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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節

  唐軍知道,那麼唐荃應該也會知道,可為什麼他們都不把這事情說出來呢?
  唐荃沒想到警察又來了,不過她倒也不覺得奇怪,杜俊的案子一天沒有結果,警察就很有可能來找自己瞭解情況。
  唐荃請歐陽雙傑和邢娜坐下,然後給他們取了兩罐飲料:「歐陽隊長,不知道今天來又想問些什麼?」歐陽雙傑微微一笑:「沒什麼,路過,就來看看你。」唐荃淡淡地說:「那謝謝歐陽隊長有心了。」歐陽雙傑說道:「公司的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吧?」唐荃點了點頭:「聽小軍說都處理得差不多了,唉,好好的一個公司,一個家就這樣說沒就沒了,我這心裡真不是滋味。」
  「唐軍還在公司忙麼?」歐陽雙傑問。
  唐荃說是的,不過一會就會過來,說是有些授權的文件需要她簽字。
  「歐陽隊長,我知道你們最近應該很忙,你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有什麼問題你就直接了當的問吧,別耽誤了你們的寶貴時間。」唐荃當然不會相信歐陽雙傑和邢娜上門只是為了看看自己那麼簡單。
  邢娜斜了歐陽雙傑一眼,明明就是來問人家事兒的,充什麼好人啊,還路過,來看看呢!好了吧,人家不領情。
  歐陽雙傑咳了兩聲:「是這樣的,我一直有一個疑問,唐荃,杜俊轉走的那六千萬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和唐軍真的就一點都不清楚麼?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唐荃皺起了眉頭,她沒想到歐陽雙傑還在糾結那六千萬,她搖了搖頭:「我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歐陽雙傑瞇縫著眼睛:「我想唐軍應該在錢轉走的第一時間就應該把這事情告訴你了吧?」
  唐荃沒有說話,歐陽雙傑繼續說道:「之前你說你也是後來才知道的,我就覺得不太可能,唐軍是你弟弟,你是杜俊的妻子,除非杜俊是藏了小金庫,否則他運用公司這麼一大筆錢,作為公司副總,第二把手的你的弟弟唐軍馬上就能夠知道,他在問杜俊得不到一個滿意的答覆時肯定會馬上把這件事情告訴你,一來是看你知道不知道這件事情,二來就是希望讓你的心裡有個底。」
  唐荃的臉色微微一變,歐陽雙傑也不管她:「假如你是知道這件事情的也就罷了,如果你不知情,那麼你和唐軍就一定會想辦法把這件事情弄明白,暗中找人去進行調查,我說得沒錯吧?」唐荃顫聲問問道:「你怎麼知道的?是不是小軍說了什麼?」
  歐陽雙傑拿起飲料,喝了一口:「我還沒去找他,先找了你,其實也是前段天事情太多,很多問題我沒來得急細想,我也是昨天才想明白的這個道理,換位思考,無論任何人在知道自己的丈夫莫名其妙地砸出去六千萬都不會淡然處之的,除非你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情。可是這種可能性根本就不存在,因為你的親弟弟就在公司裡,還是副總,杜俊的助理。」
  唐荃無奈地歎了口氣:「你說得對,我確實早就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當時唐軍很是不忿,他說杜俊無論出於什麼樣的理由這麼做都應該和我說一聲,他甚至懷疑杜俊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女人,轉移財產,繼而還會拋妻棄子,我瞭解老杜,他不是這樣的人,只是這事情是很蹊蹺。唐軍說請人查一查這筆錢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想阻攔他,可是卻沒攔住。」
  邢娜看了歐陽雙傑一眼,沒想到真讓歐陽雙傑說對了,唐家姐弟果然請人私底下展開了調查。
  歐陽雙傑還是一臉的平靜,這早就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唐荃承認了他也不覺得有什麼值得驚喜的。
  「調查的結果怎麼樣?」歐陽雙傑輕聲問道,唐荃咬了咬嘴唇:「小軍找的是鄰省的一個私家偵探,聽說很厲害,還說當時那人拍了胸脯說這事情包在他身上,最多十天半個月的時間一定能夠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案。可是就在他開始調查的第三天,我們就和他失去了聯繫,又過了兩天,唐軍慌慌張張地跑來告訴我,他接到一個恐嚇電話,大致意思就是說讓我們別多事,否則會有很多的意外在等著我們。我膽小,經不住嚇,再說了,我也不想唐軍和小凱真出什麼事,唐軍懷疑這事情是不是杜俊干的,那個私家偵探會不會已經遭了毒手。我覺得有必要好好和老杜談談了,誰知道他聽我說完之後卻大發雷霆,他說我既然想知道什麼為什麼不直接問他,要搞這麼多事,他還說這下我把他給害慘了!」
第47章 私人事務調查者
  歐陽雙傑瞇起了眼睛,他發覺案子越來越複雜了,怎麼這其中還冒出了一個私家偵探,唐荃說那私家偵探一直到現在都沒有聯繫上,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
  歐陽雙傑問唐荃那個私家偵探的一些具體情況,唐荃說她不是很清楚,這得問唐軍,一直都是唐軍在和他聯繫的。
  「你說你找杜俊說這事兒,他除了責怪你就沒有再向你解釋什麼嗎?」邢娜問道,唐荃說沒有,杜俊只是讓她別再管這事兒,她看得出那時候杜俊就好像有心事,脾氣也很暴躁,不過她相信杜俊不會做出對不起她和兒子的事情,她相信在杜俊的心裡還是有這個家的。之所以杜俊要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甚至有他的苦衷。
  從唐軍被恐嚇這件事情來看,唐荃心裡也隱隱覺得杜俊很可能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又或者杜俊沾上了不法的勾當,她當時的內心是很矛盾的,按理說攤上這樣的事情第一選擇就是報警,請警方幫助解決。可是她不敢,事情關係到杜俊,杜俊自己不願意說,而她也不清楚杜俊到底有沒有做過什麼壞事。
  歐陽雙傑在心裡暗暗歎息,如果之前唐荃真報了警,或許事情也不會發展到今天這步田地了。但這也怨不得唐荃,人性原本就是自私的,特別是關係到自己的親人,自己的家庭,誰能夠真正做到無私無畏呢?
