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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節

  「歐陽啊,會上我的語氣有些嚴厲了,心裡沒有什麼想法吧?」馮開林給歐陽雙傑倒了杯水,歐陽雙傑搖了搖頭:「馮局,您說得對,這些日子我也想了很久,從接手這個案子我們就沒有佔據過主動,每一步都是跟在我們對手的屁股後邊,讓人家牽著鼻子走。現在看來,我們還是得有自己的想法,按著我們自己的思路去做,只有這樣才能夠打亂對方的計劃和步驟,爭取到主動。」
  馮開林點了點頭,對於歐陽雙傑能夠有這樣一個清醒的頭腦和積極的態度他還是很讚賞的,他問歐陽雙傑是不是已經有了什麼想法,歐陽雙傑說他準備再去一趟閩南,不過這次他不會帶太多的人,就帶個許霖就行了。
  馮開林皺了下眉頭:「你還是帶邢娜去吧。」
  歐陽雙傑楞了一下,馮開林說帶個女同志有時候也方便些,再說了,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你和邢娜是戀人關係,這樣工作中也方便掩飾身份,假如換了別人,你們的配合就不會那麼到位,歐陽,聽我的,就這麼定了。」馮開林說完擺了擺手,那意思是不容置疑。歐陽雙傑苦笑了一下,這麼一來別人還會覺得自己假公濟私,利用工作之便和邢娜遊山玩水,談情說愛呢。
  不過既然馮開林這麼說了他也不好再說什麼,馮開林說得也對,有個女的跟著一些事情確實要方便些,而自己也只有帶著邢娜才不會那麼尷尬與拘束。
  「這趟閩南之行你有什麼計劃麼?」馮開林問到了細節。
  「我是這樣想的,莫菊,也就是盧琴的死應該會對盧家母子有所影響,我準備第一站先到金獅去,和盧家母子帶進行接觸,看看是不是能夠有什麼收穫,然後再去樟山,跟進葉麗的案子。」
  馮開林站了起來:「嗯,至於黔州這邊對燕斌接觸過的人的排查就讓老唐和老肖他們去做吧,相信他們能夠做得好的。」
  第二天一大早歐陽雙傑和邢娜就登上了飛往閩南的飛機,中午時分,他們踏上了閩南的土地。
  「都怨你,雪芳姐昨晚和我通電話的時候還在笑話我呢,說案子現在到了關鍵的時刻,我們倒好,跑出來度蜜月了!」邢娜嘟著小嘴,歐陽雙傑當然知道梅雪芳那是拿邢娜打趣,他咳了一聲:「這次我們出來可是重任在身,小娜,既然出來了我們一定不能空手而歸,那樣才會讓人家笑話呢,如果我們能夠為案子找到一個突破口,回去自然就沒有人會說我們的閒話了!」
  歐陽雙傑說得沒錯,他也是在飛機上才想明白的,馮開林連他也算計了,這是把他逼到了牆角,若是這趟閩南之行徒勞無功,那麼回去鐵定會有人看笑話,馮局是算準了自己會想到這一點才會做出這樣的安排。
  聽歐陽雙傑這麼說,邢娜輕哼一聲:「這個老馮頭,做人真是不厚道!」
  這一次到金獅和上一次不同,上一次歐陽雙傑他們並沒有和金獅警方聯繫,而是私人關係找了曲濤幫忙,這次歐陽雙傑他們直接去了金獅市局,可巧的是最後金獅方面出面配合他們調查,進行關係協調的人還是曲濤。
  曲濤緊緊地握住了歐陽雙傑的手:「沒想到這麼快我們又見面了!」歐陽雙傑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次又來給你添麻煩了。」曲濤說沒什麼麻煩的,大家都是為了工作嘛。
  曲濤領著他們去了市局的招待所,招待所的條件不錯,快要趕上三星級的賓館了。曲濤告訴歐陽雙傑,他們刑警隊的支隊長上次聽說歐陽雙傑來金獅的事情可是把曲濤給罵慘了,說是歐陽雙傑再來的話無論如何也得讓他和歐陽雙傑見上一面。
  邢娜白了歐陽雙傑一眼:「你倒是名聲在外了!」
  曲濤笑道:「那是,在華夏警界有幾個人沒聽說過小波洛的?我們陳支隊今天在局裡有個會,不過中午他會過來,大家一起吃頓飯。」
