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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節

  「李丹,今天從見到你就覺得你心事重重的,真沒什麼事嗎?」鄭重替李丹打開了易拉罐,把飲料遞了過去。李丹接過了飲料,喝了一小口:「鄭警官,我知道你找我是為了案子的事情,可是有些事情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我……」李丹的臉微微一紅,她是個誠實的人,但也很聰明,她相信鄭重不會無緣無故的接近自己,當然,她倒希望鄭重是因為她而來的,而不是為了案子,可這現實麼?
  鄭重見她這個樣子忙說道:「你也別激動,我只是隨口問問。你說得對,我找你確實是因為案子,可還有一點,那就是我也希望我們能夠成為朋友。」李丹的心裡一顫,她抬頭望著鄭重,她覺得鄭重說這話的時候是真誠的,而她的眼神讓鄭重也有些無所適從,微微低下了頭,目光從李丹的身上移開了。
  李丹發現鄭重的臉竟然也有些紅了。
  「鄭警官,其實有一件事情就像一塊大石頭一樣,一直壓在我的心裡,壓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我早想和你說了,可是……」李丹說到這兒想到了冷艷,想到了那八萬塊錢,她又頓住了,她咬了咬嘴唇,很是為難的樣子。
  鄭重再次望向她:「李丹,如果這件事情涉及到案子,我希望你不要對警方有所隱瞞,你應該知道,這是刑事案,知情不報的後果是很嚴重的。」鄭重並沒有嚇她,事實確實是這樣,如果因為她的隱瞞而導致其他嚴重的後果,她也必須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的。
  聽鄭重這麼說,李丹也有些害怕了,她想到了鄭重剛才在車上對她說過的,羅蘭受到恐嚇的事情,這事情不正與那U盤有關係嗎?真要為那U盤再搞出人命可不是鬧著玩的,而且U盤在冷艷的手上,她甚至還想利用那U盤來撈一筆,就怕到時候冷艷偷雞不成,反蝕了米,錢沒撈著倒把小命給搭進去了。
  想到這兒李丹終於把心一橫,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說出來了。
  鄭重掩飾著內心的激動,仔細地聽著,其間也提出了一些他的疑問,他沒想到李丹和冷艷的身上還藏著如此重大的秘密,可惜的是陸新留下的那張字條沒有了。
  「鄭警官,那錢真不是我們倆私吞的,是陸老闆留給我們的。」李丹緊張地說道。
  鄭重微笑著說:「放心吧,那錢的事情算不得什麼,趕緊吃吧,吃完了我們先到局裡一趟。」李丹瞪大了眼睛:「是不是要把我抓起來啊?」鄭重又笑了:「怎麼會呢,這下你可是立了大功,我只是想帶你回去錄一份正式的筆錄,這是程序。」
  鄭重站起來說去趟洗手間,然後給王小虎打了個電話,得讓王小虎趕緊去找冷艷,如果U盤真在冷艷那兒的話,很可能會給冷艷惹來殺身之禍。好在目前這事兒只有冷艷和李丹兩人知道,不然冷艷可能早就已經出事了。
  王小虎接到鄭重的電話立即就向歐陽雙傑做了匯報。
  歐陽雙傑讓他馬上帶人去找冷艷,拿到U盤,並把冷艷給保護起來。
  王小虎帶著人去了,歐陽雙傑走到辦公室裡的那面白板前寫下了四個大字:致命誘惑!
  李丹說那U盤裡除了這四個字就什麼都沒有了,這四個字裡到底藏著什麼玄機?殺害陸新的人很緊張這個U盤,而陸新在托付U盤給冷艷和李丹的時候也那麼地鄭重其事,說明這U盤應該是很重要的,怎麼會就只有四個字?
  歐陽雙傑相信李丹不會說謊,否則她根本就不會把這事情說出來。
  可這四個字的意思是什麼呢?這個致命誘惑是不是有所指,指的又是什麼?
  再或者這是個謎題,要解開了才可能見到謎底?
  歐陽雙傑還想到了另一種可能,那就是冷艷在說謊,她騙了李丹,U盤裡一定還有別的什麼,被她給刪除了,就算真是這樣,歐陽雙傑相信她刪除之前應該是做過備份的,她不是還指望著用它來敲上一筆麼,從李丹所說的來看,冷艷就是為了錢,敲誰無所謂,該是誰能夠出起價她就會把U盤交給誰吧!
  李丹倒是卸下了心裡的包袱,一塊大石頭終於是落地了,可是她也知道自己這麼做冷艷一定會恨死她了。
  冷艷確實恨死了李丹,她沒想到李丹竟然會把U盤和錢的事情告訴了警方。
  「冷艷,你最好說實話,這U盤裡的東西是不是被你刪除了,你有沒有做過備份?」王小虎已經拿到了U盤,他一臉嚴肅地問冷艷。
  冷艷搖了搖頭:「沒有,估計我們是讓陸胖子給涮了,他給我的盤裡就四個字。」王小虎看了一眼冷艷的電腦,他說道:「你跟我們走一趟,另外,你的電腦我們也要帶走,讓技術部門的人檢查一下,如果沒問題會還給你的。」冷艷沒有說話,這個時候她還有什麼好說的?