  「自那以後,老杜好像有意地在疏遠我,更是什麼事情都不再和我說了。」唐荃頓了頓:「我知道他是真的生我的氣了。當時我的心裡也有些埋怨,我在想他到底在折騰些什麼,他做這些事情有沒有考慮過我們娘倆的感受,真要把這個家敗光了,讓我和小凱怎麼活?後來老杜出事了,你不知道,那幾天我整個人都是恍惚的,就像一下子失去了依靠。我很傷心,也很難過,一來是因為老杜,二來呢是為了我們孤兒寡母這以後的日子。不曾想,他竟然還買了巨額的保險,他的心裡原來一直都是有我們的。」
  說著她竟然流下淚來。
  邢娜拿起桌子上的抽紙遞了過去,唐荃接過以後抽出兩張擦著眼淚:「讓你們見笑了。」
  不一會,唐軍來了,當他知道唐荃已經把他們找人暗中調查還受到恐嚇的事情告訴了警察,唐軍的臉色有些不自在。歐陽雙傑問他那個私家偵探的具體情況,唐軍回答道:「他叫韓冰,其實確切說他並不是什麼私家偵探,他開了一家私人事務咨詢公司,不過沒有營業執照,公司也就他一個人,平時呢就幫人找找遺失的東西,尋人,查查小三什麼的,不過聽說他確實有一套,他經手的事情幾乎辦不成的,這人是個老油條,說話做事一股子江湖氣味,找他辦事要價也挺高的,我讓他查這事兒他就訛了我十萬塊,還只是訂金,另外我還給了他五萬塊的調查經費。」
  歐陽雙傑又仔細地詢問了這個韓冰的一些情況。
  「就在我把錢打給他的第三天,他就說他已經查到了些什麼,不過他說還不能十分確定,讓我再給他幾天時間,誰知道之後就徹底失去了聯繫。起初我和我姐都認為我們被這個韓冰騙了,估計他根本就什麼都查不出來,捲著錢就跑路了,可是不曾想,又過了幾天我就接到了恐嚇電話,那時候我才開始擔心起來,我想韓冰不會出事了吧?我親自去了一趟他所在的城市,說是他的公司已經關門很多天了,大致算了一下應該是我打錢給他的頭一天他就已經關門了,我倒是覺得他應該是去調查了,否則對方怎麼可能直接給我打來恐嚇電話呢!」
  唐軍告訴歐陽雙傑他們,恐嚇電話的內容很簡單,就是警告他們別再多事,否則他們一定會死於某種意外,唐軍歎了口氣:「原本我還真繼續查的,可是我姐不同意,她說還是她找姐夫好好聊聊吧,對方真被逼急了說不定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六千萬不是小數目,為了它害上幾條人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
  歐陽雙傑問他:「只是什麼?」
  唐軍苦笑了一下:「我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我覺得這好像不單純是錢的事兒,真不知道姐夫到底是惹上了什麼樣的麻煩,可是他卻什麼都不願意和我們說,我們都是一家人,就算真遇上了大麻煩大家一起想辦法,沒有過不去的坎是吧?」
  邢娜說道:「你們為什麼早不把這情況說出來?你們難道不知道這個情況很重要麼,很可能這對查出殺害杜俊的兇手有很大的幫助,你們就不想早一點破案將兇手繩之以法,以告慰杜俊的在天之靈嗎?」邢娜很是氣憤,歐陽雙傑悄悄地瞪了她一眼,歐陽雙傑知道他們是有著顧慮的,作為普通人,他們不能不把那些人的恐嚇當一回事,韓冰的失蹤也讓唐家姐弟的心裡籠上了一層陰影。就如唐荃說的那樣,無論是她的弟弟還是她的兒子,她都不希望他們再出什麼事了。
  作為唐軍,他也是一樣,不僅僅要為自己想,也要為自己的姐姐和侄兒子考慮的。從這一點來說,歐陽雙傑很能夠理解這姐弟倆的處境,換著是他,拋開他警察的身份,他也會像唐家姐弟那樣。
  邢娜沒有再說話,歐陽雙傑也站起身來和唐家姐弟告辭了。
