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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節

  邢娜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很是不忿,她認定那個小紅是有問題的,對渝城警方的辦案能力邢娜吐槽了很久,最後是歐陽雙傑說了話她才閉的嘴,歐陽雙傑說警方辦案需要的是證據,小紅能夠提供精神病證明那就是她的證據,警方也沒有辦法。而且歐陽雙傑和劉光喜也通過電話,邢娜鬱悶,劉光喜他們具體偵辦的警察就更是鬱悶了,偏偏當他們深入調查的時候這個小紅還真就有精神病史,劉光喜告訴歐陽雙傑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所以他們最後沒有辦法就只能夠放人了,小紅當即就回了老家,接下來再也沒有其他的動靜。
  歐陽雙傑知道劉光喜他們已經盡力了。
  渝城失利了,閩南失利了,林城也失利了,歐陽雙傑還從來不曾有過這樣的挫敗感,不過歐陽雙傑骨子裡就不是一個輕易就服輸的人,對手越是強大就越能夠激發他的鬥志。
  現在看來這個梁詩然應該不是在心理學界這個圈子裡,如果是這樣那麼她就隱藏得太深了,想要以心理學為線索查出她來還真不容易,必須要調整一下調查的方向。雖然古董買賣也是個切入點,卻有些守株待兔的意味,單單憑著那八歲的小男孩子入手的話,工作量大不說,還很可能造成一些不好的影響。
  歐陽雙傑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這次他可是真被難住了,接下來該怎麼辦?深呼吸了一口氣,他又重新回到了房間裡,繼續研究著白板上的那些內容。
  客廳裡,歐陽德淵在看著電視,李萍坐在他的身邊織著毛衣,她輕輕碰了碰歐陽德淵:「你有沒有覺得兒子這兩天的情緒有些不對勁,你說會不會是他和小邢之間鬧矛盾了?」歐陽德淵看了妻子一眼:「我說你一天瞎捉摸什麼呢?兒子這段時間是被那案子磨的,你忘記了?只要碰到大案他都會把自己鎖在房間裡,依我看吶,現在他那小白板上一定又密密麻麻地寫滿了案子的那些東西。行了,你少摻和,幫不上什麼忙還淨添亂!」
  李萍瞪了丈夫一眼:「我哪就添亂了,我關心兒子有什麼錯啊,不行,我得給兒子熬粥去,我想想,要添些什麼才補腦,像他這樣用腦多了肯定很傷神的。」李萍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輕輕哼著小曲就往廚房跑去,歐陽德淵苦笑著搖了搖頭,目光又落在了電視上。
第148章 歐陽雙傑說案
  「歐陽啊,你是專案組的副組長,也是主要主持工作的人,下面你來說說吧。」又到了專案組碰頭會的時間了,唐楚很簡短地說了兩句打氣的話,看了看肖遠山,肖遠山搖了搖頭,他就只好把話題交到了歐陽雙傑的手中。
  唐楚點了支煙,埋頭抽著,一開始的時候他也是信心百倍的,可是在接踵而至的打擊面前,他的自信也被磨滅了,這兩次的碰頭會他幾乎除了那幾句鼓勵的話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他現在感覺到以前自己有些想當然了,總認為破不了案是辦案人員的辦事不力,可現如今他親自參與了辦案才知道,很多時候光有一腔的激情是根本沒用的,只有激情,那就像是空有一身的蠻力氣去做技術活一樣,根本就不得要領。
  歐陽雙傑把煙頭在煙灰缸裡摁滅,他站了起來走到前面,先是輕咳了一聲,然後說道:「這個案子前前後後我們已經忙碌了近一個月了,這一個月的時間裡我們做了大量的工作,總算把這個案子的大致情況給摸清楚了,這也算是取得了一定的成績。可是正如剛才唐局所說的,現在我們的偵破工作已經到了瓶頸,一直沒有辦法突破,形勢對於我們來說是嚴峻的,很多同志的心裡一定都會這麼認為,這個案子弄不好到最後只能是一個我們早已經知道答案的懸案!而我們所做的一切努力也都會付諸東流,同志們的擔心並不是多餘的,至少我們現在看不到一點的希望,為什麼,因為我們掌握的所有線索都已經斷了,沒有線索,我們查什麼,怎麼查,這案子自然也就查不下去了。」
  唐楚皺起了眉頭,他看了看肖遠山,肖遠山也是一臉的茫然,唐楚剛才還在給大家打氣,歐陽雙傑這是在幹嘛,分明是在洩氣嘛!可是他們也不好說什麼,人家歐陽雙傑說得也沒錯,這個案子說不好還真會成了懸案,這案子卡在這兒差不多一周的時間了,這一周裡專案組的人幾乎就什麼都沒有做,不是不想做,是根本不知道該做些什麼,該怎麼去做。