第38章 分析與疑點
  歐陽雙傑和王小虎來到肖遠山的辦公室裡,沒想到馮開林也在。
  「馮局,你不是去省廳開會去了麼,怎麼回來了?」王小虎笑著問道,馮開林咳了兩聲:「出了這麼大的案子我哪裡還坐得住啊,我和省廳的領導請了假就趕回來了。歐陽,你把具體的情況再好好地,詳細地和我說一遍吧,雖然老肖已經把大致的情況和我說了下,但我還是想聽你們具體辦案的同志說說,帶上你們的看法。」
  王小虎看了歐陽雙傑一眼:「歐陽,還是你來說吧!」
  歐陽雙傑站了起來,不過他才發現肖遠山的辦公室裡沒有白板。
  他又坐了下來:「九月一日大清早,我們接到報案,威騰礦業的杜俊被人謀殺,兇手把他的屍體塞進了他自己的車子的後備箱於當日凌晨又把車開到了他家門口,據瞭解,杜俊在出事之前,連續三天晚上都去過寶山路的同一家小酒吧,那酒吧的名字很有趣,叫『殘生』酒吧。同一天,在舊城區的爛尾樓裡發現了藏在紙箱中的無名女屍,屍體被嚴重的毀壞,無法辨認。在警方通過媒體發出認屍告示的兩天後,也就是九月三日,有人來認屍,確認了死者的身份,死者叫張琳,二十五歲,之前曾是『殘生』的酒吧服務員,經證實八月三十日晚,死者就從酒吧離職,當時還和酒吧老闆陸新發生過爭執。奇怪的是陸新在警方發出認屍公告的當天晚上,應該是九月二日晚上吧,他向酒吧剩下的兩個服務員冷艷和李丹交待了一下酒吧的事情後說要離開林城一趟,出遠門,之後就再也沒有露面,一直到九月七日早上八點多鐘,城基路的一家建築工地打電話報案,在他們工地的物料棚裡發現了陸新的屍體!」
  馮開林瞇起了眼睛:「也就差不多一周的時間,三起命案!而且這三起命案看來都和陸新那酒吧有關係!」
  歐陽雙傑點了點頭:「還有一點,除了張琳外,杜俊和陸新好像是早就已經預知到了他們會出事,杜俊在半年前買了一份人身意外商業保險,保額三千萬,受益人是他的妻子和兒子,我們在調查中發現,其實杜俊的公司早就出現了財務危機,瀕臨破產的邊緣,可巧的是他好像是計算得很精確,他一死,公司清盤,正好資債相抵,而他的巨額保險的賠付正好能夠讓他的妻兒能夠繼續現在的生活。而陸新,也在臨死前的幾天給妻子羅蘭的賬戶上打進去一百萬,他還給兩個服務員留下了八萬塊錢,一封信和一個U盤,大致的內容就是這錢是給她們的散伙費,U盤他懇請她們妥善保管,一旦他的妻女遇到什麼危險,讓她們把U盤交出去,救他的妻女於危難,還說他的妻女一定會表示感謝。兩個服務員應該沒有撒謊,只是因為她們不想多事就把那信給燒掉了,還有一件怪事,就是那U盤裡竟然沒有我們想要的東西,之前聽說羅蘭接到一個恐嚇電話,說是如果不交出U盤就會對她和女兒不利,按說這樣的話那U盤裡應該有很重要的內容才對,說不定是什麼犯罪的證據,不然那些人不會那麼緊張,可是U盤裡只有一個WORD文檔,上面寫著四個字:致命誘惑!」
  肖遠山接過了話茬:「當時我也想過,是不是那個叫冷艷的服務員做了手腳,因為經我們核實,那U盤從發現一直就在她的手裡,另一個服務員根本就沒過手。不過我覺得可能性不大,就算是她想用這玩意訛一筆錢也沒必須把上面的東西給弄沒了,所以我和歐陽合計了一下,認為或許這U盤只是一把鑰匙,一個密鑰,而那四個字便是取得真正罪證的關鍵所在!只是我們都不是猜謎的行家啊,其實這其中還漏掉了什麼提示。」
  王小虎說道:「另外在陸新的這個案子裡還有一段小插曲……」接著他便把廣三和何其偉幾人涉案的事情說了一遍,馮開林冷笑道:「他們這是在找替罪羊啊!」歐陽雙傑卻搖了搖頭:「也不完全是,當然不排除他們有希望廣三之流當替罪羊的僥倖,可是從他們的作案手段來看,他們應該是經過精心策劃,周密實施的,那麼他們完全應該考慮到警方不是那麼就會被他們忽悠的,陸新的屍體是在那幾個人分錢的時候被弄進物料棚的,據廣三他們交待,他們分錢大致用了十幾分鐘的時間,這點時間已經足夠那些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屍體扔進去了。」
