有沒有關係我相信你的心裡清楚。另外,我們今天來並不是為了李暉來的,你應該知道我們找你的目的。」徐慧娟苦笑了一下:「你們繞了這麼一圈,不就是想問關於冷艷的事麼?」歐陽雙傑也笑了:「看來徐女士是個明白人,我看這樣吧,你最好還是跟我們走一趟。」之前歐陽雙傑在肖遠山面前說沒理由不能把徐慧娟帶回去問話是因為他並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讓徐慧娟承認自己與陸小雅的關係,更沒有把握讓徐慧娟主動承認自己與冷艷失蹤的事情有關,現在不一樣了。
  徐慧娟一聲歎息:「行,我跟你們走,不過我想很可能我會讓你們失望的。」
  徐慧娟跟著歐陽雙傑他們走了,臨走的時候她和顏如玉交代了幾句。
  回到了局裡,徐慧娟就被帶進了羈押室。
  「徐慧娟,我問你,陸小雅是怎麼死的?」歐陽雙傑還是沒有直接問冷艷的事情,雖然他知道此刻徐慧娟對於一些事情已經承認了,可是她的心裡還有著很深的戒備,之前她應該也早已經想過了如何應對警方的盤問,之所以要從陸小雅說起就是想從根子上瓦解徐慧娟的心理防線。當然,是不是能夠湊效還是取決於徐慧娟對陸小雅的感情。從陸小雅把自己和徐慧娟的幽會之所定義為「家」這件事情來看,陸小雅對徐慧娟的感情應該是很深的,將心比心,歐陽雙傑覺得徐慧娟應該也不是一個絕情的人。
  徐慧娟靜靜地望著歐陽雙傑,她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白露也望向歐陽雙傑,對於這個案子她多少還是瞭解的,只是她不知道歐陽雙傑為什麼要問得這麼直接,警方的手裡根本就沒有真正掌握徐慧娟的任何不利證據,就算能夠證明徐慧娟與陸小雅之間有曖昧的關係,那僅僅也只是她們的私生活而已。
  可現在看來歐陽雙傑根本就把徐慧娟當成了犯罪嫌疑人在問話,完全就是一副審問的口吻,奇怪的是徐慧娟也沒有提出異議,對於歐陽雙傑的作法像是默認了一般。
  她並不知道,歐陽雙傑一直在對徐慧娟運用心理的戰術,歐陽雙傑其實從一開始就在賭,賭的是徐慧娟可能和陸小雅之間有很深的感情。
  「陸小雅死得很慘,她臨死之前的半小時曾經和你通過電話,她提前半小時從公司出來就是約了你,而那時你就在那個她心目中的『家』裡等著她,對吧?」確然徐慧娟已經承認了那房子是她的,那麼陸小雅死之前所打過的電話之一就有和那屋子裡的座機的通話記錄,通話時間一分半鐘,從時間上推算陸小雅應該是掛了電話沒多久就從公司出來的。
  徐慧娟的心裡很亂,如果警察一開始就詢問關於冷艷的事情她早就已經想好了怎麼應對,該說什麼,怎麼說,甚至語氣和情緒她都已經設計好了,在心裡排演了無數遍,可偏偏這個歐陽雙傑不按常理出牌,一直揪著陸小雅的事情不放,這讓徐慧娟很是鬱悶,她被歐陽雙傑問得啞口無言,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
  「是的,那天我確實是在那裡,和她通過電話,那天是我們約定好見面的日子,她問我是不是已經到了,我說我已經到了,準備好了飯菜,就等她回來了。」徐慧娟的聲音不大,頭也埋得很低。
  歐陽雙傑說道:「她對你的感情應該是很深的,你呢,你對她是出於你們的那種情感還是基於一種利用的關係,利用她對你的情感而騙取她幫助你們做點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徐慧娟抬起了頭:「我沒有騙她,我對她的感情是認真的,我怎麼可能會欺騙她呢?」白露靜靜地記錄著,她不時打量一下眼前這個看上去很有氣質而不失風采的女人,她很難想像出女人與女人發生的那種在她看來很是畸形的情感到底是什麼樣的。
  歐陽雙傑揮了揮手,示意徐慧娟別太激動:「你說你對她的感情是真摯的,那麼你覺得她的死正常麼?她就這樣死了,你就沒有一點的感覺麼?」歐陽雙傑直逼徐慧娟的心靈深處,他知道那應該是徐慧娟內心的一道創疤,揭起來是很痛的,可是此刻他必須這樣做,如果說徐慧娟的身上某處是死穴的話,那麼這道傷疤應該就是一個,而且是最重要的一個。
  徐慧娟緊緊地咬住自己的嘴唇,她的內心在強烈地掙扎著。
  陸小雅的死她怎麼會沒有一點的感覺呢?當然有,當時她聽聞陸小雅出事以後一個人偷偷躲起來不知道哭了好幾回,可是那又怎麼樣,逝者已矣!