  肖遠山輕輕擺了擺手,他示意唐楚稍安勿躁,他是瞭解歐陽雙傑的,歐陽雙傑不是一個輕易會認慫的人,案子越是棘手,那小子的鬥志就會越旺。他知道歐陽雙傑話後還有話,先仔細聽著吧。
  果然歐陽雙傑話鋒一轉:「我說這些並不是在想要打擊大家的鬥志,也不是在為自己的退卻找理由。我歐陽雙傑不會退卻,如果專案組誰想要退出,我也不會攔他,不管怎麼樣,哪怕最後專案組只剩下我一個人了,我也會一樣地查下去!」歐陽雙傑的這幾句話一下子讓大家的情緒都激動起來,邢娜叫道:「我也是!」接著大家都表示了自己的決心。
  整個專案組的成員都表示一定要把這個案子查個水落石出,就連肖遠山和唐楚都讓他們給感染了。
  肖遠山問道:「歐陽啊,話是這麼說,你應該也知道,案子現在已經陷入了僵局,而我們現在連個調查的方向都沒能夠找到,光憑信心是毫無意義的。」肖遠山此刻已經猜到了歐陽雙傑應該已經有想法了,否則他不會這麼多話:「好了歐陽,你就別賣關子了,有什麼想法你就說吧。」
  歐陽雙傑拿起白板筆,在白板上寫出了幾個名字,然後說道:「這些天我又把這個案子重新梳理了一下,我一直在想,是不是什麼很重要的線索被我們給忽略了,直到昨晚我才發現確實是有些重要的東西我們當初我們就沒有太放在心上,那就是這些人之間的內在聯繫,就如盧琴,她是梁詩然的一號幫手,她與梁詩然之間的關係是最為密切的,她幫助了梁詩然的成長,可以說梁詩然從一個小女孩成長到一個獨立的成熟的女人,她付出的最多,可是這之後,在發現梁詩然復仇計劃的打擊面太大,她與梁詩然之間就發生了分歧,在這個時候,她應該從第一號幫手的位置上退下來,除了通過古董的倒賣以保證梁詩然復仇所需要的資金不斷鏈外,她幾乎就沒有再參與梁詩然的復仇計劃了!」
  大家都點了點頭,這些情況之前就已經通報過的。
  「可是我們卻忽略了一點,既然盧琴從第一號幫手的位置上退下來了,那麼在後來梁詩然的復仇計劃中,誰又充當了第一號幫手呢?這個人一定是梁詩然信任的,同時也必須是盧琴信任的,一定會有人問我為什麼,原因很簡單,只有梁詩然信任這個人,才會用他,而只有盧琴也信任這個人,她才會與之交接!無論是梁詩然和盧琴都知道,這件事情一旦敗露,對她們來說將會意味著什麼。」
  梅雪芳說道:「可是盧琴已經決定不再參與復仇的實施,她信任與否應該無所謂啊,到時候她只要說她根本就不知情不就行了?」歐陽雙傑微微一笑:「盧琴是從頭到尾的參與者,雖說她不再參與行動的實施,可是她卻一直都在為梁詩然提供她所需要的資金,這一點我們已經查過了,所有的古董買賣都是經由盧琴的手,直到趙柯出事前半個月還有一次古董交易的記錄,從此我們可以斷定,盧琴在趙柯死前對於梁詩然她始終是忠心的!」
  梅雪芳沒有再說什麼,王小虎問道:「歐陽組長,照你這麼說,現在的這個第一幫手說不定也是她們知根知底的人?」歐陽雙傑「嗯」了一聲:「對,這個人應該是和她們兩個人都有交集的,而且很可能也是從閩南出來的。」
  「為什麼不能是她們後面認識的?她們的手上有錢,有錢就能夠找到人替她們賣命!」唐楚提出了疑問,歐陽雙傑搖了搖頭:「這樣的可能性不大,大家想想,梁詩然和盧琴為什麼要改頭換面,那就是她們行事很是小心謹慎,她們一來要保證復仇計劃的順利實施,二來她們也要防著別有用心的人利用她們,別忘記了,她們的手裡還有一批值錢的老物件,這世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她們不會不明白懷璧其罪的道理,加之梁詩然的一家就是因為這個招來的殺身之禍,以她的聰明一定不會再重蹈覆轍,梁詩然是個聰明人,她知道她的大計是容不下一點錯誤的,哪怕是一點點的錯,那都是致命的,所以她連盧琴都算計了,也就是說她甚至對為了她犧牲一切的盧琴都沒有完全的信任!」
第149章 痛苦的懷疑
  歐陽雙傑分析得很有道理,肖遠山的眼睛一亮,看來歐陽雙傑還真的有想法了,如果能夠肯定這個第一幫手與梁詩然和盧琴都有交集,而且也是從閩南出來的,那麼專案組就又有調查的方向了。
  邢娜問道:「照你這麼說來應該有第三個失蹤者?我是說和梁詩然和盧琴同期失蹤的人!」歐陽雙傑搖了搖頭:「這個不一定,這個人或許根本就不是失蹤者,也並沒有更換身份,因為他的身份或許與梁詩然或者盧琴沒有直接的關係,當然,也不排除你說的有第三個失蹤的人,具體的,我們得好好下功夫查查。」