  到了飯店沒等多久金獅市局刑警隊的支隊長陳昌浩就趕了過來,他和歐陽雙傑一見如故,開口就責怪歐陽雙傑上一次到金獅來竟然不給他一個親近的機會。歐陽雙傑倒也是個謙和的人,他和陳昌浩客套了兩句就說到了案子上。
  陳昌浩聽歐陽雙傑把案子大致說了一遍,他瞪大了眼睛,他從警近二十年了還是第一次聽說利用心理學殺人的:「歐陽啊,別的不說,你們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把案子的緣由查明白我就很佩服你們的了,不管怎麼說,現在我們已經知道了答案,剩下的就是把過程給理順抓住兇手了,我祝你們能夠早日破案!」陳昌浩舉起了杯子。
  大家只是象徵性地喝了兩杯,下午都有事情要做,就一邊吃飯一邊閒聊了會,陳昌浩對歐陽雙傑說有什麼需要說告訴曲濤,曲濤滿足不了的可以直接找他,這算是替金獅市局給出了一個態度。
  歐陽雙傑知道人家這是在客氣,再說了,這趟金獅之行不過是想看看能不能在盧家母子身上找到什麼線索,如果不是怕引起什麼不必要的誤會,再出現渝城的那種情況,歐陽雙傑根本就不願意驚動當地警方的。
  吃過了午飯,陳昌浩就走了,曲濤把歐陽雙傑他們送回了招待所,歐陽雙傑有個習慣,不管喝多喝少,喝了酒之後他都想要瞇瞪一會,哪怕一刻鐘也好。不過倒是說好了,三點鐘他們再出發去盧家,他要先去見見盧琴的繼母祁思敏。
第127章 掩不住的悲傷
  祁思敏看上去比上次見面的時候蒼老了許多,她的眼角也多了很多的皺紋,那眼裡隱隱有掩不住的悲傷。
  歐陽雙傑知道那一定是盧琴的死給她的打擊,看來自己之前的猜測並沒有錯,盧琴與這個家庭的關係一直就很好,外界的傳聞都不可信。
  祁思敏好像早就知道歐陽雙傑他們會再來,當她打開門見到來的人是歐陽雙傑他們的時候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進來吧!」
  家還是那個樣子,只是一些地方看上去染了塵,應該有些日子沒有打掃了吧。
  「祁女士,我們今天來……」歐陽雙傑的話還沒有說完,祁思敏卻開口了:「她真是自殺的?」歐陽雙傑和邢娜的臉上都露出一抹驚訝,他們對望了一眼,歐陽雙傑才望向了祁思敏,點了點頭:「是的,她確實是自殺的。」此刻他們都知道,祁思敏口中的她自然就是莫菊,也就是她的繼女盧琴了。
  「她怎麼會那麼傻呢,都說了,好死不如賴活著,她為什麼要做這樣的傻事呢?」祁思敏竟然輕輕抽泣起來,邢娜拿起茶几上的紙巾,扯了兩張遞給了她。祁思敏接過紙巾:「如果當初你們來找我的時候我承認了她就是琴兒,或許她就不會死了!」
  祁思敏此刻的表現倒是很出乎歐陽雙傑他們的意料,在來金獅之前歐陽雙傑還在想,盧琴已經死了,再想要讓祁思敏他們承認莫菊就是盧琴難度就更大了,可是沒想到祁思敏竟然會是這樣的表現。
  由此也看出了盧琴和繼母一家真的很是親密。
  「祁女士,人死不能復生,還請節哀。」歐陽雙傑輕聲說道。
  祁思敏抬眼望向歐陽雙傑:「我知道你們為什麼來,是的,莫菊就是小琴,這一點之前我騙了你們,不過我和小勇也是有苦衷的,是小琴不讓我們告訴任何人。」歐陽雙傑點了點頭,這一點他早就已經猜到了,他甚至還猜到了祁思敏對於盧琴的事情知道得並不多。
  果然祁思敏繼續說道:「我不知道小琴到底是犯了什麼事,從她離開樟山林場那時候起,她的一切就變得神秘起來,雖然她也經常回來看我,可是我問她什麼她都不說,只是讓我放心,她不會有事的,她還隔三差五的給我們送錢來,要不是她,我們的生活也不會好過。」
  邢娜看了歐陽雙傑一眼,祁思敏這番話已經說明了他們雖然一直都知道莫菊就是盧琴,可是對於盧琴在外面到底都做了什麼他們幾乎是一無所知的,看來這一趟又要白跑了,千里迢迢跑來就為了求證一件已知的事情,這讓邢娜的心裡有些憋屈。
  歐陽雙傑輕聲問道:「對於她的事情你就一點都沒有好奇嗎?」