第99章 徐慧娟的回憶
  徐慧娟此刻已經明白了,歐陽雙傑這是在給她一個選擇的機會,如果她選擇和警方攤牌的話,或許警方會考慮到她對破案的貢獻而減免了她的罪行,她知道自己是有罪的,雖然她覺得自己的罪並不大,可是陸小雅的死卻像是一塊大石頭一般,緊緊地壓在她的胸口,讓她透不過氣來。另外就是冷艷的事情,假如冷艷真的出了什麼事,那她的罪孽就深重了,如果說陸小雅的死她之前並不知情,那麼冷艷的事她切實地參與了其中。
  她現在有些進退維谷了,她並不是不想與警方合作,她擔心的是她對警方的偵破工作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功不抵過,甚至還會遭到那些人的報復。可是現在警方已經掌握了很多關於她與陸小雅之間的事情,甚至連李暉的死警方好像也嗅出了什麼,自己該怎麼辦?
  歐陽雙傑並沒有催促她,雖然歐陽雙傑的心裡也很著急,他希望能夠盡快地找到冷艷,時間拖得越久,冷艷就越不安全了。
  就算對方抓住冷艷的目的是為了那個U盤,可是歐陽雙傑卻不敢掉以輕心,他可是承諾過冷艷的,絕對不會讓她有什麼危險。
  歐陽雙傑點了支煙,靜靜地望著徐慧娟,徐慧娟很害怕歐陽雙傑這樣的眼神,她覺得歐陽雙傑這眼神幾乎要洞穿了她的思想。
  「小雅的死我很難過,可是除了難過我又能做什麼呢?我想過要給她報仇,可是……」她想說,可是憑她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做到,她知道那些人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動輒就弄出人命來。她也是個普通的人,一定也很怕死,陸小雅的死讓她很痛心,可是她卻什麼都做不了,不但這樣,她還得為了自己能夠活著而向他們妥協,委屈求全。
  她和陸小雅之所以要受制於那些人,確實是因為一件事情,那就是李暉的死。
  她歎了口氣:「好吧,既然事情到了這一步我想我也沒有什麼好隱瞞了的,你們已經知道了,我和小雅的關係,是的,我們的關係在很多人看來極不正常,可是我卻不為什麼看,我覺得我們雖然同為女人,但我們也有愛對方的權利,不是麼?」歐陽雙傑點了點頭:「那是你們的自由,至少這並不違法。」法律並沒有規定性傾向有問題就是違法行為,它只是不符合人們一貫的道德標準。
  「怎麼說呢,其實在認識陸小雅之前我這方面是很正常的,在認識小雅以後我才發現,原來我並不是真愛著李暉,和陸小雅接觸得越多我越發現李暉的身上有著這樣那樣的缺點,慢慢地我和李暉的關係就淡了許多。後來我發現李暉竟然在外面有人了,我很痛苦,也很難過,那段時間一直是小雅在一旁安慰我,陪著我,我和她的感情漸漸地就更加的深厚了,終於,我們在某一天確定了那種關係。這件事情竟然讓李暉知道了,奇怪的是李暉竟然接受了,當時我還覺得納悶,不過從內心來說我也隱隱覺得有些對不起他,雖然他先對不起我。」
  徐慧娟說到這兒,她望向歐陽雙傑,問他能給她一支煙麼。
  歐陽雙傑站了起來,遞給她一支煙,然後幫她給點上。
  徐慧娟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個渾圓的煙圈,看來她沒少抽煙。
  「那時候我還能夠接受李暉碰我,並沒有從心底排斥他,我想我應該算是雙性戀者吧,我甚至還有那種心思,就是能夠挽回自己與李暉的感情,當然,我也捨棄不了小雅,你說,我是不是很矛盾?」她苦澀地笑了笑。
  歐陽雙傑說道:「後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