  「你剛才制止我幹嘛,我說的不是實話麼?」邢娜有些不悅地問歐陽雙傑,歐陽雙傑淡淡地說道:「你說的是沒錯,可是你想過沒有,你是警察,而他們只是普通老百姓,你可以把那些犯罪分子的恐嚇不當一回事,可他們呢?韓冰的失蹤,杜俊的死,這對他們的內心來說哪一個都是一種赤裸裸地威嚇,做姐姐的當然不希望弟弟和兒子再出來,做弟弟的也一樣不希望姐姐和侄子出事,他們這樣的反應,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小娜,你別拿你的標準去衡量別人。」
  邢娜楞住了,歐陽雙傑說的確實沒錯,不過她還是有些忿然,她覺得正是因為每個人都這樣逆來順受,向惡勢力低頭,那些犯罪分子才會這麼猖獗,才敢這麼囂張,如果每個人都敢於同壞人壞事做鬥爭這個社會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你不會真要去鄰省調查那個叫韓冰的傢伙吧,歐陽,你說有沒有這種可能,這個韓冰根本就是個騙子,拿了唐軍的錢就跑了,甚至那個恐嚇電話也是他打來的,只不過他瞎貓撞了死耗子,碰上了杜俊出事。」邢娜倒也有靈光一閃的時候。
第48章 老同學閻洲
  不得不說,邢娜說的這種可能性也是存在的,不過想要求證還真得設法找到這個韓冰,怎麼著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歐陽雙傑說他是準備到寒城去一趟的,雖然寒城是在鄰省,但也並不遠,開車估計也就四個小時不到的時間。
  邢娜說她也要一起去,歐陽雙傑說她就別去了,因為她得留下來盯著那兩個服務員,冷艷和李丹,歐陽雙傑怕到時候羅蘭交出U盤之後對方因為不滿會找上她們。
  邢娜「哦」了一聲,有些失望。但她也知道歐陽雙傑既然安排她做這件事情就說明很有這樣的可能性,如果真是由於自己的任性那兩個服務員真出了什麼意外,她心裡也會過意不去的。她心裡已經默認歐陽雙傑的安排,嘴上卻說:「我還真不信她們會出什麼事呢,再說了,那個李丹不是有鄭重粘著嗎?我就看著冷艷那丫頭就行了。你自己去寒城可千萬要小心,如果韓冰不是騙子,你查這條線就很危險,要不你再帶上個人吧。」
  歐陽雙傑搖了搖頭:「現在隊裡的人都在忙活,一個釘子一個眼的,再說了,我是暗中調查,真要有什麼事不是還有當地警方麼?他們會提供支援的。」
  當天下午歐陽雙傑就開著車趕往寒城。
  寒城屬於湘南省,與黔州接壤,是一個地級市。寒城是陸路交通的旱碼頭,好幾條公路與鐵路都在這兒交會,這兒的流動人口遠比常住人口要多得多,得有好幾倍的比例。
  在這兒有歐陽雙傑的一個好朋友,叫閻洲。
  他原本也是警校的高材生,從警之後因為脾氣不好,得罪了人,被人陷害而丟掉了工作。雖然後來事情弄清楚了,警隊也答應讓他回去,可是他這個倔驢卻不幹了,他說他寧願在路邊支一小攤賣點書報也不願意再受那窩囊氣,他還真是這麼做了,在寒城火車站附近一個鬧市區的街角擺了一個小攤賣些書報雜誌什麼的。
  這可把他的父母給氣壞了,好幾年都不和他往來,他彷彿也不介意,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他竟然也恰然自得。只是一直混到現在,還是那樣子,掙的錢也僅僅足夠溫飽,至於娶個媳婦成個家什麼的他是沒有這個打算的,再說了,他這樣的條件一般的姑娘誰能看得上,就算有看上他的,他也看不上人家。
  閻洲正坐在自己的小攤旁,埋著頭,津津有味地看著一本雜誌,突然發現有人站在他的面前,擋住了他的光線。
  閻洲慢慢地抬起頭來,接著他便看到了歐陽雙傑的那張笑臉。
  「歐陽,你怎麼跑寒城來了?」閻洲有些激動,一下子從凳子上蹦了起來,扔下雜誌雙手抓住了歐陽雙傑的肩膀。歐陽雙傑笑道說道:「來辦點事,也順便來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