  祁思敏苦笑道:「警官,你用錯詞了,不應該說是好奇,應該說是擔心,雖然小琴不是我親生的,可是我卻將她視為己出,小時候我甚至對她比對小勇還要好,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先僅著她,穿的由先顧著她,說實話,那時候小勇還對我有很大的意見呢,都說後媽這樣那樣,可我這個後媽,唉,不說這個了,警官,你們想想,作為一個母親,明明知道她的孩子有問題,能不擔心麼,可是擔心又能有什麼用,我不敢逼她,逼得急了就像她說的那樣,永遠都不會來見我們了。是的,她是給了我們不少的錢,可是錢不錢的對於我們來說真有那麼重要麼?這房子夠大了吧,可是卻空蕩蕩的,什麼是家,家不只是一棟大房子,而是一家人能夠開開心心地在一起。」
  說到這兒,祁思敏抹了一把眼淚:「我也知道,小琴每次回來都是偷偷摸摸的,而且心事重重,就連笑都帶著悲傷,我不知道她在外面到底做些什麼,問她又不說,我這乾著急啊!可光著急有什麼辦法?」
  歐陽雙傑問祁思敏有沒有聽說過樟山林場的那個滅門慘案,祁思敏點了點頭,盧琴當時就在林場上班,她怎麼可能沒聽說。歐陽雙傑說道:「盧琴突然離開林場,之後改頭換面與那起滅門案有關。」祁思敏楞住了,歐陽雙傑又問道:「你仔細想想,盧琴與梁家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關係?」祁思敏沒有說話,歐陽雙傑從她的神色中看出了幾分猶豫。
  半天,祁思敏才說道:「小琴剛進林場的時候梁紅軍對她很是照顧,後來她認了梁紅軍當乾爹,而且她和梁家的幾個兒女之間的關係也很不錯的,就像親兄妹一樣。我記得當年梁紅軍來過一趟金獅,還到家裡來過,他人確實不錯的。可是我不明白,梁家的人遇害,小琴為什麼會突然離開林場?就算她與梁家有些淵源,也不該這樣啊!」
  邢娜淡淡地說道:「她之所以這麼做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想要替梁家的人報仇!」祁思敏搖了搖頭:「不可能,小琴是個懦弱而且善良的人,她憑什麼去報仇?再說了,梁家的人都死光了,這麼做有意義嗎?」
  歐陽雙傑望著眼前這個女人,他能夠感覺到她的善良。
  「仇恨很容易蒙蔽人的眼睛,再說了,梁家的人並沒有死絕,至少當時有一個人就逃脫了,梁詩然,這個名字你應該聽說過吧?」歐陽雙傑盯著祁思敏的眼睛,祁思敏說她聽說過,她說她知道梁詩然後來是溺水死的,歐陽雙傑搖頭道:「那只是一個假象,其實她並沒有死,而是隱姓埋名,改頭換面了,而盧琴也幾乎是同時離開了林場,我們有理由懷疑當時是盧琴和梁詩然一起消失的,而這之後,是盧琴在扶助梁詩然,幫助她成長,幫助她報仇!」
  祁思敏張大了嘴,歐陽雙傑說的這些她好像是第一次聽到,無比的震驚。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這樣?照你們這樣說來,還是小琴唆使了梁詩然進行報復?」祁思敏怎麼都不相信盧琴會有這般的心計,歐陽雙傑說盧琴當然不會是主謀,盧琴的消失是在樟山林場「鬧鬼」的事情之後,所謂的鬧鬼,應該是梁詩然去找盧琴,她一定向盧琴提出了幫助她報仇的要求,而那個時候一個完整的報仇的計劃就已經在梁詩然的腦子裡了。
  說到這兒,歐陽雙傑都吃了一驚,要真是這樣梁詩然就太恐怖了,當時她才多大啊?
第128章 致命稻草
  歐陽雙傑的心裡很是震驚,如果說從頭到尾都是梁詩然在策劃、導演了這場復仇,那麼這個梁詩然就太可怕了,那個時候她才多大?充其量也就是十歲左右吧。
  一個十歲的女孩,怎麼可能有這樣的心機?不過再想想,從梁詩然所謂的溺水開始,應該就已經開啟了復仇的一頁,溺水,詐死,改頭換面,調查兇手,尋求幫助,就連復仇的手段也是以彼之道,還治彼身!