  唐楚瞇縫著眼睛望著歐陽雙傑,這小子總是能夠在最沮喪的時候給大家送來驚喜。
  歐陽雙傑繼續說道:「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情與這個第一幫手應該有很大的關係,至少趙柯和葉誠的死應該算在他的頭上,不是他親自下的手也一定是他雇兇殺的人!梁詩然是斷然不會親自去做這件事情的,一來她是個女流,而且與趙柯和葉誠之間是熟識的,她親自去殺這兩個男人的難度很大,而且也很難不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所以出手的人應該不是那個第一幫手就是第一幫手買兇殺人,不過我覺得前者的可能性還要大些,畢竟買兇不安全。」
  唐楚冷笑一聲:「如果真是那個第一幫手自己去殺人,那麼他還真是職業,聽說葉誠就是一刀斃命,又准,又狠!」歐陽雙傑點了點頭:「是的,昨晚我一直在想這個人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最後我做了一個這樣的側寫,列出了這個人的幾個特徵,首先,些人為男性,年紀應該在二十五歲到四十歲之間,其次這個人曾經經過某種特殊的體能訓練,甚至有可能服過兵役,掌握搏擊和刺殺技能,心理素質良好,有極強的偵查與反偵查能力,再次,這個人很不起眼,特別是從他的外在性格看來或許與上述我給出的性格截然相反,有著很深的保護色,最後,這個人應該也在林城,甚至還可能是和警方的某些人有著交往。」
  梅雪芳又提問了,她就歐陽雙傑做的人物側寫前幾點她都沒什麼疑問,只是最後一點她不明白,為什麼歐陽雙傑會說那人和警方的人有交往。
  歐陽雙傑說道:「他具備著很強的偵查與反偵查能力,那麼他就一定明白知己知彼的重要性,現在警方正在調查這個案子,他肯定不會甘心做一個聾子、瞎子!所以他會想方設法,千方百計地從警方這兒打探一些消息,他肯定會做好自我保護。」
  唐楚也完全明白了歐陽雙傑的意思,他說道:「歐陽啊,看來你確實下了很大的功夫,你來安排調查工作吧!」
  歐陽雙傑說道:「嗯,雪芳姐,你負責和樟山那邊聯繫,請他們再仔細排查一下,看看當初與梁詩然和盧琴有交集而後來又離開了樟山的人有哪些,對了,金獅那邊也別漏了,又或許這個人是盧琴這條線上的。」梅雪芳點頭應了一聲,歐陽雙傑想了想說道:「對了,再請他們調查一下,這個人應該有在軍警隊伍服役的記錄!」
  接著歐陽雙傑又讓大家在林城市大範圍排查近十五年來的退伍軍人的安置,當然,特別是特種作戰,具備搏擊與刺殺等特殊技能的人是重點關注的對象,這樣的排查不僅僅是民政局查檔案,還要落實到一些私營的企業,因為很有可能他並沒有經過正規渠道安置,而是潛藏起來了。這排查的難度其實並不大,因為有了限制條件,閩南人,年齡在二十五到四十之間。
  散了會,肖遠山拉著歐陽雙傑去了自己的辦公室:「行啊,歐陽,在我們都沒轍了的時候你讓整個案子又有了調查的方向,不過歐陽,我怎麼覺得你在會上好像有什麼話沒有說完呢?」
  他扔了一支煙給歐陽雙傑,歐陽雙傑接過煙,點上,然後長長地歎了口氣。
  「怎麼歎起氣來了,有了調查的方向還歎什麼氣啊?」肖遠山自己也點了一支,歐陽雙傑望著肖遠山:「其實今天我說的這些並不僅僅是提出一個調查的方向,還有一個意圖,就是想要打草驚蛇!」
  他這話嚇了肖遠山一跳,肖遠山不笨,他自然知道打草驚蛇的意思,他也從歐陽雙李的話語裡聽出了歐陽雙傑好像對於隊伍內部的人產生了懷疑。
  「不是,歐陽,你到底什麼意思能說明白些嗎?」肖遠山皺起了眉頭,歐陽雙傑說道:「剛才我不是說了麼,那個人很可能和我們警方的某人有關係,還有一句我沒有說,那就是很可能就在我們在座的人中!老肖,之前我和馮局也聊過這個問題,他說不要隨便懷疑自己的同志,他說得沒錯,可是有一點我卻很是想不明白,梁詩然一直牽著我們的鼻子走,就算她智商再高,心思再縝密,可是那麼及時地殺人滅口你不覺得不正常麼?每一次眼看我們馬上就要接近案子的真相時,一切就亂了套了,對方對於我們走的每一步都似乎是看得見一般。」
  肖遠山點了點頭,歐陽雙傑說得很有道理,之前他沒有細細想過,可現在回頭看看還真像那麼回事。
  肖遠山瞇縫著眼睛:「如果真有這麼一個人,那麼他很可能就隱藏在我們專案組裡,除了專案組的成員,誰會對我們的進展掌握得那麼清楚,怎麼樣,有懷疑的對象了嗎?」歐陽雙傑搖了搖頭,若是有懷疑的對象哪裡還要等到現在呢?