  歐陽雙傑抓起了肖遠山扔在桌子上的煙點上一支:「可是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單單是嫁禍麼?幾個農民工,我們只經施加一點壓力他們就全都會說的,如果他們覺得這樣就能夠找到替罪羊那是不是想得太簡單些了?」
  馮開林問道:「可如果他們不是想要嫁禍給這幾個工人,為什麼要這麼做,假如他們重新選擇拋屍的地點,再做得巧妙些,那麼我們發現陸新的屍體可能還得花些時間。」
  王小虎說道:「你們看會沒有這種可能,因為某種別的原因,他們來不及重新再對屍體進行處理,所以只能夠就近把屍體弄到了工地的物料棚裡?」
  肖遠山和馮開林都點了點頭,歐陽雙傑卻皺起了眉頭:「不對,我總覺得這其中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三人都望向他,肖遠山說道:「你倒是趕緊說啊,哪又不對了?」
  歐陽雙傑抬起了頭:「你們想想,就算物料棚裡的那兩條狼狗不愛亂叫,可是生人去打開門它們就沒有一點反應麼?那兩條狗我見過,性子可野了,而且並沒有栓著,他們就那樣把屍體大模大樣的送進去那狗就沒一點動靜?還有,物料棚的外面就是廣三的值班室,他們應該知道屍體扔在工地遲早都會被發現的,扔廣三的屋裡多便當啊,有必要費力氣開物料棚的鎖麼?」
  王小虎認為兇手還是為了爭取時間和嫁禍,因為屍體扔在廣三的屋裡,萬一廣三回來發現了肯定可能會連夜把屍體給處理了,那樣想要嫁禍就不容易了,歐陽雙傑卻不這麼認為,他說:「如果真要嫁禍和拖延時間,讓廣三他們幾個處理屍體是再好不過的辦法,一旦廣三他們把屍體處理掉了那麼他們根本就不再會有後顧之憂,為什麼兇手要趁廣三、何其偉他們分錢的時候去拋屍?就是不想讓廣三他們處理屍體。小虎,你也問過廣三他們,當時準備怎麼處理那屍體,他們是怎麼回答的?」
第39章 買兇殺己?
  王小虎楞住了,何其偉當時就已經想好了,把陸新的屍體扔到五號樓的基腳下去,再填上石塊,只要不讓人看出來,天一亮五號樓就要澆基礎了,再也不會有人知道那基腳下會埋藏著一具屍體。
  如果真像何其偉說的那樣,警方可能永遠都找不到陸新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歐陽雙傑苦笑了一下:「一個在建的施工工地,要讓一具屍體蒸發並不是一件難事,這之前我就提出過假設,我們都能夠想到的事情,我們的對手難道就想不到麼?」馮開林瞇縫著眼睛:「歐陽,照你的意思兇手不但不是害怕我們找到陸新的屍體,甚至還有可能是故意要讓我們發現陸新已經死了?」
  歐陽雙傑聳了聳肩膀:「這個還真不好說,至少他們所用的這一切給了我這樣的感覺,之前我們不是覺得兇手這麼做是多此一舉麼,其實不然,我從來不相信一起精心策劃的謀殺案裡兇手會去做無用功。」
  肖遠山點了點頭,歐陽雙傑的最後一句話他也很是認同,兇手如此的精明,有必要做這樣的無用功麼,而且他們做這樣的無用功可是冒著被何其偉、廣三他們撞見的危險。當然,除非他們算準了不會被撞見,怎麼才能夠肯定不會被撞見,那就必須是那六個人裡有他們的人,替他們拖延時間!
  肖遠山把他的想法說出來,歐陽雙傑的眼裡有些笑意,這值得玩味的眼神竟然被馮開林給捕捉到了:「歐陽,你好像還有什麼沒說透吧?」歐陽雙傑嘟了下嘴:「有麼?」馮開林瞪了他一眼:「好了,別賣關子,趕緊地,撿重要的說,是不是遠山的話讓你有了什麼想法。」
  歐陽雙傑歎了口氣:「還真是瞞不過馮大局長的眼睛,剛才我不是提出一個疑問麼,怎麼才能夠做到把屍體送到物料棚而那兩條狼狗卻沒有動靜,兩種可能,一種是他們早就知道那裡面有兩條惡狗,提前做好了對付兩條惡狗的相應準備,第二種可能麼,就如老肖說的那樣,兇手中有人對工地是熟悉的,而且和那兩條狗應該也比較熟悉,小虎,還記得我們去物料棚的時候麼?」
  王小虎點了點頭:「那時候兩條狗都被栓起來了,可是見到我們的時候卻是一副蠢蠢欲動的樣子,那架勢著實有些嚇人!」
  歐陽雙傑笑了:「這就對了,那才是這兩條惡狗的正常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