  「我明白了,怪不得你會說打草驚蛇,你故意把這一次你的發現透露出來,然後看看對方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如果那個人真在我們中間,那麼他一定會有所行動。」肖遠山說到這兒:「要麼說是對我們進行誤導,要麼就是去找個替死鬼。」
  歐陽雙傑「嗯」了一聲:「老肖啊,你是不知道啊,專案組的同志都是和我一起並肩戰鬥的,我們一起經歷了這麼多,真要讓我懷疑誰我都不願意,可是這件事情確實就是這麼回事,我也沒有辦法才會走這一步,我真希望是我弄錯了,可是如果這次的線索再被掐了,那麼起碼可以證明兩點,第一我對那個第一助手的推斷沒有錯,對方不得已只能再次滅口,第二,我們的隊伍裡有內鬼,有梁詩然的同夥!」
第150章 紀茹芸報警
  令歐陽雙傑沒有想到的,專案組的碰後會後他們的排查工作並沒有一點的進展,相反在第二天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那就是他們曾經調查過的陸天宇的妻子,天宇集團現在的董事長紀茹芸打電話報警,說是她的「好朋友」陳政偉失蹤了!
  陳政偉失蹤了,這事情原本與專案組的案子是沒有多大的關係的,可是當歐陽雙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就給肖遠山說這個案子他負責去調查。肖遠山也是一頭的霧水,他不知道歐陽雙傑怎麼還有興趣去管陳政偉的失蹤案,再說了,一個大男人,怎麼可能說失蹤就失蹤了,或許是他對紀茹芸有什麼不滿,不辭而別了。反正在肖遠山看來紀茹芸和陳政偉之間的關係原本就是很讓人不屑的。
  望著歐陽雙傑和邢娜上車,趕往天宇集團,肖遠山瞇起了眼睛:「這小子,不會是因為邢娜吧?他也沒那麼小肚雞腸啊!」其實不僅僅是肖遠山,就連邢娜的心裡也有些犯嘀咕,手頭這麼要緊的案子歐陽雙傑不著急,巴巴地去關心陳政偉的事情,雖然她曾經和陳政偉有過那麼一段過去,可是現在看來那是年少無知,她早就為自己當年會看上那麼一個人心裡感到後悔呢,特別是現在把他和歐陽雙傑一比較,那簡直就是個渣,不,相比之下恐怕連渣都不剩呢!
  「喂,我說,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啊?」邢娜叫道,上車到現在,歐陽雙傑就沒有說過話,她還真想知道歐陽雙傑那葫蘆裡裝著什麼藥呢!
  歐陽雙傑看了她一眼:「你說,這麼一個大活人怎麼就失蹤了?還有,紀茹芸好像是真的擔心,紀茹芸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或者陳政偉曾經和她說過些什麼。」邢娜不解地說道:「那又怎麼樣?你不會還對我曾經和陳政偉談過戀愛耿耿於懷吧?」
  歐陽雙傑沉聲喝道:「邢娜,我和你說過,辦案的時候能不能把你自己的私人感情放在一邊?你真以為我是因為你們以前那檔子事給這發瘋呢?我問你,你忘記了丁長工的事情了?」邢娜楞了一下:「記得,不就是盧琴化名莫菊時名義上的丈夫麼?怎麼了?」歐陽雙傑說道:「丁長工在黔州與天宇集團有業務往來是誰牽的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